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我给你阳光-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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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她环视着我的房子。眉头邹了一下，但好象怕被我看到，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面容。
　　“陈姨，房间比较乱。我给你倒杯水吧。”我快速的把垃圾随便归拢到墙角。然后就去倒水，可水已经喝完了。
　　“陈姨，你先坐会，我下去给你买水。”
　　“不用了，我不渴。”陈姨的声音已经在我的身后了，我早就穿好鞋子跑了出去。
　　我走了一条街才买到了矿泉水。回去打开房间的门，我的出租房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看着面前的干净，我的眼睛突然感觉好刺痛。
　　“陈姨，给你水。”我走到陈姨身边，递给她水，我没有提起她帮我收拾房间的事情。说实话，我怕自己在她面前止不住掉泪。
　　“跟你说不用的。坐下来吧！”她伸出手想拉我，但是我避开了，坐到床上去。
　　“你跟以前一样，没有变。”
　　“恩，但你看起来却比以前瘦了，脸色也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老了，身体难免会有些毛病。没有什么大碍。”
　　“恩，那就好。”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我不想让她以为我在关心她。
　　“你不要老吃些没有营养的东西，要注意自己的饮食。”她刚才帮我打扫屋子发现的。
　　“习惯了。不用担心我。”
　　“对了，这个给你。”她从她的衣袋里拿出一个用红布包的东西，打开，是一只银制的手镯。
　　“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
　　“这是我最近搬家的时候发现的，也是你小时候在你襁褓里发现的。上次你离开我忘记了还有这件东西。我这次出差特地拿来给你，拿着。”我接过。那是一只婴儿手镯，上面雕有很精致的花纹，我看了一眼就放在桌子上了。
　　“我听说萧美也在N城，这里有两份礼物，这份是你的，另一份你帮我拿给萧美。我坐晚上7点的火车回去，没有时间去看萧美。快到你们的生日了。”
　　她在她的行李包里拿出两份包装得很精美的礼物递给我。我愣坐在那里，我真的没有想到，小时候的那次受罚，她还记得。她记得我们的生日。心突然好痛。痛得快无法呼吸了。
　　“谢谢。”我接过礼物后说。
　　“如果有时间的话，就跟萧美一起回去看看。我在那里等你们。”她的口气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向自己的父母请求不合理的要求一样。是拜托。
　　“会的。”
　　在那几个小时里，我们说的话很少，大部分都各自沉默。我没敢看她。从开始到她离开，我都是低着头。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应该出发去火车站了。”她起身走过去拿自己的行李。
　　“我送你。”我走过去接过她的行李。
　　我们还是像刚进来一样的情景。我前她后的走出去。在路口，我们坐上开往火车站的公车。我们并排坐着，这是我第一次跟她坐得怎么近。她伸出手，想牵我，但是我把手移开了。
　　到达火车站，我送她进站。
　　“我走了，你要好好爱你自己。”她接过我手里的行李后说。
　　“你要照顾好你自己。”我别过脸说。
　　“会的。走了啊！”她拍了我一下肩膀就往月台走去了。
　　她离开了，我连一句再见都没有对她说。我想说的，但是那两个字卡在我的喉咙里，它们出不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慢慢的步入人群。我的心又痛了起来。她的背已经有点驼了，走路的脚步也不像以前那么利索了，提着不算重的行李，现在感觉还很吃力。她真的老了。她的背影透出她人生的沧桑跟生命的苍老。
　　我伸出我的手，看着。我为什么不让她牵我的手呢？我讨厌她吗？没有，我没有讨厌她。她只是想要在离开之前牵牵我的手而已，为什么我拒绝她。我想找到答案。可是头脑跟心此时一样空。视线在手上离开后，我已经找不到她的背影了。
　　转身离开车站。坐上开往出租屋的汽车。望着窗外的一切景色。我的手异常冰凉，估计心在此时也是冷的。头好痛。
　　回到出租屋，我开了灯。看到在灯下闪着光的手镯，我拿起来，端详了一下，我不知道它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打算要遗弃我的话，为什么还要留东西给我。就为了要给我负担吗？拉开抽屉，无力的将它丢到里面去。在拉开抽屉时，我发现了一张粉色的纸。是陈姨写给我的。
寒
　　你的头发剪短了，感觉比以前更有活力了。不过脸色不是很好。要注意休息，不要只忙工作。你离开后都没有添置新的衣服，也应该给自己买些新衣服了，那些衣服都穿了好多年了。要善待自己。
　　陈姨
　　她都注意到了，我以为她说我没有变化，是没有用心发现我的改变。原来她都看到了。头越来越痛了，估计是上次去海边，吹了海风，感冒了。拿着信，钻到被窝里，我的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泪，浸湿了一切。
第十七章　回去
　　睡了一整天，起来后，头还是疼。我抓起桌上的水就猛往自己的嘴里灌。每次我感冒，不吃药，就只是拼命的喝水。以前萧美说我这样对待自己，简直就是虐待。我没有认为这样是在虐待自己，身体上的痛，比起我心里所承受的痛算不了什么。心痛的次数多了，我也麻木了，身体也是一样，在意那么多干什么。我们拥有身体的时间，也不过就一辈子。
　　放下手上的水瓶，看到那两份礼物。我拆开我自己的那份。是一条丝巾。我觉得好笑。院长是希望我以后的穿着比较女人味吗？丝巾，裙子，化妆品，饰品一直以来就不曾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说实在，我不是讨厌它们，而是它们的本质就是麻烦跟浪费时间。所以，我还是喜欢简单的牛仔裤跟T恤。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了。拿出手机，给萧美打了电话。
　　“萧美，陈姨昨天来了，她带了生日礼物给我们。”
　　“她来了，怎么没有来看我。”萧美在电话另一头嘟囔着。
　　“她是来出差的，昨天晚上就走了。她给你的礼物我现在带去给你。估计到了大福你差不多也下班了。”
　　“好的。我在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我喝了剩下的半瓶水。换了衣服，拿了礼物，就出去了。依然是单薄的一件毛衣。头依然疼痛。
　　我没有坐公车，步行去的。到了那里，萧美已经在门口等我了。她戴了羊毛手套，把头埋在大衣里，看到我的时候，脸变绿了。
　　“喂，你不要命啊！这样的天气你就穿一件毛衣。你再这样下去，还没到Ｇ城，就死了。”萧美拉着我的衣袖说。很激动。
　　“没什么啦，习惯了。”我擦了擦鼻涕。
　　“感冒了？感冒了你还这样，你怎么这样，老是说不听。”
　　“行啦。姑奶奶，你真的很罗嗦，礼物给你。”我把礼物塞到萧美的怀里。
　　“走啦。找个地方吃晚饭，再站下去，你就得重感了。”说着，就拉着我往附近的面馆走去。
　　“我要一碗拉面，寒你呢？”做坐下后萧美说。
　　“我要一碗刀削面。”面食一向是我的主食。我喜欢面的那种淡淡的麦香。
　　点完东西后，在等面的空挡里，萧美就拆开礼物。是一个胸针。玉兰花形状的。她竟然记得萧美喜欢玉兰花。萧美看后，没有动，没有说话，就盯着玉兰，像是在发呆，又好象不是。
　　“寒，她记得，我只说过一次，在她的家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玉兰花，从此我就只喜欢这种花。”
　　我知道，萧美就是这样一个人，对第一个她喜欢的事物都很执着。
　　“恩，我知道。”
　　“其实她一直都很关心我们。”萧美自言自语的低头说着。
　　“她叫我们有时间回去看看，他们在那里等我们。”我没有接她的话。我不想去面对她这句话。
　　“我原本在考虑我年底的假期要去那里旅游，现在我那也不去了。想回去看看，寒，一起回去怎么样？”
　　“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回去。”在我离开孤儿院的那天起，我就没有想过再回去。
　　“那好吧！我自己回去，我明天开始放假，明天就走。”
　　“恩。一路顺风。”
　　“好的。”萧美知道我是不会出现在火车站为她送行的。
　　吃完饭，萧美说要回去收拾一下简单的行李，我们就在面馆的门口分手了。我们沿着同一条直线，但却是向不同的方向分离。在分手前，萧美叫我去吃点感冒药，我说不用，喝水就好。她摇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了。她对我一直无奈。
　　我是跑回去的。想出出汗，也许这样感冒会好点。回到出租屋，我的毛衣已经湿了。我冲了个热水澡，感觉头没有出去时那么痛了。
　　给自己倒了杯水，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给闻琳发了一篇文章，这是我第一次给她发我写的文章，以前都是画。邮件刚发出不久，QQ上闻琳的头像就在跳动，我点了一下。
　　“这是你第一次写文？”闻琳写到。
　　“是”我回复了她。
　　“为什么想到写呢？”
　　“因为一个人。”
　　我确实是为了一个人而写。闻琳发送过来一个疑问的表情。我没有回复她，将自己的QQ点了隐身的状态，我每次上Q都是隐身，除非我想跟别人聊天，不然在上面永远见不到我的头像变彩色的。喝了口水，放上音乐，拿起画笔画起画来了。我画的是韩跟晴的故事，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在海边拿他100块钱的原因。我想把他们的爱情画成绘本，但是结果我会改，改成韩跟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觉得写作跟画画有一个好处，就是总能把不美好的事物在自己的作品里变成美好。自己永远能主宰自己的人生或是别人的人生，而不是无力的去接受上天给予的命运，任由他安排。在自己的作品里，自己永远是主动的。我喜欢这种主动。
　　画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电邮的提示声，我放下画笔，点击了一下收取键。是闻琳的。她说副刊出不了了。叫我不用继续画了。我愣了一下，上了Q跟她聊。
　　“为什么不出副刊了？不是说方案已经通过的吗？”我在频幕上打出这些字。
　　“因为经理说那本要送副刊的杂志的销售量已经上去了，不用再用送副刊来吸引读者了。方案还没有送到总公司审批，我也没有想到。：（”
　　“那么能把我的作品出成绘本吗？”我对已经定了的事情不会再转牛角尖。
　　“你已经画好了？”
　　“一半，能在圣诞节前画好。”
　　“那你画好之后，给我看看，好的话，我会跟经理说一下，为你出绘本。”
　　“恩，那就先这样。”
　　我关了电脑，继续画画。画着韩的故事，在海边的一幕幕都不停的在脑海里回荡缭绕。我想把韩对晴的爱，韩对晴的痛，韩跟晴的幸福都画进去。我韩的父母在我的画里占的分量很少，不是我不愿意把他们的故事画进去，而是，对于“父母”我没有什么感触跟概念。他们是什么，我不清楚。对于不清楚的事物我没有办法着手创作它们．
　　画着韩的故事直到天亮。已经快完成三分之二了，进度很快。因为曾经那么靠近韩，那能真切的感受到他对晴感情的一切。放下笔，拿起时钟看了一眼，萧美已经上了火车了。她说要坐早上的火车回去的。
　　头还是有点痛，把昨晚画的画整理了一下后，倒下睡了。
　　萧美已经回去三天了，除了发了一条信息说她已经到达那里外，就没有了消息。这几天，我没有出门，把自己关在房子里画画，今天，把最后的一张画完后，我伸了个懒腰，想出去走走。晒晒太阳，我躲在潮湿昏暗的地方已经太久了，我仿佛能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打开衣柜，想拿件衣服，才发现那天韩在海边给我外套还没有还给他。伸手拿上，想顺路拿去还给他。
　　关了门，下了楼。刚走到路口，就接到萧美的电话。
　　“寒，你快来，快来，快来孤儿院，出事了。”萧美的声音好苍凉无力，很紧张。
　　“发生了什么事了？”
　　“你快来，她想见你，她快死了．．．．．．〃
　　萧美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嘟嘟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我的手心突然变得冰凉，心也突然的绞痛起来．我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再次打萧美的电话，已经关机，估计是手机没有电了．
　　我愣在原地，然后突然转身，跑回去，拿了钱跟一两件衣服后，就往火车站赶．买了火车票，我的手直到上火车的那一刻，都是冰凉的，没有一丝的暖意．
　　在火车上，我坐着，愣着，十指相扣，萧美的话不断的在我耳边想起，她快死了，她快死了，谁？是谁？是她吗？不会的，不会的．这是我第一次焦急．在火车上，我一直都是十指紧扣的坐着，是在紧张．还是在为谁祈祷吗？我不知道，我的头脑好空．
第十八章　突然离别
　　在火车上的10个小时，我的头脑好空，好重。一想起刚才萧美在电话里的话，两只手扣得更紧了，她在等我，萧美说她在等我，快点啊！快点啊！我的心在呼喊着，但是火车还是按着它自己认为对的速度行使在冰冷的铁路上，从窗户望出去，冰冷的铁路好象永无止境的延伸着，永远都到不了头，我的心开始冰冷，随着长长的铁路，不断的延伸，希望，希望我的灵魂能提前到达。
　　火车在我焦急的期盼里，没有提前到达，而是10个小时后准时到达了。下火车的时候，我的脚麻得差点摔倒，十个小时，十个小时我都没有动，坐着，盼着。
　　我没等脚解麻就直往出口跑，但是人很多，很拥挤，我很难前进，但我焦急，我拼命的在人群里挣扎，我讨厌这样的人群，讨厌。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越是无法移动双脚，我越是死命的拨开人群，但是我无能为力，我喊着，可是没有人理我。最后，我不知道那来的力量，我把每个挡在我面前的人都用力的拉开，他们咒骂着我，但这个我不在乎。
　　终于走出火车站，我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去了孤儿院。
　　“司机快点，快点。去温心孤儿院。”我一上车就喘着气说着。
　　“好的。”
　　车子在孤儿院的门口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