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txt·莫 直到你心甘情愿-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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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众人一声轻松的长叹。虞路白也叹气，躺在病床上的人在他出来之前总算醒了过来，但只有一小会儿的意识，惨白着脸只说了一句，“先别告诉她……”
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的虞路白脑袋上的汗缓缓地淌，听到这又低又哑的一句话，恨不能上前揍晕他，但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是看了眼一旁的仪器松了口气，应了声：“知道。”
关奕风有些放了心，合上眼睛再次陷入无尽的沉睡。
门外的人听到喜讯，俱都放松下来，关彤彤瘫软在简铭睿怀里喜极而泣。秦泽琛上前问：“伤了哪儿了？”
“右边靠着肩胛骨的动脉射穿了，腹部也有枪伤，出血时间太长，不过这小子命大，其中一枪再近一点就是心脏大脉，到时候谁也救不了。”
“那以后？”后遗症会不会很多。
“大不了身残志坚。”虞路白神情倦怠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就把身上的装备卸下来扔给一旁的护士，慢悠悠走了。
一般人一天一夜不睡觉不是什么大事，尤其对于年轻人来说，通宵上网打游戏什么的也是司空见惯。但是对于将近三十年的生活作息雷打不动准如刀刻的虞路白来说，便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众所周知，他虞路白的医术精湛绝伦妙手回春，从小到大都被封为医界神童，以手术时间短而效果佳著称，一度被封为业界神明。天资聪颖是一方面，但这里面很大程度上不为外人所知的原因是：他不愿意过多分配自己的休闲娱乐时间在工作和学业上，所以尽量压缩手术过程中的时间，逼迫自己练就一双犀利的眼睛和超强的大脑，短时间内看透病症对症下药。而除非极少数特例外，他从不接晚上的刀。
今天，是个特例。他从没做过如此棘手的手术，受伤部位太多，又有动脉大出血的症状，即便沉稳如他也有些手忙脚乱。还好，总算……总算救回他一条命。
只是虞路白没有什么力气了，这觉没个十天半个月是补不回来的。将近三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作息被突然打乱，况且还是不吃不喝不睡加上如此高强度的脑力体力劳动。就好像一只老虎，多年来每日定时供应上等羚羊红肉佐餐，分量足肉质鲜美，突然有一日停了供应，其中艰辛难耐只有老虎自己知晓。
虞路白连着睡了两天两夜。他没动过电话关机的念头，原因有二，其一医生是不关机的，就像警察要待命随时出任务一样，因为谁也预料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况且现在关奕风正处在非常时期；其二，他在等电话。
左芊芊确实有打来，声音有些强装镇定的大，虞路白听着却舒服。他的声音也低缓下来，在床上趴在枕边叙叙地说着什么，奈何困意太盛，难免听在那头人的耳中有些漫不经心。所以，左芊芊没说两句便有些气急败坏地挂了。
第二次第三次也都这样，电话一响，虞路白便深锁眉头拿起来看来电显示号码，看了便翻个身接起，神情当然是慵懒愉悦的。
医院里的人无故躺枪被怀疑扰人安睡，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听说这几天院长休班耶，真可惜，又见不到他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了！”
“小张你刚来不知道啦，老板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恩……不上班的，悠闲自在着呢！”
“那万一有手术怎么办？打电话他也不来吗？”
“拜托，你以为老板花重金把他医学院的同学都挖来是为的什么，当然就是为了在深更半夜随时有人能接各种疑难杂症啊。况且，老板的电话谁敢打？我听说之前有一次，一个刚来的女医生不知怎么弄到他的电话，只打过一次，第二天就被开除了呢！”
“啊……这么冷酷！”
众人口中以“冷酷”当道的虞路白正倚在床头春风满面地与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眉眼柔和，没有镜片遮挡的眼睛俊逸非凡，此时早已没了平日的寒光，甚至染上些许笑意，只是困极的脸上难免睡眼惺忪。
左芊芊心里不是滋味，这人也敷衍的太明显了吧，怎么听那语气都是不耐烦啊。还有，他那嗓音自己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么……低沉勾人？她狠狠摇了摇头，别傻了左芊芊，人家只是玩一玩，哪有人真的会跟自己的419对象长远下去。
左芊芊想尽快驱除自己脑海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想着快点挂了电话。奈何自己有求于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好言好语地问：“你……知道关奕风在哪吗？”
“知道。”
左芊芊咬牙，知道你倒是说啊！她撇撇嘴巴，顺顺气，尽量用不怒不燥的口气问：“他现在在哪里干什么啊？”
“在睡觉。”他说的没错啊，的确在病房里睡着呢。
“和你在一起……吗？”左芊芊脑洞大开，边脑补着俊朗总裁与冷酷医生各种姿势体‘位的火热缠绵的画面，边颤着嗓子问。
虞路白想自己目前的确也在T市，便答：“可以这么说吧。”
完了！左芊芊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米采束和她都完了！两个男人出去厮混……缠绵，她俩留在家里默默守着空闺……不对不对，她跟虞路白没什么的啊，只是那么……一夜嘛，who care？采采会最难过，她看得出采采对关奕风动了真心的，一定，不能让她知道。
“Ok，I know。I don’t care！”左芊芊自以为很酷地流利说完，又很酷地自顾收了线。
虞路白还沉浸在她主动打电话过来的喜悦中，没说几句便被挂了电话。长时间的睡眠导致他的大脑又一段时间的混沌，慢慢回放……终于被那句“I don’t care”拉回现实。
轻易被挑起怒气的人挣扎着要起身，奈何睡眠时间太长浑身无力，俊秀冷酷的虞医生……很没形象地滚下了床……
☆、第50章
米采束心里的不好预感一点一点蔓延开来，那边左芊芊挂了电话急忙跑过来拉住她，“采采，别慌，我刚问过虞路白了，关奕风……很好，一点事也没有。”就是清白不保。
米采束依旧不放心，非要去T市看一眼才放心。况且……“你是说虞路白联系到他了？”
“唔，联系……”的确是很紧密的联系……左芊芊默默地想，手里拉的更紧，“联不联系的不重要了，反正虞路白是医生，医生不打诳语的！”
“……”
“你千万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因为后天要考研了！你一定还没准备好，不能荒废学业！”常年逃课的左芊芊说出这话丝毫不觉脸红。
“大不了不考了。”本来当初考研只为了离婚的。
“不行！”左芊芊大叫，心说你可不能放弃啊，眼见……离婚这个字眼在你身上越发清晰了啊。他们两个……哎……“你现在不考了不是前功尽弃了吗，你也没少用功啊，你想想多少个早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你都会起来背单词的，你家关奕风也没少教你。还有那些录音，你要是不考了我就把录音放到校内论坛上，让全校女生设为睡前音乐和叫醒闹铃怎么样，啊？”
米采束看着左芊芊扬起的下巴和笃定的神情，停下了脚步。不去也好，他行程那么赶，只要……他好好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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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关奕风在中午的时候醒了过来。只是身上动不了，麻药退去的疼痛并没有让他皱眉，一醒来就看着床边站着的人，都在，唯独没有她。
“……她呢？”他吃力地说了一句。声音干涩难听。
“x，你他妈还说呢！不是你不让她知道的吗？我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你睁开眼他妈连看一眼都懒得看，亏我还热脸贴着冷屁股……”简铭睿说起话来都不带喘气的，语气却是轻松的。惹得病床上的人抬眼看过来，看到一旁的关彤彤红着眼眶直掐着身旁聒噪的人。
看着这恍如隔世的一幕，他脑海里想，要是她也在，会不会哭的比彤彤更厉害？还好……还好她还不知道。
终于，关奕风又说话了：“……还是再瞒几天吧。”
“x！”这次骂出声的是秦泽琛。几天下来，他也瘦了不少，眉眼间带着些劳累过后的疲倦。关氏摊子太大，且不比泽睿的业务虽然繁忙却都是大面上的系统业务，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太多太难缠，精明如他也不免有些吃力。
关奕风看了眼病床旁站着的兄弟，没说什么，只是幽幽地看了一眼又疲倦地闭上眼睛。那眼神让在场的都沉默了，都懂：还好，我还活着。还好，还能见到你们。此时，已无需太多言辞，千言万语一个眼神足矣。
秦泽琛松了一口气，“行了，都回去吧。”又吩咐简铭睿带着关彤彤回C市，泽睿那里也走不开。如果大家都在同一时间离开C市，难免关奕风家里不起疑心。T市的局势暂且不会有什么大的变故，量那两家在没得到确切消息之前短时间内也不敢再做什么。
简
铭睿和关彤彤临走前，秦泽琛嘱咐了一句：“也别让小香知道。”两人答应着上了车。结果，泄露秘密的还是他自己。
那天，莫小香又打了电话过来。语气颇为不耐烦，“秦泽琛你讨厌死了，大半夜的说是出差爬起来就走，既然是急事也用不着这么多天啊，问你你又不说！”
“乖，关彤彤这就回去了，你可以找她陪你。”
“什么？！彤彤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要是简铭睿也知道的话我就真的不要理你了！你就知道欺负我一个人……”
秦泽琛听着电话那头有些娇蛮的气急败坏，心里柔和的一片柔软，神色早已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一松懈，温言软语的什么都说：“好好，我告诉你还不行么，我在T市，关奕风这边有点事，不过没什么大碍了。”
“关奕风怎么了？”
莫小香问出口的时候，秦泽琛才惊觉回神，立刻找了别的话挡了过去。莫小香本就单纯，并没有觉出什么，况且她现在就只顾跟秦泽琛怄气，转眼就抛在脑后。
那天傍晚，米采束又一次打了电话过去，看着来电显示的陈文卿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撒谎了。
关奕风接过电话，听到电话那头她叫“奕风”的时候，眼眶里登时聚了泪。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他终于……终于又听到她的声音，在那片无尽的黑暗里挣扎了这么久，他终于确定自己和她还是在一个空间里一片蓝天下，从死神手里走过一遭的人感慨万千。
“说话啊？”
“……采儿，我爱你。”他的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这句最古老最珍贵的誓言。
“恩。”米采束那时正站在C大图书馆三楼的窗边，窗外晚霞满天，粉粉蓝蓝的煞是好看，楼下的学生们或是神色匆匆地往食堂的方向走，或是悠悠闲闲的踱着步子三三两两地说话谈天，一切都好像是那天他还未离开时的样子。
多日以来的思念担心都化为云烟，心里瞬间开阔明朗。
“那你爱我吗？”关奕风说完自己都想笑，自己身上受伤了，怎么倒像是心脏伤到了——急于听到她的声音和承诺，他很清楚在那垂死挣扎的几十个小时里，仅仅凭着脑海里她的音容笑貌支撑着他一步步走来，就像个即将坠落悬崖的濒死之人拼命抓紧那颗稻草一样，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生还机会，他还是愿意为了她，试一试。
“爱，关奕风，我爱你。深爱。”米采束望着天边的晚霞，一字一句。
关奕风想应一声，奈何眼里泪意正涌，嗓子像是什么堵着，竟是一个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两个人在电波两端，看不到彼此的脸，却能清楚感受到对方对于彼此的爱。这就够了，不是吗？
那天通话的最后，关奕风嘱咐米采束好好看书，明天就是考研日了，不要紧张好好发挥。他这么认真说着的时候，米采束一直笑他是老教授老学究。
挂了电话，米采束的脸色就变了。她立刻把电话给莫小香打了过去。
“采采，我们出去玩吧。”
“秦泽琛呢？”
“还说呢！他那天大半夜的爬起来去了T市，说是关奕风不知怎么了，话说回来他没事吧……”
米采束一听这话，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果然自己心里的猜想印证了。她随口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又打给了秦泽琛。
“如果你不愿意说出什么事的话我也不勉强你，”米采束说，“只是想麻烦你送我去趟T市，我……想见他。”
看似柔弱的女孩，此刻言语间满是坚定和执着，那份担忧和隐约的恐惧让秦泽琛沉默良久，最后，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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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一年一度的考研日是仅次于仅次于高考的紧张日子，C大校园随处可见考试入场前依旧拿着课本和笔记飞速翻阅的学生。
关奕风早早就醒了，静静躺在病床上看着对面的白色挂钟上的秒针一圈圈地转，闭上眼睛脑海里尽是米采束平日偷懒耍赖不肯学习的样子，想着想着，唇角就溢出笑来。
病房门被人打开，四个小护士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像是怕吵到他似的彼此用手势口型交流着，“醒了没？”
“好像还在睡着！”
关奕风用余光看到她们往自己的方向渐渐走近，他的手也接近手边的警报器。
米采束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床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几个女护士正朝着病床的方向围过去，眼睛放光，重点是她们的裙子……很短。
“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人闻声纷纷一怔，僵着脖子回头。床上的人闻声倏地睁开眼睛！
待到几个护士灰溜溜逃跑似的离开之后，米采束才往前走去。脚步很慢，很紧张。
关奕风已经转过头来看向她，眼底酸涩上涌。
米采束看到那张短短几天瘦了许多的脸，眼眶几乎立刻就红了。她慌忙想把泪水憋回去，嘴里胡乱地说，“她们穿成那样你也让进来！”
“……我动不了。”他说。
米采束再也忍不住，浑身没了力气似的站在那里“呜呜”地哭出声。
关奕风急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