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天空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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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了。
落……对不起……
机场广播里开始播放飞往英国的乘客登机。
澄站起身来，把手伸进口袋中，将手机掏了出来。手机屏幕上是他跟落在一起的照片，他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屏幕上的落，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落，再见了……
他将手机无情的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中，他接着提起行李箱，慢慢的走向了登机口……空旷的大厅里满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外面的世界已经变得寂静无声。
“嘟——”手机在垃圾桶中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落”。
……
快接电话啊！落在心中焦急的祈祷着，他只要接我的电话，一切都能说明白了。快接电话啊，澄。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电话那头接着是一串空白的忙音。落失望的挂了手机。滚烫的热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她明白了，他真的消失了……
“落！”枫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他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澄……去英国了！”

假面具（一）

三年后。
英国，伦敦。
他站在教堂中央，望着前面那个大十字架，这里充满了神圣，充满了安宁。
在这神圣的教堂里，他显得如此虔诚……
他闭上双眼，双手轻轻在胸前握紧，“阿门。”他祈祷完之后，慢慢转身向门外走去。
门外下着瓢泼大雨，霓虹灯在黑夜的伴衬下，显得特别刺眼。到处放着嘈杂的音乐，车鸣喇叭的声音，还有雨落在地面的声音……
他在门旁边拿起一把黑色的雨伞，慢慢的在雨中撑开。
黑夜的雨如此的寂寞，凄凉，甚至……略带一丝悲伤。
他站在雨中，发着呆，回想着以前的回忆……
……
这时，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照片已经开始泛黄，他慢慢的抚摸着照片中的女生，照片中的女生留着一头长发，那是他与照片中的女生一起在音乐室弹钢琴的情景，女生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轻眯，旁边的他正在弹着钢琴……
“撕——”他闭上眼睛，毫无感情的将照片撕了个粉碎，最后丢弃在脚下的下水道中。他笑了，疯狂的笑着，笑中带着嘲讽，他的笑声引来行走的路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淡绿色的眼珠在夜色中，隐约的闪着谜样的光芒。
慢慢地，他打着雨伞走失在黑暗中……
雨还在下着。
……
落。
……
***
“Joe，听说在中国有一个很火的乐团，要不要让他们来我们RLM公司签约？”
“乐团？中国？”那个叫Joe的少年听到中国两个字后，立即放下手中的文件，他眼睛一亮，似乎对中国乐团的事挺感兴趣。
“叫什么？”他问。
“SUN乐团！”Daniel兴奋的说着，研究中迸发出一种期待而又兴奋的光芒。
半响，Joe疑惑，他还不知道中国有个叫SUN的乐团，他望着Daniel，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对，这个乐团也是刚成立不久的，他们还红变遍过整个中国，真的红的不得了呢！”Daniel边说，边欣喜若狂的看着Joe，等待着他的回答。
Joe没有说话，他沉默，他知道总会有一天会这样的，毕竟……都三年了。
黑色的加长宾利车里。
Joe的手中拿着一叠文件，他认真的看着文件里的内容。而这时，文件中的一个名字让他手指一颤，他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怔怔的望着那个名字。
“落。”
Daniel见他出神，于是用手在他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要不要来让他们跟我们公司签约？目前还没有其他公司找他们签约，如果我们先抢到手的话……那真的是……发大财了！Joe，试试吧！”
Daniel那幽蓝色的眼睛豁然一亮，他们公司现在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如果失去的话，那真是……太可惜了。Joe合并上了手中的文件，将思绪从中拉了回来，他沉默了半响才回答：“好吧！”
……
中国。
晚上7：00。
维蒂酒店里。
落，枫，凝，澈，释和熙都坐在三楼的咖啡厅里。枫说：“刚才我接到一个来自英国RLM公司的电话，他说希望我们能去他们公司签约。如果我们去的话，明天一早去海天机场等，他们会有专机来接我们，你们觉得怎样？”
枫说完便望着坐在一旁的落。
“英国RLM公司？这公司我听说过，凡是与这公司合作的艺人，出来都是大有名气，不过……这公司的董事长倒是挺神秘的，听说没多少人见过他，但这次居然能找到我们去签约，我看到是不错，要不要我们去试试吧？”澈的眼神充满了兴奋，眼睛闪亮。
“对啊！我们现在需要钱，再说了，落的病还需要一大笔钱来治疗。”释说道。
枫转过头问落：“你觉得呢？落。”
她的笑容很淡，“我没有关系，如果你们都想去签约的话，我无所谓啊！”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去机场，今天晚上大家都回去休息好。”枫站起来对落说：“走吧，我送你回房间！”
“不用了，我还打算再坐一下，你先跟他们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吧！”落对着枫微微一笑。
“那好，不要坐得太晚了，早点休息。”接着，枫便跟着澈他们出了咖啡厅。
这时，落的胸口一紧，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突然间，她的心中猛然一阵抽痛。
她迅速的跑到了洗手间，很快，口中有一股很腥的液体从嘴巴中涌了出来。
是鲜血……
落趴在洗手池上，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她闭上眼睛，额角一阵抽痛，她的脑袋忽然痛得仿佛要裂开了。
“是不是……快死了……”落痛楚的低喃着。
她浑身冰冷的颤抖着，额头上冒出豆丁大的冷汗。洗手间的大理石上的水反射出耀眼的光，周围散发着洗手液的清香。
凉水淹没在落手上的肌肤，清凉而舒适。落洗干净了口中的鲜血，整理好妆容，便慢慢地走出了洗手间。
第二天。
海天机场。
地面的大理石映出来来往往的乘客们，广播里不断地播放各航班的情况，明亮宽敞的机场大厅里，行李箱的轮子在大理石地面发出轻而空旷的声音。
几分钟后，一位衣着整洁的外国男人出现在枫他们面前，深蓝色的眼珠，淡黄色的头发，从他的着装能够看得出来，他一定就是RLM公司派过来的人。
“你们是SUN乐团的吧！我叫Daniel，是英国RLM公司的，今天我特意来接你们去我们公司的。”Daniel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让人无法想象这么流利的中文是一个外国人说的。
枫伸出手，友好的对Daniel说：“我叫枫，这个乐团的队长，其他的人全是这个团队的团员。”
Daniel的手与枫的手友好的握了握，接着Daniel对他们说：“我们今天是坐专机过去，所以你们赶快带上行李跟我上飞机！我们董事长还等着见你们各位！”Daniel说完后便带着枫他们提着行李进了飞机大楼。
***
“喂，Joe，我们已经回到英国了，很快就会到公司了。”Daniel拿着手机，对着手机的另一头兴奋的说道。“知道了，尽量快点！”Joe说完便挂了电话。
Daniel放下手机，转过身对司机说：“开快点！”
“Daniel，为什么你在讲电话的时候也说的是中文？”枫扭过头，问着旁边的Daniel。
Daniel微笑的回答着枫，“因为……我们的董事长也是你们中国人！”
……
RLM公司的大厅里。
空气中流动着香气，将一切都陶醉在这里。
Joe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皎洁的月光洒照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珠仍然闪着谜样的光芒，他的眼神幽暗。
再过不久就要见到她了。
她应该早已忘了我吧！
Joe望着自己眼前的这片夜景，心猛地被抽动了一下。一个多小时后，Daniel他们到了RLM公司的楼下。
“我们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公司。”Daniel笑着給大家做着介绍，他自豪的说着。眼前的RLM公司有着三十多层的楼高，高大的伫立在枫他们眼前。只有把头仰过来才能见到RLM公司的顶楼。很快，Daniel领着他们进了RLM公司。
光滑的大理石反射出五彩的光芒，巨大的吊挂灯吊在他们头顶上，鲜红的地毯平铺在地上，宛如进入了高贵而优雅的厅堂。Daniel将枫他们带到了招待室，便示意他们先休息一下。
“你们先在此处休息一下，我先在去叫董事长与大家见面。”Daniel说完便转身离去。
“落，你累了吗？”枫走到落的身边，关心的问道。落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绕过枫来到了凝的面前。
“凝，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呢？是不是不舒服？”落关心的问着凝，可是凝却冷冷的回答：“不用你管！”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落。
落错愕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望着凝远去的背影。
三年了，她一直这样，从没改变过……
Joe的办公室里。
“Joe，SUN乐团的人都来了，他们都在楼下等着你呢！赶快下去看看吧！”Daniel激动的说着。
夜色如水。
阴霾笼罩着整个城市。
Joe怔住，他的眼神黯然，就连心头都开始不安起来。
“知道了。”Joe转过身，他整个人却仿佛被夜色给笼罩着，他望着Daniel，眼睛静如水。没想到最后，还是摆脱不了上天注定的命运，该来的还是来了。
Joe从办公桌的柜子里拿出一张面具，慢慢地戴了上去。他的面容淹没在黑暗中，看不出任何表情。很快，Joe跟Daniel来到了招待室。这时，Joe的身子僵住。
心越来越沉……真的是她，终于见到她了。Joe深吸口气，努力让慌乱的心平稳下来。
“各位，这就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Joe。”Daniel给大家介绍着Joe。枫走上前，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枫，是SUN乐团的队长，落是这个团的女主唱。”
“你好，我是Joe。”Joe同时也伸出右手，礼貌性的与枫的手握了握。他的眼睛偷瞄了一眼落，发现落正朝着自己走来。
“你好，我是落，这个团队的女主唱。”当落跟Joe说话的那一刻，Joe的浑身如化石般僵硬住！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可她却背叛了自己！当初的她答应不加入音乐社的，而如今竟然还跟枫在一起，他欺骗了自己。
“我叫Joe——”Joe故意把自己的名字拖得很长很长，希望能够唤醒落深处的记忆。就在这时，落惊住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透明的玻璃窗，落地窗两边的窗帘被风轻抚。Joe的面容藏在面具里，看不出表情。
而落……
不可能，不可能的！
这不是真的！
为什么眼前这张面容如此像澄，同样的神情，同样的轮廓，甚至……同样的语气。
无可名状的恐惧和不安让她心底和悲伤仿佛突然被砸出了一个黑洞，直直的坠下去……
两人怔怔的对望着，目光里的惊痛和悲伤恍如命中注定的魔咒。见落很快将要认出自己时，Joe一个转身走向Daniel，“先让他们休息吧！有些事明天再说，给他们找间房。”Joe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招待室。
Joe会是澄吗？落望着Joe远去的背影，蓦地心痛如绞。他应该不是澄，他的眼珠是淡绿色的，而澄的眼珠是褐色的，所以……他一定不是澄！落在心底里自我安慰着，她不愿再多想下去。
“你们大家先跟我来吧！”Daniel说完便领着他们出了招待室。不久后，Daniel带着他们来到了十五楼，长长的走廊，在脚底下铺着一块淡黄色的地毯，地毯一直延伸到走廊的尽头。
“这一整层楼都是来宾用房，一共是六间房，刚好你们全都够人数，所以这层楼属于你们的了。”Daniel微笑着说道，他说完后便转身进了电梯当中。
……
这一夜，Joe跟落彻夜未眠。

假面具（二）

***
第二天，落他们全被请到了Joe的办公室，Joe仍然戴着面具。落沉静的坐在沙发上，她低着头，目光淡定。
Joe望了一眼她，接着将目光刚回在了自己桌上的文件上。“我听说你们在中国很红，所以特意请你们各位来与我们本公司签约新人。我希望我们签约之后能够合作愉快。”Joe边说边将桌上的文件递给枫，那是一份签约合同。枫拿起合约看了一眼便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Joe，合作愉快。”
枫签完名后将合约递给了Joe。
Joe小心地接过合约，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很好，合作愉快！”接着他用余角望了一眼落。落的眼神有些失神，同时在她抬起头的那一刻，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Joe被落盯得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他连忙将目光从落身上收了回来。是啊，他不可能是澄，即使澄现在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不一定认得出他。
毕竟……
都过去三年了。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下午我们开始拍宣传照，你们记住一定要准时到。”Daniel拿起桌上的合约便跟着Joe出了办公室。下午，所有人来到了拍摄现场，工作人员正在为大家上妆。落的眼睛如同冰冷的大海，平静无波，那么的深邃，恍若眼底郁藏很深很深的暗潮。
半个小时后。
宣传现场。
灯光师，摄像师等其他工作人员全都准备好了。
“好，你们现在去摆一个Pose。”摄像师Mike将相机举在胸前，对着落他们大声的说道。
很快，凝拿起自己的贝斯，挂在了胸前，澈坐在了爵士鼓上，帅气的摆出敲打鼓的Pose，熙将他的电吉他倒挂在背后，释将双手放在键盘上。
最后只剩下枫和落。
落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沉默的站着。似乎还在回想着Joe的事，Joe的影子在落的脑海里一直挥散不去……
强烈的灯光打照在她的身上，如同一切在转瞬之间定格住了。她漆黑的睫毛微微的颤抖。
“落小姐，请专心点！”直到摄影师的提醒才让落回过神来。她望了枫一眼，枫正微笑的望着自己，他慢慢地牵起落的手，“别紧张！跟着我来做。”落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不错！再来一张！”
摄像师整理好照片后，便再次做了个手势，叫他们继续。连拍了几十张照片后，终于到了休息时间。
“辛苦你们了，表现得很好！等一下再拍个人宣传照，你们先去休息吧！”制片人来到他们面前，微笑的说着。
摄影棚旁内的角落里，黑暗的阴影里……
Joe远远的望着落！他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淡绿色的眼睛透过镜片隐约的散发着光芒。Joe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条。他站在黑暗的角落里，黑暗将他吞噬。
远远的望着她。这样也就够了，她已经变了啊……Joe仿佛是在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