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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暖暖-第23章

小说: 暖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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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古色古香,极力重现老北京的茶馆文化。   

暖暖已经订好位,我们坐下时发现表演厅坐满了人,而且多半是老外。   

演出的节目有京剧、口技、杂技、相声、曲艺等,甚至还有中国功夫。   

以前曾在电视看过变脸的表演,现在亲眼看见,眼睛还是没演员的手快。   

「我要去卖春——」台上的京剧演员拖了长长的尾音,「捲。」我不争气地笑了。   

离开老舍茶馆,夜已深了,我和暖暖在街上走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一种默契,我们不想坐计程车,只想单纯地走。   

经过前门,浓黄色的投射灯照亮了这座古城楼,看起来很美。   

这大概是现代科技跟古老建筑的最佳结合吧。   

在前门的衬托下,北京的夜有种迷人的气质。   

我和暖暖几乎没交谈,偶尔视线相对时也只是简单笑一笑。   

我努力想着还有什么话没说,因为这是在北京的最后一夜了。   

突然想到了,去年暖暖总是嚷着或暗示想去暖暖瞧瞧,可是这次来北京,暖暖却不再提起要去暖暖的事。   

直走广场东侧路,左手边是天安门广场,走到底再右转东长安街。   

「关於你想去暖暖的事……」我说。   

「我知道。」暖暖没让我说完,「小欣买了一条鱼,但阿丽不想煮。」「其实我……」「别说了,我心里头明白。」暖暖浅浅一笑,「你有心就够了。」虽然暖暖这么说,但我还是感到内疚。   

「很抱歉。」我说,「这应该只是一个小小的愿望而已。」「所谓愿望这种东西,最好有些实现、有些别实现。」暖暖说。   

「为什么?」「愿望都实现了,活着还有啥味?」暖暖笑了笑。   

「你有已经实现的愿望吗?」我问。   

「有呀。」暖暖说,「你现在不是在北京了吗?」暖暖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我也笑了,因为来北京找暖暖也是我的愿望。   

宽广的东长安街,深夜车潮依然川流不息,行人像在墙角行走的蚂蚁。   

「给。」暖暖拿出一样东西,我用手心接住。   

是一片深红色的树叶,甚至带一点紫,形状像椭圆。   

「香山的红叶。」暖暖说,「你生日隔天,我去香山捡的。」「这应该不是枫叶吧。」我说。   

「这是黄櫨树叶,秋天就红了,而且霜重色越浓。」暖暖说,「你生日是 霜降时节,红叶最红也最艳,刚好送你当生日礼物。喜欢吗?」「嗯。」我点点头,「谢谢。」「有人说北京的秋天最美,因为那时香山的红叶满山遍野,比花儿还红, 像着了火似的,景色特美。」暖暖说,「所以秋天到北京最好。」「秋天应该是回到波特曼吧。」我说。   

「你还记得那首诗?」暖暖说。   

「嗯。」我说,「谢谢。」「谢啥?」「因为你让我看到那首诗,也让我喝杯红酒。」「是单位出的钱。」「但心意是你的。」暖暖没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左转进王府井大街,商家几乎都打烊,日间的喧闹归於寂静。   

我想把那片红叶收进皮夹,才刚打开皮夹,迎面而来的相片让我出神。   

「在看爱人的相片吗?」暖暖开玩笑说。   

「是啊。」我把皮夹递给暖暖。   

暖暖只看一眼便红了脸,说:「我的相片咋会在你这儿?」「这是去年在长城北七楼那里,高亮拍的。」我说。   

「再过几年,兴许我就不是长这样了。」暖暖看了一会后,把皮夹还我。   

「你在我心里永远长这样。」我说。   

「说的好像以后见不着面似的。」暖暖瞪了我一眼。   

「我说错了。」我说,「我道歉。」「我接受。」暖暖说。   

台湾饭店就在眼前了,只剩一条马路的宽度,我和暖暖同时停下脚步。   

将红叶收进皮夹前,我看见红叶背面的字。   

应该是暖暖用毛笔写的小字:明朝即长路,惜取此时心。   

「你有新的愿望吗?」我说。   

「希望下次见面时,我还是长现在这样。」暖暖说,「你呢?」「嘿嘿。」我笑了笑。   

「那我就好好活着,等愿望实现。」暖暖也笑了。   

暖暖挥挥手,坐上计程车,由西向东走了。   

我穿越马路,由南向北,进了饭店。   

回到房间把行李整理好,打开窗户,坐在小阳台,欣赏北京最后的夜。   

渐渐觉得冷了,关了窗,躺上床,等待天亮。   

天亮了。   

拉好行李箱拉炼,把机票和台胞证收进随身的背包里,便下楼。   

办好check out手续后,我坐在饭店大厅的沙发上,脸朝着大门。   

暖暖出现了,缓缓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   

我站起身。   

「嘿,凉凉。」暖暖说。   

「嗨,暖暖。」我说。   

「走呗。」暖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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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又开了那辆白色车,我将行李箱放进后车厢,发出低沉的碰撞声。   

关上后车厢,突然觉得冷。   

「原来现在是冬天。」我说。   

「是呀。」暖暖说,「上车呗。」车内的暖气很强,才坐不到半分钟我便脱掉外套。   

再过叁分钟,我连毛线衣都脱了。   

暖暖只是简单笑笑,没解释为何暖气要开这么强,我也没问。   

二环路出奇的顺畅,车子一接近路口也通常碰到绿灯。   

北京似乎很欢迎我离开。   

暖暖说她买了一些北京的小吃,让我在飞机上吃。   

「待会别忘了拿。」暖暖说。   

我立刻收进背包里,因为待会应该很容易忘了事。   

「凉凉。」暖暖说,「跟你商量一件事好吗?」「嗯。」我点点头。   

「待会……」暖暖有些吞吞吐吐,「待会到了机场,我不下车。」「你怕掉眼泪吗?」我说。   

「东北姑娘在冬天是不掉眼泪的。」暖暖说。   

「喔?」「在零下叁十度的天气掉泪,眼泪还没到下巴就结成冰了。」暖暖说,「那滋味不好受。」「难怪东北女孩特别坚强。」我说。   

「但夏天眼泪就掉得兇。」暖暖笑了笑,「弥补一下。」「所以……」暖暖说,「我待会不能下车。」「因为现在是冬天?」「是呀。」暖暖说,「但车内暖气挺强,像夏天。」暖暖抓着方向盘的手有些紧,眼睛盯着前方,侧面看来有些严肃。   

「我不想看你掉泪。」我说,「如果我再到北京,会挑冬天来。」「又是大约在冬季?」暖暖说。   

「嗯。」我说,「大的约会,果然还是得在冬季。」「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暖暖唱了出来。   

「是啊。」我说。   

然后我和暖暖都沉默了。   

窗外是机场高速公路,两旁的桦树已染上淡淡的白。   

记得几天前来的时候,树木看起来是羞答答的;现在却是泪汪汪。   

暖暖是东北女孩,像洁白挺立的白桦。   

而生长在冰冻土地的白桦,原本就该坚强。   

也只有白桦的坚强,才能长在这,因为她们每天得目送那么多人分离。   

首都机场2号航站楼已在眼前,终点到了。   

暖暖靠边停下车,咚的一声打开后车厢,然后说:「自从美国发生911后,安检变严了,你动作要快些,免得误了班机。」「嗯。」我穿上毛线衣和外套,打开车门,走到后车厢,提起行李。   

「下次来北京,记得通知我。」暖暖的声音从车内传出。   

「你也一样。」我拖着行李走到前车门,弯下身说:「下次到台湾,记得通知我。」「我连上次都没有,哪来下次?」暖暖笑了。   

我却笑不出来。   

一离开有暖气的车子,只觉得冷。   

暖暖简单挥挥手,连一声再见也没说便开车走了,我觉得更冷。   

即使在哈尔滨,也没像现在一样,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发抖。   

拖着行李走了几步,脑袋有些空白,全身没了力气。   

松开手,背靠躺着墙壁,闭上眼睛。   

开始准备接受暖暖不在了的事实。   

这次来到北京待了四个晚上,只有两晚在饭店,其余两晚在北京往返哈尔滨的火车上。   

苏州、杭州、上海、北京、哈尔滨,我似乎总在奔波。   

要见暖暖一面,叁千公里只是一瞬间;要离开暖暖,一步也很遥远。   

我即将回到台湾,回到0与1的世界,跟存摺的数字搏斗。   

而深夜下班回家时突然袭来的关於暖暖的记忆,又该如何排遣?   

或许我可以做些傻事,或者少些理智、多些冲动与热情。   

热情也许不曾磨灭,但现实面的问题却不断挑战我的热情。   

就像人民币跟台币之间存在一比四的换算公式一样,我试着找出热情与现实、台湾与北京之间的换算公式。   

也就是说,虽然热情依旧,但心里总不时浮现一个问题:燃烧热情产生能量足以推进的距离,够不够让我接近暖暖?   

我可以算出北京到香港、香港到台北的距离,这些距离并不远;但我跟暖暖之间最远的距离,是台湾海峡。   

那不是用长度、宽度或深度所能量测的距离。   

用我将会一点一滴消逝的纯粹所做成的船,可以航行并穿越台湾海峡吗?   

台湾把另一半叫牵手;北京则叫爱人。   

我将来应该会找到生命中的牵手,暖暖也会找到属於她的爱人。   

如果我们连另一半的称呼都不同,那么大概很难成为彼此的另一半吧。   

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暖暖」,吃了一惊,赶紧按下接听键。   

我精神一振,叫了声:「暖暖!」「凉凉!」暖暖的声音,「快来机场外头,下雪了!」抬起头,天色有些灰暗,颳了点风,少许白点在风中乱飘。   

「我看到了。」我说。   

「咋这么快?」「因为我还没走进机场。」「呀?」我下意识四处张望,以为或许暖暖正躲着准备趁我不注意时突然现身。   

但只见从停止的车辆中拿出行李走进机场的人,直线移动、方向单调。   

空中的雪呈弧线乱飘,落地后还不安分地走了几步,似乎不甘心停止。   

「你还在开车吗?」「当然的呀。我还得把车开回单位去呢。」我心一沉,地上的雪终於放弃移动。   

「你打电话来,只是为了告诉我下雪了吗?」「你喜欢下雪不是吗?」暖暖说,「我想听听你高兴的声音。」「我……」顿了顿,提起精神说:「很高兴。」「这是高兴的声音吗?听起来不像。」「因为有些冷。」「冷吗?」「嗯。」暖暖停顿十秒后,说:「那就进去呗。冻坏了可糟。」「我再多看会吧。」我试着挤出笑声,「毕竟台湾看不到的。」雪变大了,风也更强,地越来越白,身体越来越冷。   

「还是进去呗。」暖暖说。   

拉高衣领,缩着脖子,拿着手机的左手有些僵,右手来换班。   

「我……」声音有些抖,「可以叫你的名字吗?」「你冻傻了?」暖暖笑了,「当然成。」「暖暖、暖暖、暖暖。」「有用吗?」「超级有用。」我说。   

「不是瞎说的吧?」「不。是明说。」「又瞎说。」「再多叫几声好吗?」「嗯。」「暖暖、暖暖、暖暖……」叫到第七次时,一不小心,眼睛开始湿润,喉咙有些哽咽,便停止。   

暖暖应该发觉了,也不多说什么。   

「好点没?」过了许久,暖暖才开口。   

「嗯。」我擦擦眼角,用力吸了口冷空气,「暖和多了。」「这就是我名字的好处,多叫几声就不冷了。」「我很感激你父亲给你取这么个好名字。」「我也感激您不嫌弃。」「你听过有人嫌钻石太亮吗?」「这倒是没听过。」暖暖简单笑了笑。   

我该走了,再不办登机手续,可能就走不了。   

「暖暖,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我说。   

「你说呢?」「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我顿了顿,硬生生把「下辈子」吞下肚。   

「也许是一分钟呢。」暖暖说。   

「一分钟?」可能是心理作用,我隐约听到暖暖的笑声。   

「嘿,凉凉。」「嗯?」「凉凉!」我觉得声音有些怪,倒不是暖暖音调变了,而是我好像听到回音。   

手机里的声音跟空气中的回音重叠在一起,就像在天坛的天心石一样。   

「凉凉!」这次听得更清楚了,回音压过手机里的声音。   

我抬起头,暖暖白色的车子突然冒了出来,出现在我左前方十公尺。   

靠近机场的车道已被占满,暖暖的车由左向右,缓缓穿过我眼前。   

「嘿!凉凉!」暖暖摇下车窗,右手放开方向盘努力伸向车窗外,高喊:「凉凉!再见!」「暖暖!」弹起身,顾不得手机从手中滑落,朝她车后奔跑,「暖暖!」只跑了八步,便被一辆黑色轿车挡住去路。   

「暖暖!」我双手圈着嘴,大声呼叫。   

暖暖并未停车,以缓慢的车速离开我的生命。   

「凉凉……」暖暖的声音越来越远、越远越薄,「再见……」我绕过黑色轿车,冲进车道拔腿狂奔,拼命追逐远处的白影。   

「暖暖!」我用尽力气大声喊:「我一定会带你去暖暖!」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   

就好像握住临终老父的手,告诉他将来我会好好听他的话一样。   

那只是一种根本做不到却又想用尽生命中所有力量去遵守的承诺。   

在漫天飞雪里,视野尽是白茫茫一片,我呆立雪地,不知道该如何呼叫暖暖?   

我和暖暖都是平凡人,有单纯的喜怒哀乐,也知道幸福必须追求与掌握。   

或许有少许的勇气去面对困境,但并没有过人的勇气去突破或扭转困境。   

时代的洪流会将我冲到属於我的角落,暖暖应该也是。   

我们会遥望,却没有游向彼此的力气,只能慢慢漂流,直到看不见彼此。   

在漂流的过程中,我将不时回头望向我和暖暖曾短暂交会的所在。   

我看清楚了,那是家餐厅,外头招牌明显写着:「正宗湖北菜」。   

然后我听到暖暖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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