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 作者:恪纯-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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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医生对你说的话你总该相信了吧？我就说，你不可能会有事的，你还不信。
　　他歉意地笑笑，然后说：对不起，之之，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误诊。族人的去世带给我太大的心理阴影，所以我这次的确是草率了，还害得你们这么担心。
　　仙女说：可不是，你看我这几天瘦的。等你出院了，挣了钱可得给我买点补品补补。
　　仙女说完，我就笑了起来，我说：你是周扒皮么？之前徐成给你买的补品都还成堆没吃的呢，现在怎么人还没好就又要了起来？
　　老刘和老头儿正在下象棋，我知道，他们也是为了营造轻松的气氛，故意在那儿装作悠闲自若的态度，我们所有的做法，无非都是为了让徐成相信，他的病只是误诊，一切都没有那么严重。
　　医生很快就安排了胃部切除的手术，徐成疑惑地问我：胃溃疡不是可以药物治疗么？怎么还得做手术？
　　我连忙掩饰说：还不是你之前拖了太久，所以导致胃大面积溃疡，做手术能尽快治疗防止继续恶化，如果吃药的话疗效太慢了。所以，以后有病一定得按时吃药，不能再消极对待了。
　　他脸上带着浓浓的歉意，我知道，这几天在我们精心设计的骗局下，他已经相信了自己是误诊的事实，他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很多。虽然对做手术还是有些害怕，但是我一直在他面前极力憧憬着他出院后我们的生活，我能感觉到他的信心慢慢的回归。
　　他的心态终于慢慢乐观了起来，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他笑着对我说：之之，等着我给你幸福。
　　我全程微笑，一直送他到了手术室的门口，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说：我就在这儿等你，哪儿也不去，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地出来。
　　手术室的大门缓缓地关上了，当关上的那一刻，我整个人虚脱得不行，仙女赶紧扶住了我，让我坐在了椅子上。
　　老头儿难得这些天一直都陪在医院，见我这样，宽慰我道：没事的，做完手术后再进行放化疗，之后我会让我的老友用中医帮他调养，活个几十年绝对没有问题的。别担心，一切会好的，有老头儿在，放心。
　　我点了点头，焦急地望着手术室的大门，仙女叫我去休息，我执意不去，我答应了他，我就守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就在徐成做手术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戴翔威打过来的。徐成的事情我之前在电话里简单跟他说过，他打电话过来说：之之，徐成的妈妈来T市了。
　　我一听，顿时就慌了，我说：他妈妈怎么会找到你那儿去？那徐成的病情你都告诉她了吗？
　　戴翔威说：她亲戚陪着一起来的，找到了徐成的公司没找到徐成人，然后问来问去就问到了我的联系方式，所以找到我这里来了。我还没告诉他们呢，我得先问问你，然后再决定怎么说。
　　我说：事到如今，瞒也瞒不住了。徐成消失了这么久，估计也没给家里打电话，要不然他妈妈也不会跑到T市来找人。徐成现在正在做手术，翔威，我需要你帮我。
　　他连忙说：需要我做什么，你就直说，能帮的，我一定都帮。
　　我说：你委婉告诉他妈妈徐成生病的事情，然后帮忙带他们到上海来，我想徐成手术后，也一定很想见到他妈妈。
　　戴翔威说：好，我会尽快带着他们去上海。
　　挂了电话，我对仙女说：徐成他妈妈要来了，你们看怎么和他妈妈说比较好？
　　仙女说：先瞒着吧。看看手术后的情况再说。
　　我看了看老头儿和老刘，他们似乎也和仙女一样的意见，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静静地等着徐成手术的完成。终于，绿灯亮了，医生走出来告诉大家手术很成功，我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222　儿行千里母亲担忧

　　手术的时间真长，手术后，还在麻醉状态的徐成被推了出来，我们都迎了上去，看着躺在病床上静静的他，感觉瞬间世界都静止了一般。
　　手术后不久，戴翔威带着徐成的妈妈和亲戚从T市风驰电掣般赶到了上海。时隔一年多，我再一次见到了徐成的母亲，她头上的两鬓已经有些斑白，眼神却还似从前那么锐利，走起路来还是那么风风火火，一点儿都不像年近七十的老人。
　　我迎了上去，我说：阿姨，徐成刚刚做完手术，现在麻醉还没有过，还没有醒过来。
　　她从上到下扫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不咸不淡，只是轻轻地用夹着方言的普通话问我：为什么徐成生病，都不通知家里一声？都好几个月了，家里没有他的消息都急疯了。
　　戴翔威看了我一眼，想帮我解释，我眼神示意他不用，我说：阿姨，是徐成的意思，怕您年纪大了担心，所以没有告诉您。
　　陪同她一起过来的是徐成的姨妈和姨夫，他姨夫看上去颇像知识分子的模样，他妈没有回我的话，径直三个人走到了徐成的病床前，他妈轻轻唤了声：二狗子，妈来了。
　　她拉着徐成的手，徐成还没有醒，静静地躺在那里输着点滴，***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我走了进去，抽出纸巾递给她，我说：阿姨，医生说再过一会儿他就醒了，我们先坐那边等着，好吗？
　　徐成的姨夫对我说：之之是吧？听大姐念叨你那么久，今天终于见到了。徐成生病多亏你照顾了，只是以后这种大事，还是要通知家里一声，家里都乱成一团了，大家也不知道你的电话，都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点了点头，把一切都承担了下来，我说：好的，是我的疏忽。姨夫，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家里。
　　他妈似乎特别地怪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他姨妈也没和我正面打过招呼。我知道，他们这是生我的气呢，认为徐成这么重的病我都没有通知他们，所以给我脸色看，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不过仙女有些受不了，仙女拽了拽我的衣袖，拉着我走到了外面，然后说：之之，看来徐成的妈妈，并不是很温和的女人啊。一直都听那些大妈们说，婆媳关系不好搞，今天这才见第一面，我就感觉出来了。之之，替你捏把汗啊。
　　我们正说着，戴翔威也走了出来，他说：你咋不说实情呢，这下好了，徐家人都怪上你了。
　　我笑了笑，我说：徐成还病着呢，只要他能好，受点委屈又不算什么。总不能把责任往徐成身上推，他们见到徐成这样已经够难受了，要是我还怪徐成，他们的火气岂不是更大。
　　戴翔威啧啧了两声，然后说：喂，饿不饿啊？我去整点吃的，顺便给你们都带点儿，这一路上也没见他家人吃什么，估计都担心坏了。
　　说完，戴翔威下了楼，仙女拉着我的手，突然欣慰地说：原来我就担心你这个性，嫁了人要是随了我，这家庭关系可怎么理。徐成家的人，又是大家庭式的生活，和我们小家小户不同。现在见你这么能够忍让，我也放心了。也是，他们正在气头上，能多忍让就忍让些。大家都是关心徐成，出发点都是一样的。
　　我点了点头，我说：嗯，总归是一家人，心里有气说几句，就随他们说去吧。
　　仙女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说：委屈你了，乖女儿。大着肚子这么奔波劳累，结果还是没人心疼，都得一个人承受。我这个当妈的，也帮不了你什么。
　　我说：说的什么话呢，世界上去哪找像你这么好的丈母娘呢你说是吧？别人的女儿要是摊上了得了不治之症的未婚夫，老妈早就劝分了，谁还会像你一样跟着东奔西跑。妈，你帮我够多了，我易之之都记在这里呢。
　　我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她感动地拍了下我的手臂，然后说：傻丫头，我是你妈，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要是感恩，以后对你刘叔叔好些。他虽然不是你亲爹，但是对你比亲爹体贴多了。
　　我点点头，我说：恩，我都记着呢。等徐成好了，我和他一起报答你们。
　　猛然间低头，发现仙女的头上银丝也多了起来，我看着那一根根冒出来的白发，内心再一次愧疚起来。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女人，这段时间为了我们操了多少的心，有多少个夜晚是不成眠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母亲的含义。
　　我们再一次走了进去，徐成的妈妈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看着徐成不断地流泪。我介绍了仙女给徐成的姨妈和姨夫认识，他们的热情度也并不高，只是简单地点点头。
　　我站在徐成妈妈的身边，我说：阿姨，你别太难过，手术很成功，徐成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她扭头，这才猛然看到了我隆起的肚子，她突然特别激动地抓着我的手，然后问我：闺女啊，你这是……有喜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我说：嗯，已经四个多月了，孩子很健康，一切都正常。
　　听我这么说，徐成的姨妈和姨夫迅速从那边围了过来，拉着我开始问长问短，我都一一回答了。他们的神情也不似刚才那样的冷冰冰，气氛开始慢慢的升温，徐成妈妈连说了三句“太好了”，然后拉着我的手，看着躺在床上的徐成，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说：孩子的名字叫天意，我和徐成给取的，因为孩子来得正是时候。
　　她妈妈激动地说：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吉祥。
　　说完，忍不住地摸了摸我的肚子，然后关切地叫徐成姨妈搬来了椅子，连忙让我坐下，对我嘘寒问暖。
　　麻醉一过，徐成醒了。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唤我的名字，徐成妈妈拿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说：二狗子，妈来了，妈在这儿，怎么样，还疼不疼了？难受不难受啊？看到你这样，妈都心疼死了，你怎么会瘦成这样，啊？
　　他妈说话的语速一向很快，徐成用虚弱的声音下意识地对她说：妈，没事，我好着呢。之之呢，之之在哪儿？
　　我赶紧迎了上去，拉着他的另一只手，我说：我在呢，我在呢，我哪儿也没去，一直守着你。
　　他看到我的瞬间就吃力地笑了，我也笑了，他妈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讪讪的，把徐成的手放下了，坐了下来。
　　那一刻，我已经无暇想太多了。他轻轻地说：之之，我做梦了，很美很美的梦，梦见我好了，像从前一样健健康康站在你面前呢。
　　我喜不自胜地说：会的，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你看，阿姨从老家赶了过来，一直都很担心你，吃不下也睡不着的。
　　徐成这才扭头，然后唤了声妈，他妈妈才又拉起他的手，激动地流泪，他握紧了***手，他说：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徐成一醒来，仙女就叫了医生，徐成刚醒，整个人还特别的虚弱，医生嘱咐我们少和他说话，让他多休息休息。
　　他妈听医生这么说，连忙招呼着大家出去，她说：这里有我就好，我陪着二狗子，你们去休息休息，吃点饭睡个觉什么的，有事我会叫大家。
　　谁知道，病重的徐成特别的孩子气，他居然说：妈，你去休息吧，有之之陪着我就好，我想和之之说会儿话。
　　我瞬间脸色有些讪讪的，都不太敢看***神色，他妈听徐成这么说，就站了起来，然后说：二狗子说让你陪着，那你就受累点。我带着姨妈姨夫去吃点东西，你坐这里吧。
　　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眼仙女，她的神色居然有些忧伤。我想，是徐成妈妈强势的语气，让她不免替我隐隐的担忧吧。
　　我用眼神示意她没事，然后目送着他们出去了，这才拉起徐成的手，傻傻地对他笑着。
　　他也笑，大概麻醉过去了，笑过度了伤口疼，他龇牙咧嘴地轻轻叫了一声，我顿时紧张了起来，我说：老公，别用力，我明白，我都明白。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他说：梦里都是你，你一直在拉着我的手说，我在这里等你。
　　我亲吻了他的脸，我说：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一切都很好，你别担心，很快你就可以像从前那样抱我背我了。
　　他说：那你会不会嫌弃我太瘦了，没有什么力气？
　　我摇了摇头，我说：没事，我力气大，大不了我背你。
　　他噗嗤笑开了，大家笑的力度有点儿大，又痛呼了一声，我也不敢逗他了，只是拉着他的手，两两相望，不敢流泪，也不敢太开心，就这样把千言万语都汇聚在眼神里，一点一点输送给他。
　　他又摸了摸我的肚子，他说：我还梦到了天意呢，是个男孩，调皮得很。
　　我笑着说：男孩也好，女孩也罢，都是我们的孩子，等你病好了，他就出生了。答应我，好好养病，还等着天意出来你当奶爸呢。
　　他的眼角又溢出了泪水，我却没有流泪，我知道，这一刻，他比孩子更脆弱更需要依赖，所以，我必须坚强，我不可以哭。

　　☆、223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他大概是太疲惫了，醒了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睡去了，我想抽出手来替他掖被子，他虽然在睡梦中却紧紧拽着我的手，嘴里嘟囔着“老婆，不许走”，复又睡去了。
　　我笑了笑，索性就任由他拉着我的手，撑着脑袋坐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仔细地看着他，他的脸色特别的苍白没有血色，一直以来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长长的睫毛遮盖了那双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脸上的皮肤有些脱了水的松弛感，颧骨很高很突兀，连下巴都变得尖了，哪里有从前半点的风姿。
　　我的心又有些酸涩，差一点儿泪水就流了下来。22岁那年，我第一次见他，那时候的他，在我眼里犹如王者踏马而来，神圣不可侵犯；25岁，他爱上我却不自知，我们暧昧却未曾相爱，相互惦念却从未敢表白，那时候我离开公司离开他，以为会是最后的告别，未曾想却是别样的重逢。我们从彼此试探到初表心迹，从真情流露到至死不渝，一年复一年，变的是岁月和身边的人，但是那份彼此相爱的初衷，在历经了种种世事的考验之后，依然还在。
　　我轻轻地念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纵使在我们感情最低谷的时候，我亦没有怀疑过他的为人和秉性，纵使他编造了那些事实迫使我去相信他的出轨，我依然可以做到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我依然会思念，会缅怀，会不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