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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花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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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你给我站住! 
  想那时节自己的反应还是十分敏锐的,知道站住了绝不会有什么好事,一溜烟跑飞快,就这样,最后还是落入了掌握……
  忽有一丝细小的疼啮入满胸膛的麻木迟钝。那滋味,仿佛一只蚂蚁钻探长堤,而长堤却是自杭州那夜起便奋力筑就,不敢相信某些事,此时间终于又不得不信,眼看着那蚁穴泛出泡泡,也不过一瞬之间,蓄了这么长时间的洪水蓦地里破堤而出,滔滔汩汩,一泄千里,撞得心胸里一片破碎割裂的痛。
  柳五儿终于发现他神色不对:“你怎么了?”
  单昆轻声问:“她给了你多少钱?”
  “钱?”柳五儿安慰道:“你放心,这不干你的事。他不论给了多少钱,那都是给我家的聘礼,自有我爹娘赔还给他。”
  单昆微微苦笑:“难得她还找了个本地人。”
  柳五儿点头道:“对呵,他家虽然殷实,毕竟才迁过来,根基不牢,托媒的时候就这么说,一定要找个正经本地的……”
  单昆还是苦笑:“你要是再见到她,帮我告诉她一声……”
  “再见到他?”柳五儿道:“但我怎么还会再见到他呢?李家已经放我出来了。我看家里虽不殷实,也还不至于要我再去抛头露面的——你想告诉他什么?”
  “你跟她说,”单昆轻轻叹息一声:“难道骗我两次,对她来说,真就是那么重要么?”
  “骗你?”柳五儿莫名其妙:“你说他骗你?你是不是说,我这次来,是跟他合伙骗你?你是这个意思么,我跟你说……”
  单昆摇摇头:“不必多说了,再见!”
  柳五儿看他转身要走,倒退一步,不知觉间,那把已经“不要”的剪子又重新操在手中,剪尖倒指,距咽喉只有一寸,禁不住两泪长流,哽着嗓子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你老实说,你这样东拉西扯的,是不是在嫌弃我!我早知道你嫌弃我!刚才你一进门,就把我看成是谁了?是谁还能穿着嫁衣坐在这里,那是什么江湖上的朋友,你说,你说!”
  单昆漠然看她。那姑娘的脾性,每一次做戏,是总要做得这么认真。就为了骗还他两次,上次竟不惜万里迢迢,睡不好觉吃不好饭,跟着他受苦受难的,最后额上还挨一大包,洒出好几把热泪,末了又……
  柳五儿哭了一会,看单昆不说话,伸手抹去眼泪,一霎时又振作起来,道:“你要真是有人了,我也不是那样小鸡肚肠容不得人的,你可以把她领回家来。不过,毕竟我是明媒正娶的良家女子,我大,她小!”
  单昆不言语,看着那把剪子在咽喉上僵硬直指,忽然间倒有些好笑。也许他先前是说错了,这一次,实在应该是由自己去告诉她,她到底有多么成功。一条活鱼宰一次是死,再宰第二次,那不是画蛇添足么?
  蓦地转身,大步流星走到院门,身后那姑娘还在紧紧追问:“你到哪里去?你这就要领她回来么?”
  再大步流星走下去,便又回到镖局,穿堂而入室,最后在杨北凡面前站定:“我改主意了,这次杭州武会……”
  
第 11 章
    最后便是四个人去的杭州。
  这时节往杭州去,行商负贩之间,就羼了不少舞刀弄剑之辈。路程稍远还不觉得,离杭州越近,条条道路输送好汉,江湖人便油然而密集起来。将到杭州府城,四个单身汉子行路,不免走得急,居然赶上先走不少时候的顾家一行。
  同是洛阳人,行旅之间总容易搭话。看那一行也不知为着什么,连一个个赶马的马夫,似乎脸色都很肃穆,探问起来,又是家门不幸。老爷子这段日子里,是险些没被那二混子给气上西天呵。几万银子的东西,就被那二爷收了人三两银子,放一把火烧了。唉!
  说起来,也就是那句俗话,家家一本难念的经,小有小的悲哀,大也有大的难处。也不等各人感叹完毕,打马进入未央山庄,便又大大小小各奔前程,虎翼镖局一行自然由专门待客的管家接待,顾家家主顾成章却自管登堂而入室,直接踏入谢天水见客的水天阁。
  水天阁这时候还有熟客,是昆仑掌门陆文夫带着几个弟子在看茶。一见面免不了又是寒暄,顾成章暂时抛开一肚皮烦恼,哈哈笑道:“呵呀陆掌门,这回可是要蟾宫折桂了!”
  陆文夫却笑得勉强:“顾先生说笑了,我们今年只是陪客。”
  “谦虚,谦虚!”顾成章道:“你昆仑派都陪客了,我们那不是连边边儿都……这就是你的儿郎们么?”
  主位上谢天水也笑道:“果然陆掌门这次来,没带多少弟子。不过强兵良将,本来在精不在多。”
  顾成章微觉诧异:“没带多少?呵,陆掌门真是超世出尘,看不上我们这些俗人的争执……”
  陆文夫苦笑摇头,索性不再客套下去,接着适才被顾成章打断的话,向谢天水道:“上次送来的药,四夫人吃着还好么?”
  顾成章也插嘴道:“自上次那大夫说过,我也时常惦记着,算来这时节总该好了?”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就是一场叹息。谢天水摇头道:“多蒙大家费心,她这个病也还罢了,好是好不了,坏也……就这么拖着罢。倒是我那宝贝丫头……”
  “三丫头又怎么了?”
  “谁知道呢?”谢天水叹道:“前些时候还好端端的,管戏管得一身是劲,怎么突然一下就病了,饭也不肯吃,现在脸上瘦了整整……”
  “呀,”顾成章忽然惊悚插话:“别不是我那混小子……”
  “他俩倒很投缘,”谢天水道:“唉,女儿大了,有些事也不肯跟我说……”
  抱怨一番,那两位师长听着,各自心中有事,况又不是大夫,不明病情,便只能着三不着两安慰一番。正在漫谈,忽然陆文夫座下的王辽站起来,道:“师父,既然三师妹病了,我想去看看她。”
  陆文夫并不作答,垂眼看看茶盏子,半晌才道:“你跟谢庄主说去。”
  谢天水自然别无二话。随口交待两句,看着王辽匆匆而去,转头向陆文夫笑道:“这真要恭喜了,怪不得江湖上王师侄的声名日甚一甚。单只看这个心胸,前些年还很吃过三丫头的亏,现在倒这样子不计前嫌。唉,只指望少年朋友们多去看看她,彼此说笑说笑,或者她就好了,也说不定。”
  这个对于弟子的高度评价,陆文夫看来并不以为然,只是谢天水那话里还有后半段,又不好谦让的,只得道:“希望如此。你们聊,我先告退了。”
  
  那先辞出去的王辽,却不知道已在乃师心中身价大跌,一路赶到月华园,通报进去,貂蝉打起帘子,便见两年前的那小丫头如今又长大一截,却没有了从前的神气活现,蔫不叽叽地拥被靠坐在床上,看见他进来,先客气一声:“王师兄好。”
  “呀,三师妹,”王辽两步抢过去,便在床侧坐下来:“这怎么就病了呢?”
  谢孤桐不吭气。貂蝉代答道:“还不是夜里贪玩,着了凉气?”
  “那也太不知道保重了,你这样金枝玉叶的身子!”王辽感叹一声:“有什么想吃想玩的么?山上珍奇多得很,给我说一声,我叫他们带过来。”
  谢孤桐还没说什么,倒是貂蝉没上没下,先被这句话惹笑:“昆仑山多远呵,等你传话回去,再又带过来,姑娘早病好了。哼,虚情假意的,一点诚心都没有!”
  王辽立刻赌咒发誓:“天可怜见!我若对三师妹没有诚心,真是天打雷劈都可以!我们每次远行,都带信鸽的嘛,只要说一声,放鸽子飞了,来来回回,多大的难事?再不然,三师妹,你闭上眼睛!”
  谢孤桐依言闭眼,再睁开,眼睛前面便多了个东西,只有铜钱大小,青苔的颜色,在王辽指尖上蠕蠕而动。仔细一看:“哦,是乌龟。”
  “喜不喜欢?”王辽道:“我在石缝里抓到的。本来有一窝,想想在山下可能养不活,就挑一只先试试,这只纯绿,是最漂亮的——你喜不喜欢?”
  谢孤桐只是有气没力:“何苦呢?王师兄这次来,是有正经事的。都说马帮的黑蛇剑客是夺取剑宗的一大劲敌,你不去对付,就忙乎这些?”
  “什么剑宗不剑宗的,这些俗事,谁耐烦去管,”王辽说着又纳罕起来:“我记得三师妹原先不是这样的呵,什么时候……”
  “哦,”谢孤桐道:“我还以为现在略有些长进呢,原来在王师兄看,又变俗了。”
  王辽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正说着,貂蝉眼尖,一眼看见个小厮在帘子那边探头探脑,喝道:“小五子,你在那干什么?”
  那小五子便不再躲,帘子外面垂手道:“貂蝉姐姐,是云管家让我来跟姐姐回个话。”
  “等着!”
  王辽甚有眼色,看看这边有事,再说病人不宜多扰,便即告退。谢孤桐也不挽留,看看貂蝉送客出去,独自靠在床上闭目养神。没一会,貂蝉送客回来,又跟小五子盘缠好一阵子,重新进到内室,一眼看见王辽送来的小钱龟爬呀爬,就要爬到桌子边沿,忙伸手拨回去,吃地一笑:“这姓王的小子!”
  “怎么了?” 
  “好象跟我们有多大交情似的,你说,有那么大交情么?”
  “是没有,” 谢孤桐仍然闭着眼睛:“那你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做贼心虚?”貂蝉道:“毕竟人多嘴杂,姑娘走镖的事恐怕又不是特别严密,一定从哪里走漏了风声,他知道了,这才赶忙过来拍马屁,哼!”
  谢孤桐点点头:“那也差不多。听他的口气,这次的祸还闯大了,似乎今年剑宗,他都没戏了么。”
  “那是,”貂蝉道:“这样活生生的小辫子捏在马帮手里,他还剑宗呢!刚才听小五子说,昆仑派不知怎么整个都蔫掉了,从上到下不很对劲,连陆掌门那样的老成人也没精打采,这一次来,连王辽在内,一共才带了四名弟子。不用说,一定被马帮狠狠敲过了一笔了,这次不过是来走走过场。加上前天传来的消息,武当清恬练功走火,那么这次的剑宗十有八九就是……”
  “你这都是怎么了?”谢孤桐闭眼道:“三天两头叫小五子打听这些破事,从前你也不是这样三姑六婆的人呵。”
  貂蝉这才不吭气了,半晌,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人家三姑六婆,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谢孤桐大是诧异,总算努一努力,把眼皮子给使劲支起来:“为我好?难道说,我倒喜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哼,”貂蝉冷笑一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听,那不乱七八糟的事,可怎么打听得到呢?难不成我径直跟小五子交待说,其他的人我都没兴趣,单单那从洛阳来的某某——还不被他嘲笑到死?”
  谢孤桐这就只得强辩:“你爱打听你的,人家可没有——那……打听到了么?”看貂蝉洋洋不睬,只得再问一声:“喂,到底打听到没有?”
  “打听到了。”
  “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貂蝉道:“无非是来了,或者没来……”
  “那到底是来没来?”
  貂蝉还是一副很不合作的样子,索性走到梳妆台前去照镜子。谢孤桐无可奈何,病中身边又没武器,随手抓起枕头扔过去:“还反了你了,到底来没来?”
  “来了来了,”貂蝉闪身躲开:“老天保佑,你的病眼看着就要好了,这还不成了么!”
  “什么!”谢孤桐从床上一跃而起:“他来了,老天呀!”
  貂蝉也跟着呼叫:“老天呀,他怎么就不来看看你这样耍泼的德行!”
  谢孤桐再不答话,嗖地一下,从床上直窜下来,蓦地踩在两只鞋上,也没踏稳,就那么倒拖着,嗖地一下,又窜到妆台边上,甫一伸头,就被一副黄黄瘦瘦的病容吓倒,欲要抓梳子梳头,想想怎么不对,再又嗖地一下,窜到衣柜边,连声叫道:“快收拾,快收拾!”
  貂蝉只袖着手看她东奔西跑:“你不坐下来,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是收拾我?”这才好容易把一双鞋穿正了,连连顿足:“快快,还不赶快收拾包袱!”
  “收拾包袱?”
  “收拾包袱跑路呀!”谢孤桐顿足道:“再不走他就要来了!”
  “来就来了呗,”貂蝉奇道:“一点误会,说开不就行了么。”
  “一点误会!”谢孤桐冷笑道:“说得倒简单!只怕他捏死我的心都有,还是跑路的干净,你死人呵,还不快收拾!”
  貂蝉毫不为所动:“跑路也得有个地方,如今到哪里去?”
  “想想看,到哪个姑妈家?”
  “姑妈们这可是马上都要到我们家来了。”
  “那到姨妈家去也行呀!”
  “武林大会四年一次,姨妈难道就不来凑热闹?”
  “那……难道她们不在,”谢孤桐怒道:“我就不能去她们家么?还不过来收拾!”
  “对不住,”貂蝉袖手道:“这次我哪儿也不去,我要看热闹。上次洛阳大会都错过了,天知道你怎么每次生病,都不拣个好时候,你说……”
  “谁让你也去来着?我自己一个人跑路不成?”
  “那可不行,”貂蝉道:“老爷吩咐过了,让我寸步不离你身边。人心总是肉长的么,老爷三番两次跟我打听,你到底怎么得的病,我都坚不吐实了,这句话,总是要听的……”
  谢孤桐哪里耐烦听她噜苏,既然使唤不动,也只有自力更生。反正大的宗旨就是这样了,不管跑路去哪里,地洞可以钻,阴沟可以爬,单昆那张可以捏死人的脸,是坚决坚决坚决绝不愿意再领教的了。稍微冷静一下,走到梳妆台前梳头,穿衣,勉强把自己收拾齐整,才又回到衣柜边,捡拾衣服。
  其实也不知该带些什么,胡乱抓了些衣服出来,又不知道包袱皮搁哪里。貂蝉是已经反叛了,别的丫头使唤起来,更恐走漏风声,找了一会找不到,只得把衣服乱卷卷,好在衣服上总有两只袖子,从两边往里一扎,便是一个简易的包袱。从简易的包袱里再理出两只袖子来,斜挎着往肩腰一扎,这个包袱便算是背上肩头。
  刚刚手忙脚乱地弄完,还没等再照照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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