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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权宋天下-第64章

小说: 权宋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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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个眼中赤红,衣甲散乱。前面跑的人,稍慢一点,便被后面的人撞倒踩踏,一层一层的乱兵,如饥饿的波涛向自己卷来。

    而且,在土坝与土坝之间狭窄通道处,不断的有溃兵被从外围赶进来。蒙古数万大军,历经半个月辛辛苦苦堆建的围城土坝,如今已经成为一个噬人的恶魔,正张大着嘴肆意地吞没被挤入的士卒。

    天色已经微明,护城河浮桥之上,依然不断有宋军从西城城冲过,加入这场混战。

    塔塔随手砍倒已挤至马前一名溃兵,叹了口气,调转马头,后军转前军,继续往南撤退。

    身后的溃卒,一见骑兵已去,发一声喊,迈足跟着狂奔。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很明白,只要稍迟一步,即便没死于宋军刀下,也必定被后面的溃卒踏成肉泥。

    步卒在内,骑兵在外。宋军驱赶着蒙古溃兵,蒙古溃兵又紧跟着蒙古骑兵。绕过庐州城西,如洪流肆虐而过,轻松地将南城重喜军前营一冲而溃。

    而后,又朝着真定军的前营直冲而至。

    很多年之后,当赵权与他的伙伴们,重新对庐州的这场战事进行复盘时,所有人都认为,其实蒙古军队有许多的机会取胜。

    比如主帅只要稍加关注下疲惫的汉军,采取一定的措施调整下他们的士气。

    或者在次营多安排些骑兵;或是在宋军发动袭击时,第一时间内对其他城墙展开反攻;或是能在战场上有效地引导溃卒;或是蒙古骑兵多注意下与汉军步卒之间的配合。

    无论哪一点,只要做得再稍微好一些,都不会导致庐州之战的溃败。

    但是,战场就是战场,不可能让人如此冷静而理性地进行分析。

    一场战争,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都有无数的因素在制约着。有些是依靠统帅事先的精密筹划与布局,有些依靠的是将领临场准确而有效的指挥。有些却得依靠老天爷。

    运气,在战场上绝对是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因素。

    战场上任何一个微弱的变化,都可能影响战争的胜负。

    不过,无论什么样的战争,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在于战场上信息的传递。靠传令兵在战场上的奔波,速度再快也完全跟不上瞬息万变的节奏。这种信息传递方式,使统帅根本来不及紧密地联系各支部队,无法从容而及时地掌控与调配各支兵马。

    掌控了信息,才有可能掌控战场上的主动!

    这是在复盘这场战争之后,赵权得到的最大收获。

    蒙古军队在庐州城外的惨败,可以把一部分的原因归结于运气。

    而赵权等人能在这场溃败中活下来,可不只是运气那么简单。

    也许是在从和州回程的十天时间内,大伙儿都已经习惯了逃亡,如今每个人都很清楚,随时做好准备,对于求活有多么重要。

    在前一天临歇息前,渐丁队众人虽然一个个都很疲惫,也并未觉得宋军有大规模出城袭击的可能,但每个人都一丝不苟地把所有该准备的事情打理清楚。连最惫懒的陈耀,态度都极为认真。

    睡前,给马喂足了食,装好鞍辔,放好弩箭、干粮与水囊。弹弓别腰上,装石弹的皮兜与兵铲就放在睡觉时铺位的边上。

    凌晨时渐丁队负责警戒的是李勇诚。

    他一出营帐,便先到土坝外,开始撒尿。

    南城墙根,摇摇的有些火把点着,城上城下都看不见宋兵的影子。护城河外,是真定军摆列的重重拒马,以防宋兵又出来突袭。土坝四周,各营的警戒人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有气无力地晃动着。

    李勇诚的尿总是很长,以至总被陈耀骂,说他的尿和话一样啰嗦。

    刚起床,还没完全清醒,李勇诚睁一只眼闭着一只眼,一边释放着下腹的压力一边让一半的眼睛多休息会。

    隐约之间,西面有火光闪动。他换了一只眼继续看着,突然一哆嗦,那个方向,是起火了!

    李勇诚赶紧收拾起工具,连滚带爬回到营帐,扯起丁武。

    其他人也被吵醒,一起奔上土坝往西望去。王铠第一个说道:“那肯定是火,应该是土坝上的投石机被烧了。”

    徐徐的北风之中,似乎隐隐有些喊杀声传来,但并不真切。

    吴一虎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应该是西城门外那边,遇袭了。”

    丁武一听有些急了,说道:“赶紧,鸣锣,示警!”

    吴一虎摁住了他,说:“别急!我们这一鸣锣,很可能引发营啸,那就麻烦了。”

    军营,在任何时候,都是处于一个十分压抑的环境。很多的士兵情绪不得宣泄,时常会处于一个崩溃的边缘。一旦在半夜中受到某些突发的惊忧,很容易就引起全营的崩溃。

    因此,在军营里,士兵们是不得随意走动,更不得高声喧哗。就是因为怕引发营啸。

    丁武缓了缓情绪,点着头说道:“是我有点急了!”

    随即吩咐:“吴天,你快到后营,报郭将军与史帅知道。”

    “史青,你想办法去西城看下情况,尽量不要发出太多声响。”

    “董用,你去找下值守的施队。”

    “快去快回!万一回来没见到我们,在那里河边集合,我们会在那等你们!”丁武手指往东,那边正是肥水的方向。

    “其他人,做好准备,或战——或守!”

    众人一一应诺离去。

    没多久,真定军前营火把依次而燃,各营帐之中人影相继而动。

    犹如平静湖面上突然而起的一阵波涛,以渐丁队为中心,向四周急速而有序地扩散开来。

    入夜之间,施玉田便拿到了史天泽的帅令,传令真定军前营,必须随时做好敌袭准备,这使真定军的前营各士卒的反应相当迅速。

    但是,这将令也仅仅对真定军有用,对于隔壁的重喜兵,虽然也有过照会,却没有被太过重视。

    真定军前营,此时驻扎的是史枢与郭侃部,共一千五百兵力。史天泽及其他部队大多驻于五里之外的后营。

    近半个小时后,史青终于气喘吁吁地从西城处跑回来。半夜里,要穿过重喜军的营地,马是没法骑的,他只能靠腿。

    “敌军,敌军出袭!”史青一边喘着气,一边坚定地说道。

    即使大家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地一阵骚动。

    可是,中军将令未至,他们只能就地待守,除了收拾好自己的马匹兵器之外,就是在土坝边上多加了些拒马。

    西边的火势越来越大,喊杀声透过重重黑暗,终于很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

    重喜军中,明显地开始出现混乱的迹象。一些将官的呼喝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突然,南门外西侧的土坝处,一声如雷的爆炸声突然响起。正处于紧张状态的赵权等人,被这声响震得一时失去了心神。

    “这应该是宋军偷偷引爆了埋在土坝处的炸药。”最先缓过神来的是吴一虎,“不过咱们修的土坝与城墙等高,这炸药可炸不塌,他们这是在干嘛呢?”

    “嗯,确实是。”丁武点点头说道。“除非把坝底挖空,再用炸药才可能有用。但是这么长的坝,他们有那么多的炸药来炸吗?”

    有点出乎意料的是,爆炸只响了一声后,就消失了。营中被爆炸惊得嘶昂乱叫的马匹,在士卒的安抚下,很快平静下来。

    但是,隔壁的重喜军营却开始出现混乱。

 第一百三十二章 庐州之战(5)求首订

    火光忽明忽暗,人影交错而动,将官的呼喝声带着冲天怒气。

    十数骑蒙古巡逻蒙古骑兵,直接冲入营帐,挥起马鞭对着混乱的士卒劈头盖脸地抽下去。一时间,重喜军营内,蒙古人的怒吼声、马匹惊叫声、将官的咒骂声、士卒慌乱的喊叫声,响成一片。

    土坝处,一声尖锐的金锣猛然响起,随后是一声声惊呼:

    “不好了,宋军突袭了!”

    “赶紧跑啊!”

    “蒙古骑兵被打败了!”

    重喜军营之中,同时响起一声声怒吼:

    “谁敲的锣?给我砍了!”

    “不好,宋军有奸细进来了。”

    “不要乱跑,过来整队——”

    一个营帐莫明火起,蒙古骑兵的怒吼在杂乱的声音中显得特别清晰,但大部分混乱中的士卒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察罕跑了!”

    “契丹兵也跑了!”

    “再不跑,来不及了!”

    “往南跑,往南跑!”

    又一声长长而毫无节奏的号角被吹起。

    天光渐亮。几个蒙古骑兵突然驰过土坝,随着数声惨叫,埋伏在此的几个宋兵瞬间被砍杀殆尽。

    杂乱的起哄声总算消失了,但重喜军前营的混乱却开始漫延。蒙古人的弹压,没有让混乱得以平息,反而使军内各百夫长与十夫长一起被挨了不少的马鞭。

    真定军士卒,目瞪口呆地看着越来越混乱的重喜军,一个个不由紧张万分。前营地势所限,各军营寨相互间几乎没有什么隔断与防备,真定军可以控制自己士卒的安稳,却无力控制友军的混乱,而且重喜军数量远超自己,一旦被冲击,绝对无法抵挡。

    营后,几骑飞奔而来。

    “传史帅军令,各部结阵严守!”

    “妄动者砍!喧哗者砍!后退者砍!”

    史枢与施玉田飞骑而至,出现些许混乱的真定军终于渐渐地又安稳了下来。

    渐丁队的其他人员也都回到丁武身边,结成一个小小的防御阵式,背靠肥水,列于郭侃部的最后方。

    重喜军前营内,许多士卒仍然在慌乱地四散奔走,一边躲避着蒙古兵的马鞭,一边茫然地寻找自己的将官与属队。闹哄哄的各种喊叫声渐渐微弱,沿着土坝,好歹也凑出了一些防御的队形。

    此时,西城外的喊杀声越来越大,土坝上燃起的火光,已经完全遮住了黎明的天光。

    杂乱的马蹄渐响,随之而来的还有蒙古人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

    南城之外,所有士卒,包括在这里巡逻的一队蒙古骑兵,都突然安静下来,面色紧张地盯着西面的城墙。

    先是零零落落地奔出几个汉军,蒙着头便要冲进重喜军军营。

    一个尖脑门的蒙古骑兵,立于马上,鞭子一挥,大吼了一声。重喜军一个将官随着他的声音大喊:“砍了!”

    任何冲击营寨的溃卒,理论上都可以直接被处死。但毕竟不是自己的部队,守卫的将官胆子再大,也不敢下这命令。有蒙古人在后撑腰,他就没有任何顾忌了。

    重喜军结成的阵形虽然还比较单薄,但对付几个溃卒还是不成问题。守卫的士兵不顾这些溃卒的苦苦哀求,手起刀落,这几个好不容易奔逃至此的溃兵随即倒地不起。

    这些重喜的守军还来不及收起有些得意洋洋的脸庞,一骑飞奔而至,一个守卒刚举起刀,迎面便闪过一道寒光,一声未吭,脸已飞走一半。

    随后是两骑、十骑、百骑。

    近三百的蒙古骑兵拐过西城,向南城直突而至。

    守队的将官闪过一阵愤怒与犹豫,随后就被淹没于马蹄之中。刚刚还是气势汹汹在重喜军中鞭打乱兵的十数骑蒙古兵,也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最早反应过来的是那个尖脑门蒙古兵,当他看到已经赤红着双眼的塔塔时,立刻调转马头,大吼一声,十几骑本来负责巡逻警戒的蒙古兵,立即成为冲击重喜军前营的最先头部队。

    本来就还没完全安稳下来的重喜军营,被一冲即溃。

    塔塔的骑兵,如从高峡中急奔而来的洪峰,在重喜军营中泄出万钧巨浪,眼前的军营只是拦在他面前弱如累卵的沙岛,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率骑透营而过,顺手砍杀着阻在马前的士卒。

    到处是临死前士卒的惨叫声、怒骂声、求饶声。

    营内的火把四处乱飞,一座座的营帐接次而燃。

    三百骑兵过后,是更加狂乱的汉军溃卒,如急剧放大的扇面,向庐州南城的战场上铺盖过去。

    许多被蒙古骑兵冲撞倒地,正在呻吟挣扎的重喜兵,被一双双慌乱的脚直接踏入泥中。而那些被绊倒的溃卒,甚至连呻吟都来不及发出,就与他们一起,成为不分彼此的烂渣。

    只有一些将官,在自己亲兵的死命护卫下,还能抢到数匹马,却根本无法收拢士卒,只能纵马向南逃窜。

    乱军之中,塔塔的速度再次被阻。他的头盔早已不知去向,满头乱发炸起,脸上身上马上,全是一团团的血污。

    塔塔怒吼的声音已经嘶哑,手中挥出的刀也没了原来的利索。他让开马身,紧跟其后的数骑突奔往前,继续如皮筋披荆斩棘般地在溃卒之中劈出一条道路。

    蒙古的数百骑兵终于还是被冲散了,一队被裹挟着朝南,往后营而去,一队则直接冲向了真定军前营。

    “这还是那支,传说中横扫欧亚、灭金亡宋的蒙古帝国铁骑吗?”赵权呆呆地看着已经被数百蒙古骑兵搅成一团的战场,不知道的人,也许还会以为蒙古骑兵正在联合宋兵,攻打这些汉军。

    “快跑!发什么愣啊!”丁武扯了扯他,大吼道。

    赵权这才回过神来。真定军虽然已经列好防御阵式,但这个阵式对上宋军也许有效,对上蒙古骑兵,绝对是一触便溃。

    史枢与郭侃虽然也已经赶到了前营,但一看情况不对,第一时间便做出撤退命令。

    但已经来不及了。

    谁都知道,在战场上,蒙古兵杀死几个十几个汉军,根本不算什么。但要是汉军在战场上对蒙古兵动刀子,那么,死,可能会是最好的结局。

    坚如磐石的阵形,一瞬间化为流沙,狂泄而散。大部份真定兵向南往后营方向急撤,一些往东抢上浮桥,向肥水对岸狂奔。

    脚步稍缓的,或被骑兵撞翻,或挤入河中,或被淹没于随之而来的数千溃卒之中。

    肥水对岸是仭淖び4映埠貌蝗菀渍骷吹氖醮唬诤由辖岢闪阶∏牛幼欧仕髁桨丁

    在拥挤的兵潮中,吴一虎等人牵拉着马,正准备挤上浮桥。

    蒙古骑兵离他们已不到五十步,一个个已经被溃卒完全激出了蛮性,一边死命催马往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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