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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权宋天下-第35章

小说: 权宋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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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街上出现了不少向南而行的轿子。

    走在街中间往前直奔的,多是四人抬的大轿,轿前轿后都挂着灯笼。碰见有挡路的,前头的轿夫一声喝,两人轿便自觉往边上让着。如果碰上也是四人轿,轿夫就得认真看看灯笼上的字样,或是放缓步子,或是继续吆喝前行。

    轿子过了太庙、三省六部院,又过了登平坊、孝仁坊。

    坊间的早市已经热热闹闹的开张了。路边,许多小摊依次摆开,烟气缭绕,香味扑鼻。

    有些轿子正停在路边,向摊子打包些早点。

    大街的尽头,就是大内的北门——和宁门,金钉朱户,巍峨而厚重。

    这和宁门并非是皇宫的正门,正门是位于南面的丽正门。因为官员们大多居住于皇宫之北,为了入宫方便,皇上特许臣工们直接从和宁门出入。

    在和宁门的两侧,各修着一座阁子,西边是待班阁,东边是待漏院。这两处院阁是给上朝的臣工在此等候宫门开启时休息的所在。院阁门口的空地上,已经堆聚着许多的轿子。

    虽然是第一次参加朝会,但这位贾少爷知道,凭自己的身份,无论是宰辅专用的待漏院还是供宰辅之下臣工休息的待班阁,都不是适合他进去的地方。

    他下了轿,让小厮与轿夫找个偏些的角落去歇着,自己便静静地立在待班阁门口。

    不停的有轿子过来,有些人他认得,大部分人他都不认识。不过轿前白色的灯笼上,都用黑字写着官职与姓氏。

    进到待班阁的官员基本都身着绯色朝服,见到门口立着一个身着绿色朝服的年轻人,都会不自禁地看他两眼。

    正常情况下,像他这样七品官员是没有资格参加朝会的,尤其是新年后的第一次朝会。所以面对每一个略带疑问的目光,他只能毕恭毕敬躬身作礼。这样子站得久了,冷风不停地灌进脖颈,让他开始觉得有些尴尬。

    “师宪!”一个呼叫声恰到好处地响起,贾少爷回过头一看,这可算是他的一个熟人了,临安知府史岩之。是原权相史弥之侄孙,也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淮西制置使史嵩之之弟。

    “这么早啊!”史岩之对着他打了个招呼,没等他躬下身行礼,直接扯着他的胳膊就往待班阁里走进。

    待班阁里只是一间狭长的厅堂,靠着两边墙面,摆着一溜的茶几与靠椅。椅子脚侧放置许多暖炉。里面已经塞了二三十人,有些在闭目养神,有些在低声交谈,有些则在啃吃着早点。

    进入暖和的屋子,贾少爷长长地舒了口气,随即又略微地皱了皱眉,这里充斥着各种味道。一些肉包子混着的咸粥味,似乎已经在暖洋洋的碳烟中开始发酵。

    见他们进来,有几个人跟史岩之打着招呼,随即看着他边上的这个年轻人,问道:“此人面生的很啊,不知……”

 第七十四章 大内皇宫

    “哦,这位是贾似道,贾师宪。原淮东制置使贾赦之子。”

    “原来是贾妃之弟啊!”边上有窃窃的私语声。

    “年前以锁厅试第二,迁为大宗正丞。”史岩之接着说道。

    大宗正丞为从七品官,以锁厅试第二的成绩升迁不算太过,但显然也是受了些照顾,而且还特准参加今年的第一次朝会。

    在座的有些人露出恍然的神色,有些人则在疑惑:一直听说贾妃的这个弟弟是个浪荡子,吃喝嫖赌样样皆精,这样的人也得获得锁厅试第二?不过这里许多人都参加过锁厅试,也心知很难在这样的场合做些混水摸鱼的活。

    贾似道团团作了个揖,便立在史岩之边上,不再言语,心里却在暗自发苦。

    天晓得为什么官家自去年开始便盯上了自己,逼着自己去参加应试。也许确实是自己闹得有些过分了,日日斗鸡走狗,天天守着蟋蟀。以至于被套了个“纨绔子弟”的名头。

    让他更为郁闷的是,编了一本《全唐诗话》没人重视,写了一本《促织经》却使自己名声日显,只是这种名声更多的却是显于市井,几乎每一个玩蟋蟀的人,都要捧着一本《促织经》,或是跟自己讨教,或是要指正自己。

    原来纯粹是为了好玩,没想到却让自己成为临安的一个话题。

    大概是在宫里的姐姐也知道这消息,通过官家来收拾自己。好在收心准备了大半年,总算是顺利通过锁厅试。

    这个锁厅试,是只有以恩荫入仕或是宗室子弟才能参加的科举。

    父亲去世时,自己与兄长以恩荫为承奉郎。之后自己又通过吏部的诠试得授嘉兴司仓,一个从九品的宋国最低级官员。晃荡了好些年,直到姐姐入宫被扶为贵妃之后,才升了半级,九品籍田令。

    宋国以恩荫入仕的官员极多,但如果没有经过锁厅试,想要继续升迁难度极大。以此看来,姐姐与官家这样逼迫自己,也算是逼着自己往正途上走。

    想到自己的姐姐,贾似道不禁露出微微的笑容。

    但他随即又是一阵苦恼,听说官家给自己下了死命令,要是在开春时,无法通过礼部贡院的省试,别说现在的这个从七品官位,甚至连原先的籍田令都保不住,将会被直接贬黜为民。要真那样的话,事情就搞大了。

    屋子里人越来越多,温度也越来越暖和,贾似道开始觉得一阵阵困意袭来。

    昨天晚上闹得实在是太厉害了。为应付考试闭门谢客了半年时间,锁厅试一结束,便又开始放浪。

    从除夕休沐那天开始,自己就被一众狐朋狗友天天逼着吃喝玩乐、醉生梦死。要不是今日要来上朝,很可能现在还是在哪个勾栏酒楼中流连。

    以后,还是尽量避免这么放肆的行为,再被宫里知道了,姐姐还好说,最多一阵啰嗦。那官家可真是惹不起,总是会想着办法给自己各种难堪。

    对于下个月就要参加的省试,贾似道倒没有太多的担心。他相信自己,只要真的能屏蔽掉外界的引诱,拿个进士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像他这种以官员身份参加科举的,照例不能录为进士第一人,也就是说他这辈子跟状元没有缘分了。

    不过也无所谓,状元名头虽响,也未必就算是有真学问。

    他也知道官家的意思,有了正式科举的进士出身,才有进入中枢的可能。否则,连窥视的资格都没有。要不然即便自己顺顺利利的三年一迁,别说首辅了,熬到像史岩之这样的三品官员,也得三十年之后。

    “嗵——嗵,嗵,嗵,嗵”从朝天门那传来五声清脆的击鼓声,随后便是一声接着一声的钟声。

    “五更了!”

    “止鼓契已响,该起身了。”

    众官员纷纷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饰。

    屋子里人虽多,但并不显得混乱。当一百响钟声敲完时,大家已经按照官阶的高低依次走出待班阁,往和宁门走去。

    贾似道,自然是很自觉地排在了队伍的最末处。

    头顶的天空依旧黑着,但遥远的地平线上,已经开始有些亮光正在挣扎欲出。

    整个城市开始苏醒。

    各个城门同时开放,城外挑担的,推车的,牵牛的开始纷纷进入城中,随后如雨入水般的溶进这个城市。

    和宁门前的小摊贩开始收拾自己的摊点离开。两个侧门缓缓地打开,数位举着红纱灯笼的内侍恭候在门前。

    走在臣工最前面的是一顶轿子,贾似道尽力望去,那轿子上打着的灯笼,上面隐约是一个“乔”字,他知道这应该是左相乔行简。

    不容易啊,八十二岁高龄了,还得这么早过来。不过皇上开恩,特准他在宫内行轿。

    入了和宁门,就是大内皇宫。

    贾似道之前受贾妃召见进来过两次,虽然不算熟悉,但对皇宫多少有些了解。

    与东京开封不同,临安因为是行在,不算正式国都,皇宫也是修得尽量简陋。

    宫殿修建的费用,都是从皇帝的内库中支取。自高宗以来,内库其实并不丰裕,一直到现在,大内的宫殿还是没有完全建完。

    而且为了节省内库开支,宋国南渡之后,就在绍兴年间举行过一次大朝会,其他时间连大年初一的大朝会都取消了。想想也是,每年都要举办一次四五千人参加的大朝会,得花费多少啊!

    整座皇宫依凤凰山而建,开封皇宫不同的是,几乎所有宫殿都是坐西向东,背靠凤凰山,面朝候潮门。

    臣工的队伍在皇宫内迤逦地走了小半个时辰,从北边的和宁门,一直快到南边的丽正门。队伍终于在一个大殿前停下。贾似道抬头一看,大殿正门上的牌匾,今天挂的是“文德殿”。

    说来有些可怜,这个殿是如今大内皇宫中唯一的大殿,朝廷几乎所有的活动都在此举行。要想了解这个宫殿是什么用途,就得看那个经常更换的牌匾。比如今天挂的是“文德殿”,那说明是在开朝会;如果挂的是“大庆殿”,那就是有重大庆典;如果是“明堂殿”,那是皇家在此祭天地祖先;如果是“紫宸殿”,则是为官家祝寿。

    此外,有时还会换成“集英殿”、“讲武殿”等等。

 第七十五章 朝议

    臣工们依次进入文德殿,贾似道最后一个进去,站立的位置已经几乎靠近殿门。

    一声尖喝传来“上——朝——!”

    头戴通天冠、身着绛纱袍的皇帝赵昀,施施然地坐在御座之上。众臣工山呼拜舞,各各就班而立。赵昀朝边上的内侍挥了挥手,内侍端出一张圆凳,放在前方。站于列首的乔行简告谢而坐。

    殿头官踏出半步,尖声喝道:“有本奏来!”

    “臣有本奏!”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中书舍人兼兵部尚书许应龙。

    许应龙所奏之事,是去年与蒙古交战中获功将士的赏赐问题。

    去年的四川、京湖、两淮与蒙古的交战虽然只是小胜,但既然是胜了,将官自然要论功升迁,将士就得行赏布恩。

    许应龙的话音刚落。就纷纷地有臣工出列,或是反对或是附议。

    反对者认为,去年的交战根本不能算是小胜,至今还有诸多城池陷于敌手。还有人借此弹劾战前总督史嵩之,称其用人不当、战术不对、弥费军资、将士未能尽命,等等。

    有户部的人跳出来哭穷的,也有人指责户部拖欠军队钱粮。

    第一次参加朝会的贾似道有些不习惯于这种争吵,但是他却闻到了一丝奇怪的火药味:包括御史在内,有许多人明里暗里开始针对着史嵩之进行弹劾。

    吵吵囔囔一阵后,终于有了定论:着兵部、户部、吏部商议奖惩条呈。

    在贾似道看来,这根本就不是定论。不过他多少也知道,在这种朝会上,任何问题都不可能形成定论的。所有的定论,只能是丞相率着参知政事或是枢密使一起商议之后,权衡各方面的利益得失,才有可能形成最终的处理意见。

    当然,一些重大意见还必须经过官家的同意,才可能实施得下去。

    对于史嵩之此人,贾似道还是相当敬佩的。这位前相史弥远之侄,如今算是宋国军中的一个灵魂人物。编排北兵、安置屯田、筑寨御敌,无一不显示出其过人的能力。虽然在前线屡立战功,但也遭人痛恨。

    根源在于端平的北伐。

    当年的北伐,是官家掌权亲政后,希望趁着金国灭亡之后,第一次强力推行的北上收复故都之战。然而,此战在朝廷之内争议颇大,主战者是帝师左相郑清之,他当然代表着官家的态度。

    反对者中,则以史嵩之态度最为坚决。结果,北伐战局的变化以及惨败结局,一如他之前所预料。而战后,史嵩之则以“粮草供应不济”而遭贬。

    锋芒太露,必遭当权者忌。

    朝会上出现对史嵩之的攻击,隐然有乔相的影子。但贾似道明白,乔相的支持,就代表着官家的态度。

    站在角落中的贾似道,不禁想着,要是有一天,如果自己站在史嵩之那个位置上,又该如何去处理这种复杂的关系。

    在贾似道出神的时候,朝会上已经进入了第二个议题。有御史出来弹劾临安知府史岩之。去年五月份时,临安发生了一场大火灾,到现在为止还没完全处理清楚。

    当年贾似道的父亲出任淮东制置使时,多少还是得到史相的支持,因此自己与史家的这两个兄弟算是世交。在姐姐入宫前后,贾似道唯一能结交上的高官就是史岩之了。

    对于这位现任的临安知府,贾似道也同样的佩服,别的不说,这两年临安的繁华有目共睹。

    但是因为临安房屋多木座,每隔几年总会或大或小发生数火灾,去年那场突如起来的火灾更是影响了三十万户居民。不过在贾似道看来,史岩之已经处理得相当不错了,起码入冬之后,没有人因为这场火灾冻死或是饿死。只是重建过程的确因诸多困难而速度缓慢。

    贾似道明白,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总会有人不满意的。加上御史们干的活就是在缝中寻针,没问题也得找出一些问题来,要不然他们自己就会被人骂成尸位素餐了。

    而弹劾史岩之,其意一样在于史家。

    贾似道远远地瞧了瞧坐在最前头的乔行简,胡子花白面色红润,微闭双眼,安然而坐,似乎朝廷上的争论与他毫不相干。

    不过虽然争论声不断,大家都还在控制着情绪,表面上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发生太过激烈的冲突。

    随后是关于大内宫殿的修缮问题。

    宋室南渡以来,皇宫狭小,自高宗后就开始修建宫殿,一直到现在也没完全修好。这个问题倒没引起太多的争论,宫殿修缮的钱款出自皇上的内库,户部不需要掏钱,臣工们自然也不会有太多意见。无非是如何督促工部派员抓紧处理。

    对此,连户部尚书赵与懽都表示了支持。

    贾似道一边静静地听着众臣与皇帝之间关于各项事务的扯皮,一边琢磨着自己的处境。虽然是第一次参加正式朝会,但他知道,这种人越多参加的朝会,越是解决不了具体的事情。新年第一天的朝会,一是给去年一些事项做个扫尾,二是得给今年定个调子。

    最重要的一点,朝廷各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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