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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从墓里来的男人-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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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四爷看了他一眼,继续说:“这孩子也挺可怜的,生下来就没了娘,父亲也不待见他,府上的孩子也欺负他,甚至从小到大没有过一个生日,因为他的生日就是他娘的忌日,我想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可悲可怜的人。更倒霉的还在后面,那年他才十岁,也就是十一年前的事,乔府那时候被乔氏祖坟闹得不安宁,外界流言四起,为了平息这场上天降下的诅咒,几个罪恶的人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里犯下了滔天罪恶,杀了这孩子……”

“那妖孽不是暴病而亡吗,怎么又变成他杀了?”施慕白自嘲一笑,盯着他乔四爷:“是我听错了,还是四爷您说错了?”

“你没有听错,老夫也没有说错。”乔四爷也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这件事是罪恶的,被当成了一个秘密藏了起来,谁也不许提。而那妖孽如今回来索命,就是为当年那充满了泪水和伤痛乃至屈辱的童年复仇,他不甘,他怨恨,他做错了什么要无情杀掉他?他想不通,他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所以他回来先杀了管家周昌辰,然后害死了乔微音,又杀了陈妈,接着又……”

“不知道就别他妈胡说!”伴随着这句怒气冲冲的话,他手里握着那只茶杯也砰的一声被他握碎。

乔四爷不言了,盯着他。

此刻的施慕白脸色阴沉,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眼里更是有着血丝,瞪着他乔杰乔四爷。

“看来施先生是知道这里面的事了。”乔四爷丝毫不惧怕他的目光,与他对视。

好你个老东西,敢情是来套我话的!

哐啷。手里握碎的茶杯被他向后扔掉了,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乔四爷:“知道与不知道,有关系吗?又重要吗?还是说四爷您认为跟我说了这些,就能改变些什么?呵,如果您这样想,请回吧,那妖孽要想做什么事,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会做该做的事,不该跑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为什么?”乔四爷一脸的不忍。

施慕白不言。

“他们是该死,罪不可赦,但以牙还牙,岂不是把自己变成和他们一样了吗?别人说是妖孽,就真的是妖孽吗?不要自暴自弃,不要过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天地宽广,一个人一生除了恨,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去追求。”

他冷声一笑。

“这样快乐吗?”

他不言。

“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满腹经纶儒雅有礼,人中龙凤应该遨游天地,不是窝在这儿施展那毒蝎才华,不要把自己逼得无路可退,不要把自己变成地狱里的鬼……”

“十一年前进入葬进那墓里,他就是鬼了,他就是地狱了。”

“是人是鬼全在一念间。”他乔杰一脸的不忍,凝望他:“死的人不少了,每一条生命背后都有无数条生命在牵挂和担心,可有想过被杀死的那些生命背后的生命有多痛苦?”

“就因为那妖孽没人牵挂和担心,所以就该死吗?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了,笑声很复杂,愤怒中带有自嘲。

“在怎么说这儿也是家,是根,非要把家毁了吗?每个人都有家,都在守护自己的家,不管走向何方,走多远,哪怕走向天地尽头,心里最牵挂的也是家,有家在,心里不温暖吗?孩子,走吧,远离这儿。”

“走?呵。”施慕白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来,来到窗前,看向窗外的后花园,他目光阴郁:“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路,不曾经历过别人的路,不曾体会过别人的路,就不要对别人的路指手画脚。”

乔四爷就这样望着他。

“细水。”

细水正在窗下的一块空院上摘菜,准备中午饭,听到施先生喊,她便抬头望向阁楼上的窗户:“怎么了,施先生?”

“乔四爷要走了,通知四夫人来接他。”

细水回了声好,就跑去找四夫人了。

“棋还没下完,就要赶老夫走了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况四爷您来不是下棋,而是聊那妖孽,可我又不想聊那妖孽,再留下,也只能是尴尬和沉默。”

阁楼上,施慕白就这样站在窗前,不再说一句话。

身后的乔四爷,也知道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最后一声叹息,他这样说:“乔东来信了,他这两天就会回来。现在走还来得及,不要让我三哥真的绝后。”

“这些话不该跟我说,我就是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去和妖孽说吧,看那妖孽会不会怕!”他脸色铁青,回头看向他:“需要我送您下楼吗?”

第187章疑问

乔东要回来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施慕白之所以不借助妖孽冤魂回来索命一事而一鼓作气杀掉所有猎物,就是害怕加快猎杀速度而让猎物嗅到危险而逃跑。他要的就是引起猎物好奇而一网打尽!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一环扣一环。

“施先生,乔四爷怎么刚来一会儿,就走了?”细水好奇的问。

藏书楼的两扇院门前,施慕白单手负后,望着那被四夫人推着走的乔四爷,他语气低沉:“他知道我的身份了。”

细水惊啊一声,望着他:“那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肯定我身份的,但我想他不会张扬出去,否则他就不会来我这儿和我说了。”

“怎么会这样?”细水想不通:“是不是乔西他娘告诉他的?”

“不会。”施慕白摇头,他道:“乔西他娘是只老狐狸,隐藏身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自爆身份将这些告诉他乔杰?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乔杰自我感觉猜测出来的!当然,不排除是那家伙告诉他的。”

“那家伙?……”细水不明白:“谁啊?”

施慕白不言,转身回了藏书楼。

傍晚时分,乔仁抱着一坛酒来了藏书楼,找施慕白喝酒。

说是喝酒,其实就是来诉苦和博同情的。因为他知道八叔乔国厚成为乔府第五任大家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一旦八叔成为当家人,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自己,不找个理由弄死自己,恐怕也会把自己赶出乔府。

一旦自己落魄了,成为了像之前乔西那样的人,那他施慕白又还看得起自己吗?即使他和自己小妹有了夫妻之实,恐怕也会另有想法,毕竟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规律!

“施兄啊,来,我们在喝一杯,如今,呵……”乔仁端着酒杯,苦涩一笑,情绪极其低落,看着杯里的酒:“这美酒佳酿,是喝一杯少一杯。”

“乔兄,你不要悲观,人这一辈子,谁还没有过低谷期,我相信迟早会过去的。”施慕白安慰他,和他碰了一杯。

“你不懂……”乔仁有点醉态,摆着手:“你太不了解我那八叔了,他做事心狠手辣,向来不留后患,他当家,这乔府绝无我乔仁容身之地。施兄,你不会因为我落魄了,就不认我这个兄弟了吧?”

“你胡说什么?”施慕白板起了脸,盯着他:“我看你是喝糊涂了,我要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就不会留下来陪你度过这个难关,早就在妖孽出现的时候,我就走了。”

“对对对,我说错了,我自罚三杯。”乔仁醉意熏熏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你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施慕白摇摇头,喝起了酒。

“呵呵。”乔仁笑了笑,他这样说:“施兄,其实吧,我倒没什么,我就是担心我小妹。毕竟我小妹从小锦衣玉食惯了,一旦我们被赶出了乔府,我怕她受罪,哎……也是我乔仁无能,没能守住爹留下的这片家业……我有罪啊,有罪啊,将来去了下面,都不知如何面对我爹。”

“乔兄,这些事你不必太过自责,毕竟不是你的错。若你们真被赶出去了,我施慕白在这儿向你表态,到时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小妹一口吃的,我吃干的,绝不让她喝稀的,不会让她受委屈。毕竟你也知道,我施慕白虽说手无缚鸡之力,但我会变戏法,走遍天下都饿不死。一旦我飞黄腾达,乔兄,你相信我,我一定帮你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当真?”乔仁就等他这句话。

施慕白点头:“若有一句假话,不得好死。”

“好。”乔仁给他倒了杯酒:“施兄,有你这句话,我乔仁放心了。不过你也放心,即使我乔仁在落魄,也不会去要饭。这几天我会搜刮一些钱两,到时候我们离开这乔府,不看他乔国厚脸色,等你科举的时候,需要用钱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出钱替你去打点。”

“这,不好吧?”

“施兄你有所不知,现如今的朝廷就他妈贪官多,没钱什么事也办不了。我也知道施兄你有才华,满腹经纶不需要这些小动作,可你不这样做,别人也会这样做。还有你别跟我客气,你不仅是我兄弟,还是我妹夫,我这做大舅哥的,不帮你帮谁?”

“到时再说吧。”施慕白笑了笑:“来,喝酒。”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两人在藏书楼的阁楼上就这样喝着,聊着,不时还望着窗外的星辰对酒当歌吟诗作对,甚是悠闲惬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仁才走路打蹿的下了楼来离去。

“乔仁少爷,你能走吗?要不我扶你回去吧。”

“不用,我能行,你回去看看施先生,把他扶回房休息吧。”乔仁甩了甩头,提着灯笼走了。

“那乔仁少爷你走路小心点。”

乔仁嗯了一声,就听见身后的院门关上了。离开的乔仁回头望了一眼阁楼上的窗户,笑着摇了摇头。

万籁俱静,清冷月下。

乔仁提着灯笼出现在了已被烧成废墟的孤独小院里,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黑漆漆的炭灰。他来到那张已被烧的漆黑地石凳上坐了下来,灯笼放旁边,就这么坐着。

“你这妖孽到底还在不在?在,又为什么不杀人了?”乔仁对着这空荡荡的废墟,自顾自的发出了疑问。

“你杀我爹,杀我奶奶的时候,一鼓作气,杀掉当年害死你的所有人,多好啊。呵。”他苦涩一笑。

周围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只有夜风拂来吵醒了竹林里的虫鸣声。

“我很疑惑,按理说你这妖孽回来索命了,他乔国厚这畜生当年是害死你的凶手之一,他应该惶恐不安,为了保命有多远跑多远,却为何偏偏不跑,还留下来和我争夺这乔府大家长的位置?……还是说他这畜生已经有了对付你的办法?所以不惧怕你找他索命?”

对于这个问题,乔仁很疑惑,他想不通。不断发出这个疑问:他究竟找到了什么办法对付你这妖孽?……

无人回答,只有夜风拂来。

第188章暗流汹涌

天亮了,整个乔府隐藏在朦胧的晨雾中。

藏书楼是一栋二层小楼。

阁楼上陈列着各种各样的书籍,阁楼下面有一个书房和一个会客的正屋。正屋旁边有一个偏门,从这偏门进去就是一个院子。睡觉休息的地方就在这个院子里。

施慕白晕晕沉沉的醒了来。

醒来的他发现枕边躺了一个人,是细水,正枕在他手臂上酣睡。

见到细水躺在自己床上,施慕白下意识邹起了眉,这丫头怎么睡自己床上了?

这个时候细水也醒了,含着笑望向他:“施先生你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施慕白坐了起来,邹眉问她。

细水怔了一下,也坐了起来,望着他:“施先生你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什么?”

“昨晚你和乔仁少爷喝酒,你喝得醉醉的,是我把你扶回房的,然后你说头晕,我就脱了鞋爬上来给你按头。你不记得这些了吗?”

听细水这么一说,施慕白好像有点印象,他盯了她一眼,这样问:“那你干嘛不回你自己屋里睡?”

“我不是给你按头,按着按着就睡着了吗。”细水诺诺的说。

“这么说,你我昨晚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

“什么不该发生?”细水不惑地望着他。

“就是……”施慕白欲言又止。

“哦施先生你指得是……”细水明白了,也抿唇笑了,她说:“昨晚我就是给你按了下头,然后我就睡着了,其它什么也没做,这不你衣服都穿得好好的,我也衣服也好好的。”

施慕白确实发现自己的衣服好好的,细水的衣裙也好好的,他暗松了口气。下床开始穿鞋,边穿鞋边说:“天亮了,出去忙你的吧。”

细水嗯了一声,和他一起坐在床边穿鞋,穿鞋的时候她瞄了他一眼,抿了下小嘴这样说:“施先生,有些事你不用介意,虽然你药效不发作了,但只要你想,我愿意伺候你,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此言一出,穿鞋的施慕白身子僵了一下,侧头看向她。

细水低着头,害羞的抿着唇。

“谢谢!但我不需要。”施慕白站起了身,目光阴沉。

细水抬眼望向他。

“半月前我让你走,你不走,你因为要帮我所以留下来,我很感激。如今我恢复正常了,你可以走了,可以离开这是非之地了。”施慕白来到了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自顾自的梳头。

“我来吧。”细水赶紧过来,从他手里接过梳子。

施慕白也不说什么,就这样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中的细水给自己梳头。

一边梳头,细水一边试着问:“施先生你赶我走,是因为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吗?是不是你认为我是一个放浪的人?……”

施慕白不言。

“施先生,我不是,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我刚才说那些话,是因为那晚我发过誓,我愿意永远做你丫鬟追随你,你是我唯一的主子,我今生只伺候你一个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身子。刚才那样说,就是想让你知道这一点,知道我是你的丫鬟,是你的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细水。”

细水嗯了一声,望着镜中的他。

“你我这十几天发生的那些事,只属于那小院,那小院如今已经随着那把大火灰飞烟灭了,我不记得了,我希望你也忘记那些事,从此以后,不要再提。你想跟着我做我丫鬟,可以,但我也只会把你当邻家小妹或丫鬟看,至于你那晚发的誓,我从来不相信誓言,誓言就是一张绑架票,从来就是用来违背的,你要遇到一个好人家,就跟那人走吧,如果遇不到,日后我会帮你寻一个好人家,让你幸福美满。”

“我不要,我只愿意跟着施先生你。”

“随你吧,反正我话放这儿了。”施慕白闭上了眼。

细水也不说话了。

良久,施慕白又开口了,他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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