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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他以时间为名-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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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也拉着盛棠寻找修复点,边找边感叹老匠人的修复手艺,修旧如旧,真是看不出丝毫修复后的痕迹,却又能重现它们的光彩。

    盛棠小声对肖也说,“换做是我的话,肯定要把这里的灰收集起来,两百多年的灰啊……”她转头看了一眼许老师,确定自己的声音不会被旁人听到后,声音又压低了一层,“做个漏斗,对外声称是来自故宫两百多年的高龄灰,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肖也忍不住笑了,胳膊一伸勾住她脖子,“别做梦了小皮糖,这里每一样都是文物,怎么干净的进就得怎么干净的出。就像徐志摩说的,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从这里出来非但不能带走云彩,连灰都不能带走。”

    盛棠被他勒得快喘不上气,一拍他胳膊,“松开!再不松开我咬你啊!”

    关于倦勤斋的修复情况沈瑶是略知一二,她便跟许老师详细探讨这件事。

    盛棠没能参与,因为江执又折回来了,见她身边跟着肖也,冲着她一招手,“小七,过来。”

    这个时候叫她肯定有好事。

    果不其然,跟着江执的脚步往里一进,盛棠就惊呆了。

    足足有半分钟她才缓过神来,叹了一声“天哪……”

    窜过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通景画!这就是目前全球保存面积最大的通景画!

    第二个念头是:乾隆也太爽了!

    “这边。”江执伸手将她拉到宝座和戏台中间,“你再看。”

    最佳观测点。

    就跟之前江执在0号窟找了最佳观测点让他们看壁画的效果一样。

    盛棠眼瞅着眼前壮观的画幅,一时间激动得难以言表。

    四壁、穹顶,大幅通景画覆盖,头顶串串蓝紫色藤萝花,真真像是在脑袋上盛开一样,又朝着两边倾斜,形成奇妙的立体感,身在其中似乎都能闻到清香。

    站在屋中央,又会觉得头顶的花正在慢慢盛开,哪个角度都有怒放的既视感。北墙有春日景致,院落有斑竹透空隔断,牡丹花于隔断的缝隙芳香阵阵。

    盛棠细看,就能瞧见江执所说的翻簧工艺。

    画中还有月亮门,与南墙内搭建的月亮门遥相呼应,会让人产生穿过月亮门就能进入花园的错觉。

    盛棠指着穹顶,对江执说,“我在欧洲的教堂里也见过这种天顶画,但是这儿用了全景技法,太牛了。”

    江执站在她的身后,伸手搭上肩膀,微微扳正了她的身体,“你看,这就是中国笔墨表现的绘画形式,就算在黑暗里也能看到花的单点透视。”

    盛棠点头,这方面就是她的强项了,“所以,这种绘画形式跟中国传统绘画的散点透视正好相反。而且全幅通景画虽然用的是中国绘画笔墨,但是保留了那时候西方正在流行的巴洛克艺术风格。”

    又啧啧了两声,“结构太巧妙了。”

    江执低头沉笑,“行啊,有模有样。”

    盛棠觉得耳廓痒痒的,是他呼落下来的气息,一扫,顺着毛孔直往心里钻。她一缩脖,“我是专业的好吗,什么叫有模有样啊。”

    头顶是江执的低笑。

    揶揄的,可听着又是轻松的,温柔的。

    盛棠觉得……耳朵出问题了。

    他能温柔?

    呵呵!长笑两声。

    沈瑶他们过来了,肖也一声惊呼,“我去!”

    吓得盛棠一激灵,只觉心中有鬼,紧跟着往旁边窜了窜,离开江执的气息范围。

    肖也紧跟着说,“这是画啊……”

    盛棠有掐死肖也的冲动。

    江执盯着她的脸,抿唇浅笑,故作漫不经心往她身边来了两步,低低问了句,“你刚才紧张什么?”

    “哪有……”盛棠一转头,江执已经笑着经过她了。

    许老师跟大家介绍说,现在大家看到的通景画,之所以色彩艳丽栩栩如生,是因为当时故宫跟多方专家共同合作,历经数年倾尽全力修复的成果。

    然后提到了一个人。

    “当年首批技术支援的专家里就有你们研究所的,薛梵教授。”许老师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可惜了,薛教授是难得一见的修复人才,更可惜的是我无缘见着薛教授。”

    薛梵是敦煌研究所的传奇,肖也和沈瑶自然清楚,与此同时是更加好奇。对于他们后辈来说,薛梵就像是活在壁画传说里的人一样,提到敦煌壁画大家首先会想到薛梵。

    那个时代,修复师们留下的影像资料少,像是肖也、沈瑶他们虽说多年待在研究所,可也没能一睹薛梵的风采,只知他的本事无人能及。

    因此一听许老师主动提起,他们就来了兴趣,追问有关薛梵教授的事。

    其实许老师知道得也不多,毕竟没有直接接触。“我只知道这里有一部分是薛教授修复的,主要就在颜料和画技上,具体是负责哪一区域的修复我还真不清楚,所以说遗憾呐,当年我还没资格参与修复工作。当然,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回头我可以帮你调资料,当年各位专家的修复情况都有记录。”

    江执没参与他们的谈话。

    手插兜站在月亮门的画前,沉默。

    画中的月亮门外就是庭院,庭院中站着正在梳理羽毛的丹顶鹤,高处有两只喜鹊翩翩起舞。

    盛棠转头去看江执,一时间突然想起了那句话: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又恍惚觉得,他就在画中,如穿越了百年。

    但是,看着他侧脸的神情又不像是在欣赏画中美景。

    他抿着唇,下巴的弧线就显得绷紧,似有思索却又目光沉沉。

    盛棠从没见过这样的江执,倍感奇怪,走上前。

    顺着他的视线落在前方的画幅上……

    左看右看都觉得画工精湛。

    “怎么了?”

    江执许久才开口,嗓音低沉得很,“当初修复完的鹤顶,远比现在的要鲜艳。”

    他以时间为名

 第94章 你这搭档不成啊

    盛棠听了这话只觉诧异,“是吗?”

    她想凑上前去看,紧跟着觉得江执的这句话挺不对劲,转头看他,“不对啊,你怎么知道当初修复的时候什么样?”

    根据许老师介绍,薛梵教授应该是最早批支援倦勤斋文物修复的专家,那应该是他在发现0号窟之前又或者是同一时期,因为之后他就失踪了。

    听说国手级修复师薛梵的失踪,是敦煌最难解的神秘事件,可究竟有多神秘,整个研究所都讳莫如深。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曾经的疑案变换成各式各样的传说,什么石窟闹鬼、夜半琵琶声、第二藏经洞……虚虚实实的口口相传,最后全都湮没在时光的流逝和大西北的漫天黄沙中。

    有些职业注定就是默默无闻,也注定了让外界知道得甚浅,壁画修复师就是这样,穷极一生付出全部时间,终日与壁画为伍,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从青葱岁月修到了苍老之年,最后归落黄土。

    人是没了,可壁画活了。

    用他们的手,他们的智慧,见证了时间,留下了祖辈们文明的痕迹。

    外人不知薛梵,更不知现如今之所以能看到文物旧貌,都是靠着像薛梵这样的专家倾尽心力修复如旧。而薛梵的失踪,因老一辈们的闭口不谈,渐渐的即使在业内都已成过去。

    哪怕再提及,后辈们也会当成传奇来看,还有谁能够再去翻上一翻薛梵教授的失踪事件?

    听胡教授偶尔说起,盛棠之前也粗略算过,薛梵教授失踪的时候她都没出生,那照着江执的年龄也不过是个孩子,所以,他冷不丁的说了那么一番老气横秋的话,着实教人不解。

    江执在她的注视下早就改了神情,眼里的雾霾一扫而空,风轻云淡地说,“我当然不知道了,我是说应该。”

    “应该?”盛棠迟疑。

    “对啊。”江执背着手,神似悠哉地打量着眼前的通景画,“都修复这么久了,有颜色上的褪化也很正常。”

    他围着通景画缓慢地走,盛棠就在后面慢慢的跟,心里还在细品江执的话……

    怎么品怎么都觉着怪。

    怪在哪?

    听着逻辑肯定没问题,东西修的时间长了嘛,肯定不如之前的新……

    江执见她一直跟着自己,心里有一处开始泛软,又暖暖的,回头瞅她,瞬间又忍不住乐。她低着头垂着眼,秀眉恨不得拧在一起,本来是张漂亮的脸都皱成了核桃状。

    刚想跟她说,别想了,以你的段位想不出所以然来,就被她蓦地抬头的行为打断了。

    “不对啊江执,你骗鬼呢?”盛棠控诉。

    修旧如旧整个文物修复界遵守的宗旨,尤其是壁画修复师更加恪守的原则,这就要求在修复时所采用的颜料十分讲究,十几二十年保持最初原貌是基本,有的甚至能保持半个世纪不褪色,哪怕是真有褪色,那也只是浅量的,一般人用肉眼根本查觉不出来。

    他江执怎么就看出来褪色了?

    江执停步,身形一晃挡她面前,眼睁睁看着她没刹住闸往他怀里一撞,她哎呀了一声,他抬手扶住她的额头,笑,“长能耐了是吧,为师的话你也敢质疑。”

    盛棠刚才撞得鼻梁发酸,好半天都没缓过来,抽抽鼻子,“你刚才的原话不是那么说的。”

    “嗯?”江执用拇指和食指揉捏着她的鼻梁,手劲轻柔。

    男人的气息沾在指间,又窜进了她的鼻腔。盛棠一时间有些恍惚,似喝了酒似的沉醉,“你说的是‘当初修复完的鹤顶,远比现在的要鲜艳’,没有‘应该’。”

    “你听错了。”江执淡淡地说。

    盛棠迷糊了,听错了吗?

    肖也朝着这边看过来,笑问,“怎么了这是?”

    江执没看他,清风徐来地回了句,“鼻子撞歪了,正骨。”

    这么一来一回地打岔,盛棠脑子里坚不可摧的印象就松懈了……可能,真是她听错了吧。

    最后一丝疑虑是被掐死在祁余的来电里。

    用的还是视频通话。

    江执松了手,盛棠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瞧,朝着他示意了一下,一撇嘴。

    凡事都不见祁余操心上火,唯独跟壁画有关的就不行,他能比任何人都火烧屁股的着急。

    这也源于盛棠午后的嘚瑟。

    话说,祁余对盛棠能出差北京这件事是十分的羡慕嫉妒恨,尤其是盛棠还跟他提及自己打算去看通景画的时候,祁余恨不得身生双翼。

    盛棠当时也没想刺激他,就说八字还没一撇,又把脏水全都泼在江执头上,说他如何如何不近人情,懒出翔之类的话,引得祁余跟她同仇敌忾。

    直到今天中午江执松了口,盛棠的一腔兴奋无处安放,就贱切切地给祁余打了通视频电话……

    当时祁余正窝在窟外帐篷里吃西瓜,正是大晌午,风扇吹得帐篷四周呼呼作响,就这样祁余还是大汗淋漓的。盛棠如愿以偿地看到祁余抓狂的模样,痛心疾首问她,老江为什么不带我去?我才是主修通景画的那个!凭什么?

    一连三问,各个诛心。

    盛棠落得悠哉,跟他说,你不满意就找他抗议去,拎着蓝霹雳撒气算什么能耐啊?

    蓝霹雳就在祁余身边,时不时就探头咬一口祁余放在手旁的西瓜,通话期间,盛棠这边眼瞧着蓝霹雳吃了大半块西瓜,祁余下手不留情,倒扣龟壳使劲敲,弄得蓝霹雳又吐了。

    祁余一听这话赶紧说,你可别造谣啊,蓝霹雳这些天嘴馋总是吃西瓜,又拉稀了,我哪敢让它吃啊……又心虚问江执在不在身边,有没有听见他的话。

    盛棠哼哼笑。

    祁余指天发誓,蓝霹雳交到他手里照顾那天开始,他绝对是把它当祖宗供着,就差每天烧香供花了,拉稀绝对是因为它嘴馋贪吃。

    末了又问盛棠,等她去看通景画的时候能不能开个视频,让他也开开眼。

    其实这话正中盛棠的下怀,否则她一顿显摆有何意义?

    正所谓求人者必被钳制,她就拿罗占开涮。罗占也在帐篷里,一条腿压在龟壳上,防止蓝霹雳继续偷吃,他在看书,闻言后头也没抬,甩了句,谁求你,你去指使谁。

    盛棠故意逗祁余说,你这搭档不成啊。

    祁余难得为罗占出头,他吧,你也别为难了,这些天我这步数都怎么出来的?不是他的话,我早就废了……

    盛棠可不听他解释,直接掐了通话。

    他以时间为名

 第95章 看得透透的

    这不,又来了。

    能隔这么长时间才来电话,祁余的耐力着实出乎盛棠的意料之外,但转念一想,十有八九是搞定了罗占。

    果不其然,电话一接,祁余在那头就迫不及待说,“棠棠、棠棠,你放心,对于你的任何要求罗占都同意,你指东他不敢向西——”

    罗占一脚踹过来,怒喝,“你他妈赶紧说正事儿!”

    十分不爽,看来在谈判的过程中也是火药味十足。

    盛棠在这头看热闹,那头祁余笑着解释,“天气热,人嘛,火气就大了些,没事没事,他就是闹点小情绪,不耽误为你办事。快,让我瞧几眼。”

    这种革命友情啊……

    对于祁余想要通过视频观赏通景画一事,盛棠一早就跟江执通气了。这是要按程序来的,毕竟牵扯国家文物。江执又亲自跟许老师打了招呼,为了祁余是修复师的身份做了担保。

    所以盛棠也没再为难他,镜头一转,举着手机让他大饱眼福。

    视频里祁余的惊呼声不断,一个一个叹为观止,盛棠听得耳朵都起茧了,跟他说,“你就不能换个词儿形容吗?”

    这个时候祁余可不管盛棠怎么损他,哪怕是捅他一刀他也乐意,连连道,“棠棠,你简直就是我的大恩人啊,太壮观了、太壮观了……”

    盛棠原谅了他的词穷。

    足足看了半小时,盛棠举得胳膊都酸了,再加上祁余这个壁痴也挺能指使人,一会儿让她往左站,一会儿让她往右挪,落在最佳观测点还不行,还让她出大殿爬到戏台上给他瞧瞧。

    四十度高温的天儿,故宫里再清凉那也是酷暑天气,又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间段。

    盛棠折腾得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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