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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始乱终弃的奴隶登基了-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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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砚奴到底还是来了主院,冲进寝房时,就看到赵乐莹正在给裴绎之喂药,亲昵的样子一如当初对他。

    他彻底愣住,心口的伤仿佛被重新撕裂,疼得整个人都开始哆嗦。

    赵乐莹看到他,表情有些不自在:“你怎么来了,还不快回去歇着。”

    “……殿下,不是我。”他哑声开口。

    赵乐莹别开脸:“是不是又有什么重要的,本宫只希望你们日后能和谐相处,不要再闹这样的笑话。”

    砚奴愣了一下,心口如破了一个洞呼呼地漏风:“你……已经知道不是我了。”

    赵乐莹抿唇不语。

    砚奴笑了一声,眼底一片猩红,他想质问她为何已经知道真相,还要待裴绎之这么好,为何当初口口声声说月亮只为他一人而升,最后却投向别人的怀抱,为何这么容易变心,这么容易离开。

    他有太多问题想问,然而悲愤之下只呕出一口鲜血,直直便倒了下去。

    “砚奴!”赵乐莹猛地起身,下一瞬却看到怜春冲了进来,红着眼眶去扶他。

    她眼底闪过一丝怔愣,又有些恍然,许久苦涩一笑,别开脸淡淡道:“来两个人,把他送回西院。”

    “是。”怜春红着眼睛答应。

    砚奴再次回到西院,只是淋雨之后便开始起热,大雨下了三天,他便烧了三天,待三天后雨过天晴,他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砚奴,你终于醒了。”桌边的怜春惊喜起身。

    砚奴抬眸看向她,眼底的冷厉让她忍不住后退一步。

    砚奴似乎有些不同了,就像一块璞玉,终于褪去石性,渗出矜贵的威压。她心里忐忑,半晌小心地问:“你还好吗?”

    “嗯……”砚奴垂下眼眸,脑子里是许多新的记忆。

    这几日浑浑噩噩,仿佛度过了几辈子,等他清醒过来,记忆的空白已经彻底填满,他恍若隔世,也终于完整。

    怜春看着沉默的他,咽了下口水小心道:“殿下这两日心情好了许多,你若现在去求她原谅,或许她就不生你气了。”

    砚奴闻言,蓦地想起昏迷前的事,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不必。”

    “不、不必是什么意思?”怜春茫然。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一阵响动,怜春顿了一下,便出门查看去了。

    她刚离开,本该早已经离开京都的傅长明走了进来,砚奴抬头看向他,眼眸终于动了一下:“爹……”

    傅长明看着他憔悴的模样,心里疼得厉害:“孩子……跟我回南疆吧。”

    砚奴沉默许久,再开口声音粗哑难听:“我不甘心。”

    “砚山……”

    砚奴眼睛通红。

    傅长明叹了声气,在他旁边坐下,安静地等着他给自己最后的答案。他知道砚山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果然,砚奴终于抬头:“我跟你走。”

    傅长明笑了一声,心酸地拍拍他的肩膀。

    主院之中,赵乐莹抱着痰盂吐得昏天黑地,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裴绎之看着长叹一声,心情很是复杂:“隐瞒了将近三个月,你也是够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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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0 章(孩子出生了。。。)

    已经是春日; 夜间却还冷着。

    院子里静悄悄的,赵乐莹站在桂花树下,手脚逐渐变得冰凉。

    许久; 傅长明从门外进来; 看到她后蹙了蹙眉; 郑重朝她抱拳拜了一拜:“多谢殿下成全。”

    赵乐莹面容平静:“既要走了,何必特意告别。”

    傅长明脸上流露出一丝为难:“是这样的……方才本王同砚山说话时一时大意; 被殿下的丫鬟撞见了。”

    “怜春?”赵乐莹看向他。

    傅长明抿了抿唇,扭头看向院外。

    半晌,怜春怯怯地走了进来,看见赵乐莹后眼睛通红地跪了下去。

    傅长明长叹一声:“本王实在无颜说什么; 还是你们说吧。”

    说罢,扭头便离开了院子。

    院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两个人; 赵乐莹看着怜春眼角的泪,眼底闪过一丝悲悯:“这么多年; 竟是本宫疏忽了你。”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她是自己的贴身侍女,府中唯一的一等丫鬟,一向眼高于顶; 却从许久之前便对砚奴极好,好得过于殷勤。是自己太蠢; 从未想到这一层去。

    “殿下别这样说……”怜春急忙摇头,“是奴婢不知天高地厚,连殿下的人都敢觊觎,都是奴婢的错。”

    赵乐莹笑笑:“你既然跟着傅长明过来; 想来是有话要同本宫说。”

    怜春咬了咬唇,半晌难堪地俯身磕头:“奴、奴婢想跟砚奴一同去南疆……”

    赵乐莹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 可真当听到时,还是有些失神:“留在京都,陪着本宫不好吗?”

    “好……可奴婢还是想试试,”怜春看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往日砚奴是殿下的人,奴婢虽动心,却不敢肖想半分,可如今殿下不要他了……奴婢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他是傅砚山。”赵乐莹垂眸看她。

    怜春苦笑一声:“奴婢方才已经知道了,所以不敢求旁的,只想他将来能多看奴婢一眼,哪怕一眼便足够。”

    “爱得如此卑微,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赵乐莹眼底的悲悯更深,“本宫了解他,你即便跟去,怕也只是一场空。”

    “那也要跟去看了才知道。”怜春低着头,语气却愈发坚定。

    赵乐莹沉默。

    院子里起风了,她的手更凉。

    半晌,她将手上的金镯取下,屈膝交到了怜春手中。

    怜春错愕抬头:“殿下……”

    “爱生痴,痴生怨,怨生恨,你这一去,本宫与你的主仆情谊便算是断了,你要离开,本宫便伤心这一次,即便你将来因为求不得,而对本宫生出怨怼,本宫也不会再有任何波动。”赵乐莹缓缓开口。

    怜春摇头:“奴婢对殿下,绝不会生出怨怼。”

    赵乐莹唇角扬起一点弧度:“走吧,本宫送你出门。”

    怜春抿了抿唇,低声答应了。

    主仆二人一同往外走,一前一后如往常每一次出行,气氛却极为沉默。

    傅长明已在后门等候多时,看到赵乐莹又抱了抱拳,赵乐莹沉默一瞬,抬头看向他身后的马车。

    “殿下,就送到这儿吧。”怜春低声道。

    赵乐莹应了一声,继续看着马车。

    许久,她轻笑一声:“都要走了,也不肯再见我一次吗?”

    马车安静,里面的人仿佛没有听到。

    赵乐莹垂下眼眸,转身往府中走,刚走两步身后便传来一阵动静。

    “砚山小心。”傅长明惊呼,接着便是人落在地上的声音。

    赵乐莹手指发颤,半晌才平静地回头。

    月光下,他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身上的衣服也大了一截,整个人憔悴得都仿佛要融入黑暗。他静静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在眼睛里。

    他昏迷时,赵乐莹悄悄去看了他无数次,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醒着的模样,当看到他一步步逼近,她仿佛像在地上生了根,连半步都无法挪动。

    终于,他还是走到了她面前,抬起手将她拥进怀里。

    鼻尖轻轻碰触到他的心口,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赵乐莹胃里一阵翻涌,下意识想要推开他。然而他的双臂硬得像两条铁棍,牢牢将她桎梏在怀里。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求我留下,我便留下。”他声音沙哑,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怜春红着眼睛别开脸,傅长明则有些慌了。

    心脏的疼痛压过了胃里的翻涌,赵乐莹颤抖着深吸一口气,答应的话逐渐到了嘴边――

    “殿下。”

    身后传来裴绎之的声音,她猛地冷静下来:“……砚奴,对不起。”

    砚奴眼神冷了下来,慢慢松开了她:“今日起,砚奴便死了,这世上只有傅砚山。”

    裴绎之眼底闪过一丝怔愣,很快又掩藏起来。

    赵乐莹短促地笑了一下,悄悄藏起自己颤抖的手:“那本宫便祝傅世子前途光明。”

    砚奴死死看着她,终究还是无法维持平和假象,眼底猩红蔓延:“赵乐莹,我恨你,若有一日你落在我手中,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那本宫就等着。”赵乐莹扬唇。

    砚奴双手攥拳,最后扭头上了马车。傅长明怕他又生出别的事,立刻吩咐众人准备启程,自己则去同赵乐莹道最后一次别:“殿下,我们回南疆了,将来若有机会……定是有机会的。”

    他这句话没头没尾,赵乐莹却听得明白,笑笑后没有接他的话:“皇帝的暗卫前两日便已经撤走,王爷还是趁城门未关,尽早离开吧。”

    傅长明无言许久,朝她抱了抱拳,转身便离开了。

    马车缓缓起步,朝着夜色疾驰,很快便彻底消失。

    裴绎之走到赵乐莹身边,幽幽叹了声气:“若非我来得及时,你刚才怕是要开口留他了吧。”

    赵乐莹不语,径直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裴绎之无言地陪她站着,直到她面露疲惫,才扶着她回府。

    方才砚奴一句‘傅砚山’,他便明白了当初那场祸事的真正缘由,明白了赵乐莹为何执意逼砚奴离开。再想想砚奴最后说的那句狠话,他不由得叹了声气。

    明明两情相悦,最后却闹得如此不体面,何必呢。

    夜色愈发深了,马车在城门关闭前,成功离开了京都城,朝着遥远的南疆奔赴而去。

    怜春坐在马车里,时不时小心地看一眼对面的人。马车经过一个斜坡,猛地颠簸了一下,他手边的包袱不小心摔在地上,露出一个结实的木盒。

    怜春赶紧去捡,可还未伸手过去,木盒便被他捡了起来,面无表情地重新包好。

    “……这里面是什么啊?”怜春小心地问。

    他闭着眼睛沉默不语,许久才淡淡开口:“杂物。”

    怜春抿了抿唇,识趣地没有再问。

    天到底亮了。

    这一日之后,长公主府内便没了一个叫砚奴的侍卫,民间又多了一桩谈资,都说长公主如今彻底为驸马爷倾倒,为了讨好他再也没踏足醉风楼,更是不惜杀了自己最宠的侍卫。有人赞长公主浪子回头,也有人可惜了那忠心耿耿的侍卫一时间众说纷纭。

    长公主府内,倒是一切平静如常。

    裴绎之闲散地端着一杯茶,勾着唇角打趣:“如今外面传得甚是热闹,殿下就半点不管。”

    “流言蜚语能传几时,随他们去吧。”赵乐莹不当回事。

    裴绎之轻笑一声:“可殿下已经小一个月未出门了,当真不想出去走走?”

    “不去,”赵乐莹慵懒起身,天气逐渐热了,她换了薄衫,腰腹比起往常要略微粗了些,“再过些日子,便叫太医来看诊吧,也是时候公布了。”

    裴绎之顿了一下:“太医隶属太医院,是皇上的人,殿下就不怕走漏风声?”

    “也不是人人都是他的人,”赵乐莹面露疲惫,“先帝在时,又何止一个忠仆。”

    裴绎之恍然:“原来如此,这样我便放心了。”

    赵乐莹轻嗤一声,一只手轻轻抚上小腹。裴绎之看着她的手有一瞬的失神,半晌才淡淡别开脸。

    “算算日子,本宫应该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子了,届时太医诊治之后,便少说两个月,只当是一个月,将来生产时便说是早产,想来是不碍事的。”赵乐莹盘算。

    裴绎之微微颔首:“如此也好,只是……”

    他面露犹豫。

    赵乐莹扬眉:“说。”

    “皇帝多年无子,后宫只有几个公主,若你这一胎是男,他怕是又要防备,”裴绎之皱了皱眉,见她没有动怒,索性直说了,“防备倒还好,万一下了狠手就不妙了,毕竟当年先帝曾动过立你的子嗣为储君的心思,如今许多老臣亦是记得的。”

    “放心吧,后宫的张贵妃如今怀有身孕,已经五个月大了,太医说极可能是男胎。”赵乐莹不经意间开口。

    裴绎之愣了愣:“后宫已经几年没添过子嗣了,怎么如今突然……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宫里从未传出过消息?”

    “皇帝中年得子,是一件大喜事,自然要慎重再慎重,大约是要到生完再昭告天下。”赵乐莹随口道。

    裴绎之思忖一番:“如此甚好,他自己有了儿子,便不会盯着你了……你又如何确定,他生的一定就是儿子?”

    “他只能是儿子,”赵乐莹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否则本宫如此费心帮贵妃和她那姘头私会,岂不是白辛苦了。”

    裴绎之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既然已经怀五个月了,自然是五个月之前的事了。”赵乐莹啧了一声。

    裴绎之哑口无言,许久,他深吸一口气:“殿下同我说这么多,当真是想将我绑死在你这条船上啊。”

    赵乐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怕死吗?”

    裴绎之但笑不语。

    赵乐莹看向他,眼底是前所未有的郑重,裴绎之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也跟着严肃起来。

    “裴绎之,你没护住小荷的孩子,这一次,哪怕你豁出性命去,也要护住本宫的孩子。”她缓缓开口。

    话音一落,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裴绎之苦笑一声:“殿下还真是会戳人死穴。”

    赵乐莹笑笑,多余的话没有再说。

    窗外春光渐退,夏风轻抚,赵乐莹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更是不愿意出门了。

    六月初,张贵诞下一子,皇帝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八月十五中秋节,晌午的宫宴上,赵乐莹不慎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脸色难看地被宫人们送回府中,当日下午便早产了。

    虽是下午生的,赵乐莹却是从早上便开始腹痛了,摔倒之后更是疼得话都说不出来。裴绎之带她回府时,总是噙着笑的脸难得严肃:“不过是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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