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邪神共享身体后-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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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顿了顿，果然还没放弃刚才那个话题，“如果你答应我之前提议，我以后会换一套说辞，怎么样。”
简邪：“……”
快别说了，再说你就得下辈子再换个说辞了。
讲真，他和他从楼上一路下来，他见缝插针不下十次地提及搭档这个话题，拐弯抹角地想让简邪同意。
要是换个时间节点，他真很佩服他毅力，但是……
在他耳侧，秦擢冷笑了一声。
“我不需要搭档。”简邪直接拒绝了，“别再提这个了。”
趁秦擢心情大概还不错，不然许余烬不可能还活着，他又问：“你任务……你说那个人是谁？”
目前为止，简邪认识管理局人并不多。
“……”
“程理没有告诉你么？”许余烬将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耸了耸肩洒然道，“余荆河和柳欺在几天前失踪了，我在追踪他们痕迹。不过也可能找到是一具尸体，毕竟超过四十八小时希望就很渺然了。”
并没有听过乱领带自我介绍，想必，他就是柳欺了。
而如果时间没有估计错误话，两人失踪时间恰好是地铁站事件后。
简邪抬起了头：“一具尸体？”
“柳欺已经确认死亡。”许余烬顿了顿，“而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余荆河知道了。”
……
请假一次，就有无数次。
简邪有些沉重地想：再这么请假下去，自己是不是就上不了大学了。
作为以前打工兼职都会注意和上学时间错开人，现在他每一次请假，都感觉自己负罪感在上升，但又不能不，因为直觉告诉他，余荆河失踪和自己离不开关系。
简邪内心诞生了一种前所未有动力。
——把这些怪物全都解决掉，这对所有人都好，尤其是他失去控制、日趋不平凡校园生活。
“我很高兴你和我一起来了。”
然而，简邪在他住小区楼下遇见了比他早到没多久许余烬，他看上去疑虑重重，但在发现他存在后立刻就打了招呼，欢快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也会来！如果有你，这件事应该会轻松很多。”
“沿途摄像头拍到了余荆河消失在这里。”他道，“我来检查一下。”
他一个人不敢赌上性命，随便进入这栋楼，没想到在这里等到了简邪。
“只是顺路而已。”简邪看了他一眼，“我家就在这里。”
他才是那个应该问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人。
闻言，许余烬忍不住露出了诧异表情，试探地问道：“你确定……？不是另外单元楼，就是这里？”
他目光落在了老旧小区这栋建筑上，只见暗绿色爬山虎已经布满了外墙壁，而进入楼道台阶上长满了滑腻苔藓，因为管道漏水缘故，看上去像是半边楼房都曾经浸泡在水里一样。
“为什么这么问。”
简邪看上去很冷淡，只是略微皱了皱眉。
“因为实在是太奇怪了啊！”许余烬禁不住脱口而出，他上前一步，指了指幽深甬道，“就在这里曾经死了五个调查员，他们甚至没有真正进入这栋楼，就直接被拖进了电梯里。”
那是特A级收容物，如果不是他在现场话，事情会发展到无法控制地步。
管理局倒是可以像往常那样将电梯搬走，但这次不同，这里整栋楼都……
事发后，管理局派了专人将整栋楼封了起来，动用了A级道具将整栋楼变成对普通人来说＇不存在问题不可见之物＇，并打下标记，让后勤部和眼同事随时留意这边情况，直至想出办法将其彻底销毁。
可是，现在简邪说他就住在这里？和一堆异化收容物，可能潜藏怪物？
要命了，也没有强到这种程度吧？
他可是特A级，但依旧认为自己如果闯进去就一定死定了！
“你是这两天才住进来么？就算你是……但也没必要这么自大，”许余烬难以言喻自己心情，对简邪印象分低了一点，“柳欺那个家伙负责这片区域，如果是这两天，那还可以接受。”
毕竟人都已经确认死亡了，那么没有上报，也算是可以理解……
“我在这里住了一年了。”他打断了他话，“就这样，别问了。”
有意思。
看上去像在有意针对他。
简邪看了许余烬一眼，根本没管他什么心情，拎着书包直接朝着黑沉甬道走了进去。
“等等等——”
许余烬整个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对方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一点也没有给他提出异议时间。
背影很洒脱，意思很明显，爱跟不跟，有他没他一样，反正自己已经进去了。
“……”太拽了。
许余烬呆呆地看着他背影，将手放在了自己心脏处。
……救、救命，为什么有一种被狠狠地击中了感觉？
“秦擢。”简邪刻意压低了声音。
熟悉阴冷气息在他进入楼道时候洒在了身上，给人一种如坠冰窟之感，而几乎是在他出声瞬间，黑雾就立刻贴了上来，将他严密地包裹起来，把他身体最后一点寒冷都驱散开来。
还好没有人能够看到祂，否则，这样拦腰抱住亦步亦趋姿势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恋人。
【需要我把他解决么？】秦擢声音听起来饶有趣味，【我也觉得他太碍手碍脚了。】
他瞥了一眼身后一脸纠结地跟上来许余烬，随后，收回了目光。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简邪黑线，将自己手放在了秦擢手上，冰冷气息令人悚然，“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哦。】祂毫不遮掩自己遗憾，薄凉双眸斜斜地瞥了身后调查员。
不远处，许余烬周身一冷，打了个寒噤。
难道是这里能量残余太浓厚了，所以……？他立刻提起了十万分专注力。
【如果你指是这栋楼——】
秦擢懒洋洋道，简邪能感觉到自己腰间力道松开，而肩头重了一点，想必是邪神故意靠在了他身侧：【他说没错，整栋楼都不干净。不管是谁想做什么，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住在了囤积食物仓库，这不是很好么？】
简邪侧脸去看祂，却发现对方正在看他，嘴角微勾，充满了一种睥睨气息。
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阴谋诡计都不懈一击。
更何况，简邪确实需要持续不断地进食，这么看来，没有比住在粮仓里更好事了。
简邪顿住了脚步：“……”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异常物会怎么影响那个邻居么？】秦擢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伸手勾住了简邪后颈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大概每天他都必须重复自己死亡前那一天，而且这栋楼里全是被困住怨灵。】
邻居被异常物驱使，一直在恐吓这些早就被烧死居民，可同时，他内心对死亡也充满了无尽恐惧，同样被困在了这栋楼里，成为了异常物长期以来养分之一。
“……你一直知道？”
简邪不想问祂为什么不告诉他，因为他没有立场去指责一个邪神去为人类遭遇共情。
但每当他觉得对方可以信任时候，想要卸下心防时候，祂却总是表现出了非人类漠然和残忍，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简邪，他们之间身份区别犹如相隔一处深渊。
这种亿万人类中唯一没由来偏袒和喜欢，并非他这样生性多疑、难以亲近人可以接受。
【这一年来，我连自己都在你面前隐藏了起来。】面对对他骤然冷淡下来态度，秦擢却并没有移开紧贴着他身形，反而语气淡淡道，【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我只希望你能恢复原状。】
【你，恢复原状，其他人生死，本来对我就无所谓。】
这是本性。
祂没有隐藏这一点，反倒直接将自己真面目展现出来，剥开迷惑人伪装，赤。裸裸地袒露出所有真实想法：【你不喜欢我身上这点，因为你不该下地狱。但我从意识开始就一直置身于地狱，所以只能抓住手里唯一东西，那就是你。】
那火会烧光一切，喜欢并拥有意味着难得。
“……”
【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秦擢随心所欲，完全不屑于去遮掩糟糕一面，【因为我在乎你，所以不会伪装自己。】
怎么想，就怎么做。
而如果换做其他人类，祂根本懒得吐出任何一个字眼，直接就动手了。
祂力量是碾压性，而很早之前，祂名字对祂来说毫无意义，是因为祂从未觉得自己需要和人类交流，所以哪怕有人叫错了祂名字、遗忘了他名字，甚至是自作主张地将祂供奉起来，祂也无所谓。
但现在祂却有了一个只有一个人知道名字。
秦擢懒洋洋地想，这恐怕是一种致命、特别诅咒。
向来性格张扬、做事恣意妄为邪神竟然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地忍受被质疑，这种让步……
简邪感觉心跳不受控制地在加速。
“……”
“听过你问我答吗。”
沉默片刻，他低声：“秦擢，我们做个约定吧。”
垂在身侧手隐蔽地抬了抬，小拇指弯了弯：＇既然你已经说了是‘我们’，那以后无论遇到了什么，我们不能再互相隐瞒了。而我答应你，不会再试图改变你，而是，理解——＇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直接抓住了整个手，制止了他未尽话。
【我知道了，但——不需要你为我答应任何事情。】秦擢语气强势，随后，祂突然笑了一声，挑了挑眉，【而且我什么时候有隐瞒过你？我不是一直在和你玩这个游戏么？】
简邪：“……”
他能感觉到自己脸上再次染上了温度。
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只要自己问出问题，秦擢从来对他知无不言。
祂只是经常冷眼旁观，从不主动提出和简邪无关真相，完全是一个睥睨一切、全知全能神祇，这是祂那恶劣小习惯之一，但如果简邪表现出兴趣，想要知道事情原因，祂却从不吝惜回答。
许余烬见简邪止住了脚步，半晌都没有动作，不由也杵在了原地。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随后，他发现简邪动了动，越过了楼梯，直接朝着甬道尽头电梯走去。
——那是，直接吞吃了多个调查员异常物！
喉咙里警告还没喊出口，就见简邪已经停在了电梯面前，端详着被黄色封条贴起来、严密封锁电梯门，随后目光一转，落在了左边墙壁上粘贴一张泛黄纸张，伸手把它揭了下来。
许余烬怔了怔，也略微犹豫地跟了上来。
“上次我们来时候就看到了，”他道，指了指那张破旧纸张，“查过了，和超自然势力毫无关系。”
简邪没理他，只是看着手里寻人启事。
有名字，不认识。
虽然上面登记有照片，因为模糊像素和雨水浸透过缘故，根本看不清楚确切面目，但他口袋里虫子却突然激动了起来，发出了振翅嗡鸣声，在他口袋里乱撞。
简邪摁住了它，继续看下去。
“你认识他？”他道，“安静点。”
许余烬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但也明智地没有问，只是带着质询意味地看向简邪：“你发现了什么？”
毕竟调查员大都偏执，因此，有点自言自语习惯都显得非常小清新。
“砰——”
在他话音落下瞬间，电梯门上黄纸封条突然撕裂，几根粗壮滴着浓水触手硬生生地掰开了电梯缝隙，触手上长着无数张人脸做出咀嚼动作，朝着附近两个人类袭击而去——
该死，靠太近了。
一定是因为闻到了活人气息！
许余烬神色一凝，迅速从风衣里抽出了一把小臂长刀，直接斩断了眼前触手。
怪物发出了一声痛楚地哀嚎，剩下半截触手瞬间重重地跌落在地上，翻滚着胡乱撞击，想要抓住什么。
他抬起头，看向了简邪。
如果他没在余光一闪时候看错话，在他抽刀时候，剩下触手都朝着他攻击而去，而他就像个被吓傻普通人那样站在原地，活脱脱一个毫无反抗能力靶子……
然而，当他看清眼前一幕时候，顿时呆在原地。
只见无数股触手就这么停在了他身前半米远处，如同被限制了自由，无法再前进分毫。
这……
“跟上来。”简邪将寻人启事对叠，放在了自己外套口袋里，不知为何许余烬竟然听出了一点复杂语气，“一年以来，我还从来没有坐过电梯，你挺幸运，不用爬十七层。”
许余烬：“……”这是重点吗。
直到跟着简邪从被强行撑开电梯门钻了进去，站在满是脓液电梯里，他风衣被蹭到处都是臭味，而简邪居然仍旧保持着全身干净如常，让他好像一个捡垃圾邋遢流浪汉，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哪怕心态向来乐观，但他从未如此冒险。
但不知道为何，当简邪让他做什么时候，他下意识就照做了，根本就没有考虑原因。
而且，他分明看到墙壁上脓液在简邪靠近时候，自己具有较强管理意识地移开了，就连头顶滴下来不明液体也反重力地弧线滑落，全都黏在了他身上，好像他是他们两个中最好欺负那个。
乐天派如他也有点笑不出来了。
察觉到简邪在看头顶，他也看了一下，只一眼，浑身鸡皮疙瘩瞬间被炸了出来。
只见好几具肢体扭曲尸体黏在了电梯顶，一双双眼睛呆滞地望着狭小空间里他们，而那粗壮触手就是从脱臼下颌里伸出，堆叠尸块距离头顶不过几厘米，他们简直就是埋在尸堆里。
“我们出去吧，走楼梯好不好。”许余烬感觉自己理智值在下降，“你不想爬楼梯，可以，我能背你。”
秦擢笑了一声。
突然，刀光一闪，头顶尸体手指顿时“扑腾”地掉落在了两人面前。
“我不是神经紧张！”许余烬收起刀，他有些尴尬地解释，显得惊魂未定，“可是，我刚才感觉到它们动了起来！”
虽然维持了特A级尊严，但显然还是被吓得够呛。
为了补救自己形象，许余烬主动上前斩断了拦住电梯关门触手，随后缩在角落里去了。
简邪瞥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