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独自开-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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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涵心里非常清楚，并不是看守所里的寂寞让陆放煎熬成这个样子，而是他既委屈又担心。是的，凌涵能从陆放的目光中感受到那份真切的担忧，而不是像沈墨那样投过来怨恨的眼神。前者的关心让凌涵不知所措，而后者的怨恨让她很是心寒。
“凌涵，这个家伙把你藏到哪儿去了？他有没有伤害你？”沈墨还是认定自己戴绿帽子在先，所以说起话来字字都针对陆放。
凌涵看了看沈墨，她发现自己竟然不像刚开始那样恨了，这种感觉就在写完那份离婚协议时就悄悄地滋生了——连恨沈墨的心思都懒得再有，唯一有的，就是鄙视。
本来是沈墨和凌泠的背叛，竟然能让沈墨颠倒成自己和陆放的通奸，这还真让凌涵不得不对沈墨刮目相看。都说人嘴两扇皮，一张一翕之间，对与错、恩与怨就谁也分不清楚了。但是凌涵却能分得清楚，沈墨这样做其实是在侮辱她凌涵，她无论如何不能原谅沈墨的卑鄙！是的，不恨，不等于原谅！
“警察同志，我郑重申明——这几天我并不是失踪，只是出去静一静。我是成年人，我有权利支配自己的意愿，我所做的任何事都与这位陆放先生无关，”凌涵不想和这两个男人中任何一个说话，她只想澄清事实，然后就再也不要与他们有任何纠葛，“而且，与这位沈墨先生也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我们只不过是路人甲和路人乙。”
最后这句路人甲和路人乙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最震惊的是沈墨，看来凌涵那句“恩断义绝”不是说着玩的了，“凌涵，我们是夫妻，怎么能说是路人呢？我们是法律公正的夫妻呀！”
——法律公正的夫妻？凌涵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懒得回答沈墨这个无聊的问题。法律公正了有什么用？法律只能公正那桩婚姻是合法的，但是却不能公正夫妻双方的心灵不能出轨。所以，法律有时候也只是个自欺欺人的东西！
“是啊，凌涵同志，沈墨先生已经向我们出示了你们的结婚证件，你们是合法夫妻，怎么能说是路人呢？”警察也偏向于沈墨，因为在他们看来，陆放是第三者，而沈墨就值得同情了，“你的丈夫十分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我们希望能对你们进行调解。”
“我已经向沈墨先生寄出了离婚协议，如果他不同意协议离婚，那么我就向法院提出申请。总之，你手里的那个红本本马上就要变成绿的了，所以，还是路人。”哈哈，结婚证件？沈墨竟然向警察出示了他的那本结婚证？望着那个红本本，凌涵心还是隐隐作痛——
“谢谢你们，不需要调解，没这个必要。我只是想说明并没有人要谋杀我，请你们不要冤枉任何人。就这些了，我的证言讲完了，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想走了。”
凌涵淡然地说出这些话，没有激动也没有愤慨，就像人临终时做着一些交待一样。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应该做的也都已经做了，那么，前途渺茫，自己应该怎么走就看自己的啦，但是绝不能再把自己困在虚伪的围城里——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凌涵，你说什么？你要离婚？不！不能离婚！我不同意离婚！”沈墨这次再也不能摆出自己是受害者的姿态了，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是自己伤害了凌涵，他不能失去她！这一刻沈墨只有一个想法——不能失去凌涵！
凌涵不想和沈墨解释，是的，再多的话也是徒劳，一个连恨都懒得再恨的人，还怎么去爱呢？凌涵没有看沈墨，而是拿起了自己的小挎包准备离开，“我的意愿是和平解决，如果你一定要对诸公堂，我奉陪到底。”
凌涵冷冷的话语、冰冰的表情显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旁边的陆放知道凌涵这次是真的死心了，他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是的，虽然一直希望凌涵能与沈墨相亲相爱，但是在最骨子里，应该是有那么一种自私的渴望，渴望凌涵能回到自己身边，渴望与凌涵白头偕老。只不过，陆放这些年一直压抑着这个“小念头”，他不想破坏凌涵宁静的生活，只要凌涵真正幸福，陆放真的不想去破坏……
凌涵刚刚出现在视野的那一刻，陆放还真担心她会像泼妇一样对沈墨又哭又闹的，那说明凌涵对婚姻还抱有一线希望；可是现在凌涵如此淡定——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陆放心痛的同时又有了淡淡的担忧，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再温暖凌涵受伤的灵魂？走出了沈墨的视线，恐怕凌涵也很难接受自己热烈的爱情啦……
“凌涵，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是听我解释好吗？”沈墨看了看周围的人，唉，有些话在众人面前还是不好意思开口的，当务之急是把凌涵劝回家，其它的事就好解决了，“跟我回家吧，一切我都会对你解释清楚的，我和泠泠真的没什么！”
不提妹妹还好，一听到妹妹的名字，凌涵的心就像有针在扎，而且针针见血——妹妹，可爱的妹妹、天真的妹妹，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玩小三儿呢？而且竟然玩到了亲姐姐的头上？只要是出轨，就是背叛！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对不起，你的家我再也不会回去了。现在当着警察的面我郑重申明一下：出来的时候我只拿了这三年做为保姆的工资，你的财产和这三年送我的零花钱我一分也没动。”凌涵还是没有看沈墨，而是面对着警察，“我想，保姆的工资是我应该得到的报酬，如果你觉得我自己定的工资过高了，可以向法院提出诉讼，一切都让法律解决吧。”
沈墨的心这一刻彻底凉了——因为他曾经怀疑凌涵卷走了自己所有的钱，甚至供给这个可恶的陆放。可是他翻遍了家里所有藏钱的地方，发现所有的存折、金卡之类的一个也没少，只是现金似乎少了三万块钱，还有就是属于凌涵的那本结婚证。
三万块钱，对于一个住豪宅、开跑车的老总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沈墨并没有放在心上！让他奇怪的是，还有一张用户名是凌涵的存折，那些钱远比三万元要多得多呀，为什么没拿走呢？现在听凌涵一说沈墨终于明白了——凌涵把自己每月给她的零花钱都存了起来，如今竟然也还给了自己！
这意味着什么？难道凌涵真的要与自己恩断义绝吗？她说只拿三年的保姆工资，这又是什么意思？凌涵认为自己三年的婚姻生活只是一个保姆吗？她为什么会做得这样决绝？为什么会说得如此决绝？难道一点儿挽回的余地也没有了吗？
“凌涵，我并没有拿你当保姆看待，你是我老婆是我妻子，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保姆的位置呢？”沈墨第一次感觉这样心痛，“保姆”两个字强烈地刺激着他，终于让沈墨想起了凌涵每天一早起来就开始忙碌的身影——“对不起，凌涵，是我忽略了你的付出，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让凌涵心里流泪了，但是，也只是在心里，也只是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流泪而已。“谢谢你曾经给了我这个保姆的职位，三年的时间让我积累了宝贵的工作经验，那就是——保姆要为值得付出的主人去工作，而不是单单为了拿工资。”
说完这些话，凌涵向门外走去。她感觉到陆放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情愫，但是她自始至终也没对陆放说一句话，甚至在临走的时候也没有看陆放最后一眼——放下吧，一切都放下吧！如果那晚陆放没有“欺负”自己，其实凌涵会很感动于那些相片、那些白茉莉的清香的……
然而美好的初恋情结被陆放毁了，就像自己的家庭被沈墨毁了一样，所以，这两人个男人其实是一样的龌龊。不要再恨也不要再爱——彻底走出去，只活自己！只活自己！
“凌涵啊凌涵，终于找到你了，死丫头，可担心死妈妈了！你跑到哪儿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凌涵刚刚打开门要出去，就被急匆匆赶来的母亲给搂住了——
母亲的身面，赫然跟着一脸尴尬的妹妹……
正文 不想把你搂太紧（8）
四目相对，凌涵的心又是格登一下子——自己对沈墨似乎已经懒得恨了，为什么见到妹妹却还是如此的气愤？自己已经决定永远离开这里，为什么她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为什么她还有脸站在自己面前！？她应该躲在角落里去自责，应该躺在病床上去忏悔，为什么还要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难道做小三儿很光荣吗？难道做姐姐的小三儿更心安理得吗？
“姐……”凌泠显然被姐姐眼中的那些怒火给骇到了，胆怯地叫了一声姐。
“别叫我姐！我不是你姐！不是！！！”凌涵一直压抑着的怒火突然间爆发，她再也做不到淡定，怒目圆睁像要把妹妹吃了一样，“永远不是！”
凌泠从来没见过姐姐发这么大脾气，咬着下*不让眼泪掉下来，“姐，对不起，对不起……”
“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滚！我没有妹妹，从来都没有！”凌涵受不了妹妹这个泪眼汪汪的样子，是她对不起自己，凭什么她还眼泪汪汪的？她委屈的是什么？难道她偷了姐夫，自己这个做姐姐还要对她千恩万谢，感恩戴德她对自己老公的厚爱和垂青吗？甚至还要笑着对她说——好啊，咱们姐妹二人就做娥皇、女英吧，从此二女共侍一夫？！
“凌涵，不要对你妹妹这么凶，她的身体还没康复呢。”母亲林凤茹从来都是站在小女儿那边的，这次虽然知道小女儿理亏，还是忍不住劝凌涵，“她小，不懂事，你就别怪她了……”
“什么叫她小不懂事？什么叫别怪她了？她小怎么知道勾引别人的老公？她小怎么知道男盗女娼？”凌涵真是被母亲的话给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她推开母亲的手，这样的怀抱她只觉得别扭，“不怪她，难道怪我吗？难道你要怪我吗？”
母亲被凌涵给质问得无话可说，是啊，什么也不是*的借口！大女儿这么懂事这么乖巧，却让体弱多病的小女儿给伤了，自己这个当*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更何况凌泠她还……唉！凌泠的命那么苦，自己怎么好责备她呢？
“姐，我错了，你打我吧，我错了，只因为我太喜欢姐夫了……”凌泠的泪掉了下来，她向凌涵走近了一步，“姐，你打我吧，我对不起你，你打我吧！”
“打你？打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凌涵高高地举起了手，虽然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但是她还是没有忘记妹妹的病，如果一巴掌下去把她的嘴打出血，跟着受苦的只会是母亲！带着心碎欲绝的痛，凌涵的巴掌打到了自己的脸上——
“我恨自己瞎了眼，去关心疼爱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应该被打醒的是我自己，从此姐妹情分一笔勾销！形同陌路！”
“凌涵，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是我错了，你打我吧。”巴掌打在大女儿脸上却痛在母亲心上，林凤茹抓起凌涵再次举起的手就向自己脸上打，“是妈*错，如果当年没有妹妹，你又何苦受这个折磨？是妈*错，都是妈*错，你就原谅他们吧，不要再刺激妹妹，否则她的身体吃不消的……”
别再刺激妹妹，别再刺激妹妹——老天爷啊！到底是谁在刺激谁？遇到这样的事情，到底是谁会真正吃不消？一个做了小三儿的人，难道还要被保护起来吗？她还有什么资格被保护？！
凌涵心底最后的那道墙被母亲给撞倒了，母亲宁愿让自己打她也不愿意妹妹挨打，看来在母亲眼里和在沈墨眼里一样——她凌涵就是应该贤惠得毫无怨言，就是应该包容世间一世肮脏和丑陋！妈妈说错生了妹妹。这叫什么话？难道世界有妹妹的就只有她凌涵一个人吗？为什么人家的妹妹不抢姐夫？
“不！你没有错生她，是错生了我！好吧，你既然这样心疼她，那就一辈子都好好心疼她吧，就当从来没有生我！”凌涵对母亲也绝望了，她这次是真的心灰意冷了，“而且我怀疑，我根本就不是你亲生的，我只是个野孩子罢了！”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你是我的亲闺女，怎么能说是野孩子呢？”林凤茹怎么也想不到凌涵会说这样的气话，赶紧解释道，“你们姐妹俩儿原来多么和睦，不要因为这件小事分生了。俗话说——命中八尺，难求一丈。听*话，你就原谅他们吧……”
小事儿？母亲竟然用了这个字眼——小事儿？可是凌涵为什么觉得这是天大的事呢？她觉得自己的天已经塌了，她只有尽快逃出去才不至于被砸得粉身碎骨！然而没人能理解被妹妹偷了老公会是什么心情——
现在批判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批判有一种冒烟的东西，一直在冒，一直在冒——“什么叫命中八尺、难求一丈？难道我命该如此吗？不！我不相信什么该死的命运，我就是不相信！”
“凌涵，别这样，听话，原谅他们吧……”母亲还想劝大女儿，可是话立刻又被凌涵打断了——
“不要再说了！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们，就当我们都是陌生人！”凌涵再也受不了这个什么宿命论，自己的亲妈妈让自己委曲求全，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抛下这句话凌涵从妹妹和母亲身边挤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透骨的寒冷——她要出去见见阳光，看看还能不能有阳光照到自己身上？还能不能有一缕阳光是专门用来温暖自己的？
“凌涵，你要上哪儿去啊？你这样走掉，我会不放心的……”陆放一直在旁边跟着凌涵揪心，此刻看到凌涵又要离开，立刻快步追了上来，“凌涵，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到陆放的话凌涵明显迟疑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回头，是的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又与陆放有什么关系呢？他陆放能在自己失意的时候落井下石，其实并不比那个沈墨好到哪儿去——所以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凌涵再也不想与任何男人有纠葛！
“姐，你不要离开我们好吗？你走了我怎么办？”作妹妹的良知似乎终于被发现了，凌泠也追上去，“姐，我就是羡慕你和姐夫的恩爱。。。。。。我就是太寂寞了，我只想在心灵上找个寄托……”
“你怎么办？哈哈，你现在不是找到寄托了吗？那你就寄托吧，使劲儿寄托吧，还装什么可怜相？”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