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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骗局 by方方-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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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日子本来就这样平静如水的过去了,但仅仅在一个月之后,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彻底颠覆了玉倌的生活!” 






 





第五章 往事 
“什么事?”我刚刚平复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那已是腊月了,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雪刚刚放晴,天气难得的晴朗,满园的银装素裹,唯有挨着府门的大花园里有几株红梅,欺霜傲雪,摇曳生姿。父王的心情也是难得的好,命人在大花园里摆下了茶点,要烹茶赏梅。玉倌重伤初愈,带着一贯淡而温柔的微笑倚在父王的怀里。他披了一件白狐裘袄,发髻松松的挽在头上,愈发显得弱不胜衣,清俊出尘。我和二哥在座相陪,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 






 





“正当我们吃到兴头上的时候,府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久久不能平息。父王很不高兴,借着酒意,拥着玉倌亲自来到门口查问,却见门口闹事的,竟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这孩子衣着式样简单朴素,质地手工却都是极上乘的佳品,显然出身不凡。他还不及成人的胸口高,往那一站,小小的身形中,却隐然已是一派啸傲天地的气势,难怪家丁不敢轰赶。我正想这是哪个王府的孩子跑到我们这来吵闹,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忽然发现他看上去极为面熟,我正回想间,却听玉倌惊呼出口,叫道:‘容儿,你怎么来了?’猛地想起了那夜的嘱托,我再看着孩子眉目如画,一双凤目炯炯有神,可不正是小了一号的玉倌?只不过玉倌眼波温柔如水,而这孩子的眸光却利得像一把出了鞘的宝剑,迥然的气质再加上年岁的差异,让人一时忽略了两人其实极为的相像。这个孩子,竟比当初台上英姿勃发的玉倌,还要灿烂上几分!” 






 





“那是玉倌头一次失了从容,一见这孩子,便从父王的怀里往外挣。父王若有所思,铁臂紧紧的箍住了玉倌,把他圈在自己的怀里,不能有丝毫动弹。玉倌本来略显苍白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倒是那个孩子胆大,伸手指着我父王的鼻子,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欺辱我哥哥?须知这里天子脚下,王府门前,岂是你撒野的地方!’父亲沉下脸道:‘你知道这是王府门前,却不认得本王的服饰吗?’那孩子丝毫不惧,冷笑一声道:‘你这大胆贼子!不光欺辱我哥哥,还敢冒充王爷!众所周知,谨王爷明理守法,公正侠义,最是体恤他人,哪里会像你这样横行霸道,仗着两分力气欺辱他人?你放下我哥哥便罢,否则我们一起面见王爷,看看他老人家是否会偏袒你这个恃强凌弱之人!’父王听罢,忽然大笑,使劲把玉倌往怀里一带,肆无忌惮的在他的唇上吻了良久,才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孩子道:‘我欺侮你哥哥了吗?小哥,这叫宠幸,不是欺辱!不信你自己去问你哥哥!’说罢便松开了手臂,一把把玉倌推到了那孩子的面前。此时玉倌满脸通红,唯独嘴唇青白的可怕,他身子抖得厉害,平日温和澄静的眼眸里满是慌乱无措,他抬起手,抖抖索索的伸向那孩子,离了老远却又停下,生似不敢去碰触。” 






 





景丰侯闭上了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张开眼,接着道:“那孩子一脸的不可置信,双颊也涨得通红,又是羞又是愤,偏过头躲开了玉倌的眼睛。全场只听见父王狂放的大笑和他们兄弟粗重的呼吸。我的心紧张的怦怦乱跳,偷眼看向父王,见他的目光又是惊艳又是深沉,我知道他又动心了,对这个容貌气质更胜玉倌的孩子动心了!我也不知道是种什么滋味,知道玉倌对他弟弟的看重,我替他们担心,但一想到父亲有了新的猎物,大概就会放过玉倌,而我们就不用,就不用再等到来世的时候,我又忍不住生出希望来!父王止住了笑,玩味对那孩子道:‘你很好呀,你比你哥哥还要倔强的多嘛!叫什么名字?可是在读书吗?’玉倌听着,身子晃了一晃,猛地转过身来望向父王,脸上的慌张全然化作了惊恐,‘扑通’一声跪伏在了地上,以首扣地,砰然作响,立刻便有血丝顺着额角淌下。那孩子上前一步死命拉住了他哥哥,怒喝道:‘你站起来,你也是好好一个人,凭什么跪他!你,你就不能有点骨气吗?’他抬起头,望着父王,脸色阴沉,目光犀利,我在旁边站着,被他余光扫过,都觉得后背一阵发凉,真不知这样小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的气势!只听他冷冷开口道:‘不管你是否真是谨王爷,今日我和哥哥一并就此告辞,但望永不相见!’父王眼中的兴味更浓,笑道:‘你们两个一并告辞?你就知道你哥哥愿意告辞了?从这里走了,你们吃什么,用什么?还有,你哥哥五万两的赎身银子连带这些年的利钱,本王又去哪里找回?’那孩子细瘦的腰板挺得极直,小小的脑袋扬得极高,仿佛他才是主宰一切的人。他冷笑开口,声音不大,还是软软的童音,听来却不知怎么带了格外的力度:‘我和哥哥血脉相通,他是怎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他会跟你在这里虚以委蛇,无非是为了我。但是他错了,只要我们兄弟在一起,粗茶淡饭又何尝不香甜,凿壁偷光,又何尝不能成才?欠你的银子,我们眼下的确还不起,暂以右臂作抵,他年必当十倍奉还!’他越说越快,左手入怀,忽然从抽出一把精光闪闪的匕首,毫不犹豫便向自己的右臂切下!” 






 





 






 






我明明知道父亲安然无恙,四肢俱全,听到此处,还是忍不住“啊”了一声! 
景丰侯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站了起来,脸上肌肉跳动,双手紧握成拳。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但他此时讲来仍然栩栩如生,激动万分,连当时每一个人的表情,都不曾稍忘,当年亲见之时,又该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明玉替他捶背的手,早就停了。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如雪,眼神幽远而充满了苦涩,双颊上早已布满了泪痕。同为戏子,同时兄弟,他的感触,想必是最深的吧! 






 





 






 





“眼看就是血溅当场的一幕惨剧!但只要这一刀砍下去,以谨王府的声誉,势必不能留难玉倌和这个孩子。玉倌尖叫一声顾不得站起身,跪着就扑了过去,径自拿着手臂去架那钢刃!我闭了眼睛不忍再看,却听‘叮’的一声,再看那柄匕首已被父王用一枚钢镖打落在地!玉倌发髻散乱,瘫软在地上,父王的脸色也禁不住变得铁青,只有那个孩子,神情凛然,略显遗憾的望了眼地上的匕首,语带讥讽道:‘怎么,这位王爷千岁宽宏大量,不要抵押,也肯放我兄弟了吗?小子在此谢过了!’父王的脸色愈发的难看,眼里原先的欣赏已化作了深沉的杀意,我心头一寒,知道父亲已容不下这个孩子了!要知父王生在皇室,本身又深具雄才大略,便是天子召见,也从来没有一句重话相加,哪里容得下被府中伶人的幼弟削了面子?父王望着那孩子冷冷而笑,我知道他立时便要出手!听到那声冷笑,玉倌也猛然惊醒,他惶急地向前跪爬两步,抱住了父王的小腿,绝望的哭喊着:‘他年纪小,不懂事,王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他计较呀!玉倌给您赔罪,玉倌给您赔罪!’父王怒气正盛,看也不看玉倌一眼,抬脚便踹,可连玉倌重伤初愈,尚未复原,着这当心一脚,立时飞起,额角正撞在雪下的一块碎石之上,哼也不哼一声,当场昏死过去,但见鲜血狂涌,眨眼便染红了一片,他无声无息的躺在血泊中,身上还搭着那件雪白的狐裘,远近界苍茫一片,只有那滩不断扩大的血迹,分外醒目!” 






 





 






 






景丰侯的声音渐趋低缓,我的眼前,仿佛也幻化出苍茫雪地上的一滩猩红。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父王没有想到,一脚踹去,竟然会是这样!那孩子也傻了,怔怔的望着一动不动的雪地上一动不动的玉倌,浑身的气势都不见了,我这才发现,他再强,也不过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此时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彷徨无助,好像失了天地间唯一的依靠!我心痛如绞,怎么也想不通一场好好的赏梅茶会,会变成了这样!还是父王最先镇定下来,传医师,抬担架。那孩子见下人把玉倌往府里抬,咬着牙拦在了玉倌的身前,恨声道:‘我哥哥死也不会在进你府中一步!’父王抬高了声音冷笑道:‘那你是当真要他死了?不愿进往府一步,究竟是你不愿,还是他不愿?你不来,他已在府中平平安安得住了一年,你一来就逼得他血溅当场!本王看来,他的性命,远不如你的面子重要呢!对了,你年纪还小,大概不知道国法上写得明白,处死家主府内的一个伶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若执意要带着玉倌走,本王决不阻拦!’那孩子垂下了头,默默退开了一步,家仆上前,这才抬了玉倌进门。那孩子缓缓的跟这众人一并进府,我瞧见他的睫毛上也挂了一滴清泪,楚楚动人,一如那晚灯下的玉倌。” 






 





 






 






“进了府,父王的神色早已恢复了正常。他笑着对那个孩子说:‘你们兄弟一定许久未见了,是来看你哥哥的吗?玉倌受伤不轻,你暂时和他住一起好了,一来有个照应,再者等他醒了,你们也可以好好聊聊,更省得你不放心!’我目送着那孩子随着玉倌的担架渐渐消失在红墙绿瓦间,想着当年神采飞扬的红拂女,又想着刚刚还浅笑低音的玉倌,但真是今夕何夕!” 






 





景丰侯讲着讲着,自己似乎也痴了。 
“三爷当年也是无能为力,又何苦自责?您能念着玉倌这么多年,他若知道,想必感动得不得了!”明玉见他听了口,低低柔柔的劝慰着,我却见他手指在轻颤着。一阵悲凉涌上我的心头,使人又怎能怪戏子善于作伪?为了日子能过下去,不晓得他一天要讲多少违心之言!明玉如是,就连昔年的玉倌,又何尝不是如此? 






 





 






 






景丰侯摇摇头,接到:“玉倌没有死,事情也没有完。他又被救了过来,和他那个弟弟住在一起。我实在放心下,那天的后半夜,又偷着去了他的房间探望他的伤势。玉倌躺在床上已经醒了,那孩子坐在对面,两个人的神色都很奇怪,尤其是那个孩子,望向我的目光竟然犀利如电,带着深深的恨意,看得我浑身难受。怕耽误了玉倌休息,也怕父王突然过来,见他没有大碍,不敢多呆,说两句就匆匆走了。接下来两天平静无波,而第三天一早起来,就听见父王大发雷霆,急忙赶去,才知玉倌的弟弟竟然从守备森严的王府里凭空消失了!父王沉着脸,把阖府的仆从丫环,召到了正厅,当着所有的人,拷问玉倌他弟弟的下落。玉倌又变得像以往一样的平和,无论怎么鞭打,他都只是淡淡地笑的说什么也不知道。父王望着他的目光很复杂,良久才冷笑一声道:‘我曾统帅千军,难道就整治不了你吗?你既然敢放了你弟弟走,说不得就的承担放任的后果!’他一挥手,命亲随剥光了玉倌的衣服。那样的数九隆冬里,玉倌就一丝不挂的站在风里。然后,父亲就下令厅里所有的奴仆,一个接一个地去……去侮辱他!其余的无论男女,谁也不许走,都要在场看着!那……那简直是惨不忍睹!” 






 





 






 






我霍的站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世间,竟会有这样的惨刑! 
“我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记得有一个人不敢上,被拖到了一边活活的打死,当天晚上,府里有两个丫环投了井。之后,玉倌被软禁在一个院子里整整一年不曾露面,我买通过几个丫环打探消息,却半点风声也得不到,只听说那个院子里日日夜夜都会传出凄厉的惨叫!一年之后,玉倌又重新回到了父王的身边。但此时的玉倌却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依旧终日的笑着,只是笑容卑微而讨好,他的嗓音还是很清亮,但听起来却说不出的造作别扭,总觉得不像是人所发出,他那双曾经澄澈的凤眼依旧漂亮,变的空洞茫然,一旦听到说话的声音,就会充满了惊吓和恐慌。父王却前所未有的宠爱他,玉倌却只提过一个要求,他想重新登台。父王欣然答应,还为特意为他花了大把的银子,买了个乐班,在府内打了小喜台,专供玉倌登台。而玉倌也只有在戏台上的时候,才会恢复些许昔日的神采。又过了三年,正是父亲的五十大寿,那天宾客如云,贺礼如潮。当时已年近二十的玉倌又当众唱了出红拂夜投,一曲终了,全场鸦雀,隔了半晌,才掌声雷动!当时的理学大师,书法名家刘翰林当场泼墨,书下了八个大字:‘巅峰造极,炉火纯青’!父王极为高兴,问玉倌要何赏赐,玉倌的答案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要一柄宝剑,一柄完全为他铸造的宝剑!父王大笑,亲自陪他去拜访最负盛名的铸剑师。” 






 





 






 






“那天,玉倌穿了一身月白的武生公子襟,打扮的英气勃勃,全无一丝脂粉气和平日的怯懦,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般,就仿佛当真是一个武林世家的少侠客。他对我父王说,既是去买剑,总得像个买剑的样子!回来之后,听父王说,那铸剑师的确是此道的绝顶高手,他不问玉倌的武功师承,却详细审视了玉倌的根骨相貌气质,之后才接下了这趟生意,说玉倌是习剑的罕世佳才,他要位玉倌铸一柄传世名剑!” 






 





 






 






“父王随后叹了口气道,如果是这个铸剑师知道他请进心血铸出的传世名剑,竟是为了一个伶倌,想必会起的吐血!当百日之后,开炉取剑,他终于如愿的铸出了一把宝刃的时候,他才知道了真相,果不其然,他吐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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