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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夫贵荣妻-第98章

小说: 夫贵荣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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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慕萍一怔,转头瞧了瞧朱月暖,把孩子交给了锦橙。
    丫环们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母女三人。
    “姐,那些……都是真的吗?”朱月馨显然得了消息,一开口,眼泪便落了下来。
    “收起你的眼泪。”朱月暖无动由衷,淡淡的看着她,从钱袋里取出那封被她压下好些天的休书,扔到了桌上,“你自己瞧瞧,你选中的是什么样的人!”
    “这……是什么?”朱月馨看着那纸,有些怯懦的不敢伸手。
    杨慕萍打量了两个女儿一番,伸手先拿起了纸,展开,顿时惊得站了起来了:“休书!!”
    朱月馨的脸顿时煞白煞白,僵坐在了原地。
    “他凭什么!”杨慕萍愤然的将休书拍在桌上。
    朱月暖平静的坐着,看着对面的朱月馨。
    朱月馨惊惶的盯着杨慕萍按着休书的那只手,眼泪扑擞擞的落下。
    “也罢,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咱不要他!”杨慕萍看着朱月馨的样子,心疼不已,过去抱住朱月馨劝了起来,可她自己,也止不住掉起了泪,边哭边说道,“你还有爹娘,咱不要他!”
    朱月暖黯然的垂了眸,托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到底没说出什么。
    “姐……对不起……对不起。”朱月馨什么也不问,只俯在桌上重复着一句话。
    “馨囡,别哭,别哭,这样的人,不值得……”杨慕萍劝着朱月馨,自己却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屋里回荡着两个女人的哭声。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便是他,也什么对不起我。”朱月暖忽的觉得有些烦躁,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只不过……各有各的路要走。”
    说罢,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朱广晟不知何时站在了那儿,背着手看着天空。
    “爹。”朱月暖脚步微微一顿,调转方向走了过去,并肩而立。
    朱广晟听到,缓缓收回目光,看向她,似乎是审视,又是似乎是透过她看向了某一处,好一会儿,他点了点头:“来书房。”
    说完,低头长叹,先转身走在了前面。
    在书房坐定,朱广晟直接看着坐在对面的朱月暖问道:“舒姚清,真的参与了吗?”
    “我不知道。”朱月暖摇头。
    “具体的事,说来听听。”朱广晟点了点头,示意,此时的他,平静的没有一丝火气。
    窗外的阳光映在窗纸上,屋内时明时暗,父女俩头一次这样直面相对,也是头一次这样平静的长谈。
    朱月暖看着他,静默半晌,开口叙说所有的事情,没有半点儿添加,也没有半点儿遗漏。
    “嗯。”朱广晟直到听完,才点了点头,也不针对舒姚清的事作什么评判,只问,“你可知砦门县的状况?”
    “知道,舅公的书房有非常详细的沙盘,我都记下了。”朱月暖点头。
    “非去不可?”朱广晟盯着她又问。
    “是。”朱月暖没有回避。
    朱广晟点了点头:“别的,我们也帮不上,禹知身边没有书僮,你外公虽然推荐了两位师爷,但那到底是辅佐公事上的,这次,让朱福跟着吧。”
    “福伯?”朱月暖吃惊的看着他,犹豫着问,“那染锦布坊怎么办?”
    “布坊的生意坏不了,不用你们操心。”朱广晟挥了挥手,“砦门情况不明,禹知到底只是书生,就你这行事……身边不能没个得力的人,朱福跟我二十几年,过命的交情,不会害你们。”
    “……”朱月暖默然,过了一会儿,起身行礼,“谢谢爹……”
    “回去吧。”朱广晟不自在的摆了摆手,起身。
    “爹。”朱月暖跟着起身,问了一句,“您知道我们淳荆镇有没有一位叫乌百槐的人吗?”
    朱广晟刚刚迈出的脚步忽的停住,猛的转身打量她两眼,声音沉沉的问:“乌百槐?你问他作甚?”
    “受乌大人之托。”朱月暖忙解释道,“乌大人的叔父年轻时与家里闹了点误会,后来到了淳荆一带,还在衙门当过衙役的,到现在估摸有六十六左右,爹知道吗?”
    朱广晟背过身去,淡淡的说道:“知道。”
    “那他现在在哪?”朱月暖惊喜的跟了上去,没发现朱广晟的不对劲。
    “四十二年前,他离开了淳荆镇,去向不知,如今……生死不明。”朱广晟说的很慢,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般。
    “啊?”朱月暖顿时愣住了,忙追问,“那……可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四十二年,不是四年!”朱广晟沉声说道,扫了她一眼,说道,“你直接回了他,就说,淳荆镇已经没有这个人。”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朱月暖一头雾水的站在书房里,看着朱广晟远去的背影,纳闷的眨了眨眼,嘀咕道:“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又毛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未完待续)

  ☆、153你太小看我

朱月暖在娘家一直待到月上树梢,才告辞出来。
    揽桂镇的街,没有宵禁,却一样的安静,街头街尾随处能见的桂树,已然结了蕊,悄然的释放着淡淡的清香味儿,附近传来稚儿的嬉闹声,紧接着老者慈爱的低斥声,朱月暖会意一笑,放缓了脚步,望向家的方向。
    远远的,四方桥上,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月空。
    圆月已然再缺,却依然不遗余力的散发着银晖。
    朱月暖顿了顿脚步,缓缓过去。
    还没到四方桥尾,楚宜桐已然发现了,徐徐转身,目光定在了她身上。
    “怎么不去歇息?”朱月暖笑了笑,走近,在他身边站着,手扶着桥廊学着他刚刚的样子看向天空的月,“在看什么?”
    “二妹可还好?”楚宜桐看着她,温和的问。
    “哪能好……”朱月暖叹息,“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于她而言,美梦已破……”
    “舒兄或许有苦衷。”楚宜桐还是这一句。
    “不论是不是有苦衷,如今,他已被流放,还是以这样的名,月馨以后的日子已是可想而知,还有默默,才四个月……”朱月暖有些黯然,“我已经把休书给了她,至于有没有苦衷,我们只是猜测,以后她如何选择,也只能看她自己,当初的任性,如今的苦果,任何人都替不了她。”
    “暖暖。”楚宜桐静静的听着,此时忽而轻唤着她的名字,问,“你若悔,如今……亦有机会。”
    朱月暖闻言。猛的侧头望向他,目光中隐隐的失望,她抿了抿唇,问:“什么意思?”
    “你我……还不是夫妻。”楚宜桐微顿,平静的说出想法,“此去,前路茫茫。也不知能否回来。你……”
    “楚宜桐。”朱月暖骤然打断他的话,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太小看我朱月暖!”
    说罢。猛的转身绕过他,跳下四方桥回了家。
    深夜,朱月暖拥被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盯着紧闭的房门。久久不成眠。
    书房里,楚宜桐禀烛独坐。面前的书案上铺着一张纸,写着“休书”两字,他紧皱着眉,半悬着笔久久没有落下。好半晌,他忽的长叹一声,放下了笔。将面前的纸抓起卷成团扔到一边,重新铺下一张白纸。提了笔写下“和离”……
    这一晚,异常的漫长。
    次日清晨,朱月暖起身时,眼底淡淡的黑影,她只好坐在梳妆台前,难得的敷了一层粉。
    院子里,李玉娘已经忙碌起来,看到她便说道:“月暖,今儿我们把家里收拾收拾,桐儿大后日走,明儿我们就搬新家,顺便摆酒请大伙儿热闹热闹。”
    “好。”朱月暖瞟了书房一眼。
    书房门开着,楚宜桐今天没有出门,正在收拾他的书籍。
    “月暖,桐儿还跟你生气?”李玉娘拉着她进了厨房,也瞟了书房一眼,悄声问,“这几天,他一直住在书房?”
    “或许吧。”朱月暖有些恹恹的。
    “要不,你就顺了他,别去了。”李玉娘叹气,“他这脾气,认定了,是不会变的。”
    “婆婆,这次,我非去不可。”朱月暖淡淡的应,径自去忙。
    李玉娘看看她,又看看书房的方向,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纸瞧了瞧,踌躇片刻,出了厨房去找前面铺子找楚重锤。
    “他爹,你瞧瞧,这上面的字,我怎么瞧着像是……休书啊?”铺子里没有别人,只有楚重锤在收拾东西,李玉娘凑了过去,神神秘秘的张望一番,走到楚重锤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
    楚重锤原本根本没在意,一直在收拾东西,直到听到最后两个字,猛的一惊,把手上的东西一扔,转身接过李玉娘手中的纸片,一瞧,瞪着她问道:“哪来的?!”
    “今早,给桐儿收拾书房的时候,看到书案上扔了不少,我就拿了两张,真的是……休书吗?”李玉娘急急的解释着,盯着楚重锤等着答案。
    “是这两个字。”楚重锤顿时沉了脸,“他想做什么?刚刚成了状元就要学那陈世美吗?我找他去!”
    “嗳!等等~”李玉娘立即拉住楚重锤,急急说道,“你现在去怎么问?他现在也是大人了,可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二炳。”
    “大儿媳妇为我们家做了多少事,他怎么可以这样?我老楚家,绝不允许出忘恩负义的儿郎!”楚重锤怒气冲冲。
    “他爹!你小声点儿!”李玉娘拖住他,有些懊悔的看着他说道,“你这急脾气,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你敢!”楚重锤立即瞪她,说道,“你不会还有以前那样的心思吧?你莫忘记了,这一次,是谁不眠不休的画出图纸,又是谁不管不顾的一个人跑到京城救他的,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儿被人烧死……不行,我得找他去。”
    “我知道,你都说了好几次了,我又不是泥人。”李玉娘拖着他,委屈的说道,“只是,桐儿后天就要走了,你有话不能好好问他吗?这样子进去,就你这大嗓门,是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桐儿和月暖之间有什么事?我们没什么,可是桐儿和月暖的名声总得顾着吧?”
    “他做得出来,还怕人说吗?”楚重锤冷哼,但好歹收敛了许多。
    “你要谈,找他好好谈,别这火爆脾气。”李玉娘叹气。
    “行了,我知道怎么办。”楚重锤把那些纸片叠在一起,折起攥在了手里,拉下袖子。
    朱月暖正提着水桶出来,就看到楚重锤背着手低着头快步进来,眉头锁得紧紧的,她不由多看了两眼,打了个招呼就往水井那边走。
    楚重锤低着头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冲着朱月暖缓声说道:“大儿媳妇,明日的晚宴估计会来很多人,你……你们俩一起去吧,找酒楼的白掌柜,对一对菜单子,在务必保证到时候的菜足份,多花几个钱没关系,关键是要让乡亲们吃饱。”
    “那个,不是小叔子去瞧过了吗?”朱月暖惊讶的抬头。
    李玉娘微微一愣,立即会意过来,忙笑道:“二炳他一向毛毛躁躁的,我们再去一趟也好,还有,今天不是说好了,牙行的人送人过来的吗?那边也得最后收拾收拾。”
    “好。”朱月暖瞧了瞧他们两人的神情,点了点头。
    李玉娘担心的瞧了瞧楚重锤,拉着朱月暖出门去了。
    楚重锤在院子里站了站,长长一叹,转身进了书房:“桐儿。”
    “爹。”楚宜桐停了手,将楚重锤让到书案前。
    “东西都准备好了?”楚重锤平静的看着他。
    “也没什么需要的,都备好了。”楚宜桐点头,坐在对面,看着楚重锤,依然那副不温不火的语气,“爹娘在家,要保重身体。”
    “这些,我们自己都晓得的,你不用挂心,倒是你媳妇儿……”楚重锤点头,想了想拉开了话题,“她为你,为我们楚家,可受了不少的苦,桐儿,爹娘从小教你,为人处世最要紧的是良心,大儿媳妇待你至诚,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啊。”
    “是。”楚宜桐微愣,随即浅笑着点头应下。
    楚重锤瞧着他,想了想,又道:“回来这么久,每天来来往往的人,我都没能跟你好好的说说话,说说你出事以后这边的事情。”
    “爹想说什么?儿洗耳恭听。”楚宜桐的态度极好,抬手给楚重锤倒了一杯茶。
    楚重锤清咳了一声,开始说朱月暖如何瞒着家里人独赴禹洋府求助徐鸣蟾,如何承受李玉娘的误会,如何在溪聆镇不眠不休的翻书阅史,如何和他们一起日夜奔走勘察实地,不断的分析,不断的修改着图纸,又如何在那客栈中险些丧命火场。
    这个粗犷的男人,说的兴起处,起身在屋里挥舞着手臂来回的转圈。
    楚宜桐端坐着,安静的听着,神情波澜不惊,隐在书案下的双手却紧紧的攥成拳,拄着膝盖……
    “桐儿,爹说的这些,你可懂了?”楚重锤说完,转身看着依然那副温和模样的楚宜桐,忍不住露了一丝丝火气,“糟糠之妻不下堂,你莫忘记了,你之前也曾许下的诺言。”
    “爹,儿从不曾忘记,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楚宜桐微敛了眸,轻声说道。
    “你能记得最好。”楚重锤松了口气,“你如今也是一方县老爷了,是大人了,我也不好过于干涉你的事,只是,今晚还是回房歇着吧,你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回,总不好让你媳妇儿心里一直受着这委屈。”
    “是。”楚宜桐点头。
    楚重锤这才转身出去,到了外面低头瞧了瞧手中捏着的纸片,快步进了厨房。
    楚宜桐却在楚重锤离开后,颓然的倚在椅背上,静坐片刻,握着的双拳缓缓打开,在膝上搓了搓,伸手拿起书案上的一本书,翻开,从中取出一封信,上面正写着“暖妻亲启”。
    指腹在“暖妻”两字上反覆摩挲片刻,楚宜桐低叹:“我若不能归,你可会……再觅良人。”(未完待续)
    ps:谢谢atrix的粉红~~~谢谢150503100126020的平安符~~~~~

  ☆、154混迹

当夜,楚宜桐依然宿在了书房,楚重锤和李玉娘明里暗里的提醒了几次,他依然如故,二老只好叹着气回房休息。
    接下来的两天,乔迁新居,宴请众客人,安顿新进的丫环家丁,打量铺子善后事宜,朱月暖忙得脚不沾地,偶尔和他遇见,她也是视而不见。
    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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