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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楠木向北-第35章

小说: 楠木向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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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不仅仅是对他和专案组的嘲讽;更是让所有人深信不疑,当初凶手看破了他设的局,杀害了梁秋和、周轶两人,留下这句话讽刺他。

“那天出现在专案组的人,已经不是你。”

四年前的案发现场,因为车祸当场身亡的两个人,一个是梁秋和,另一个,是“周轶”。

至少,那个人,有着一张和周轶一模一样的脸。

可是,死掉的人并不是周轶,而是他的孪生兄弟。

这一步,就像是所有魔术的第一个步骤,以虚代实。

周轶的死亡,看起来那么真实,让人深信不疑,可是实际上,是他的孪生兄弟代替了他的身份。

这是,第二块拼图。

“还有一点,起初我没有想通,第三个连环案,你肢解了三具尸体,拼凑成一具之后,处理掉了其他的部分,用意是什么。”

秦靳北平静的视线落在对面男人的脸上,那双眼睛,像是觅食前的凶兽,透着暗沉沉的光。

看似波澜不惊,却凌厉又透着危险。

“后来我想到,科学怪人的举动,本身就像是一个实验。”

在《弗兰肯斯坦》这本里,科学怪人频繁出没于藏尸间,试图用尸体的不同部分,拼凑成一具完整而巨大的人体,这种行为,在当时看来,无异于是一种渎神的行为。

这就像是一个大胆、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尝试和实验。

“四年前,对连环杀手的侧写中提到,凶手很可能是一名医生,或者精通医学知识,但是,四年前的凶手,和现在的不再是同一个人,凶手可能缺乏医学知识,甚至在被肢解的第一具尸体上,可能看出凶手下手还有犹豫。”

“你处理掉剩余的部分尸体,是因为你把肢解甚至解剖尸体当做一种实验,而尸体上的痕迹,会暴露这些问题,”秦靳北说着,忽然顿了顿,眼神也冷了下来。

停顿了半晌,他才继续开口,嗓音却有些发哑,“你改头换面变成韩远,模仿他的习惯、声音,可是你要真正成为韩远,还需要他的专业技能,你能学到的书面知识,远远不够,所以,你需要尸体来练习。”

所以,第三个连环案中,凶手在石永年、孙开和老郭死后,对三具尸体进行肢解,将不同尸块再次拼凑起来,可是最终只留下了一具尸体,是因为尸体的其余部分,会暴露他更多的信息。

有时候,凶手不想让他们看见的部分,可能隐藏着更多、更有用的信息。

这是,第三块拼图。

当一块块零散的拼图被打乱位置,随意摆放的时候,其实看不出什么线索,可是,当每一块拼图被放对了位置,完整的图案,就出现了。

破败废弃的厂房里,安静地令人心悸。

秦靳北说完之后,过了片刻,稀稀拉拉的掌声再度响起。

“精彩。”

周轶双手对击,从一开始零零散散的掌声,到后来,似乎成了某种发自内心的欣赏。

不绝于耳的掌声,仿佛生命的倒计时。

“滴答、滴答”。

好似掌声的尽头,就是死亡。

过了很久,空荡荡的房间再度归于平静。

对于秦靳北的反应,还有他的分析,周轶似乎很满意、也很赞赏。

“第二步,不如我来说吧。”

如果把这一切比作一个魔术,四年前,孪生弟弟周宇代替他死亡,完成了第一步,以虚代实,那么第二步,偷天换日,指的就是后来,他杀死韩远,顶替了韩远的身份。

“四年前死去的人,是我弟弟周宇。”周轶说话时,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轻轻摩挲着什么。

那里鼓起一小块,像是,炸弹引爆器。

他提起周宇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似温情的表情。

四年前,从南师大。法学院的案子之后,一直到7月23号的抓捕行动之前,周宇正处于作案以来最长的一段冷静期。

并不是因为他主动停止了作案,而是南师大的案子之后,周宇发生了一场小型车祸,他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意外发现得了脊神经根炎。

没过多久,情况恶化得很厉害。

周宇最终找到了周轶。

时隔十九年,失散的兄弟,再度团聚。

周宇了解自己的状况,以他现在的情况,发展到瘫痪,只是早晚的问题。

“我弟弟是一个计划很周详的人,在做一件事之前,他会事先设想每一种可能性,评估风险,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他死后,留下了一笔钱,你知道,这笔钱是为谁准备的?”周轶一手摩挲着口袋里的东西,另一只手,再度搭在了南慕的肩头。

这一次,他的问题,不是向着秦靳北,而是留给了南慕。

周轶垂下头看着南慕,眉眼间神态温和,就像是正在上课的老师,忽然停下来提问。

南慕背脊僵直,却还一直维持着那个仰着头的姿势。

“韩远,四年前专案组散了之后没多久,他母亲尿毒症需要换肾。”

周轶唇边浮出一丝笑容,伸手拍了拍南慕的肩膀,“记性不错。”

南慕逐字逐句重复了那天晚上,重聚吃饭时,他所说的话。

第4亡者归来(11)

“韩远是孤儿,我见过他养母,是个性格很温和的人,”周轶停顿了一下,大概是觉得用词不够准确,一时之间,却又没有想到更合适的词。

他皱了一下眉头,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周宇留下的那笔钱,不多不少,刚刚好够韩远的养母换肾,还有换肾之后的费用。”

“其实韩远不是这个计划里,必需的一部分,但是周宇喜欢万无一失,所以,把韩远算了进去,这样也好,既可以考验韩远,又能给他养母提供一笔钱换肾。”

南慕面容一僵,“周宇给韩远那笔钱,是想让他做假的尸检报告?可是,什么叫既可以考验韩远,又能给他养母一笔钱做手术?”

“韩远拿了那笔钱。”原本一言不发的秦靳北,突然开了口。

周轶和秦靳北对视一眼,然后再低头去看南慕,仿佛一个耐心的老师,在给南慕解答,“你看,我弟弟给了韩远一个他不可能通过的考验,所以我说,周宇既考验了韩远,又给了韩远养母一笔钱做手术。”

周轶的态度和语气,分明很和善,却让南慕头皮一麻。

连她脸上的血色,也顿时褪尽。

“韩远是孤儿,以他对养母的感情,还有他养母当时的状况,明明知道那笔钱的出处,还是不会拒绝,四年前,韩远就已经下决心,用自己的命,去换养母的,对么?”

南慕恍然间明白了周轶的话。

周轶点点头,对于南慕的反应很满意,下一秒,他的眼里又露出几分惋惜,“可惜,他养母换肾失败了,没撑太久,还是去世了。”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和他眼里的惋惜,全然不相符。

“后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周轶眼底的惋惜,转瞬即逝,“我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变成韩远,然后杀了他,切断和过去的联系。”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了杀死韩远的过程,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和并不相熟的人打招呼一般。

“要变成另一个人,其实不是很难,”他说着,又抬起眼睛看了看对面的秦靳北,“难的是,之后的三年,我一直要做韩远,直到,回到专案组。”

“幸好,还有第三个连环案,留下的那具尸体,躯干是石永年的,剩下的两个人,我解剖了;不过,你知道么,做韩远对我来说最难的地方在于,我有洁癖。”

周轶说到这里,再次微微皱眉,似乎真的很厌恶。

“那之后的三年呢,你在做什么?”

南慕问道。

她直直看着周轶的眼睛,他的眼睛,很黑、很深。

像是被黑压压的乌云卷过的夜空,看得久了,仿佛整个人都会被吞噬进去。

周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换了个姿势,维持了一个姿势太久,他看起来也有些累,调整姿势过后,他继续说道,“我遇到了宋楠。”

“宋楠是一个很有天分的学生,也很有创造力,美杜莎?这一点,之前连我也没有想到过。”

周轶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由衷的赞赏。

“对了,还有一个故事,你一定很感兴趣。”周轶说完,又突然停下,刻意卖关子的架势。

南慕紧绷的肩颈此刻拉扯得更加僵硬。

她已经想到,周轶要说什么。

“阮邵凌。”周轶认真地看着她,仔仔细细欣赏她眼里的所有情绪。

渐渐的,透过南慕眼里的悲痛和无力,周轶的思绪,仿佛也被带回了那个晚上。

阮邵凌死去的那个晚上。

韩远和阮邵凌在医学院的时候,是师兄弟,脾气相投,走得很近,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工作了之后,来往反而少了。

阮邵凌熟知韩远曾经上学时的事情,虽然那些事,周轶也可以通过调查得知,可是,阮邵凌始终是个隐患。

阮邵凌会认出他,只是时间的问题,然而他,不想浪费时间。

所以,杀掉阮邵凌,势在必行。

那天晚上,他以韩远的身份出现,故友重聚,阮邵凌有些意外,可是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两人聊了没有多久,周轶接了个电话,起身准备离开。

阮邵凌似乎有几分失落,正要给周轶开门时,忽然想起了什么,“韩哥,你等等,我这儿有朋友送的茶……”

阮邵凌转过身的那个瞬间,也是死亡逼近的一刻。

霎时间,鲜血喷涌而出。

从阮邵凌转身到倒下,不过是瞬息之间。

周轶看着墙上喷溅的血迹,低头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微微皱眉。

阮邵凌的弥留之际,没有亲人、朋友相伴,只有杀害他的周轶,顶着韩远的脸孔,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周轶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周轶。”

他下意识做了个握手的动作,然而手还没完全伸出去,又收了回来。

“出于对你的尊重,也出于我不想浪费时间,我不会在你面前继续假装韩远,我会坦白告诉你,我不是他,让你死得清楚明白。”

“对了,韩远也是我杀的。”周轶看着阮邵凌痛苦、绝望而恐惧的目光,做了个双手下压的动作,“放松一点。”

“四年前的连环案,你是第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当年的一切,出自我弟弟周宇的手笔。”周轶仿佛能切身体会到阮邵凌的痛苦,他的语气很柔和,语速却比刚才要快。

阮邵凌已经撑不了太久了。

“当年死去的人,也是我弟弟,还有梁秋和,我弟弟顶替了我的身份,你知道么,我弟弟是一个计划周详的人,他做事很有原则,但是跟他比起来,我更喜欢临场发挥。”

“我弟弟临死前,已经计划好了之后的事情,他给韩远留了一笔钱,给韩远的养母治病,如果韩远拿了这笔钱,也就是说,韩远没有通过测试,他就成为了一个有罪的人。”

周轶似乎知道阮邵凌想问什么,“韩远是孤儿,他养父好几年前就去世了,他养母辛苦把他养大,这几年因为尿毒症身体越来越差,所以你看,韩远不可能会拒绝这笔钱。”

“我弟弟给了韩远一个他不可能通过的测试,之后,韩远顺理成章成了我的第一个目标,你看我弟弟的计划,没有漏洞,但是,总还少了一点什么,所以,我改进了这个计划。”周轶说着,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杀死韩远之后,顶替他的身份,这就是我临场发挥想到的,是不是比我弟弟的计划,更有意思?”

长时间的自言自语,让周轶已经忽略了阮邵凌的反应,当他再度低下头去看阮邵凌的时候,眼前的年轻男人,已经断了气。

第4亡者归来(12)

周轶静静说着那个故事,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南慕的身体,因为愤怒、悲痛而颤抖,呼吸声,也变得更加沉重。

然而周轶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他的思绪,仿佛因为刚才的故事,被拉得更远了。

废弃的厂房里,风透过残破的窗户灌进来,把临时挂在那里遮挡的窗帘吹得呼呼作响。

窗外的风声,突然惊扰了沉思中的周轶。

“周宇小时候,很喜欢放风筝,每次他看到风筝断了线,被吹得越来越远的情形,都很高兴。”

周轶一扭头,看着被大风吹得上下翻飞的窗帘,在那个地方,窗帘已经被吹得微微移了位置。

窗口处,露出了一条细缝。

“你们为什么会分开?”南慕极力让自己镇定平静下来,说话间,用余光看了一眼秦靳北。

他太沉默了。

她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想什么,但是她知道,秦靳北善于倾听。

把话题引到周宇的身上,让周轶聊起自己幼时的经历,能够获得更多的信息,或许,还能找到突破口。

周轶听了南慕的问题,唇角勾了勾,好似对这个话题,也很有兴致。

“我母亲是一个很虔诚的基督教徒,可惜的是,我父亲不是。”

他说着,摇摇头,语速比刚才放缓了一些,语调更沉,“我父亲是个赌鬼,还是那种,小指头被人砍了,也不愿意从赌桌上下来的烂赌鬼。”

“所以你看,一个人的欲望,会成为他的弱点。”

周轶忽的重复了一遍,刚才提到陆祈时所说的话。

“赢的时候,赌鬼的欲望,是大杀四方;输的时候,赌鬼的欲望,是利用最后一搏回本,”周轶唇角的弧度仍然停留在那里,“如果都没有满足,这个烂赌鬼回到家,就会开始打他的妻子和孩子。”

“你知道,人被啤酒瓶砸在头上,过多久会晕么?你知道,一开始就被砸晕的好处是什么?”

好处是,之后就没那么疼了。

“我母亲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她总是在祷告,可惜的是,上帝就像我那个烂赌鬼父亲一样,听不见她说的话。”周轶顿了顿,没有立刻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父亲,又不像上帝那么宽容,他听不见我母亲的祷告,却嫌我母亲太吵,”说到这里,周轶又停顿了两秒,“我母亲的祷告,最终成功了一半,至少,她解脱了。”

他和周宇十二岁那年,母亲被父亲活活打死。

那天傍晚,两兄弟推开门的瞬间,就看见母亲浑身是血躺在那里。

周轶忽然垂眸,看见南慕愣住的样子,他再次抬手,拍拍她,“最精彩的部分来了。”

“四天后的晚上,我父亲浑身酒气地回来,结果,在半路上发生了车祸,货车从他身上轧过去了。”

南慕抬起头,看着周轶。

他唇角的那个弧度,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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