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墨如深+番外 作者:月在未中央(晋江12-09-11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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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送我上去，好不好？”李孟瑶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萧墨无奈地叹口气，轻轻点点头，但他知道这绝不会是最后一个要求，李梦瑶一直是这样，一个接一个，无穷无尽。
“梦瑶……”林萧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凝视着一定要他喝完茶再走的李梦瑶，艰难地开口。
“大猪，我们合好吧。”李梦瑶着急地打断他的下文。不等他开口，接着说，“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但是我爱你，我爱的人始终是你。”
她开始抽抽噎噎地回忆他们走过的五年，诉说分手后没有他的日子是多么难熬。林萧墨竟有些飘忽，不禁想到如果是戚佳，她绝不会哭哭泣泣地挽回，分手时不潇洒的肯定是自己，还真是一语成谶。
他一直试图找机会告诉李梦瑶自己有女友了，可是当她哭着说男友嫌弃她已经不
是处女，对她把第一次给了别人心存芥蒂时他说不出口了。
高三结束的那年夏天，年少的躁动和轻狂让他们偷尝禁果，在合二为一的霎那，他暗自发誓要一辈子对身下的女人好，要用尽一切给她幸福。
毕业酒会的那晚他们又偷偷在外面开房，激情过后，李梦瑶倒在他怀里哭得一塌糊涂，“你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我都看不到你了。”他搂着唏嘘不已的女孩，不停的安抚，心里却暗暗嘲笑她的多愁善感，在这样一个通讯和交通异常发达的社会，距离是最不足道的问题，可他疏忽了，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彼此的心灵。
大一刚开学时还算美好，他每晚风雨无阻地给她打电话，尽管他始终闹不明白为什么放着手机不用，一定要往她宿舍打，但听到别的女孩儿大声呼唤：“李梦瑶，你老公又来电话了。”的时候，心里还是甜丝丝的。他攒着假期忍受十几小时的火车去看她，在那激情拥抱，几乎癫狂的缠绵中，旅途的疲惫和不胜其烦地舟车劳顿也变得格外有意义。
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梦瑶的电话里多了抱怨，抱怨他不能像别的男友一样给她买早餐，送她回宿舍，在宿舍楼前捧花等待，他一遍遍地安抚，一遍遍许诺这样两地分离的日子会结束，甚至为此动摇了留学的念头。
他也愧疚，愧疚自己不能相陪左右，可是当那些埋怨、赌气累计得太多时候他也开始烦躁，他们的矛盾越来越尖锐，争吵、和好，再争吵，直到身心疲惫。那天Z大读书的好哥们发来短信委婉地告诉他，看到李梦瑶与一个男孩手牵手逛西湖，自己竟没有想象的暴怒。他打电话转述哥们说的话，李梦瑶没有否认，却把一切罪过都推脱在他不能陪伴自己的理由上，他笑笑，挂了电话。她再次提出分手，他答应了，并且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好像窒息很久突然得到空气一样的解脱。自己跟她走过了五年，五年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也算漫长的岁月，曾几何时他以为李梦瑶会陪伴他以后所有的五年，直到他们老去，但感情这种东西，在细节中产生也在细节中灭亡。恍然回顾，才发现支撑他们走了五年的东西一点点的消失了，他都不知道下一个五年该靠什么支撑着走下去。
感情是会让人很累很累的东西，这是李梦瑶教会他的。感情会是很伤人很伤人的事物，这也是李梦瑶教会他的。
“大猪，我保证以后不任性，不胡闹，我们和好，行吗？”
林萧墨没有告诉她，自己压根不相信这样的保证，可是看到哭得抽噎的李梦瑶，想到他们曾走过的五年，还是有些动容。他想给
她一个拥抱，可脑海里却猛地冒出戚佳的样子，那个让他又生了一辈子和永远念头的女孩。他仔细斟酌着拒绝李梦瑶的措辞，尽量不去伤害她，因为就如她所说，自己拿走了那些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
见他一直低头沉思不语，李梦瑶用手捧起他的下巴，头一偏就要吻上他的唇，林萧墨惊慌失措的撇开了脑袋，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你永远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不知道我为你失去了什么。”
身后传来李梦瑶悠悠地声音。林萧墨碰上门把手的手瞬时收紧了，他扭过身子，“你不要忘记，当初是你甩的我。”那语气和神情是李梦瑶从来没见过的冷凝。
“我后悔了，我道歉，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林萧墨冷笑着哼了一声，“可惜我不会永远都站在原地等你回头。”
“梦瑶，有的东西不是你一句道歉和后悔就能挽回的，我们回不去了……”
他顿了顿，终究没能说出已经有女朋友的事实。
“你说得对，就像不管我怎么忏悔都抹不掉我谋杀了我们孩子的事实。”
林萧墨拉开的门就这样停在了半道，他像被人点了穴，久久僵在门口，仍由酒店的防盗报警器发出滴滴滴长鸣。
孩子，她说他们的孩子。
“李梦瑶，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回过神来，他怦地摔上门，气急败坏地咆哮。
相比于他的盛怒，李梦瑶倒是镇定下来，“大猪，分手后我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可是我不敢告诉你，怕你会因为责任才跟我和好，所以就去偷偷做了人流。”
林萧墨不可置信地瞪着她，身子滑的软下来，一屁股坐在床上，一直自诩是个极有注意的人，可是这个消息太雷，震得他手足无措。他茫然地抬起头，凝视对面的女孩，那个他爱了五年的女孩，突然觉得好陌生，又或者他们从来没有熟悉过。
她说得对，如果当初知道她怀孕了，尽管同样不可能留下这个孩子，但他是决计不会和她分手的，哪怕是跪下求她，哪怕没有了爱，为了赎罪他都会和她一起面对。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拿这个事情来挽回你很下贱，很可耻，可是我真的爱你，我忘不掉你。”她跪坐在床前，把脸贴在他的大腿上，宛如一只受伤的小猫。
他望着她，想起在某本杂志上看到过的一篇关于人流的报道，想象着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无助又孤独地接受一个生命从她的身体剥离，而酿着错误的那个人却在遥远的异地为了解脱一段筋疲力尽的爱恋而暗自庆幸，
林萧墨，你他妈真混蛋，他暗自腹诽。
他慢慢地伸出手，轻轻环抱住她，然后被她紧紧的抱住。
那晚他留了下来，像以往一样温柔地搂着她入睡。听着怀里渐渐均匀平缓的呼吸，他却怎么也睡不着，记忆闹得凶猛，戚佳的笑，李孟瑶的眼泪争先恐后地在脑海里纷乱，他拿起床头的手机，未接电话和未回复的短信，统统都是戚佳，他摁住关机键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们没有去天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不能去，于是他选择了最孬种的避而不见和拖延，那天他回学校拿东西，老大一脸坏笑地调侃他们要做好防护措施，他默不吭声，可心却紧得发疼。圣诞节的夜晚，李梦瑶缠着他逛p大，他们吃完圣诞餐，出来时就这样碰到了戚佳，那一刻，他恍惚看到上帝站在一边冷笑着说，看这就是你拖拖拉拉的报应。她笑着说圣诞快乐，可眼里凝聚着明显的哀伤，那样浓重，压得他摇摇欲坠。她骄傲地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他的视线，也走出他的生命，他忍不住脱口叫住她，可却说不出半句话，还能说什么，告诉她自己曾跟一个女孩不仅有过爱情，还有过一个孩子，自己都不能接受的事情让她如何原谅。
他跟自己说，就当赎罪吧，为自己年少的错误。可是当香肩半露的李梦瑶作势倒在怀里，他脑海里闪过的全是戚佳泪盈于睫、忧伤失望的脸，他轻推开李梦瑶，找了个借口逃离。
打车到学校路上，回忆和思念如潮水般袭来，虽然她曾妄自菲薄说50多天的恋情抵不过5年，可是她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她，那种喜欢是愿意陈述表白自己的一切，又想同她分享所有秘密。是像个讨赏的孩子，耍宝卖弄只为博她一句夸赞，一个真心的笑，是看着她、想着她就忍不住从心底里笑出来的开心。
可他弄丢了让自己开心的人，活该进入炼狱。
再见！
的确能再见，但再见亦是陌生人，短短几天，竟沧海桑田。
作者有话要说：网络不给力啊！
☆、弱水三千
戚佳戴着耳机沉迷在爱伦坡的世界里，讲台上的教授不知道说了什么，刚刚还安静的教室顿时被喧嚣取代。她拉下一个耳塞，迷惑地戳戳前排的女生，“怎么了？”
“教授要点名了。”
本学期最后一堂法导课，人来得很齐，因此可爱的法导老教授决定要把本次点名算做平时成绩。
被小说牵着的神经慢慢恢复过来，快速摸出手机给刘洁完电话。然后仰靠在椅背上从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向前面望过去，涣散的视线渐渐向着一个方向聚焦。单剑波在遥远的第五排，正扭过身子和后排的人说些什么，然而她最先注意到的却是旁边林萧墨的背影，以为忘记了，可还是能从一万个人中，准确认出他的背影。
这时候林萧墨也回过头加入了单剑波等人的谈话，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他说了几句，忽然环视全场，像是在找谁。
戚佳猛地埋下头，在教参上胡乱地划着，很认真的样子，可一句也没看进去。
最后一堂法导课在教授的点名中进入尾声，教室又渐渐热闹起来。戚佳在笔记本上匆匆记下期末考试的时间地点和复习范围，在教授宣布下课的瞬间抓起书包和大衣匆匆地跟刘洁道别，然后冲出后门。
今天是兼职公司的年会，她原本是不会去的，但江承宇一脸落寞地问她：“戚佳，我找不到女伴，你能不能陪我参加公司年会？”
她错愕，“怎么可能，你都找不到女伴，那其他人怎么办？”
“我没有女友，又不能随便邀请女孩子，怕她们多想？”
“那你就不怕我多想？”
“要真是这样，我还开心了，你会吗？”
“那倒是不会多想，可是我不合适，我没见过市面。”她说的是实话，目前为止她只参加过学校的元旦晚会，那种穿着晚礼服，举着酒杯摇曳生姿的场景，她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
“那就当我带你去见市面呗，你基本的舞步会吧，P大不是都会扫舞盲。”
“嗯”她点点头，好像算起来，交谊舞应该是她仅有的文艺细胞。爸妈是在工厂举办的舞会上认识结缘的，所以从小她就跟在爸妈身后踉跄地学滑步、转圈，大一些了，妈妈没空时候她就成了爸爸广场舞的最佳舞伴。
“可那是个什么规格的，我没有晚礼服。总不能穿牛仔裤和球鞋去吧？”
“你答应就行，衣服和鞋子都交给我……”江承宇拍拍胸脯，笑得开心。
他记下衣服和鞋子的尺寸，第二天傍晚就送来两个袋子，里面是一套小洋装和一双高度适中的鞋子。
》 气喘吁吁地跑回宿舍，冲到浴室洗澡，去腋毛，裹着厚厚的毯子坐在桌前，许婷婷已拿出自己的百宝箱，一副要在她脸上大展拳脚的架势。
“老大，不要太夸张，丑不怕，千万别丢了师兄的脸。”她闭着眼睛，看不到镜中的样子。
“放心吧，别忘了我是学美术的，不会夸张，保证让你今晚美得冒泡。”许婷婷细心地勾着眼线，认真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完成一项艺术创作。
“那你得快点，他六点半来接我。”感觉许婷婷一直在眼睛上摆弄，她有些慌，唯恐迟到。
“别吵，你懂个屁，眼妆最重要，眼妆好了，其他很快的。”
还真如许婷婷所说，化好眼睛，剩下的就只随便用刷子扫几下，片刻后，许婷婷扔下唇膏，拍拍手，“好了，自己看看吧！”
戚佳望着镜中唇红齿白，清美目秀，粉粉嫩嫩的自己，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此刻她觉得自己真的算一枚美女。
“快去换衣服，记得从下面往上套，别弄花妆。”
戚佳套好洋装，穿上鞋子从浴室出来。江承宇的眼光很好，宝蓝色的V字领小礼服，长度刚好过膝盖，不规则的下摆配上丝质面料衬托出少女姣好的身段，同色系有些可爱的娃娃鞋，4厘米的鞋跟既拉高了她的身高穿起来又不吃力。
“哇，太美了，这衣服超级衬你，不行我得拍张照片留恋。”许婷婷翻出手机，对着戚佳一通乱拍，然后抓她坐下，“再弄个头发。”
她给戚佳梳了一个很简单的韩式发髻，再把一个丝质的蝴蝶结别在她脑后。最后又仔细地配了一件黑色的呢外套，临出门时还前前后后地看了好几遍，唯恐哪个细节出差错，把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戚佳搞得更紧张起来。
“老大，我不敢去了。”
“去吧，今晚你肯定是最美的。啊！我这手就是一双艺术家的手嘛，看看，艺术品啊！”她一边赞叹，一边搔首弄姿地摆弄她的手指，逗得戚佳咯咯地笑。
踩着点走出宿舍大门，远远就看到了站在一堆自行车旁的江承宇。黑色的呢大衣内是一套烟灰色的西服，剪裁简单，可他穿得份外熨贴舒服，看上去，既有少年人的清爽干净，又有着成熟男子的冷静内敛，两种极端不协调的气质在他身上融为一体，散发着很独特的感觉。
江承宇也看到了她，眼底闪过一瞬的惊叹，然后对着她很痞子地吹了个响哨。一身庄重的他本已引来路人的频频回顾，这声口哨更是吸引众人的目光。
戚佳顿时羞得脸通红，连忙加紧脚步跑到他面前，扯住一只袖子就往西门
走，暗自后悔刚刚没让他把车直接开到学校里。
“走那么快干嘛，小心呛风。”江承宇的手稍微使力，减缓她的速度。
“你太帅了，路上都是看你的人，我可不想跟着你上BBS。”
江承宇哈哈大笑起来，侧着脸认真地说，“他们是在看你。你今天很漂亮，不，应该是你一直都很漂亮，但今天特别漂亮。”
戚佳被他认真的夸奖搞得不好意思，忸忸怩怩地说，“老大硬要给我化妆，说参加舞会清汤挂面是不尊重人。”这是她第一次打扮得如此隆重，刚刚在寝室看到镜中的美丽面庞还有些欣喜，可独自面对江承宇时，她倒不得劲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