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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高门贵女都想喊我婆婆-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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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宜贞看着闵宝彤,说道:“我没让绿玉过来,因为我的猜测涉及到你的闺誉,你可能会恼了我,觉得我胡说八道在害你,但是这个猜测和建议,我必须给你,我也希望你认真听,听得时候觉得我说的不对,也不要尖声反驳我。”

    闵宝彤本来心中还有一丝丝的旖旎,因为知道了温泽宴孑然一人,心里像是被猫爪子轻轻地挠。听到了乔宜贞的郑重其事,所有的心思都霎时间消了。

    旖旎心思散了之后,闵宝彤紧接着的反应就是惶恐。

    她最为中用的丫鬟是红香,红香聪慧又机敏,每当遇到了拿不定主意的事,闵宝彤总是会问红香。

    闵宝彤在离开琮州的时候,对于娘亲只让自己带绿玉还有些不大高兴,噘着嘴问娘亲,“娘,红香多聪明啊,我还可以靠着她,要是绿玉的话,岂不是我要做主?”

    “你这小丫头,你是去京都里嫁人的,哪儿用拿什么主意?”简氏笑了笑,然后轻声说道,“倘若是真的要出主意了,那确实得靠你自己,绿玉力气大,还会些功夫,她可以护着你。”

    “那不如红香和绿玉都带上!  ”

    “不行。”简氏语气坚决,“红香我这边还要用的上,宝儿听话。你啊,怎么会遇到事?”母亲的声音很轻但是带着肯定。“肯定不会遇到事的。”

    那些临行前的细节浮现在闵宝彤的心尖儿,她的手指扣在了手心,因为用力手心火辣辣的。

    她有些后悔自己曾经耍无赖,根本不愿意听那些账目,明明她最擅长的就是九章算术,可以给娘亲帮忙,倘若是她懂事一点,更中用一些,娘就会和她说更多的事情,她就可以知道琮州发生了什么,而不是现在光是听着自己要做主,就想到了红香,想着退缩。

    闵宝彤的双手搅在一起,深吸一口气,颤着声音说道:“乔姐姐,你说吧,我做好了准备。无论听到了什么,我都不会出声的。”

    乔宜贞看了闵宝彤一眼,拆开了先前放在一旁的画卷,徐徐展开。

    “这是你二哥对不对?”

    乔宜贞的丹青很好,她不光是画出了闵成洲的容貌,他佩带的宝剑,甚至胯?下那匹眉心有一点棕毛的马都画了出来。

    “是。”闵宝彤在瞬间就认出了是闵成洲,身子难以自已地颤抖了起来,“他怎么会到京都。”

    “因为他对你有男女之情,而简夫人显然不赞同,她只让你带上了绿玉,而不是你最常用的红香,因为红香需要留在琮州做拖延,表明你还在琮州。”

    话才开了一个头,乔宜贞看着闵宝彤的脸已经白得如同纸一样,不过闵宝彤显然记得乔宜贞的吩咐,双手捂着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乔宜贞心想,这不过才短短几个时辰,闵宝彤就成长了。

    倘若是上午在茶楼里听到这样的话,她甚至怀疑闵宝彤会尖叫后原地晕倒。

    “如果要是旁人对你有心思,你娘把你送到京都嫁人就足够了,是没必要把你改为闵姓的。”

    “还有你提过,你大哥、大嫂曾经对你不错,这一次却颇为冷淡,你今日里外出,你嫂子都没有多问你可带了银票,什么时候回去。绿玉说了,上次你不喜侯夫人,回去以后就同你嫂子说了,她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只说了让你早点嫁人。”

    闵宝彤的眼眶发热,乔宜贞是个外人,只是问她家里的状况,就分析出来了这些,她是猪吗?什么都不知道。

    二哥来了京都,他想要做什么?

    闵宝彤感觉自己本来是稀里糊涂的,乔宜贞的话就像是老天爷劈下的闪电,霎时间把她混沌的脑子给劈清醒了。

    她想到了曾经的闵成洲在给她讲汉武帝与阿娇的故事,表情奇异反复念一句,“若得阿娇,必将金屋以藏之。”

    他是看着她的,目光凝在她身上,当时闵宝彤被看得不舒服,就用扇子去敲二哥的头,不让他看自己,他就好脾气地换了方向。

    身上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闵宝彤瞬间就猜到了乔宜贞为什么要现在和自己说这件事,也猜到了她要给的建议是什么,她不让自己回闵家。

    闵宝彤心想着,既然知道了二哥的心思,她做不来戏,当然不要见到二哥,那她可以住在哪儿?

    是去长青侯府?

    这不成的,她和池青霄换了庚帖,只怕去了长青侯府,立即就会被客气地请回闵家。

    不能去乔家,乔祖父出了事,大哥肯定回去乔家接她,甚至那位温公子家中也不可以,哪儿有年轻未嫁人的姑娘自己不回家,宿在别人家的。

    闵宝彤把自己的下唇都咬出了血印,身子也冷得发抖,就在这个时候被揽入到了温暖的怀抱里。

    “别怕。我说了会给你建议,你听听看我的安排?”

    这怀抱让闵宝彤的眼眶盈了泪水,她的双手揪住了乔宜贞的衣衫,幸好她遇到了乔姐姐。

    本来只是临时起意站在馄饨铺前,没想到竟是与乔姐姐相遇的开始,让她迅速看清楚了自己被娘亲推离琮州的缘由。

    因为自己叮嘱让闵宝彤不出声,闵宝彤这会儿哭起来也是身子微颤,头埋在乔宜贞的肩窝,没发出一丝的声响。

    “我夫君是有些佛缘的。”乔宜贞缓缓说道。

    闵宝彤通过朦胧的泪眼去看乔姐姐,不知道为什么竟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问他能不能让你留在福云寺,他说应当是可以的,他与寺里住持相熟,你可以住上七七四十九日,就说是僧人念经替你祈福。”

    四十九天时间,足够拖延住和池青霄的婚事,也可以不回闵家,甚至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让母亲来找自己。

    闵宝彤松了一口气,她默默擦干了眼泪,不像是茶楼里那样失态。

    “多谢乔姐姐费心,我身上带得有银子,还可以捐一些香火钱,等会我们就去福云寺。”

    双生子已经睡着了,乔宜贞让银杏和李顺才两人留着照看,剩下四人一起去福云寺。

    倘若是红香,这会儿定然询问闵宝彤为什么下雨天要去福云寺,而绿玉是没有这个心思的,兴致勃勃地说道:“福云寺是不是有一位印尘大师,我听人说是他佛法高深。”

    这雅苑的正厅用屏风割出了供主家走的一条道,这会儿有手脚无铃的侍女引路,乌压压一群人却走路没什么声响。

    这群人众星捧月地绕着正中一位瘦小带着阴柔气息的男子,那人听到了绿玉的话,停下了脚步,隔着屏风去看。

    一位生得精明的精壮男子,对着侍女比划了一个手势,那侍女脚步微急,绕过了屏风,显然是去打听说话的是谁。

    乔宜贞说道:“嗯,我夫君是有些佛缘的,他之前便与印尘大师交好。”

    “说不上佛缘。”池蕴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乔宜贞的语气平平淡淡,他却急急想要解释。

    见着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池蕴之小声说道:“印尘大师佛法高深,见不得人受苦,替我化解了劫难,我也就与印尘大师说过几次话。”

    听到了这个解释,闵宝彤语气带着一些焦急,“世子,那我可以住在福云寺吗?”

    屏风后的阴柔男子下意识地摇摇头,隔着屏风没见到人,就听得出闵宝彤是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倘若是入佛门,也多是去如月庵,那里才是女眷住得,只有年龄大的几位老夫人,平时功德累得足,才能够宿在福云寺。

    尤其是这女子不光是年轻,说话还带着北地的口音,还不是京都人。这样的人想要住在福云寺,岂不是说笑?

    “应当是可以的。”池蕴之却给了截然相反的答案,他在福云寺里留宿了不少次,而且他来去自如,只要去福云寺都可以遇到旁人不好见的印尘大师,而且妻子说了闵宝彤有难在身,按照池蕴之的看法,闵宝彤想要留下谛听佛音,一点都不难。“佛门广开,佛家普度众生的,我、我没什么佛缘,印尘大师也替我解惑过许多次,李顺才也常宿在福云寺。”

    乔宜贞轻笑了一下,握住了闵宝彤的手,“把心放在肚子里,世子是自谦了,满京都里只怕都没人比我清楚,世子的佛缘有多浓厚。这有佛缘两字,还是印尘大师亲口说的,世子一共去福云寺有五六十次,那行踪不定的印尘大师旁人不好见到,世子是次次不落空的,两人还可以一夜一夜的下棋,印尘大师最出名的是不是他的一双白眉?我同你说,那次是我亲眼见过的,头一日印尘大师的眉还是黑得,和世子下了一夜棋之后,就成了白色。”

    池蕴之不知不觉额头都出了一头汗,语气也有些可怜巴巴的,“佛缘两字说不上,是印尘大师心善,是他心善。而且那次他眉变色,是因为窥见了一些事情。”

    明明只是个简单问题,长青世子怎么是这样模样?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佛缘?

    闵宝彤想着世子给乔姐姐打伞的模样,轻声说道:“我听人说至纯至善之人才有佛缘,世子定然就是这般的人,方得印尘大师的青眼相待。”

    乔宜贞看着闵宝彤什么都不知道,却替池蕴之辩解,心中一叹,也不继续在佛缘两字上分辨了。

    捉住了闵宝彤的手,乔宜贞往前走,“总之,不管是有佛缘还是被青眼相待,等会去了福云寺就知道了,你放心,只要带上了世子,自有佛门开。”

    绿玉还是一脸迷茫,不过她万事不过心,急急追了上去,池蕴之也连忙跟着出去。

    等到一行人出去了,旁边的侍女已经回话,点名了这一行人的身份。

    精明的汉子说道:“干爹,儿子跟着一起去福云寺看一看?还真稀奇,若不是那乔夫人说,谁都不知道这些年居然一位闲散世子入了印尘大师的眼。”

    “不用。”被众星捧月的那人正是乔宜贞想要拜访的梁公公,他容貌看着略微阴柔,说话却不是如此,像是刻意加粗了一样,比一般人还粗重一些。

    “儿子多事了……”

    “去备马车。”梁公公和干儿子一起说话。

    梁公公含笑说道,“我也有些好奇,这有佛缘的世子怎么让女眷宿在福云寺里。而且那位是闵小姐梳着未婚的发髻,这个档口留在福云寺做什么?”

 庚子年之难(自戮而亡)

    在吃饭到一半的时候; 雨已经停了,等到马车行驶到山下,已经没了雨。

    空气被这一场小雨涤荡一清; 山林之间的长青树木都露出了原本的翠色。

    拾级而上; 偶尔一阵风吹过,把叶片上的雨水拂落,宛若是又开始下雨了。

    等到距离山顶近了; 就可以听到袅袅的佛音; 空山佛音; 让焦急的闵宝彤心情都安定了不少。

    有挑扁担的僧人下山,相互见了礼; 僧人继续下山。

    这样的雨天,几乎没有善男信女会在下午访山,僧人们却发现; 今儿是个例外,山腰遇到了一行人,山脚下还有一行人。

    这山脚下的人正是梁公公等人。

    “干爹; 我背您上去。”汪游弓着腰,对梁公公说道。

    “不必。”梁公公说道,他自然地把手搭在汪游的手背上。

    “难得活动筋骨,我也许久没有爬山了。”

    汪游说道:“干爹得了空,儿子陪着干爹来爬山。”

    “我这把老骨头了; 哪儿还能常爬山?”梁公公失笑着说道。

    他是个阉人; 少了?胯?下的一块肉; 身子总是不如寻常男子健硕。

    “只要滋补上来了就好了。”汪游说道。

    提到了滋补; 汪游来了劲儿,“上次听太医说红景天配虫草最为养生; 昌平商行的主家正好送来了一些,还送了世家的养生方子,儿子晚些时候拿给太医看一看,若是好的话,干爹吃着补身子,秋冬是最适合滋补的时节,等到来年开了春,干爹的身子肯定比儿子还健硕。”

    “庄家他们哪儿来的世家方子。倒是稀罕得很,从哪个落魄世家那里弄来的?”

    “说不上落魄,就是人丁稀少,最近还出了事,您说巧不巧,就是前面那户人家的。”

    梁公公当即愣住了,“乔家?乔御史家?”

    他往上台阶上看,虽说停了雨,山间还是萦着白雾,看不清先前走的那一批人。

    梁公公询问:“庄家怎么和乔家扯上了干系?

    “这事原先儿子也纳闷,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庄家当年收养了长青世子,先前没有往来,现在走动了起来。”

    梁公公只是一时忘了庄家的事情,现在经过汪游提醒想起来了,微微颔首:“乔家是谁想要见我?”

    “是世子妃。”

    “嗯,先见你再见我?罢了,也不用这样绕来绕去。”梁公公心知乔宜贞是想要见自己,直接说道,“回头你就联系庄家的人,到时候直接去我那里说说话。”

    “是。”

    再往上走,梁公公他们也听到了袅袅佛音,梁公公不由得感慨:“你不知道,我过去是常来这福云寺,后来换了住持,换成了现在的印尘大师,我就再没过来了。以前的那位大师是印尘的师父,法号遇安。”

    汪游说道:“原先的那位大师,儿子不曾听闻过,只知道现在的印尘大师佛法高深。”

    梁公公看着汪游,想着干儿子到底不是京都人,虽然已经尽力去收集京都里的旧事,到底有查得不周全的。

    汪游原本不是京都人,祖传的家产被抢走不说,对方连带摔了他的老母,汪游掏空银子医治娘亲,结果母亲还是走了,因为家贫妻子也不告而别,他是带着孩子来找妻子的,结果那妇人羞辱他不说,还让人打了汪游一顿,汪游心中幽愤,只能搂着儿子绝望大哭。

    梁公公坐在马车里,看到了这一幕,就顺口与“怂不倒”交代了一声,“也怪可怜的,眼里头死气沉沉的,宋府尹,你去看看遇到了什么难事,别逼着着人带着孩子死。”

    汪游抱着儿子的模样,让梁公公想到了当年他爹,对汪游心软了一分。

    只因为梁公公的一句话,“怂不倒”把汪游的祖宗八辈都给查了,发现根由是被人霸占了祖产,于是判定那人还给了他家祖传的宝贝,还赔了一大笔银子,足够他这辈子衣食无忧。

    汪游是个实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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