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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撩心+番外-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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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整天下来,她强颜欢笑,脸上的笑容让她压抑得心脏都开始麻木。或许是怀孕让她变得没有以往坚强,她只是想找个人听她说说话。

  程程不是好人选。程程心里头有事,或许装得比她还辛苦,她这个好友若是还拿自个儿的破事去烦她,那也太不厚道。

  顾方泽就不同了,他知晓她的一切,她的落魄她的风光他通通看在眼里,他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而且这只蛔虫很尽责,嘴巴紧得很,从不将她的秘密对他人讲——他只会安静地充当一名聆听者,不对她的喜怒哀乐进行任何的安慰或是劝说,她说完了他就笑笑,随口换个轻松的话题。就这么不动声色地保全了她那点可怜的高傲与自尊。

  于是在他们认识之初与结婚的头两年,她一有什么话都对他说,哗啦啦的简直就是将他当垃圾桶看待,日子久了,她就将此视为了理所当然。

  话说回来,福妈和欧琳不在,福叔除了一日三次的喂加菲和给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浇浇水,大多时候是不在别墅里呆着的。顾方泽出差,他这个管家没事就得去“盛世”转悠几圈,坐坐镇。唬一唬那些趁着老板不在偷偷兴风作浪的小虫小蚂蚁们。所以,此时家中,除了她,就只有尚不知何处的他了。

  哦,差点忘了,还有一只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肥猫。

  这个念头于脑海中一闪而过时,她忽然便觉得莫名的烦躁,可倏然又想到了:见着了他,该和他说什么呢?

  说与他交好的阮守务要结婚了,可新娘不是她的闺中好友杜程程,她替好友不甘,顺便祝阮守务那花花大萝卜新婚第二天就戴绿帽子?

  说关于欧琳的收养问题她想到了另一个办法,不要他顾家出一分一毫的力?

  说很久前他对她说那句“别无他法,无路可退”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位柳嘉小姐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她的行李箱的那封信是不是被他拿走了?

  还是说  …产检报告出来了,有喜有忧,他想听哪一个?…有些话,心里念着是很轻松,却难以启齿。她想着想着又有些郁结起来,没来由一阵气恼。瞧瞧,她心里一有什么事儿,大多都给他说,可他呢—客厅里冷冷清清的,她等了十来分钟,都没见着顾方泽的人影,心头疑惑,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拾阶上楼。

  楼下是客厅,厨房和饭厅,楼上才是起居的处所。她猜那个有洁癖的家伙说不准在洗澡呢。每回别说出差归来了,就算是出了趟门回来,他都得洗个澡才算舒服。

  卧室里没开暖气,沁凉无比,她穿着棉拖踏进去都感到有股子凉气从脚底往上窜,可那人居然在里头睡着了。

  卧室的西边角,摆放着一张贵妃椅,还是刚结婚那会儿,顾方泽极宠她时花了大价钱与大心思,特意从法国定做好空运回来的,记得当时她还嫌弃那椅上的牡丹花纹太贵气庸俗呢。而此时顾方泽就躺在上头,安然熟睡。

  纵使对他有百般挑剔,李涟漪也不得不承认,他睡着的样子,那话怎么说来着,挺天使的。

  大概是刚洗过澡了,他的头发仍是微湿的。有些凌乱不羁地覆在额上,然而他的眉目舒展得很开,能让女人嫉妒死的浓密长睫覆下一片安静的阴影,愈发显出他那张面容的英俊沉静来。

  就这么个熟睡了都能迷到大片雌性生物的男人,最近怎么总爱气她啊。

  李涟漪百思不得其解,好像就是自那回她从以色列回国后——或许是从他得知苏唯一回国以后,他对她的态度就愈发的阴阳怪气起来。难道他是怕她意志不坚定,会动摇心智红杏出墙吗?

  可他明明知道,她是离不了他的。他是水,而她就是那条濒死的鱼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甚至害怕他会就此厌倦她,或者突然哪天头脑灵光了,再或者是真正爱上了某某了,后悔和她结婚了…  那么到那个时候,她还剩下什么?连想想都是空荡荡的绝望。

  再说了。顾方泽的花花肠子那么多,试想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在乎她在意话,怎么着也不会天天绯闻缠身吧?

  她在很早前就明白,错过就是错过了,当年虽说是苏唯一背弃了她,但她也不是立马就把自己给嫁出去了么?说到底,谁也不欠谁,她恨的是苏唯一的无情无义让她丢了那么多东西,让她连找都找不回来。总之,她和苏唯一这辈子是真的不可能了。而顾方泽更是明白。他那么聪明,眼神儿又那么厉害,连她都想得通的事儿,他怎么可能想不通呢?

  她就这么边看着熟睡中的顾某人边琢磨,目光无意触及到那微敞的浴袍与修长干净的手指,她不由想到,这双漂亮的大手会在她生病时熬很香很糯的白粥,会将她冰凉的手放入他温暖的大衣口袋里,他的身材很好,线条完美有种优雅的魅惑,他裸身伏在她身上时她能听到与平日不同频率的心跳…于是,她很可耻很不纯洁的悄悄脸红了。

  急急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把手,发出的轻微声响惊醒了浅眠的某人。

  “急着去哪儿呢?”他在她身后道,嗓音有种刚睡醒时特有的沙哑。

  似让人撞破了尴尬事,李涟漪着实让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大跳,连心跳都有几分停滞了。稳了稳心神,她转过身去,唇角扯开,不答反问,道,“不是说三周才能回来么,现在才过了两个礼拜。”

  顾方泽从贵妃椅上坐起,神情莫测地瞅着她,好半天才开口道,“怎么,不想我回来?”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没这个意思,就觉得有点奇怪。”

  顾方泽坐在那儿,于室内略显昏暗的光线中淡淡注视着她。她的目光有些许慌张与躲闪,她大概连自己都不知,她的语气中隐隐含着的心虚。

  他微抿起了唇角,脑海中又浮现起昨日唐婉发给他的电子邮件中的照片,眼神不由一黯,沉默了一会儿,他道,“我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他笑了笑,眼中的温度却陡然降低了不少,幽暗不明。

  起身,又看了她一眼,而后平静的从她身侧越过,走出卧室,朝走廊尽头的书房的方向迈去。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有些累了。这些年。

  李涟漪站在原地怔愣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的温度更是升高了些许,一时什么话都忘了要说了,羞愧得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不会是看见她对着他的睡颜发花痴了吧?

  撩心第一卷同床异梦      85别人不喜欢,找喜欢很多时候,唐流颜那家伙会以漫不经心的略带不屑的表情与语气问他:

  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而后还会如数家珍地将她的缺点毫不留情的一一指出:任性,不懂事,嚣张,一根筋,不解风情,哦,对了,还常常喜欢自作聪明。比他家的那女人还难搞。

  而实际上,唐某人与她不过见过寥寥数面而已。看来那丫头片子的昭着臭名已经远扬到不知哪儿去了。

  而他往往回以一笑,以更为漫不经心的态度回道:“她身上所有别人不喜欢的,我都喜欢。”

  她身上所有别人不喜欢的,我都喜欢。

  这个理由够不够?

  他与唐流颜结识的时间非常之长,时间久远到可以追溯到穿开裆裤的年少时代。一个是高官之子,一个是与高官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家庭的唯一继承人。人言常道官商勾结,那么官商的后代勾搭一下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是声名显赫的顾家的宝贝疙瘩,从小到大几乎是顺风顺水地走过来的,相貌一等一,成绩一等一,据大院里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包括同龄人们说他的人品也是一等一,别看一副翩翩贵公子的矜雅样儿,其实举手投足间,还是十足十地像当年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他爷爷,顾大将军,怎么说——有大将风范。

  也确实是有,打小他就没让自己给别人欺负过,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还让人只有打断牙齿血往肚里吞的份儿,男女老少全让他沉静稳重的外表给通吃得一干二净,人人夸他有气度,将来必成大器,唯有那些让他欺压得连。

  都不敢发一个的发小们暗地里咬牙切齿,直嚷嚷着以后定要锱铢报复回来。

  可最后,这些个发小尽让他收纳为了己用,成了他“盛世”的开国功臣。

  就是这么个天生字典里就没出现过“挫折”的天之骄子,最后居然会让一个娇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给吃得死死的,还自虚似的甘之如饴,这在外人听来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也难怪唐流颜会为此而鄙视他颇长时日。

  唐流颜和他背景不同但成长经历相似,亦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主儿,他娶的妻子据说曾经还是个能力强悍的律师,现在更是了不得,在国际股市翻云覆雨好不威风,去年全国评选“最佳企业家”的前十名中,就赫然有她的名字。

  与他家的那个小丫头简直有着云泥之差。

  他的小丫头,没有强大的力量独立生存于世上,更没有非常聪明的头脑与他人盘旋,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个不学无术,不知人间疾苦,为了一段无望的爱情奋不顾身,毁了自己毁了他人的纨绔二世祖——但她有一颗很努力很骄傲的心。她知道自己不够强大,于是强迫自己看上去很强大,这样其实很傻,可是傻得很可爱。她很骄傲,所以即使在她最狼狈不堪最落魄的时光里,明明心中已是千疮百孔血流成河,可面上还要带着笑,背脊挺得直直的,只有转过身不让人看见,才会放任自己泪流满面。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所有脆弱与妥协,通通让他不动声色地收纳于眼中,记在心里,偶尔忆起了,好像与她感同身受般,胸腔里盛着的那颗鲜活的心脏会阵阵隐痛。

  他想到了那年初见她时她无忧无虑的笑靥。少女时的她长得并不美丽,也就称得上有那么点漂亮,至少没他当时学校的校花一半好看,可她当眼睛一眯,嘴角一弯,露出皓齿笑起来时,总会令人有眼前烟花璀璨绽放的错觉。

  很久以后,在他的身边围绕着各种异性,而他亦览尽各色美人,却再也没见过那般烟花一样纯净的笑容后,才知那笑容里,藏着对这个世界之美好的渴盼,对未来的纯真憧憬,她的心那时是无比干净的,人心本向善,对纯美的东西都有某种潜在的追逐欲,所以见过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让她吸引,毫不保留的给予她呵护与宠爱。

  他是个凡尘俗人,亦无法免俗。

  更何说…她的遭遇,几乎是由他推波助澜,一手造成。而他甚至不知该如何才能平复她的伤。

  唐流颜讥笑他。“就这么着,你总有一天会宠坏她的。”

  宠坏就宠坏吧,就当他前世欠了她的,连同今生的一起还。

  他这么想着,继续变着法子地对她好。

  他作为她成长蜕变的暗中参与者,几乎见证了她与苏唯一的爱情全过程。这个傻丫头,一旦爱上了那么就是全身心的投入:连退路都不给自己留一条,比那扑火的飞蛾还要执着奋不顾身。他承认,究其他为何会爱上她的原因,其中有那么一条,就是他内心深处潜藏着亟欲取代苏唯一,成为那个能被她喜欢上的男子的强烈念头。

  这样不好。他顾方泽,从来都是让人仰望羡慕的对象,他不需要去嫉妒一个连身份都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可是,被她爱上…想必会很幸福吧。可惜苏唯一不懂得珍惜。

  所以他要夺过来。

  他的潜心规划,他的步步为营,最终让他成为了胜利者。他心爱的女孩儿,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主动投身于他的怀抱,还傻乎乎地掉进他的陷阱,“反客为主”向他求婚了。

  她将他当做救命的那根稻草,在最紧要的关头抓住了他,或许还心存着愧疚,于是他心生念想,好吧,就利用她的那点愧疚与信任,让她慢慢爱上他吧。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真正的永垂不朽,不管她有多爱苏唯一,时光终有一天会让她将他遗忘于洪流中,成为静躺其中的那一粒微不足道的沙砾。

  当他忘记了,苏唯一并非简单的角色,即使被放逐,他依然有本事回来。他的出现,成为自己计划中的变数,而更大的变数,在于他发现她仍对苏唯一念念不忘。

  猜疑是颗魔鬼的种子,只要种了下去,就会不断抽芽生长拨高,开出的繁盛枝叶会覆下邪恶的阴影。他没有办法阻止猜疑与不信任的生根萌芽,而这种情绪在他无意发现她行李箱中那份迟来的情书,与看见邮箱里那几张模糊但依稀看得清人脸的亲密照片时,如煮佛的开水,达到了最高点。

  多年的处心积虑,终于在这一刻宣告溃败。

  他这些年来对她的宠爱与纵容,或许连苏唯一几句简单的情话都比不上。

  竞争中的人们,总以为只要比任何人都执着那么就可无敌于天下,可实际上,到了最后即便是赢了,也难免会困惑与惆怅,总觉得结局与自己当初想象中差得太远,甚至是背道而驰。

  即使是提前回来了,那又能怎样?她的心还是她自己的,如果她想飞,他拦也拦不住。

  夜色很美好,但是已经看不见星星了,或许过些时候,又要变天了。北方的温带气候向来如此,变幻多端,四季分明,冬天总该有冬天的特点。

  ……是时候动手了。太顾及情爱,不符他的性子。

  他倚在书房的窗台边上,于黑暗中点燃了一根烟,唇角抿起一道如刀锋的刻痕,眸色深沉似夜色墨渊。

  李涟漪想顾方泽是真的生气了。

  自上回他面色不豫地说了那句“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谈”后”这个“明天”,就变得遥遥无期。从上海出差回来至今过了四天,别说“小别胜新婚”了,她压根连他的人影都没见着。她下班回家他未归,她起床时他又已经早早离开,简直像是刻意而为的。

  她又细细地回想了遍当时他的表情。眸色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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