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大作战-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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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雨真的就疯了吗？钱多多心里还是充满了疑问。
钱多多扭头看看小猴子妈，小猴子妈也正夸张地紧绷着脸，不开腔，正扭头看着钱多多。钱多多又扭转过头来，发现小雨还在与她对眼睛……
这场面，太怪异了，真是太令人崩溃了！
钱多多实在忍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必须得弄点声音出来才对……可是她自己也没料到是怎么回事，紧张到一定极限后，居然“噗嗤——”一声笑了——这一笑声发出来，她马上就后悔了，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可是，一切真是太戏剧化了，小雨居然也跟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小猴子妈紧跟着也莫名其妙地笑了，气氛怪异极了，也尴尬极了。
不过，钱多多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小雨根本就不是疯子。疯子还有这样自主的意识吗？不像！
果然小雨开口说话了：“你们放心，我没事，也没病，我就是做出来吓他们的，咱们都是朋友，我绝不骗你们。”
卧槽，这话说出来有些恐怖了，说自己没病的人，往往是真的病了。
钱多多与小猴子妈又紧张地对视了一下，连笑都没法笑出来了。
“我的女儿在那屋里呢！”小雨突然说，她伸出手指给钱多多指着她女儿生前住的房间。
钱多多的背心顿时一凉，就像被人在后脊梁吹了一股冷风一样，她的表情也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
小猴子妈看着钱多多这种不自然的表情，偷偷拉了拉她的手，朝着她吐了吐舌头，俩人很是紧张地面面相觑了好一会。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屋里放着一个死去的孩子的骨灰，再加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这种怪异的气氛，换了是谁，都会背脊发凉的。
“小雨，你的——你的股票怎么样了？”钱多多还是没有忘记今天来这的使命，她硬着头皮问了句。就一句话，她已经吞了两次口水。
小雨突然高兴起来，夸张到眉飞色舞地说：“我卖了**有色以后，又听你的话，买了**化工，结果涨惨了！可惜，我只买了1000股。”
“那才好呢！**化工，我早就卖了，赚了点菜钱。还是你稳得住哈！”
“真的，我赚钱了呢！人家都说这两年炒股的人输得连裤儿底底都没了，可是我还是赚钱的呢！不信，我打开电脑给你们看！”
说到这，小雨兴奋地径直朝电脑方向走去，她麻利地打开了电脑，又打开了她的股票账户——果然全是红的，赚钱了。虽然股数不多，但在跌跌不休的熊市，确实是一道很靓丽的成绩。
“了不起，你的确很棒呢！简直看不出来你还真会炒股呢！”钱多多夸到，突然她心里一动——小雨她能在z国这个非常残酷的股市中生存下来，应该说心理素质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了，她怎么可能轻易就疯掉了呢？
难道她真是在装疯？
这时，小猴子妈也不失时机地说：“嗯嗯嗯，你太有财运了！”这是她见到小雨以来所说的第一句话，虽然她对电脑屏幕里的横的、竖的、直线、曲线一窍不通，但也装出一副像眉像眼的样子，不住点头……
钱多多偷眼一看，有点想笑的意思了，两个人的双簧演得可谓天衣无缝，“试探行动”可以继续进行下去。
“你看我多幸运，去买彩票肯定中大奖！”小雨像个孩子般开心地说：“我发誓以后要以挣钱为目的，要挣很多很多的钱。”
“那是！你该去买彩票的，说不准就中500万了！”小猴子妈说。
“呵呵——”小雨又笑了：“怎么不是？运气太好了！连我的女儿都淹死了，谁遇得到呢？确实够中500万的运气了！”
话题又被她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钱多多和小猴子妈瞬间沉默了，又开始面面相觑了——说什么呢？该说什么呢？这个小雨，究竟是装病还是真病哦？你说她说疯话吧，思路又是这么的清晰！还知道继续关注股市？！
钱多多仔细观察过了，小雨打开盘面时的熟练程度，证明她每天都在关注着股票市场的。一个疯子，会吗？
装疯吧？劝解的话有用吗？一个心里有病的人，你怎么说，她都会曲解的！”
“你们想看看我的女儿吗？”小雨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又抬起她尖细的下巴揶揄地笑着问。
钱多多抬头一看小雨这笑，笑中带着一丝捉弄和嘲讽，她猛然间醒悟——敢情这小女子是在装疯卖傻啊！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疯了，而是想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所有同情她的人身上。
自私！自私！自私！
钱多多在心里愤怒地连吼了三个自私。
这个装疯卖傻的女人，完全就是一个不成熟的人，她在妄图推掉和逃避自己该负担的罪责！
小猴子妈貌似也有同感，她的眼神里透露给钱多多的信息也是气愤，于是她们俩又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看！怎么不想看！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吊唁一下这个可怜的小女孩！”钱多多深深地吸了口气，挺直了腰板，冷冷地回答。
确定小雨有装疯的嫌疑后，她觉得自己不再害怕了。她觉得是该揭开小雨的虚伪面纱了。什么温情的劝慰，全都是姑息养奸。
小雨没疯！她有的只是心里有病！是心虚！一个没有责任心、没有担待的人，出了事就想以各种装神弄鬼的表现来愚弄关心她的人，本身就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这样装疯下去，总有一天她会成为真正的疯子！
钱多多没有忘记今天来的目的——她和小猴子妈就是来拯救疯子的！
小雨见自己的行为并没有吓跑钱多多和小猴子妈，于是索性将她们引进女儿生前的小屋去。她打开了女儿生前睡过的小屋——“蓝天、白云、满天星星的宇宙太空”画面又出现在了钱多多面前。
钱多多已经不觉得奇怪了，因为以前就知道是这样的。倒是小猴子妈乍一看，把个嘴巴张了好大……虽然一路上钱多多都在给她讲，小雨如何奇思妙想地把小孩房间装的非常另类，但猛一看，现实还是比想象中更雷人。
小雨女儿的骨灰盒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床的中央。
小雨指着那个小小的骨灰盒对钱多多和小猴子妈说：“我的女儿就在这里面！看，她还在笑呢！”然后偷偷观察着两个人的反应。
看着小雨女儿贴在骨灰盒上的照片，看着照片上小女孩那天真无邪的笑容，钱多多的背心又是一阵凉透——那个曾经活灵活现的小女孩，如今只剩下照片上空洞的笑容……
怎能不让人心生寒意啊！一个可怜的孩子，竟然被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的爸爸妈妈给活活地逼得生无可恋！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坦然地选择死亡这种离去的方式啊！
而那些口口声声说爱着孩子的小女孩的亲人们，却在此刻如此惺惺作态地演着戏……特别是小女孩的妈妈，还在消费小女孩的死亡来博取人的同情！
悲催啊！不值啊！如果有来世，但愿小女孩永远选择做天堂里的天使，永远不要来到这个充满了虚伪和冷漠的人间！
“你哭了！你哭了！你为什么要哭？我为什么哭不出来呢？”小雨带着吃惊的表情，指着钱多多的脸说。
面对她的装疯卖傻，钱多多再也无心陪她表演下去了，她沉痛地摇了摇头，愤然说道：“你，为什么不让她入土为安呢？你……我真不知该怎样说你了……她小小的年纪，生前要受你们的折磨，死后也不得安息，还要被你这么天天折腾，情何以堪啊！”
心，真的很痛！很痛！痛得她说着这段话都觉得艰难。
☆、第78章 拯救小雨
不看到小女孩的照片，她还可以找到很多安慰和说辞来替这些自以为是大人们解脱……看到了小女孩的照片后，她再也没有言辞来安慰和为犯了严重过错的大人辩护了……孩子的眼睛跟明镜似的看着呢，是非对错，孩子在上天都看着呢！为什么还要睁起眼睛说瞎话呢？
小雨显然没想到钱多多会这么说，她愣了愣，睁大了眼睛：“是吗？是吗？我在折腾她吗？”
“是的！”钱多多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小雨，大声说：“是的！”
“那我马上去放了她，把她撒向大河里！”小雨仍然可笑地、一脸迷惘地望着钱多多。可是她的眼睛已经开始飘忽了，她并不敢理直气壮地盯着钱多多看了，她有些装不下去了，心虚了。
看到她如此的死不悔改，钱多多勃然大怒，她指着小雨的鼻子吼到：“你别装了！你这样看起来真是太可笑了！你今年几岁了？怎么做事还像一个三岁小孩？你以为你是在过家家吗？你在装疯是不是？放心，你这样装下去离真疯子也不远了！你这样做是在忽悠自己还是忽悠别人？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个二五0有什么区别？你真当别人都是智商为0啊，谁有兴趣还来陪你演戏，你看看你身边的那些亲戚朋友，现在谁还来看你了？你以为你这样折腾大家就不会认为你失职？结果呢？你折腾的最终只能是你自己最亲最亲的人——你的女儿如是！你的父母如是！管其他人什么事？大家最终不过会把你当着笑话来摆龙门阵而已……到了最后，连龙门阵都会懒得去摆了，没意思，费口舌！因为大家都真的把你当成疯子了！”
小雨一下子傻住了。
小猴子妈也趁火打铁地指着小雨的脸教训到：“你一定是变瓜了，亏你长得一副聪明样，原来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啊！你知道吗？你撒了你女儿的骨灰，就是诅咒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安生！天底下哪有你这么狠心的妈哟！”
“谁看不出来，你这么装啊！你骗得了天下所有的人，骗得过你的女儿吗？你的一言一行，你的女儿都在天上看着呢，冥冥之中，她正在嘲笑你呢……”
“你觉得你从前对孩子尽到了做母亲的职责了吗？现在你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混帐话……你啊你，真是个……什么东西啊？……”
……
钱多多和小猴子妈实在是压抑得太久了，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着泥塑一样的小雨一阵轮番乱“骂”——
小雨被眼前这两个无情的女人的劈头盖脸的乱骂，震惊得呆若木鸡，脸上的颜色时而红，时而青……
“啊！——”突然，她大叫一声，扑倒在女儿的骨灰盒上嚎啕大哭起来……
钱多多和小猴子妈的骂声随着小雨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们俩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福还是祸，刚才那一通乱骂已经收不回来了。
小雨的妈此刻却不知什么时候起出现在了房间门口，她表情非常复杂地看着钱多多和小猴子妈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见泪水顺着脸颊簌簌地流满了面。
“你们骂得好，终于把她骂哭了。”小雨妈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
是么？这是说……我骂对了？！
“吔——”痛快！
钱多多朝着小猴子妈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真是太痛快了！很久没有这样痛快淋漓地骂过一个人了，而被骂的这个人，实在是太欠骂了！她不是没眼泪吗？她不是哭不出来吗？现在好了，就由着她哭吧，把她的痛哭、内疚、罪恶感统统都释放出去吧，说不准这泪水还真能洗刷掉她的幼稚、她的无知和虚伪做作呢！
“对不起，阿姨，你可以责怪我们，但我们实在是忍不住了，只想骂醒她！”钱多多有些不好意思地地对小雨妈说，她觉得惹哭了长辈很不应该。
“我知道……我知道的……”小雨的妈已是泪水涟涟，“我没想到她还会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自从出事以来，我还没见小雨哭过……这下好了，终于哭出来了！”
钱多多和小猴子妈互相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傻傻地笑了。没想到，她们俩还成心理医生了。
……
小雨这一哭，算是豁出去了，她大哭过后又小哭，小哭过后又沉思——
装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不装了。每天晚上她也面对女儿的骨灰盒默默流泪，愧疚和悔恨……可是在人前她却要苦苦撑着，装疯卖傻地博取同情，让自己的良心和面子看起来好过一些……真是太累了！
原来她这么装是害怕家人责难自己，害怕旁人讥笑自己，内心里却也真是迷惘，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装到什么时候，装着装着，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
家人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亲戚朋友有空就来劝慰自己……听到的，全是安慰、体恤、和爱护之词……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生怕踩到雷区一样地和她说着话，谁还敢心存“歹意”去责备她？大家越是这样包庇，她越是装得神经兮兮，装到最后骑虎难下了，连她自己都暗暗叫苦了——“难道有一天我真的要被家人送进精神病院吗？”
“啊——”她终于狠狠地、痛快地吐了一口气——是该放下了，从前错了，不能再在错误的泥沼里越陷越深了。
她又开始上网把qq挂上了，上面还有钱多多的留言——
“小雨，过去的就统统忘了吧！你才30岁，三十而立，不迟！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事业，想想你那一大把的未来……打开窗子，把残留的过去放掉吧！”
她走于是到窗边，把紧闭的窗户给推开，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
外面的天气真好啊，少有的晴空万里。
钱多多临走前的话还在耳边——
“我们要回去了，你慢慢想，好好想一想我们今天对你说过的话，话虽难听，但却是肺腑之言。因为我们永远都是你的朋友，既然是朋友，我们对你就不会抛弃，不会放弃！等你想好了，就走出来，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们玩，找我们聊天……还有，我也看出来了，你身上有着z国股民的坚韧不拔的精神，不管股市走得如何，都一直在坚守这块阵地，股市不倒，股民不散！咱们z国股民，是打不死的小强，是全世界最经受得住磨难，最会死里逃生的一群人。拿出我们的坚韧性格来——不抛弃，不放弃！不管是对生活，还是对人生！”
是啊，人生如股，股如人生。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人生很多时刻，总是在“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刻，才会迎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