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人生 by 水墨江南 残鸿-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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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李漠北要了两碗石锅拌饭和两碗冷面还有一份狗肉汤，服务生端上来后，叫他把乱七八糟的盘子撤了，只留着最后要的东西。李漠北开掉一碗冷面，擦擦嘴，满意的长吐一口气，看江南瞅着自己眨眼，〃干啥那，吃饱了好走。〃
江南打量眼前一个赛一个大的碗，摇摇头，〃晚上不咋饿！〃
李漠北拿勺子把拌饭搅搅，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推到江南跟前，又拿起一碗，不过这次把鸡蛋和一些蕨菜肉丝都挑出来放在江南碗里，拿辣酱拌好，尝尝，满意的点头开动。
江南从下午都在琢磨谢玉宇的幸灾乐祸，气的十一分饱，本是一口汤都喝不下去，看到眼前拌好的饭和上面堆着的鸡蛋蕨菜，忍不住把嘴抿起来，然后嘴角勾起后又一次次收回，掩饰着自己变好的心情。
江南上初中的时候，中午吃食堂，永远不变的经典菜色，让江南时常没胃口。李漠北时常在中午的时候溜到江南学校瞅一眼，没几次就发现江南这个毛病。不过李漠北也没多少钱，午饭是店里统一的盒饭，于是李漠北时不时带着江南到学校附近的小饭店里去吃饭，即经济又实惠。吃来吃去，两个人吃成共识，马家馅饼和金山朝鲜冷面馆成了固定的饭点。江南最喜欢石锅拌饭，李漠北时常把半熟的煎蛋还有蕨菜夹给江南，因为江南每次吃到这两样的时候都忍不住称赞好几遍。
江南抚着鼓鼓的肚皮跟着李漠北回到家，李漠北无可奈何，江南似乎太容易满足，只要自己稍微关心一下，就会乐不可支，自己饭桌上啥话也没说出来，索性放一放，还是先把谢玉宇这小子的事套套。
李漠北开门，门没反锁，李漠北愣神几秒，反应过来，因为江南，他早把某人给忘得一干二净。李漠北想还没跟赵刚说起江南，昨晚忘记提起，一推门进屋，走得有些急，直接撞入某人怀里。
李漠北撞到鼻子，哼了一声，而赵刚有些意外的扶住李漠北的腰，反应过来后，笑呵呵对着李漠北有些红的鼻梁亲了一口，〃去哪儿。。。。。。〃，赵刚话僵在一半儿，江南的脸出现在李漠北身后，带着和李漠北一样无措的神情。
＇36＇心事 1
赵刚活到现在，盐不是白吃的，原本带着宠溺的笑很快不露痕迹的变成了长辈的微笑，〃江南是吧，长成大小伙子了。〃赵刚放开李漠北，对着江南伸出手，仿佛江南是他正要迎接的一位客人。
江南赶紧伸手握住，〃赵叔叔，您好。〃江南说得得体，李漠北却觉得嗡嗡的刺耳。〃哥，我去买个西瓜。〃江南说着转身下楼。李漠北对着江南的背影，手伸出去没抓到，在空中握成拳。
〃我来的。。。。。。〃赵刚看着李漠北很想马上追出去的表情，改了口，〃明天再说吧。〃赵刚走的时候，如往常般抱抱李漠北，李漠北倒不是不合作，就是反应过来的时候慢半拍，赵刚以为李漠北不太高兴，收回手的时候李漠北迎上来，两个人来回两次都笑了，李漠北反过来拥抱一下赵刚，然后送赵刚到楼下。
江南真抱了个西瓜回来，谁也没提赵刚的茬。李漠北看似有些呆滞，坐在窗台上，母亲走后不久，李漠北终于发现赵刚照顾他们母子的缘由，也明白过来赵刚为什么时常喜欢和自己独处。李漠北曾经把母亲的照片放在卧室里，赵刚每次来看他，都会在照片前长久的驻足。赵刚是那种在社会历练了很久的人，不会在旁人面前透漏任何心情，所以，如果不是那个时候他和赵刚在接待客人的时候，赵刚比较反常的醉到意识不清，李漠北也不会听到，赵刚痛彻心菲的哭声。赵刚拉着李漠北的手叫着嫂子，然后毫无形象的哀号出来。
李漠北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赵刚，因为赵刚作为长辈，作为领导，都是一个很值得佩服的人。赵刚比他大着快两轮，在商场上严谨而精明，又不失大家的气势，很多人都是因为先跟赵刚做了朋友，才跟他谈生意，这种现象在利益至上的市场里，并不多见。以前，李漠北没想过那么多，武盛死了之后，他似乎对女人失去了兴趣，当然李漠北从来就没考虑过和男人在一起。不过，如果喝了酒，那种一面情缘也有过几次，有男也有女，都是在外地出差时候遇到的，有客户、有供应商、也有酒店里不知名的邻居。具体的情节，李漠北很快就忘记了，因为李漠北不想再在生活里与任何人有什么牵扯，他觉得，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亲人离开自己。
李漠北忍不住又在想江南为什么要回来，对于离开江南，李漠北心里总有一个难受的结，每次因为什么事想起江南的笑容，那种故意讨自己开心的笑，李漠北就会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但是再想到江南应该很幸福的和家人生活在某处，然后，慢慢的建立自己的生活小圈子，对他俩来说都比一直生活在一起纠缠不清的好。
李漠北猛然想起江南好久没动静，满屋子找不到人，在卧室阳台上，李漠北找到蜷在一角抽烟的江南，眼前空易拉罐口上，落了不少烟灰。江南听到脚步，很想把身体躲在阴影里，可惜过于修长的肢体满足不了他的想法。
李漠北蹲下来，掐了江南嘴里的半截香烟，江南眼皮未抬，又从手里的烟盒里抽了一颗点上，重重吸着。李漠北直接把烟从江南的嘴边攥在手掌里，然后连同江南的烟盒一起扔到阳台外。江南看到李漠北被烟烫过的手不自然的紧握着，伸手拉过来，摊开，泛红的烫痕处有着晶莹的水泡。
李漠北抽手在江南旁边坐下，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的人，李漠北看得出如今的江南已不是当初那个心事重重的小孩。以前江南时看到他才会高兴，而现在正好相反，高兴的江南每次和自己待一待都会露出无奈的神情。这个李漠北也琢磨了两天，觉得江南是自讨苦吃，自己早已经没有能力充当保护者的角色，而江南还停留在那种心态里出不来。
李漠北用肩头撞了一下正在郁闷的江南，江南可怜兮兮的脸转过来，那副表情，和李漠北刚刚把江南捡回来的时候差不多，一幅害怕再被丢弃的神情。李漠北突然觉得很好笑，六年的时光转眼即逝，生活也被自己过的面目全非看不清方向，但是在他心里，他的江南似乎还是那幅瘦小的样子，让他想推开却有一万个理由告诉自己不行。
李漠北看着江南与高大的个子极不相称的可怜表情，又用肩头晃了一下江南的身体，〃走，睡觉！〃
江南体会出李漠北这种变相的歉意，李漠北能主动来陪他说明李漠北很在意刚才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江南伸出手慢慢搭上李漠北肩，李漠北愣了愣但没立即甩开，江南试探成功，大胆的把李漠北搂在怀里，把脸贴在李漠北头上，轻语道，〃哥，赵叔叔喜欢的是阿姨对吗？〃
江南做的动作实在是太熟悉，让李漠北心被什么咚咚的捶了起来，撕开般的疼。李漠北也伸手搂住江南的身体，闭上眼睛，有种自责并不是第一天才有，多半是在梦中看到武盛的时候最强烈，武盛常常喜欢这样表示自己的关心，李漠北收紧手臂的时候想，如果武盛像江南现在这样伸手可及，回应一回又如何。
〃大头，我就剩赵叔这一个亲人，就算是。。。。。。〃李漠北想直白的说出后面的话，还是忍不住犹豫，难耐的叹了口气，换乘另一句，〃我他X这辈子欠的债太多，做什么都是活该。〃
〃哥，我不算吗？〃江南闭着眼睛把李漠北抱的更紧，〃其实。。。。。。，你想没想过你也欠我。〃
李漠北本来不胜唏嘘感叹的心突然不忿起来，他把江南稍微来开一点距离，很是介意的提高声音，〃你说明白了啊，我欠全地球也不欠你这个大头，谁欠谁谁知道！〃
江南摇着头，故意把脸上的笑弄的童叟无欺，〃我知道。〃
〃啥？〃李漠北扯着江南圈在脖子上的手臂，这个动作，这种姿势，让勾起某种记忆的李漠北觉得不自在，仿佛无法正常呼吸，〃松点不行啊，喘不上气。〃
江南把手稍微松松，李漠北听到江南在自己耳边发出轻轻的笑声，很是快乐和得意，但是，再也没有说话。
〃大头？你啥意思！〃李漠北这回真的想知道。过了一会，李漠北还是没有听到答案。
窗外的夜色和屋里明亮的灯光交汇在二人静静的相拥的地方，一切冷漠或者焦躁的东西都消失了，江南觉得从前那个给他安心和生活热情的李漠北，其实并未走远。李漠北从来都不是矫情的人，一个熟悉的动作让他在那一刻触动了某根神经，他想起和武盛很多年里莫名其妙的牵扯，然后在武盛闭眼一瞬间永远烟消云散。李漠北有些感叹，原来除了母亲和武盛，他还能感受到拥抱的温度。
或许，江南和李漠北的感情并不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但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江南都这么认为，那一天是他们爱情纪念日，因为那一天，李漠北给了他第一个发自内心的亲吻。如果江南不那么自信能得到这份感情，也许，以后的很多不快都可以避免，而他和李漠北，也不会兜兜转转的反复确认，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得到了爱情。
＇37＇心事 2
如果李漠北曾经有什么计划，可以说，因为江南的到来，李漠北现在不得重新制定其中的某些环节，但是，对于目前的这一步，李漠北还是决定按照原来的意思走下去。
赵刚的公司主要销售精加工原料和一些相关的合成原料，目前李漠北在公司里担当的是总裁的特别助理，加上＇特别＇两个字是总裁赵刚有两个专职助理，行政、业务各一。李漠北不出差的时候，几乎是和老总形影不离的，所以上至高层，下至仓库保管员都知道，李漠北是老总亲自栽培的侄子。
李漠北在单位里没有什么具体的分工，销售也管，采购也管，时不时地还要到生产和物流部里转一圈，如果遇到赵刚太忙无法分身亲自出面、但是必须由自己人去见面的大人物、大客户的时候，也都是由李漠北替代。赵刚有意给人们一个印象，只有一个女儿的他，要把李漠北当成半个继承人来培养。
李漠北想辞职的念头有了很久，一年前，李漠北存折里超过六位数后，李漠北就想把这笔钱还给赵刚，然后离开公司。可是，李漠北每次想说得时候都没能成功开口，每当李漠北工作经验积累一定时间后，赵刚都会找他好好谈一番，总结一下李漠北近期的成长和不足，然后给他制定下一段的目标，那份信任和期望让李漠北把话一次又一次的咽回去。
李漠北这种时候都会觉得有些茫然，然后安慰似的想，他挣的钱也是赵刚给的，自己就算给了，也是把赵刚自己的钱还回去，多帮赵刚做一段也好，自己欠的不是钱，是二十多年的情分。其实，和他一样做业务业务员的提成比例比他高了好几个点，赵刚想在公司里留下公平奖励的口碑，故意给李漠北降了档，赵刚认为李漠北将来在自己这里可以一口气拿个大头，所以，现在多少都无所谓。
江南到来的第五天，夏季过去大半，公司销售部的各种原料的合同几乎排到了明年，现在全公司最忙的是进出口、物流和生产部。这个季节对李漠北来说是最清闲的季节，国内的采购销售都基本完成了全年计划，他和所有的内贸业务员暂时可以在家里做办公室。李漠北把带薪假的假条拿给赵刚，按规定，李漠北可以休十多天，但是李漠北早就打算休完就不再上班，他打算让赵刚在心理上有个过渡的阶段，所以李漠北添的假期日是两个月。
坐在超大的总裁室里，西服笔挺的赵刚显得有些疲惫，他看看假条，又奇怪的看了看李漠北，没多说什么，痛快地签了字，然后把假条放在眼前的办公台上推回给李漠北，〃江南刚好也没开学，你们出去走走往往，这几年太忙，也没想起来给你休假，多休息一段时间，养养身体，以后公司的事还要多麻烦你哪。〃
李漠北从来都是有事随叫随到，很少提要求，赵刚比他想象的还要痛快，原本准备了不少说辞反而没用上。李漠北拿出自己的存折，〃赵总，有点事儿麻烦你。〃
赵刚看到李漠北手里的卡，再看上李漠北的眼睛，这个善良帅真的孩子在他手里沉稳了不少，已经掌握了不漏声色的技巧，赵刚微笑道，〃请讲。〃
李漠北听到＇请讲＇，很严肃的表情在开口时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给替代，虽然赵刚把他当作平等的成年人来交流已有几年时间，但是赵刚毕竟当了李漠北二十年的叔叔，李漠北潜意识里就是把他当作长辈，每次赵刚对李漠北用敬语，李漠北都会适应一下。
〃我想请赵总帮我投资。〃e
〃好啊，你想投多少，有什么计划。〃赵刚接过李漠北的存折，看到里面有两百多万的存款，他知道这一定是李漠北这几年全部的收入。
〃我听赵总的，这方面我也不是很懂。〃李漠北此话多半也是出于真心。
〃我帮你拿二百万来投资怎么样，余下的钱你用来打短应急，手里留一点钱会比较方便。〃
〃嗯，听你的赵总。〃李漠北点头，赵刚的确是心细到家。
〃我叫出纳跟你去取钱，然后给你打个收据，回头我给你好好打算一下，再告诉你投在哪方面。〃赵刚说着把手指按上前额，〃带江南到我家来吃顿饭，我昨天和你姚姨说了，我们都挺想他。〃
〃姚姨最近还在给人补课？每次放假比开学还忙！〃
赵刚笑着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这种人，就是为学生生的。〃
江南正在网上回复着各式各样的询价信息，这几天谢玉宇好像没干过活，留言都一竖排了也未见回复，听到李漠北进屋的脚步声有些惊讶，才下午三点，江南把自己的笔记本扣上，〃哥。〃
〃嗯！〃李漠北在冰箱里拿出一瓶小青岛，打开，灌了一口，解了不少暑气，然后走到客厅中间，坐在江南对面，中间隔着一个活动茶几，〃中午吃完了？吃啥了。〃
〃过水面。下午还去吗？〃
李漠北摇摇头，去翻茶几上的杂志，江南重新打开电脑，回了几条留言，关机，李漠北刚好喝完啤酒。
〃大头，你觉得雪弗兰咋样。〃李漠北冷不丁问江南，江南正在收拾电脑插线，随便应道，〃不错啊！〃
李漠北一把撕下杂志上的印有性能参数的那张广告页，〃好！就是它了。〃
江南的奇怪很快得到解释，晚上，两个人和谐的吃完晚饭（和谐是江南的感受，李漠北合作的快速吃完饭而未发一句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