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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承泣-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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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熟脸”不远的地方,有一处街边公园,公园正在办花展,清绘走进去。
公园边有一架废弃的轮胎做成的秋千,清绘把自行车停在一边,坐在秋千上无聊地晃来晃去,忽然很想偶遇他。
大鱼与另外几个女生骑着自行车三三两两地经过。他停下来,双腿跨在车上:“你们先走吧。”他朝另外几个女生挥挥手。
“清绘,你的车又抛锚吗?我载你。”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喜庆,幸灾乐祸吗?
“没有啊,我只是在这边……”清绘语塞,他不是清绘想吃的鱼。
“在这边做什么?”大鱼追着问。
“休息、休息、休息一下。”清绘用一休的声音来掩饰自己的慌张,其实大鱼什么也不知道,她又有什么好掩饰的?
“那我也休息、休息、休息一下。”大鱼学着她的腔调说话,把自行车靠在旁边的一棵梧桐树上,刚好旁边空着另一架秋千,他一屁股坐上来。
清绘远远地看见许安低着头朝这边走过来,刚刚哭二师兄的那个人,还有其他起哄的一群人,已经朝着另一个方向走远了。
“你休息什么?我马上就回家了。”清绘急了,该死的大鱼。
“那我们一路?”大鱼提议,“虽然不同路,但我刚巧要过去柳湖路买点东西。”
“你……”清绘气得说不出话来。
许安已经越过街边公园,低着头越走越远。
“你自己一个人休息吧。”清绘推起自行车追过去。
“啊……”大鱼刚想要站起来,绑秋千的铁链便断了,他一屁股坐在展着各式菊花和金盏花的水泥地。
风吹开一支扶桑,秋意那么凉。
   妈妈趴在熨床单的桌子上哼哼唧唧:“啊呦,这个破胃,一阵一阵的凉,还不停地抽抽,真想把它扒出来用熨斗熨一下。”
“一定是受凉了,胃痉挛。”爸爸关切地跑过来。
“都是被你气的。”妈妈看见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你胃里凉,我呆着去?”爸爸嬉皮笑脸,“还我气的,你一定是把昨天烂了的柚子吃掉了吧?”
“啊呦,我那不是不想浪费。”妈妈痛得脸都白了。
“你吃了和丢掉有什么区别,一样浪费。”爸爸不合时宜地逗她。
“你要不要脸啊,人家老婆用一万块一小瓶的柚子精油泡脚,你老婆吃一颗烂柚子,你还说是浪费。”妈妈果然不经逗,气急败坏。
“谁老婆?”爸爸问。
“反正不是你老婆,快去给我拿香砂健胃丸。”妈妈岔开话题,支使爸爸。
“本来就是浪费啊,浪费药、浪费水、浪费我的殷勤、浪费我的爱心……”爸爸屁颠屁颠地递水喂药,甜言蜜语。
“收起你的虚伪,我不是三岁小孩子,我成熟了。”妈妈不领情。
爸爸掐一掐她的脸:“呀,四岁了,熟透了。”
许安幽灵一样飘过来:“阿姨,我上次那棵侧柏你丢去哪里了?”
“啊呦,你找它做什么?”妈妈痛不欲生的当口,冷不丁又给他吓一跳,“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从小到大一直胃寒,后来我外婆帮我求了一个偏方,就是胃痛的时候,将侧柏朝南的一段枝叶折下,焙干,碾成灰,温水冲服就不痛了。平时将它放在房间,闻着它散发的气味,也可以防止胃寒痉挛。”许安一口气说完,清绘在一旁听得咋舌,这好像是认识他这么久,他说得最长的一段话了吧,背书一般。
“那么有用?”妈妈将信将疑,“好像丢在隔壁张家后花园了。”
“我去折。”许安转身。
“我跟你一起去。”清绘追过去。
许安从一段坍塌的花墙钻进去。那株侧柏乱糟糟地长成一团,唯有那枝求救的手臂一般的枝丫,直直地探向天空。许安折下一段朝南的枝叶。
清绘终于明白,原来那时候,他并不是在盘杂盆景,只是想让每一根枝丫都向南,汲取最热烈的阳光。
清绘在生炉子,楼道里弥漫了浓重的烟。
许安走过来:“生炉子的时候,要把炉门打开才不会有烟。”
他不知道,从前清绘是故意把炉门关上,不想让他走进她的生活。
炉火熊熊燃起,跳跃着,照亮他的脸庞。他将那截侧柏枝叶搁在一段瓦片上,瓦片搁在火焰上,微微炙烤,空气里弥漫了侧柏独特的清香。
清绘看见,他的头发上粘了好几粒干枯的苍耳,正犹豫着要不要帮他摘下来,妈妈在一旁喊:“啊呦,头上粘的全是草籽,清绘快帮小安摘一摘。”
清绘小心翼翼伸出手指,碰到他的头发。这是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近到可以闻得到他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近到可以听得见他的心跳。
许安用手护着瓦片上渐渐烘焙成灰的枝叶,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因着风过,一切灰飞烟灭。
 
   第二十二章 '本章字数:2027 最新更新时间:20110326 19:11:23。0'
 
 
“啊呦,真的很神呐,一点也不痛了,胃暖暖的。”连服三天之后,妈妈好了许多:“既然侧柏这么有用,上次丢掉,你也不讲一声?”
许安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回答,窘在一旁。
“啊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妈妈看见许安无精打采,忙关切地摸摸他的额头,“这么烫,清绘,快把体温计拿过来。”
许安含着体温计坐在椅子上,清绘和妈妈等在一旁,这样的关心让许安很不自在,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口袋里,还是该拿出来。
“37度,很正常啊?”妈妈看一眼,再看一眼,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把手里的体温计拿给清绘。
迎着和煦的阳光,清绘认真地看,这是他的温度。
“会不会?”妈妈又开始疑神疑鬼,“会不会去了张家后花园,惹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许安摇摇头,“我还好,只是有点乏力而已。”
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许安自己也讲不明白,头很重,像是灌满了铅,很想睡觉,可是闭上眼睛,总感觉眼前一团模糊的光亮,像曳曳不定的萤火。
妈妈还是不放心,请了庙口的神婆来帮许安收惊。
神婆摸摸许安的头顶,又掰看眼睛看一下,“丢魂儿了。”
神婆在神龛前放一只水碗,碗里立着一双筷子,她将水一遍一遍淋在筷子上,筷子便无端地立在不依不靠地碗里。
她又将几颗刻了字的米粒含在嘴巴里,开始叫魂了:“许安。”
“到。”许安回答。
“不是应“到”,你妈妈喊你,你怎么应,现在就怎么应。”神婆纠正,面露愠色,所有的步骤推倒重来。
“许安。”神婆又开始喊。
“哎。”许安重新回答。
“回来喽。”神婆继续喊。
“哦。”许安答应。
神婆将中指扭曲,攀在食指上,用嘴巴吐一口气在上面,然后在许安额头画出一到符,大吼一声:“定。”水碗里的筷子应声而倒。
也很奇怪,神婆走后,许安真的好了许多,脸色不再那么苍白,眼神重又变得清亮。
晚上放学的路上,清绘的自行车又掉链子。她坐在路边绿岛的护墩上,满手油污,垂头丧气。她弄不上那该死的链条。
刚好许安下班经过,停下来帮她。他的脚恢复得很不好,无法蹲下来,只能半跪着。
自行车修好了,他笑笑,又开始一瘸一瘸地往前走。
“我骑车带你吧?”清绘喊他。
“不用了。”许安继续往前走。
清绘追上去:“我一定要带你。”她的表情很坚决,甚至是委屈。
许安停下脚步:“那我带你吧。”
这是许安摔伤之后,第一次骑自行车,歪歪扭扭的,清绘坐在后面,抓着他的衣服紧张死了。
快要到家的时候,清绘拽一拽他的衣角,“你以后每天带我啊,我们一路。”
他不说话,习惯地沉默。
“太远了,我骑不动,车又老坏。”清绘的声音,像是在“童年”歌咏大赛的报幕。
他点点头。
今天第一堂课就是物理模拟考,该死的老班最近闹离婚,变着法儿折腾人。没办法老婆,拿学生撒气,全班恨得牙痒痒,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寝其皮,骨头打包喂狗。
许安跨在自行车上。清绘一手抓着书包,一手抓着许安的工具箱,嘴巴里叼着早点,急急地爬上后座,“快点快点,我要迟到了。”
妈妈在旁边喊:“啊呦,你就不能早点起床,小安别理她,慢慢骑,路上注意安全。”
清绘把书包背到身上,握住早点,调皮地吐一吐舌头:“妈,你不懂,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早上睡不好,一天就完蛋了。”
清绘坐在后面,拎着许安的工具箱,里面装着杜十娘的百宝吗?真沉。
“你把工具箱也搁在后座吧。”许安也想到了,提醒清绘。
“不重呢,我拎得动。”清绘不想把工具箱隔在两个人之间,所以宁愿重一点,也要拎着。
“你在江西,你知道婺源吗?”清绘想起自己一直向往的地方。
“知道,离我家很近,半个小时的路程。”
“哇……”清绘羡慕死了,“春天的时候,那里的油菜花是不是很漂亮?”
“是啊,我家那里的油菜花也很漂亮。”
“真的啊?那我以后去,你可不可以带我?”清绘是一个十足的路盲,过地下人行道都会迷路。
“好。”
“明年春天可以吗?”清绘迫不及待。
“好。”
“你们那里有江湾雪梨,我要吃。”不愧是水果店里长大的孩子,对于水果的前世今生了如指掌。
“好。”
“你能不能别光说‘好’?”清绘抗议。
“好。”
“嘻嘻嘻……”清绘乐不可支。
清晨的阳光,明媚而清新,两个人骑着自行车穿行在长满杉树的林荫路。
秋天了,金风玉露,漫天黄叶远飞。
晚上,清绘找到那本婺源的旅游宣传册,古树、廊桥、民居、野渡……
清绘忽然觉得,婺源和扬州很接近。石塔寺的古银杏、熙春台的二十四桥、东关街的逸圃旧邸、长江与古运河交汇的瓜洲渡,杜十娘便将百宝箱连同爱情沉在了那里。
而在婺水,爱情却是圆满的。
婺水畔,有着世界上最大的野生鸳鸯越冬栖息地,鸳鸯湖湿地公园。每年秋天,会有2000多对鸳鸯长途迁徙来这里越冬,它们在丛溪间交颈相偎,比翼双飞,一起度过漫长而寒冷的冬天。
清绘便觉得,其实冬天也是一个温柔的季节。
在婺源,男女之间如果互相爱慕,便会送上龙尾砚表达心意,出自莽莽龙尾山的墨砚,坚贞,胸怀翰墨。遥远的古时候,提亲都是要送雁的,因为雁是候鸟,寓意着有来有往。后来慢慢演变成送砚,又多了一份书卷气息,美丽精巧的心思,在婺源一直延续至今。
“婺”的意义,《辞海》里解释:古星宿。那么婺源不就是星星的源头。
清绘推开窗子,找他住过的地方。
 
   第二十三章 '本章字数:2169 最新更新时间:20110326 19:11:51。0'
 
上课前夕,教室里闹哄哄的,众人惶惶,岌岌自危。等一下老班要来公布模拟考的结果,嘿嘿,如果考得不好,惨喽,压抑的怨男正无处发飙,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校长挡赔笑。
大鱼自恃成绩好,悠哉乐哉,推一推清绘的胳膊,坏笑:“嘿嘿,那天是你爸啊?”
“哪天?”清绘想不起来。
“就是那天帮你修车,载你回家的那一个。”大鱼描述。
清绘白他一眼:“你爸。”
大鱼委屈地撇撇嘴巴:“那是谁啊?”
“是我男朋友。”清绘回答,声音很低,却很坚定。
“啊?”大鱼惊讶得张大嘴巴,又痛苦地说,“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的。”
他怏怏地趴在课桌上,“我会闭上眼睛。”
看来成绩好,也不是一定没烦恼,试卷发下来,满分的好成绩并没有让他有一点欣喜。
物理是清绘的弱项,他巴巴地凑过去,“要不要我帮你补习?”
刚挨了老班训的清绘正怨男附身,一肚子怨气全撒在大鱼身上,“补你个头,你还是自己补补钙吧。”
“我不是瘸子,我不用补钙。”大鱼的声音也大起来。
“你……”清绘气得把手里的试卷狠狠砸在大鱼的脑袋上,全班同学都瞪大眼睛看着她。一直以来的乖乖女突然变身河东狮,连老班都措手不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唯唯诺诺地说了一句:“清绘同学,你先坐下来。”
睡觉前,清绘订正完白天千疮百孔的物理试卷,躺在床上看《浮生六记》,艰涩的文言文,生僻的词汇,读起来很吃力,但是会令人心性平和。
阿咪做完功课,爬过来清绘旁边,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你会不会喜欢大鱼哥?”
清绘早已习惯了她袋鼠般跳跃的思维,带答不理:“还大鱼哥,你跟他很熟吗?”
“当然很熟。”阿咪撇撇嘴巴,“我喜欢《青春的伤口》,也喜欢、喜欢《青春的伤口》的人。”
“既然是你喜欢,你问我做什么?”清绘觉得这《青春的伤口》真该焚,写《青春的伤口》的作者也该坑,误导少女。
“我问你呀。”阿咪撒娇。
“无聊,不知道。”清绘把书丢一边,用被子蒙在脸上。
“零花钱还我,五月十八日星期三,二十块、五月三十日星期一,三十块、六月二十日星期六,十五块……”阿咪居然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随时准备要挟清绘。
“不喜欢。”清绘斩钉截铁。
“不喜欢还钱,还是不喜欢大鱼?”阿咪问得彻底。
“都不喜欢,尤其大鱼。”清绘回答得更彻底。
“如果这世界只剩下一个男人呢?”阿咪不依不饶。
“那我会把他剪了,我们安心做姐妹。”清绘不光斩钉截铁,还剪……她被自己吓了一跳。
“楼上的那个你都喜欢,却不喜欢大鱼,脑子进水了吧?”阿咪疑惑地躺在床上,喃喃自语,手里无聊地翻着一本书,《青春的伤口》也不是爱情圣经,找不到她要的答案。
星期天,清绘约了许安去郊外摘草莓。最近许安常常赋闲在家,看书、听收音机。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工作便不那么紧张了。
清绘骗妈妈说去图书馆查资料,要是让妈妈知道她去郊外摘草莓,估计会被大卸八块。
妈妈上次就在家琢磨,百思不得其解:“我家草莓,六块,不用自己摘;农家草莓,十块,还要自己摘。我家十天卖了一斤;农家一天能卖十斤。你说这是城里人蠢,还是乡下人精?”
妈妈哪里知道,有时候人需要的不是草莓,而是那份摘草莓的心情。
清绘满怀摘草莓的好心情,捧着小筐,猫着腰,在大棚里跑来跑去。一畦一畦的草莓,绒绒的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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