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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晨光搁浅-第15章

小说: 晨光搁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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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指着那个好脾气的大狗逗他——“多像你。”
  “那你就是总欺负人的加菲猫。”他笑着反击,脸隐在并不均匀的光线里。我忽然觉得害怕,怕他就这么消失。恍惚间,我的手找到心安所在,十指交叉的一瞬,他下意识的一滞,却只更紧的反握住我的手。
  也许这就是甜蜜。
  出影院时,人流密集,自然而然的,我们的手一直牵着。少了黑暗的庇护,我偷偷看见他脸上迅速泛起的一层薄红来。
  我们牵着手,慢慢的,朝家走回去。
  他握着的手忽然一紧,步伐微滞,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见了路对面的张筱,本能的,身体朝后退——不想看见这个“姐姐”,她提醒着我许多不堪。
  张筱青着一张脸,视线停在我们十指相握的手上,紧咬下唇,眼圈微红,楚楚可怜。
  宗晨并没有放开我的手,拉着我慢慢走到她面前。
  他轻轻开口:“张筱。”
  张筱忽然激动起来,她狠狠的将手里的一份东西递给宗晨,有些歇斯底里: “宗晨,求你别再刺激我了!”
  宗晨匆匆扫了几眼,神色在一瞬改变,他蓦的放开我的手,满脸的不可置信。
  张筱满脸灰败,脸上再无任何神采。
  宗晨匆匆的拦下一辆出租,揽着我的肩,郑重其事的说道:“简浅,你先回家,我有事得马上回家。”
  顿了顿,他又趴在车窗说道:“记得,好好念书,再也别逃课,我会再来找你。”
  我点点头,挥手再见。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清楚他与张筱之间的关系到底算是怎样。他曾说过她是女朋友,可这三年来,我却并没有见到他们曾在一起,有过什么亲密的举动,甚至连牵手都没有。当然,我也曾暗暗打听过,隐约说起,似乎是张筱与宗晨两家在很早时候曾定过什么娃娃亲,但大概也只是说笑的,当不得真,具体怎样,也不得而知了。
  可不管怎样,我相信宗晨,尽管他什么都没对我说,但下午的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我几乎是一路乐着回到家的,被他牵过的右手也一直舍不得洗掉,那天晚上,连梦都是香甜的。
  我以为一切终成正果。三年的等待与相处,从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到现在,我紧遵当初的约定,再也不提喜欢,只要能在一起就好,可现在,这个念头却又开始蠢蠢欲动,搅得我心神不定。
  牵手时的那种感觉,真的如书里形容的那样,一股电流击过,从头到脚,从心到皮,都是满溢的幸福,满溢的我不知该怎么办。
  我暗暗告诉自己,再坚持,再坚持,坚持到十八岁。带着不知如何安放的小秘密,我满心欢喜的等待着。
  宗晨期间只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与疲惫,他告诉我,已经与学校联系,争取到浙大的保送名额,过几天便去面试。
  我说,你要加油。
  他的笑声便像花一样开了,少了些疲倦,他说:“什么时候轮到你和我说加油了。不过——我会加油的。”
  那时的我,以为他是骑着白马的王子,总有一天,会带着我离开,而我只要等着长大就好了。
  于是一天,在有人告诉我宗晨约我见面时,我顾不得多想便去了。
  夜晚的前街巷子口,幽深而狭长,又因为路灯坏了,更显阴暗,不知他怎会约在这个地方,可我一心只想见着他,便没了其余想法。
  夜色渐深,他却始终没出现,我等的有些躁了,不想出来几个人。
  “嘿,小妞,一个人?不如陪我们玩玩?”巷子口忽地冒出几个人影,为首的一人将我上下打量,有人吹起了口哨。
  我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几步。
  “别怕呀……不用装了,听说你蛮会玩的,来,一起 乐呵乐呵。”
  “哟,瞧着真面熟,这不是跟在阿力后头的那小丫头嘛……”在前的一人仔细将我看看,冷笑道,“怎么,不跟着你的力哥哥了?”
  我心底一寒,认出这几个人,是阿力的死对头。眼角余光微微一瞥,朝东跑出百米左右便是街口,右拐有个酒吧,是阿力常去的据点。
  可我要撒腿就跑,一定会在出街口前被逮回来。
  我想了想,装出害怕的样子:“你们是谁啊,阿力是谁,我不认识,我只是路过的。”
  “哼。”那人上前就想抓我的头发,幸好我剪的是短发,他收回手,一把扯起我的衣领,笑道:“虽然没发育好,可我不介意——喜欢的就是这口新鲜的。”
  我终于慌乱起来,这伙人的名气我是听过的——几秒眩晕之后,再也不顾的其他,狠狠的朝他手臂咬一口,同时弯曲膝盖,毫不留情的朝他裆下踢去。
  他一个吃痛,放了手,其余几人大概也没料到我会反抗,愣了一秒,这一秒就够了,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朝巷街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尖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后面传来低低的咒骂声,那几人跟了几步便没再追了,我头昏脑胀的冲进酒吧,找了认识的人,打电话给阿力,口齿不清的说了大概原委,他正好在附近,便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过了很久,我还是吓得后怕,手和脚止不住的在哆嗦,可宗晨约我在那见面——要是他去了碰见他们怎么办?
  我又怕又急,拉着几个认识的人便要冲回去,在门口刚好碰见阿力,巷子里隐约传来争斗声,我不管不顾的要冲进去,阿力将我推了回去,大声训斥——“你就在这等!”
  我顾不得力道,推他朝前一个踉跄:“快去啊!”
  眩晕感越来越强,我扶着墙,渐渐把持不住。
  从巷子里似乎传来女生轻微的争辩声,渐渐的,又是哭声,我正想走进去看看,阿力带着几个人已经出来了。
  他一脸的冷漠,似乎掩藏了什么。
  “怎么回事,我听到有人在哭?”
  “没什么,教训了个人而已。”
  我胸口越发的痛,呼吸渐困难,头晕目眩,阿力见此忙上前扶住我,我软趴趴的,说不出话来。
  一个人影忽然就从外冲了进来,急切而焦躁,好像是宗晨,他看着我和阿力,满脸的不可置信,顾不得其他,他冲进了巷子,然后抱着衣衫凌乱的张筱出来。
  我看见他一脸悲痛的质问着我什么,可我什么都说不出了,只能摇摇头。

  所谓的真相

  再后来,阿力将我送去医院,又通知我爸妈。
  后来的事,像是一场太不真实的噩梦,就算我醒来,也无法摆脱。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待我从医院出来,还未进教室,便被叫去主任办公室,宗晨在,张筱的父母也在。
  直到教导主任几番问话,我才明白了事情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张筱和学校控诉我找流氓欺负她,幸好宗晨刚好路过,这才免了一场悲剧?
  大脑一片空白,我甚至听不懂那老谋深算的主任说的什么意思。
  张筱父母的声声控诉,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教导主任咄咄逼人,恩威并施,让我坦白从宽,而宗晨,至始至终,一言未发,脸色极冷,形同陌路。
  “简浅,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去那巷子,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
  我看着一直冷眼旁观的宗晨,终于指着他冷笑:“主任,那晚这位同学约我去那巷子见面,所以我去了,结果遇到了一帮——混混,接着我跑到了附近的酒吧,碰见顾力,就是这样。”
  “哦?”教导主任不动声色的转了转眼珠,问道,“是这样吗?宗晨同学?”
  “她说谎,”宗晨看着我,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我并没有约她。”
  我像被一盆刺骨冰冷的水从头浇到脚,站在那,无法动弹。那一瞬,我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孤立无援,什么叫□裸的对比——我的亲生父母歇斯底里,为了张筱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一直依赖信任的宗晨,转眼成了撇清关系的陌路人。
  “我知道了。”主任眯了眯眼,“校方会继续调查的,简浅,下午叫你父母来一趟。”
  宗晨走之前,深深望了我一眼,目光愤怒而悲凉——说谎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理直气壮的人也是他。
  接着,他再也没有回头,跟着张筱的父母急匆匆走了,背影决绝。
  几乎是一夜之间,高校间铺天盖地的流言,将我的生活堵的无处可逃,情敌,流氓,□未遂,任何一个字眼看起来都极具冲击力与杀伤力。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度过那几天的。早晨一睁开眼,便担心今天课桌底下会多出几只死老鼠烂苹果,晚上睡觉,梦里全是宗晨离开时的背影。
  最后的最后,学校迫于家长与外界的压力,给我下达了最后通牒——要么退学转校,要么主动承认错误。
  “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根本没做过的事情!”那天下午,我拉着准备和校长继续争辩的父母,头也不回的走出这个学校。
  半个月后,我转到了郊区的一个高中,住校。
  宗晨一直没有出现。
  四月,五月,六月,直到期末考的前期,一天下午广播里忽然在叫,二年三班简浅,门卫处有人找。
  待我走到斑驳的旧墙门口时,看见许久不见的宗晨,拎着我爱吃的肯德基,站在七月灿烂的阳光下。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慢慢的走向他,还以为走向一个曲折却美好的结局——而现在想来,多么可笑。
  这便是美好的从前,残酷的从前。总是如此,在我以为一切走向美好时,再狠狠来一刀,一如现在,他无休止的折磨与反复,宗晨,你不过是想再狠狠伤我一次罢了!
  待我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也便到了家门。浑身早被淋的可养鱼,好在那把伞到底起了些作用,至少大半的头发未湿,我怕感冒,便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又煮了姜茶喝下,觉得困,又上床睡觉。
  先前倒是很快睡着,不过半夜,又辗转着醒过来,却是再睡不着了。
  眼前仿佛有着巨大的漩涡,将一段一段的从前来回搅着,让人不得安身。
  我只的使出杀手锏,一边吸着卫衡送的“生命中唯一的七根烟,”一边与小马进行深度的精神交流——这个办法治疗失眠与背英语单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关于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只不过现在的人,有着太多的事情要做,忙着上班赚钱,忙着四处游荡,忙着恋爱劈腿,大多也不会无聊到去考虑这么马克思的问题。
  其实一直以来,不管杞人忧天还是居危思安,我觉得自己都有轻微的强迫症,那些发自内心的惶恐,对未来生活的不可知性,让我时时害怕失去。不知道会在哪一天的哪一刻,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公车,电脑前,甚至马桶上,时间会开玩笑似的停止,就如毫无预兆离开的妈妈。
  如果一直以来,宗晨都没有出现,简浅我会是怎样?
  如果没有遇上他,我也会慢慢的成长,也许终有一天,会明白生命的真正意义,然后积极的享受生活,也许一辈子便这么浑浑噩噩,缺乏安全感的继续游戏人间,漠视生命的活着,等待死亡。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拒绝做梦的,也许因为自某天开始,那些带着甘甜气息的曾经最终成为总也醒不过的漫长噩梦。可即使这样,他曾经给与的光和热,也早成为身体必须的维生素,我离不开,也忘不掉。所以,就算他曾带来那些误会也伤害,也不打紧,只要我记得曾有的美好,就够了。
  可是宗晨,我已经不能再承受更多了,与其再破坏那些美好,不如早早离开。
  要是一个人动不动就想起往事,那大多表示她老了。
  为了证明自己青春年少,天天十八,我愣是在忙得不可开交之时四处蹦跶着享受生活。今天拉着卫衡去看动漫展,明天跑到上海和头儿看演唱会,后天又去卫衡的科室看他进进出出。
  不能一个人,无法一个人,每时每刻,我都想找人陪着我,其实这只能说明我老了,我空虚了,我害怕失去现在。
  不管怎样,有个人陪着,总是好的。介于此,我与卫衡的关系也突飞猛进。
  他开始时不时到我家混吃混喝,相比起我来,老爸对于这个现象实在是有些高兴的过头了。尽管我再三申明,我与医生关系清白,简直比纯牛奶还纯,老爸还是一厢情愿的乐呵着,爷爷奶奶家也不去了,说是要在这帮我看着,免的这个女婿跑了。
  接着有一天,卫衡问我,要不要一起舞医院听讲座,学点知识。
  我说好啊,什么活动,我来者不拒。
  “关于术后肾科的保健。”他说。
  我忽然就沉默下来。
  肾。一个梗在我心头的刺。
  可我还是说:“去,干嘛不去。”
  医院时不时有学科知识讲座,也对外开放的——这我也是跟着卫衡熟起来后才知道的。
  当然,还有更多,包括我堂而皇之的拿着他的职工卡去医院的超市买零食,假装家属等等,偌大一个医院,除了之前去的心脏科,我愣是从里到外摸了透。
  我们的位置在很后面,基本上,只看见台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学究在讲着什么。我听得昏昏欲睡,直到响起一阵掌声,我才惶然惊醒。
  卫衡正看着我笑,笑得意味深长。
  “怎么样,学到了什么?”
  “当,当然……很多很多。“
  “感兴趣?”
  “……很感兴趣。“
  “那就好了,“他又笑,“既然这么感兴趣,那一起去见下那位主讲人吧。”
  “啊……不,不,卫衡,我开玩笑呢。”
  “谁和你开玩笑……”他忽然正经起来,“那是我爸,陪我去。”
  “为——凭什么。”
  “因为,我答应我爸今年给他找个儿媳妇——反正你都当了一次挡箭牌了,再多一次又何妨。”
  “你——够奸诈。“我愤愤然。
  直到那位老学究,也就是卫衡的爸爸站在我面前——我才发现自己的腿一直在发抖,不,我整个人都在发抖,我慌不择路的逃了,什么挡箭牌,谁爱当谁当。
  卫衡蓦的拉着我的手,紧紧的,十个手指扣住我的手心。
  “别走,浅浅。”他说,目光看起来炙热而灼人,可我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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