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天空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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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爱（三）
***
由于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所以今天的温度略显冷了许多，落穿了一件红色的外套，下身则是一条短裙。
“允，我今天不去画馆了，麻烦帮我跟老师说一声！”落轻轻用手摇着正在床上熟睡的允。“唔……好，知道了。”允轻哼了声，便再次倒头大睡。落微微一笑，便出了宿舍。
当落打开门时，她突然间大叫了起来：“啊！澄，怎么会是你！”落大惊了起来，因为此时，澄正站在她的宿舍门口。澄依然穿着昨晚的那件衬衫，很显然，他等了落一个晚上。
“天啊！澄，你怎么会搞成这样！要不要我去帮你拿件我的外套？”
“不用了，你跟我来。”澄冷冷的说着，随后，澄一把牵起落的手往校园走去。
他的手，真的很冷呢！莫名的，落有种很不祥的预感。“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澄牵着落的手已经走了很久了，眼看就要到音乐社了，落的心开始慌了起来。澄依然保持着沉默，冷冰冰的拉着落的手继续往前走着。
“你放开我！”这时，落用力的甩开了澄的手，从他的手掌中挣脱了出来。“你今天是怎么了？”落直直的凝视着澄的眼睛。澄良久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看着落。
“澄，你怎么了啊？”落用手轻晃了晃他的肩膀。
澄停下了脚步，他背对着落，“你已经恢复记忆了，是不是？你已经知道我不是羽的影子了，对不对？”落愣在原地，心不知觉的慢了半拍，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澄。她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她整个脑袋已经乱得一团糟了。
“既然这样，那我恭喜你恢复记忆，那么今天在这里，我就把所有的事全部告诉你。是的，我哥千叶羽的确死了，是得了心脏病死的，他在死之前曾经对我说，叫我好好照顾你，可是……我发现，我慢慢的爱上你了！但是，现在你恢复记忆了，你都还爱着我哥，难道你就不能够爱上我吗？”澄转过身，他慢慢的靠近落，很快，他的脸凑近了落的面前，落的呼吸急促，她眼睛不敢看澄，她此刻好怕澄。
世界万物被衬得异常宁静，宁静得仿佛一切都在慢慢死去。落的身子晃了晃，额头顿时布满虚汗，她慌乱失措的蹲了下去。
“没有，澄……你在说什么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在心虚，嘴颤抖的几乎说不出什么话来，她双手环抱着膝盖，头埋进了膝盖中。
澄此时也发现自己做的太过份了，他连忙蹲下来抱住落，“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冲动了，好不好？”澄的眼睛里有湿润的光芒，他无法说出话来，只能紧紧拥抱着她那瘦小的身躯。
“澄，对不起，我真的无法忘记羽，我真的好爱他，你知道吗？他就是我的全部，我现在真的不能再假装爱你了。”终于，落把心里憋的已久的话说了出来，她的眼泪大滴大滴从眼眶中掉落在地上。
澄的身子僵住，顿时定格在那一刻。“假装，你是说……一直以来，你就从来没爱过我，是吗？”他的声音僵硬，心跳加快的跳着，嘴微张开着。
“澄，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其实我……”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心越来越沉重……他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可……在她面前，一时竟失去了自己原有的本性。
“哈……哈……哈……”他大笑，失控的笑着，他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落震惊的站了起来，失神的望着澄，她颤抖着漆黑的睫毛，唇色苍白的问：“澄，你怎么了？”
他“嚯”的站起身来，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落，“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他淡淡的说，眼中充满愤怒的恨意。随后，他转身离落而去，慢慢地消失在落的视线中。
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心狠狠的被刺痛，她已经哭不出来了，突然，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下滑，她的身体在刚才哭的时候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她全身颤抖着，呼吸开始变急促，脑中轰然而裂，漆黑而寒冷的世界，正一步步逼近她……什么也都听不见了，眼前的一切全都变黑了，澄的影子也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好难受啊……
***
病房里。
落躺在雪白的床上，她嘴上戴着氧气罩，苍白而又虚弱的面容毫无生气，仿佛她随时都会停止心跳和呼吸。床头旁的心电表显示着正常。
床边坐着枫，他的手紧握着落冰凉的手，眉头紧皱。旁边站着释和熙，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下，很快也望向了落。
晚霞在窗外映红天空，一丝光线斜斜从窗外射了进来，落在地板上……这一刻，落最需要的人是澄，可澄……
晚霞透过玻璃，将枫笼罩在美丽的霞光中。
晚时分的病房。
窗外晚霞宁静的映红天际。
枫轻轻得用手指碰触她的面颊，轻轻的，那样温柔。
……
就在这时，落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嘴唇依旧苍白毫无血色。“澄……澄……别走……”她痛苦的叫着澄的名字，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枫的手。枫的身体顿时僵硬起来，他的心脏紧缩痛楚。
她爱上他了吗？
……
“落，落，你醒了吗？”枫在她耳边轻声叫着，心底如潮水般涌动着各种复杂苦涩的滋味。晚霞渐渐消失在窗外的天际。
暮色渐渐降临大地。
猛地，落睁开了双眼，“澄！”她几乎是叫着澄的名字醒过来的。当落发现身边坐的不是澄，她的眼神暗淡了下去，露出失望的神情。
她将脸别过去，“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出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脖子上暴起一根根青绿色的青筋。“落……落你怎么了？”枫在落的床头边蹲了下来，轻声问道。
落沉默，她闭着眼，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头。
“落……”
释和熙都屏住呼吸望着两人。
这时，落“嚯”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用力的扯开氧气罩。
“啪——”
落一记耳光打在枫的脸颊上，她浑身颤抖着，眼底充满恨意，目光寒似银针，“是你说的，对不对？”她咬住嘴唇，眼底闪过一丝泪光，眼泪从眼眶中滑落下来，滴在了被单上。
“落……”枫的脸上很快出现了一个又红又大的巴掌印，他心底犹如被针狠狠扎过。释和熙连忙上前将枫从地上扶起来，他们惊讶的望着落，不明白落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蜷缩着身体，双手环抱着膝盖，她在发抖……枫不顾一脸上的疼痛，他冲上前，紧紧的抱住她，不顾一切的紧紧抱住她。落撕心裂肺的在枫怀里哭着，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澄的事，我没有告诉他。”枫轻声在落的耳边说道，他可以发誓，这件事除了他跟释知道以外，他绝对没有告诉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除非真的有人知道了落的这件事。
落停止了哭，她抬起头张望着枫，手指变得紧张而僵硬。
“目前这件事，我跟释都还在调查，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不过，落，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说出去！”枫慢慢的说着，语气很轻，他的下巴僵硬而紧绷。
释走上前，对落说：“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枫，枫答应的事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更何况，那天我也在，绝对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今天早上，我们跟枫经过走廊时，发现你晕倒在地，还是枫抱你来医院的，所以，你不能怪他。”
落沉默，她只觉得胸口酸涩，眼圈蓦的红了。枫给释透明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先出去一下，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他跟落两个人。
病房里冰冷的死寂。
她心底忽然觉得空洞洞的。
“落，你……你是不是有……血小板减少症？”
他屏息，低声问。
半晌，落才回答：“是！”她扬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像是在嘲笑自己。可是枫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心底刺痛。
血小板疾病是由于血小板数量减少（血小板减少症）或功能减退（血小板功能不全）导致止血栓形成不良和出血而引起的。血小板减少症也是一种很罕见的病例，只要身体的某处地方划破，或是弄破手指的话，就会血流不止，血小板也会慢慢随之下降，心脏功能也会随之衰竭。
枫很清楚这种病，因为当时自己的父亲也是得这种病去世的。他沉默，紧绷着下巴，眼睛死死的看着落。
这时，落苦笑了起来，“我很可怜对吧！来嘲笑我啊！”她大笑，眼泪大滴大滴从眼眶中滑落而出。见到落再次掉泪，枫不知所措的再次紧紧抱住了她。
“不是的，落，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亲也是得了血小板减少症去世的，直到现在我都很难忘记他的死，所以……落，让我现在开始保护你吧，行吗？”
落在枫的怀里怔住，她面无血色，嘴唇苍白失血。“澄呢？他去哪了？我要见他！”落仰起头凝视着枫。
“我不清楚，今天一天没见到他。”枫双拳紧握，一想到澄，他在心里就恨，恨他居然还能够活在落的心中，恨他霸占了落的一切……
听了枫的话后，落的背脊有股寒意渐渐升起。她的眼珠漆黑漆黑，唇角透出寒意。他真的就这样……抛弃了自己！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他真的走了。落闭上眼睛，不想再跟枫说什么。
“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沙哑的声音有一抹不易察觉的颤抖。“好，落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出院。”枫说完松开了落，将她慢慢放在床上，盖上被单，最后轻轻的离开了病房。
这时，一股热泪从落眼眶中流了出来，低落在枕头上……
第二天，病房里空无一人，床单整齐的铺在床上。床边柜子上百合花凋谢在花瓶中，黯然失色。这时，门轻轻的被推开了，从门外伸进了一个脑袋。
是枫。
他手中捧着一大束百合花，花瓣上沾满了水珠，在阳光的轻微照射下，每一滴水珠都散发出五彩的颜色。“啪——”百合花从枫手中滑落在地下，花瓣零散的掉在了地上……
落，不见了！
他紧张的跑出了病房，飞奔在走廊上。“医生——医生——”他疯狂的叫着，声音回荡在整个医院当中。
此时，他抓住一位路过的医生，焦急的问：“2号病房的那个女生去哪里了？快告诉我！”枫双手使劲的摇晃着医生的肩膀。
医生被枫摇晃得不知所措，“她好像今天早上出了医院，出了医院之后我可就不知道了。”枫一把松开医生的手，便从出了医院。
米格广场。
落低沉的坐在喷泉旁，她依然穿着昨天那件红色的外套，那条短裙。“澄，你去哪里了？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求你……求你快回来……回来。”她低头痛哭，泪水滴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教堂的钟声响起，地上的白鸽随着钟声“扑啦啦”的飞了起来。喷泉上的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吐出一条缤纷的彩虹，闪闪发亮。
她双手紧紧抱住膝盖，全身颤抖的坐在喷泉旁，喷泉中水花溅落在她的身上。
“落！”一声轻轻的呼唤声使落瞬间抬起了头。她望着叫着自己名字的人，看了一眼，情绪再次低了下去。因为站在不远处的是枫，而不是澄。他找到了这个地方，他就知道落一定会来这里的。
枫跑到落的面前，他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落的身上，担心的望着弱小的她。“落，你为什么从医院跑出来了？我不是说好要来接你的嘛！”枫双手抱住她的肩，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落的脸色有些苍白，她轻咬着嘴唇，双手死死抱住膝盖。
她没有回答枫说的话。
“落，我们回学校吧！”枫拉起落的手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去。落的手被他牵着，她慢慢地跟着枫，这样的举动，引来了行走的路人头来羡慕的眼光。
“枫……”她停了下来，将自己的手从他手掌中抽了出来。她僵硬麻木的站在原地，表情淡然。
“什么？你说吧！”枫转过头盯着落，看到落现在的样子，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还要心痛。为什么他就不能够代替澄呢？难道自己就做的没有他好吗？
枫侧过头望向落。
“请帮我找到澄。”落抬起头怔怔的望着枫，眼眶中集满了泪水。枫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怔怔的看着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要找到他，再跟他解释清楚，求你……求你帮我找到他。”她轻声的说道，仿佛是在请求他。他的心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她还在爱着他吗？
她难道不恨他？
“好，我帮你。”枫深吸口气，接着对落微微一笑，可是他的心却在狠狠的抽痛，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真正的爱上了这个女人，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谢谢你。”落开心的笑了，她满怀感激的望着枫。
如果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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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澄，以你现在的打篮球情况，你有一次去英国发展的机会，如果你愿意去的话，那就在今天下午收拾好行李，晚上就出发。”
篮球社的办公室内，澄站在教练的面前，他双手环抱的望着教练，炫目晶莹在他优美的唇角。澄的眼眸深处恍如有着黯淡的光芒。
他沉默许久。终于，他开口了，“好，我去！”
英国，这个遥远的国家，只有离开这座城市才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去英国！”他再一次对着教练说着，他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唇边露出苦涩的笑意。
“好，这是今晚飞往英国的机票，如果真的决定好的话，那就在下午出发吧！”教练兴奋得用手拍打着澄的肩膀，眼睛亮的像星星般闪亮。“我知道了。”澄接过教练手中的机票，对着他深深一鞠躬，接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澄慢慢的行走在走廊里，他的左手紧紧握着那张机票，心底如潮水般涌动出各种复杂苦涩的滋味。终于要离开落了啊，没想到一切居然会变成这样。
他淡淡的笑了笑，接着慢慢的将手中的机票装进了口袋中。
下午上课时，每间教室都静悄悄的，同学都认真的听着课。教室里空着两个位，是落跟澄的座位。
傍晚时分。
米格机场。
人来人往的大厅里，澄坐在候机楼里，他望着过往的人们。落地窗洒进最后一缕晚霞。澄看了看手表，是六点五十分了，还有半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他还在回想落那天为他流泪的场景。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爱上她了。但是落已经恢复记忆了，她记起了全部，所以……自己也没必要再留在她身边了。
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