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四月,荼蘼成殇-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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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起书包贴到公交车刷卡机上，随着一道清脆的“滴”声，刷卡机上的绿色指示灯亮了一下，我找了一个靠窗的空位坐下。
　　总能在进校门前遇上小菡，这是我们五年来的默契。
　　“你运动会那天一直和慕黎汐在一起吗？”小菡看到我直接问。
　　“你说的一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就是比赛结束以后啊。我们等了你好久都没看见你，找了你老半天，乔晔却打电话过来说你和慕黎汐在一起。”说着小菡从书包里拿出我比赛之前放在她那儿的手机递给我。
　　“找我？你们进山了？”
　　“嗯，我们担心你出事，就一直沿着你比赛的沿途找过去。找了大概一半吧，后来乔晔就打电话过来了。”
　　“哦，这样啊。”我沉思到，接着说：“对了，前天晚上的篝火晚会怎么样？你们玩得好吗？”
　　“我也不知道啊，我们没去。”
　　路上遇到一个小菡部里的学弟跟小菡打招呼，小菡笑了笑回应。
　　“你们没去！”我吃惊地问。　
　　“干嘛这么惊讶啊？”　小菡看我一脸吃惊奇怪地问。
　　“哦，没事。”我笑笑，可是尹煜哥昨天怎么……
　　“哎，你看，那个是慕黎汐吗？”小菡杵了我一下，指着右前方吃惊地问道，完全把刚才的话题抛诸脑后，“他旁边的女生是谁啊？好像还挺亲密的样子。”
　　我顺着小菡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长相秀丽的女生亲密地挽着慕黎汐的胳膊，边走边说着什么，好像跟乔晔关系也很好。而慕黎汐也一点没有拒绝的意思，和她说话的时候竟然还笑了一下。
　　“瑛予，你还好吧？”看我没反应，小菡问道。
　　“嗯？我挺好的啊，怎么这么问。”我望着小菡笑笑回答。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好啊？”慕黎汐从旁边走过的时候，小菡看着我小声地说。
　　那个女孩披着一头黝黑的长发，额前的刘海用一个素朴的夹子夹到一边，大方清新的气质让人看起来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看着她和慕黎汐亲密的样子，我的心里怎么突然难受了起来……
　　“瑛予，瑛予……”耳边传来小菡叫我的声音，我才猛然回过神来。
　　“怎么了？”
　　“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我不解地看着小菡问。
　　小菡朝慕黎汐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
　　“我只是在想中午吃什么。”我逞强说，转头对小菡说道：“我们走吧。”
　　一上午的课我都上得心不在焉，就像我被罩在一个透明而又刀枪不入的玻璃瓶子里，老师上课讲的话、黑板上书写的内容飞过来都被自动弹开了。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体育课，我借口头疼不去，一个人对着一片矮灌木发呆。突然一个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到我左脸上，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小菡，手上还拿着一罐可乐。
　　小菡看着我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粗鲁地把饮料递给我说道：“那么在意吗？”　
　　“什么？”我拉开拉环，喝了一大口。
　　“慕黎汐啊。一整个上午你都不说话，心事重重的。”
　　“开玩笑，我怎么会在乎他。”我义愤填膺地说。
　　小菡看我的样子，会心地笑了一下，转过身来拍着我的肩膀说：“去问吧。”
　　“问什么？”
　　“你懂的。”小菡笑着说道，转身走开了。
　　望着只身离开的小菡，才突然发现，小菡的背影变得有点孤单，从没看过对方背影的我们，大概从前也从没意识到吧。
　　我跑上前去一把扑到小菡身上，说：“喂，我们比赛短跑吧，这次我会让你输得很有特色的。哈哈”
　　手里的饮料被我弄洒了一地，小菡不耐烦地掰开我的胳膊笑着说道：“搞什么啊，你看都洒出来了。”　
　　“输了的人晚上请吃饭。”说着我便狡猾地先跑了出去。
　　“喂！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小菡笑着追了上来。
　　下午的课过得很快，可是最后一节自习课却上得漫长。一节课的时间，我在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试卷里换来换去，临了了，空白的草稿纸还空洞地摆在桌上。
　　“去旋木吗？”收拾书包的时候小菡转过来问。
　　“嗯，好啊。”
　　打电话给尹煜哥的时候他说有事要忙，所以就我和小菡两个人来了。
　　“瑛予有心事吗？”甄离姐把两杯人间四月天端过来的时候望着小菡问。
　　小菡吐了吐舌头笑了一下，甄离姐也没有再问。甄离姐走后，小菡捧起人间四月天喝起来。
　　“今天那个女生究竟是谁啊？新转来的吗？看起来跟慕黎汐关系挺好的。”小菡说道。
　　“喂，够了啊，你今天已经发呆得够多的了。”小菡看我没反应埋怨到。　
　　“呵呵，对不起嘛。”我嬉皮笑脸地道歉说。
　　“唉，就一件事你翻来覆去的想累不累啊，我光看着都觉得累。”小菡拿着勺子逆时针搅了搅杯里快见底的咖啡。
　　就在我以为小菡说完了，正准备端起自己的咖啡喝的时候，小菡突然直直地盯着我问：“你不是喜欢上他了吧？”
　　“啊？”我愣了一下，端着咖啡的手僵在了空中，定定地望着小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我愣住了，小菡进一步强调道：“就是总是在意他，还有电视里面经常说得会变傻，你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是吗？”听到小菡后面说的话我啼笑皆非地说。
　　不过我真的喜欢慕黎汐吗？可是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虽然到处都给喜欢下了定义，可是对于没办法摆出来展览的东西谁又能像观看一件展品一样在旁边听别人说这个是这样的，那个是那样的，就真的是什么样的呢。
　　为什么裴老师问我是不是喜欢慕黎汐，小菡也问我是不是喜欢慕黎汐。难道在她们的眼中我是喜欢慕黎汐的吗？
　　“喂，你又发呆！”小菡生气地在我眼前晃着手说。
　　“呵呵，对不起。”
　　“所以呢？到底是怎样啊？”
　　“我也不知道。你觉得我喜欢他吗？裴老师也这么问过我。”
　　“裴老师也？”小菡惊讶地看着我，转而又摸着下巴故作深沉道：“那你以后得小心点了。”
　　“什么呀！”我喝了口咖啡看着一脸严肃的小菡忍不住笑了。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慕黎汐，不过，我相信，一开始就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喜欢一个人的所谓喜欢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小菡像说绕口令似的说道。
　　“哇，好深奥啊，你这道理从哪总结出来的啊？”我笑得诡异地盯着小菡说。
　　“你别管我从哪总结出来的，听我的就对了。”小菡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是真的喜欢的话，总有一天会清楚的。”
　　“你现在是在给我上爱情课吗？”我质疑地看着小菡。呵呵，明明也是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丫头。
　　刚才大概是太投入到我们谈论的话题里了，这才听出我的言外之意来，小菡别扭地撇了我一眼，不说话，接着喝咖啡。
　　“好了，我们走吧，你晚上不是还有辅导课吗？”过了一会儿，小菡看了一下手表提醒我道。
　　“啊？这么快就走了吗？”我看着还没喝到一半的咖啡感叹到。
　　“快？拜托，你光发呆就发了半个小时好不好，你看看外面。”小菡看着快黑的天无可奈何地说。
　　“呵呵，我真的发了那么久吗？”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小菡无语地望着我，表示“那还用说吗？”
　　收拾好东西我和小菡到吧台去跟甄离姐道别，无意中看到咖啡单上好像还没有添入新的东西，于是问起甄离姐怎么不把人间四月天放上去。
　　“哦，那个啊，我想等到今年矢车菊花期到了的时候再正式推出。到时候在店里摆上矢车菊，肯定很浪漫。”甄离姐笑着说，一脸幸福的表情。
　　“听起来好像很不错啊！呵呵，甄离姐，等活动结束了你就把满屋子的矢车菊送给瑛予好了，即使是残花败叶也行。”小菡杵了一下我的肩膀，打趣地说。
　　望着忍不住要笑出来的小菡，甄离姐困惑地看了一眼独自偷乐起来的小菡，又看了看我。
　　看甄离姐没理解话里的意思，小菡解释说：“因为瑛予是在矢车菊花期出生的，矢车菊是她的守护花，也是她最喜欢的花，你给多少她都来者不拒。”
　　甄离姐愣了一下，转而浅笑道：“好啊，我一定会为瑛予留很多的。”
　　到辅导课教室的时候刚好是晚上七点。
　　辅导课的教室是位于图书馆二层西南角的一间独立教室。之所以选这里做教室，是因为借阅室就在二层，便于随时查资料。
　　因为七点半才正式上课，我从书包里拿出词汇书看起来。
　　宋恩贞七点十五分左右的时候也来了，她主攻的是化学，我是物理和数学。不同的课分在不同的时间。周一的第一节课是公共的数学课，第二课时是化学，周三的第一、二节课分别为数学和物理。
　　临上课前，我随意地往右边瞟了一眼，又接着刚才看到的单词往下看，“exacerbate”，等一下，那是慕黎汐吗？我猛地转过头望着坐在我右边的人，那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不是慕黎汐还会是谁！他怎么会在这？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慕黎汐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中的杂志说。
　　你又看到了，你全身都长着眼睛啊。我小声嘀咕道。
　　我刚想起身换个位置，老师却恰巧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真是，平时都会迟到五分钟，怎么今天这么准时，简直掐得一秒都不差。
　　一整节课慕黎汐都在看杂志，根本就没有听课。
　　既然不听课来辅导班干嘛，干脆自己自习不就行了。我用余光打量着慕黎汐暗想到。
　　“你报的是什么？”老师正在黑板上板书，我看着黑板没好气地小声问慕黎汐道。
　　“物理和数学。”　
　　“什么？”我差点没大声叫出来，手中正在写字的铅笔因为用力过度，铅芯被压断了。
　　“看你的反应应该听到了。”
　　“你什么意思？”
　　慕黎汐无动于衷地拿起书，无视我的问题直接转身走掉了。
　　这家伙，现在干脆连课都要翘掉了吗？我看着慕黎汐离去的背影，正在心里嘀咕着，下课铃却踩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原来是要下课了啊。我尴尬地抓着额头转过身来，却突然看到自己笔记本上最后一行写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涂鸦，气恼地揉了揉头发。
　　这一晚，我回了家便一头栽进被窝，第一次有失眠的预感，直到凌晨两点才勉强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图书馆之吻

　　星期二的中午，我一个人在林荫道散步，阳光透过树叶撒到路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我踩着路边刚被割下的青草，琢磨着这几天的心绪，像面对一道千头万绪的数学题，想弄明白。
　　“瑛予，你把这些资料交给3班的慕黎汐吧。”从后面走来的物理辅导老师突然叫住我说。
　　我回过头，看到那一沓白纸黑字的资料，尽量笑了笑接过来说“好。”
　　放学后我把书包给小菡，拿着那份资料去了慕黎汐的教室。
　　穿过正在收拾书包的几个学生，我走到慕黎汐的桌旁，坐在慕黎汐右后方的是乔晔，左边的是那个女生。看来她是刚转来3班的。
　　“这个是老师给你的资料。”我递过去平淡地说。
　　慕黎汐无声地接过资料，拿着书包便出去了。
　　果然是很讨厌的家伙！看着慕黎汐的背影，我生气地在心里说道。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慕黎汐了，难道你还期待他感恩戴德地笑着对你说一声“谢谢”吗？
　　“你是黎汐的朋友吗？”旁边的女生突然友好地问。
　　“应该不算吧。”我尴尬地笑笑，不知该做出友好和善的表情还是什么都不要做。
　　“呵呵，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安宁，刚刚转到慧德的。”安宁伸出手微笑说。
　　“哦……你好，我是李瑛予。”我不知所措地伸出手，看着眼前笑容温和的女生，找不出不喜欢的理由。
　　“呵呵，我们家黎汐很帅吧？”安宁望了一眼走到门口的慕黎汐，笑着小声问。
　　我尴尬地笑笑，不知怎么回答好。
　　“哦，我得走了，再见。”安宁背上书包，冲我微笑了一下，然后急急忙忙地追着慕黎汐出去了。
　　“是黎汐青梅竹马的朋友，最近刚从美国过来。”　离开的时候，从身边走过的乔晔突然说。
　　“啊？什么？”
　　“安宁。”
　　还是第一次听乔晔说话，是很好听的声音。
　　“哦。”我轻声应道，心里却在想：“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呢？我看起来很在意吗？”　
　　“瑛予，今晚去我家吃饭吧。”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小菡突然从后面挽住我胳膊说到。　
　　“怎么突然想让我去你家吃饭了？”我望着微笑的小菡问。
　　“没什么啊，就是想让你去呗。对了，干脆你今晚就在我家睡吧！”小菡突然眼睛一亮说道。
　　“什么呀？这么心血来潮的。”我看着小菡无奈地笑道。
　　“我就这么心血来潮，怎么了！走，现在就去你家拿要换的衣服。”说着小菡便风风火火地拉着我上了一辆出租车。我甚至都没有提异议的时间。
　　在车上的时候，我用小菡的手机给阿姨打了个电话，因为我没敢把慕黎汐送手机给我的事告诉阿姨，怕她误会。
　　“哥，哥，你回来了吗？”一进门，还没换鞋小菡便扯着嗓子喊起来。
　　这栋别墅，真的好久没有来了。上次来是什么时候呢？
　　别墅庭院一边的角落里，初三那年我、小菡还有尹煜哥一起种的矢车菊已经长满了好大一片了，丛丛绿叶里已经冒出来好几个花苞了，算起来也快到矢车菊的花期了。　
　　“耳膜都快被你吵破了，怎么了？”尹煜哥套衬衫穿着一件白色V领薄毛衫和一条米色棉休闲裤，屐着拖鞋从音乐室走出来。
　　“瑛予？”尹煜哥看到我惊讶地说。
　　“怎么，看到我这么惊讶吗？”我打趣地笑道。
　　“你看，你看，就只看到瑛予吗，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妹妹到底是我还是瑛予啊。”小菡看着我俩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