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时间为名-第10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翔声打断他的话,得,我当小执是我的关门弟子,师父疼徒弟天经地义吧。等小执学业归来,再补个拜师礼。
……
江执睁眼,觉得莫名烦躁。
喝了口奶茶,仍旧是无滋无味的,末了起身将奶茶扔进了垃圾桶。
他不喜欢敦煌的天,也不喜欢敦煌的炙热。当胡翔声带着救援队将他从戈壁滩带回去的时候,他就恨毒了敦煌。胡翔声是他在敦煌里唯一的念想,直到临走那晚他去同胡翔声道别时,听见了胡翔声跟院领导说的话。
他说:我不该在顾先最需要我的时候申请离窟,是我胆怯,是我背叛了顾先……
说完这话,胡翔声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江执,眼里原本的信任瞬间化为乌有。
江执坐回椅子上,在想,如果当年不知道这件事,他跟胡翔声的关系该是不一样,至少,他会真的成为胡翔声的关门大弟子,叫他一声师父。
恨胡教授吗?
江执觉得更多的是伤心,是那种被自己看重的人背叛后的伤心,就像是面对薛顾先,他对外不愿承认自己是他儿子,更多的是认定了自己被抛弃。
不是吗?
否则他怎么忍心舍弃婚姻家庭,否则他怎么在面对危险时先不想想自己还有儿子?
江执觉得喉头有点堵。
就像是刚刚那一口奶茶没喝明白全都腻在嗓子眼里似的,难受。
正想着,一杯奶茶就伸到他眼前,晃了晃。
江执转头。
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坐过来一姑娘,眉眼弯弯,冲着他笑得挺甜,“哥哥你好帅啊,请你喝奶茶。”
江执婉拒,道了谢。
“别啊哥哥,我刚才看你那杯都没喝完,肯定不好喝,我买的这个牌子的特别好喝,你尝尝。”
“我不爱喝奶茶,谢谢。”
姑娘面露楚楚神色,“哥哥,你就赏个脸呗,我都跟朋友们打赌了,你也不能让个姑娘家丢脸不是?”
江执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斜对面。
果然是有两个姑娘都在往这边瞅,边瞅还边窃窃私语,见他抬眼,又马上把脸转过去。身旁的姑娘仍旧举着奶茶,“喝一口呗。”
“打了赌?”江执问。
姑娘连连点头,“你不喝的话我就输了。”
江执微微一颔首,状似遗憾,“那也只能让你输了。”
姑娘一愣。
许是没料到碰上个油盐不进的男人。
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忙又道,“哥哥——”
“哥哥哥哥的,怎么着你要下蛋啊?”冷不丁的,一道女声插进来。
紧跟着江执的脖子就被人从后面搂住。
江执一愣。
身边的姑娘闻言不悦,“你怎么说话呢?”
江执身后的姑娘朝前一探头,转脸瞅着江执的侧脸,一杯奶茶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哥哥,赏个脸呗。”
江执嘴角含笑,对身边的姑娘说,“我女朋友性子就这样,见谅。”说着,接过奶茶冲着姑娘一示意,“多不巧。”
一个牌子的奶茶。
姑娘气急败坏地起身离开。
江执控制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盛棠就绕到他跟前,顺势坐他腿上,胳膊又跟藤蔓似的绕上他脖子。
嗔怪,“不行啊,这才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没几个时辰,就被姑娘惦记上了。”
江执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一手环住她的腰,低语,“你怎么跟来了?”
“做人得讲信用,都说带我走了,哪有临时反悔的?”
“我以为——”
“你以为我会妥协是吧?以为我会跟只小白兔白又白得那么听话是吧?”盛棠冲着他横眉冷对,“撩完我就打算开溜,江执你过分了啊。”
江执忍笑,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刚才还叫我哥哥呢,现在就连名带姓了?”
“刚才是有人惦记上了我的盘中餐。”盛棠端详着江执这张俊脸,有句话没倒出口:早晚我得把你吃了。
江执笑,“来,再叫声哥听听。”
他以时间为名
第222章 混吃等死卖萌打滚的小废物
盛棠没能如他愿,从他腿上蹭坐到旁边座位上。
今天盛棠倒不是一身老太太装了,浅咖色宽松无袖小衫,奶白色背带裤,一头长发束了马尾,再配上个挺大的军工双肩包,就跟个离家出走的孩子。
往旁边一坐,两腿屈起环抱。江执人高马大的,衬得她就成了那么小的一只。
却是倔得很,抿着嘴就是不叫。
江执打从见着她,抑郁的心情就一扫而光,那些个愉悦、轻松情绪接踵而来。他伸手捏她下巴,逗她,“这是有恃无恐了?别以为你人在机场我就必须得带你走。”
“不然呢?你还能阻止我登机不成?”盛棠的下巴抵在膝盖上,歪头看他,“再说了,你舍得扔下我啊?”
不舍得。
尤其她还追到了机场。
末了,江执收回手,叹气,“小七,你太任性了。”
“这哪是任性啊?我是秉承着跟师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理念走这一趟的。”盛棠屁股一扭,转过身来,笑得跟朵花似的,“而且我还听说那个汉墓里挺奇怪的,我心痒痒。”
“你痒痒我可以帮你挠挠,总好过千里迢迢去墓里折腾。”
“我知道你为什么变卦不想让我去。”
盛棠改成盘腿而坐,两手拄着椅面,是一个能让江执联想到棠小八的姿势。
“你是接到汉墓那边有塌方危险的消息了对吧?你怕我去了有危险。”
江执惊讶地看着她。
“师父啊。”盛棠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语重心长,“徒儿已经长大,可以承受风吹雨打。而且汉墓那边的考古领队元老师都说了,只是有潜在危险,下墓的时候听指挥就成。”
江执微微眯眼问她,“你连姜老师都认识?”
“徒儿我长着颗七窍玲珑心,又长袖善舞,结交人对我来说不在话下,人姜老师知道我是你徒弟,可重视了。”
说到这儿,盛棠重重地一声叹,“做师父的不爱交际,做徒弟的就得操心,我得先提前帮你把局面打开,这样你过去了才不会受欺负。”
江执无语,“想多了吧?”
盛棠凑上前抱住他胳膊,两眼亮得就跟俩镭射灯似的,“更重要的是,这次去外地就咱俩……”
“你想说什么?”江执挑眉。
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候不就多了。
这是盛棠的心里话,脱口而出的就成了嬉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跟你在一起,利于我这只每天混吃等死卖萌打滚的小废物的成长,太励志了。”
江执又不傻,一听这话就是在胡诌八扯。
但心里是暖的。
明知道那边气候转冷,墓葬条件又差,但还是压了心头的担忧。她义无反顾地跟随,他就该尽全力护她安好。
祁余收拾行囊的时候,肖也回来了。
这两天他整个人都不怎么朝面,下巴靑虚虚的一片。见祁余和罗占在收拾东西也没吱声,进浴室里冲了澡,刮了胡子才出来。
虽说看着不那么风尘仆仆了,但眼睛里有血丝,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换了身干净的大T恤和大短裤,在沙发上坐了会,然后沉默不语地帮着他俩拾掇。
祁余看了肖也一眼,总觉得心虚,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倒是罗占开口问他这两天去哪了。
肖也默了好一会儿,说了句,“去石窟那头儿坐了坐。”
罗占明白了,就不再多问。
祁余在公寓里的东西不算太多,除了书就是工具,平时也不怎么买衣服,所以收拾来收拾去的就只有两个包。修复工具是要随身带着的,剩下的杂物就打算先放回家里。
罗占的东西更少了,大件的都在窟里拉回了研究院,就是些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这期间蓝霹雳驮着棠小八在慢吞吞地溜达,这屋子里的气氛压抑,恐怕就只有这俩货最风轻云淡。
肖也盯着蓝霹雳的背影,问,“这两只怎么办?”
祁余马上道,“胡教授帮忙照顾,不管Fan神最后是留下还是回去,他怎么着都得折回敦煌一趟。”
肖也不说话了,就一直瞅着蓝霹雳。
这蓝霹雳也不愧是头顶着“神龟”的光环,许是有所察觉,蓦地回头,与肖也的目光对上了。这一眼看得肖也感慨连连,他还记得蓝霹雳第一次踏进他这屋的时候,也记得曾经跟蓝霹雳斗智斗勇的日子。
这么一想,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似的。
肖也只觉得鼻腔一时间有些发酸。
多懂事的龟,就这么被主人给抛弃了。
内心波澜壮阔的,眼里也是情绪澎湃。然而蓝霹雳误会他的意思了,许是神龟看人的角度不同,总觉得肖也眼睛里贼光泛滥。
有点危险。
撤!
紧跟着蓝霹雳驮着棠小八就爬进了卧室,那速度贼快。
见此一幕,肖也更是心里堵得慌,看吧,连蓝霹雳都不想面临这场离别。
罗占见肖也这神情这架势,想了想,给出建议,“要不然你就帮着照顾呗,反正你跟江执关系那么好——”
“谁跟他关系好?谁跟他关系好?”肖也猛地炸庙,几乎都能跳起来,“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要我给他照顾龟,还得兼顾那只龟的女朋友?我犯贱啊我!”
祁余和罗占都不吱声了。
良久后,祁余低声说,“师兄,对不起。”
肖也沉下气后,听见祁余这么一开口叫他,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他跟祁余虽说同一个师父,但因这几年他经常去外地支援,两人同窟的时候比较少。再加上祁余向来对自己的手艺自信,总觉得不比他差,所以时不时就会暗中跟他较劲。
同一师门,相亲相爱倒是不明显,各凭本事获成就倒是真。
因此祁余平时才不会跟他叫一声师兄呢。
肖也宁可他还像从前那样嚣张又张狂的肖也肖也地叫,也好过这一声道歉。
再开口时,肖也嗓子哽了一下,没好气,“你跟师父道歉去,跟我道歉不着!”
祁余苦笑,“我辜负了师父,他不想见我,生我的气,所以……”
所以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他抽了一下鼻子,闷头把包拉好。
“我就不明白了,你那么喜欢敦煌壁画——”
“我主意定了,师兄,别说了。”祁余轻声打断他的话。
他以时间为名
第223章 你给我把眼睛收回来
肖也作罢。
气早就不气了,就是,心伤。
等把包都摞好了之后,祁余又转头看罗占,问他,“你真想好了跟我一起走?”
肖也看着罗占。
罗占没那么多的优柔寡断,态度向来直接,“这有什么想得好想不好的?走就是了。”
“为什么?”这次轮到祁余不解。
罗占看了祁余好半天,叹了口气,“你这个人生活自理能力等同弱智,说话办事又不分场合,万一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祁余一怔。
……
公寓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哪怕是在白天。
别看祁余和罗占的东西不多,但一收拾完,整个房间就像是都空了似的。
这一刻肖也才明白,有人住的房子才叫家,没人住的房子只叫房子。
耳边似乎还有曾经闹腾的动静——
“盛棠,我新买的洗发水你又给拿走了!”
“沈瑶,楼下开会!”
“肖也!逮住蓝霹雳,它把我裤衩叼走了!”
“祁余,把你的音响给我放小点……”
……
祁余对肖也说,“我要去趟戈壁。”
肖也知道他要去做什么,点了点头,“我送你。”
一开门,就见沈瑶站在门口,她看着他们说,“一起去吧。”
吉林,抚集市。
下了飞机后,盛棠才切实佩服起江执的英明来。
幸好临飞机降落前她听了他的话把厚外套找出来披上了,这一下飞机,一股冷空气袭来,差点冻得盛棠全身毛孔都打开了,只觉得寒意嗖嗖地往身体钻。
飞机没停廊桥处,需要坐摆渡车。
往车上走的时候,盛棠冻得上下牙乱撞,说话也哆哆嗦嗦的,“还不到十、十月份呢,我、我记得程、程溱说十月份的东、东北的气温还行啊……”
江执搂紧了她,边快步走边问她,“之前没来过东北?”
“只、只在程溱嘴、嘴里了解,没来过,到过最北的地、地方就是北京……”
上了摆渡车,这才稍稍暖和了些。江执为她捂手,低笑,“这才走了几步远,手指头冻得冰凉。”
盛棠就跟只鼻涕虫似的黏他身上,直哼哼,“我怕冷不怕热,冷天多烦人啊,衣服穿得还多,干什么都不方便。”
心里默默补上句:真到了干柴烈火的程度,扒衣服都费劲。
江执并不清楚她馋他身子馋到厚颜无耻的地步,笑了笑说,“你这是不赶巧了,这两天正遇上一股寒流,降温了,过两天气温都稍稍升高些吧。”
她真是畏寒不畏热的体质,敦煌的气候条件那么恶劣都不见她嚷嚷,还如鱼得水的自在,最热的时候也不见她怎么出汗。相反他是真怕热,在敦煌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他都热得睡不着,空调开得低更难受。
东北这温度对于他来说正好,像是现在,他还觉得挺舒服。
所以,此时此刻现在他俩的形象就是:江执白色半袖T恤和牛仔裤,盛棠裹了件厚外套,外头又披了件江执的外套。
就这样,还哆哆嗦嗦地问江执,你不冷吗?
江执见她跟只鹌鹑似的,愈发怜爱,干脆搂紧她,“还好。”
有人来接机,两女一男。
男的岁数看上去跟江执差不多,个子也挺高的,穿了件蓝色夹克衫,身旁两位女性,一位看上去三十来岁,另一位长得挺嫩,像是跟盛棠差不离的年龄。
年轻的姑娘手里举着牌子:江执江教授及其爱徒。
盛棠眼尖瞧见,乐了,呵,还顺带着有她呢。
“现在怎么做考古的女生这么多啊。”她还不忘嘟囔了句。
就像是之前去北京的时候,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