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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误上龙床 by 林寒烟卿-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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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府的西侧从前住着太子妃,朱昭明听见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挥手:“扒了便扒了。”那侍卫如蒙大赦,转身像逃似的就要跑。

    苏小砚冷道:“站住,我说让你走了么,去给我找马来。”

    朱昭明走近他身边,柔声道:“小砚,你不会骑马,先学学在出去好么。”

    苏小砚推开他:“马!”

    朱昭明无奈,吩咐那侍卫:“去把那匹踏雪驹牵来。”

    这是一匹黑色的马,四个蹄子上都有白毛,十分的漂亮。这是太子府最乖顺最小的一匹马。

    苏小砚抓着缰绳,自己翻了上去。他没学过骑马,动作却是灵活的。在院子里按照精于马术的侍卫指点转了两圈,一拉缰绳,真的往太子府的门外去了。

    一百十四

    京城的朱雀大街宽敞繁华,酒肆林立,百业兴旺。苏小砚骑马在大街上缓缓而行。

    众人都注视这清新秀逸的少年,在心里猜测是谁家儿郎这样的风神无双。

    苏小砚出府的次数很少,有限的几次不过是去看陈瑜,回家,或者在别人陪同下去杏烟阁。

    他是最乖巧的一个孩子,如今满腹的茫然和心痛,纵马在街上,心里还是那句话,天地之大,我要往哪里去。

    曾经的快乐像是变成了一把刀插在他心上,为什麽太子和哥哥都在隐瞒和欺骗我,好害怕现在这个世界,我是在做恶梦麽。

    朱昭明一直跟在他身後,远远的跟著那匹马。走了不知多久,马已经踏到了京郊的草地。

    远处有人在游玩,苏小砚踏马过去,痴痴的望著一个正在父亲背上玩耍的孩子。那孩子看见他,笑了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孩子的父亲却很快的背著孩子走了,那孩子看起来不大愿意,冲著苏小砚的方向招手:“姐姐,姐姐。”又在他父亲的背後挣扎。

    他父亲苦笑:“是哥哥,哥哥才穿这样的衣服,快回家吧,你娘给你做了饼。”

    那孩子不再挣动,欢快的道:“爹爹,娘,饼。”

    可能他还不太会说完整的句子,试著用有限的词表达自己的意思。

    苏小砚看他们走远了,心里的痛楚重新升起来。那是另外一种痛,我没有爹也没有娘……养育我的是另一个人……替代所有人的人……

    朱昭明远远望见苏小砚不再向前走,慢慢跟了过来。

    苏小砚满面泪痕,看见了他低声道:“太子。”

    朱昭明觉得头脑里轰的一声,他的苏小砚回来了。

    那个从前被花刺扎了手哭著跑来找他吹气的苏小砚,因为不爱喝药抱著他的腿哀求的苏小砚,在他书案下睡觉的苏小砚。

    朱昭明站在他的身前,柔声道:“小砚不哭了。”苏小砚伸手给他,朱昭明把他从马上抱了下来。

    苏小砚抱住他的脖子:“太子。”朱昭明抱著他坐在草地上,给他把眼泪吻走,让他贴在自己的怀里。

    苏小砚的声音很小:“太子,我不开心你做了皇帝。你从前是我一个人的,现在变成了别人的,我不愿意别人分走一点点的你。”

    朱昭明痛楚:“小砚,我并不愿意做皇帝,我不愿意。如果宗室里有可以做皇帝的人,我更愿意和你去江南,去你的家乡琴州。”

    苏小砚叹息:“是,我知道,你不愿意做皇帝,你为难,你心疼我。我没有父母,世上只有你和哥哥对我好,对不起。”

    朱昭明抱微微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小砚。”他柔声道:“做人很多时候不能自主,会很辛苦。即使抛开我天生的责任,我也不能不做现在的我。假如我不是太子,你哥哥当初不会把你送给我。假如我不是太子,也许你和你哥哥都不在人世了。所以我不怨恨我自己是太子。”

    他和苏小砚略微分开了一点,凝望苏小砚的眉眼:“现在我也不能不做皇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砚,如果我不是皇帝,你会被人夺走。十二哥或者其他什麽人。”

    苏小砚仰头看他:“那三年还算数麽?”

    朱昭明点了点头。

    苏小砚抱紧他:“那我可以给你生龙女麽,一定比周才人生的好看。”

    一百十五

    朱昭明抚摸他的头发:“孩子……”他的声音苦涩:“不是想生就可以生的出来的,要看送子的天仙肯不肯给。”

    苏小砚黯然:“我问过太傅,他也说很难很难,他还说会很痛苦,嗯,你也说很痛苦。”

    朱昭明没有想过他已经先向别人打听了,看来存著这个念头不是一天两天,想要打消是不容易的事情。

    苏小砚转头亲了亲他:“我不怕辛苦,也不怕痛苦。”

    朱昭明叹息:“很疼很疼。”

    苏小砚悲伤:“别人愿意为你做的事情我都愿意。”

    朱昭明胸中的酸楚像不远处那条自京城流出的河,漫延奔流。

    小砚,你愿意,但是你不能。我也愿意,可即使我是这万里江山的主人,也没有一点办法。

    苏小砚倚靠在他的怀里,坐到了夕阳西下,低声道:“我们回去吧,也许哥哥和沈大哥还在等。”

    朱昭明把他抱起来,招呼那吃饱了鲜嫩青草正在河边踢踏的踏雪驹过来,苏小砚翻身坐在马背上,朱昭明给他牵著缰绳。

    温暖的余晖照在朱昭明的背上,给他浅灰色的衣服镀了一层光芒。苏小砚任马慢慢的走,想起许多小时候的事情。

    有一天朱昭明去见父皇回来在书房里哭,他在书案下面睡觉,嫌朱昭明的哭声烦人,被吵醒了在朱昭明的腿上狠狠的咬了两口。朱昭明就不哭了,蹲下来给压把薄被盖好。

    来太子府的第一年,府里的桃子熟了,他每天守在桃树下面,等著桃子落下来,不让任何人去碰。那时候太子府有人逗他玩,偏偏要上树去摘,他气的抱著树哭了一下午。

    太子回来就让总管把那个人换走了,不允许任何人再摘桃子。那一年的桃子最後落下来,都熟的太透,吃不了,很快就全部烂掉了。

    自己在桃子里挑了两个最大的,回家带给的哥哥,哥哥哭了。哥哥一个人住在先帝给的房子里,依靠太子送的钱粮生活。

    小时候哥哥有时候会说他想念自己,等到哥哥十岁自己八岁,就再也没说过了。哥哥总是发脾气,训斥自己。可我是多希望可以做一个太子和哥哥都满意的人。

    朱昭明带著苏小砚回来,远远望见太子府门前站著一个人身穿黑衣的人。晚风吹拂著他,宽大的衣摆和长袖微微鼓风,像是随时可以乘风而去。

    等他们再走得近些,近到可以看清那和苏小砚相似的眉眼,精致的没有一点瑕疵的容貌。那人却转身走了,上了一辆四人抬的小轿子,并没有留下来和他们说一句话。

    朱昭明回头看苏小砚,苏小砚眼睛微红。朱昭明把他从马上抱下来,柔声安慰:“你哥有事,他看见你就放心了,所以先回去了。”

    苏小砚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迈进太子府。这里的侍卫都是崔楷题带出来的,是聪明忠诚的人,等朱昭明进了门才来拜见,朱昭明挥了挥手,无需多吩咐,也知道他们不会乱说话。

    宫紫裳一直在等苏小砚,看见他回来了,一颗心上的石头终於落下来,欢呼著跑过来迎接他和皇上。

    一百十六

    沈轻侯坐在凉亭里,对沈思齐道:“斟上,你也斟满。”

    沈思齐依言倒酒:“侯爷,你和皇上的三月之期已到,苏小洵的事情到底说还是不说。他的罪过太大,我们瞒不得。”

    沈轻侯皱眉:“怎麽又提这事,你就不能让我稍微清静两天。”

    沈思齐道:“那说他弟弟好了,真是可笑,竟然不知道男人不能生孩子,苏家有苏小洵那麽奸猾的人,却也有这样愚蠢的。”

    沈轻侯眉头皱的更紧:“思齐,这话很难听,不像是你说出来的。你厌恶他哥哥,何必把他弟弟也一起骂了。若是有人从小没有任何人不告诉你男人不能生孩子,难道你就会无师自通的知道生孩子是女人才有的本领麽。”

    沈思齐从善如流,拿起酒杯:“我说错了,我自罚一杯,侯爷你不但喜欢大的,对小的也很喜欢啊。可惜这小的是皇上养大的,天下谁都不能分一杯羹。”

    沈轻侯骂了他一句:“胡说什麽,谁要去分一杯羹。”

    沈思齐放下酒杯:“後来怎麽样了,皇後为何不派人四处去通知,而要在後宫喧喊呢。”

    沈轻侯叹息:“皇後是个草包,周才人生了女儿去巴结她,皇後便自以为自己当真是人人心服的贤後。让人去打更点般的喊的後宫皆知,为周才人的女儿庆祝百天。其实我觉得看似正常,这里却似乎有些蹊跷。”

    他们又喝了一会,有手下来送信笺,是沈轻侯布置在苏小洵的势力周围的人。沈轻侯打开看了几眼,用手将那纸条揉的粉碎,迎风洒了。

    苏小洵坐在书房里,轻轻抚摸桌上的一方端砚。房门被推开,他没有抬头。

    沈轻侯把门关好,走到他的书桌前,望著他身後挂著的一副画:“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想不到你也会挂这样雅致的画。”

    苏小洵的声音冷漠:“没事滚出去。”

    沈轻侯伸手将他自书桌後抓了出来,狠狠的抵在书桌上:“苏小洵,你当真是死有余辜。”

    苏小洵几乎被这一下重撞震的窒息,冷笑:“我不垂青侯爷,所以死有余辜。”

    沈轻侯脸上露出从来没有过的危险和肃杀气息,一字一句道:“你弑君已足够死一百次。”

    苏小洵竟然没有什麽惊慌的神色:“我只是一把刀,原来你喜欢问刀的罪。”

    沈轻侯用力向下一按,苏小洵的脸色立时便惨白的再没有一分血色。

    沈轻侯略微松开一些:“没错,从前你只是刀,所以我不想杀你。你杀了周青黛的父母,便不再是刀,而是拿刀的人,所以我不留你。”

    苏小洵竟然笑了笑,他气息不畅,因此声音也低,却偏偏有种要将人拉向深处的魅力:“原来侯爷的所思所想便是世人做事的尺度,那侯爷便请动手。犹豫来去,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做人要有三分骨气,你舍不得我,又要来骂我,自己不觉得害臊麽。”

    沈轻侯咬牙:“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苏小洵冷笑:“我爱做什麽人便做什麽人,轮不到你来管教。”他忽然抬腿蹭了下沈轻侯的下身:“侯爷自己似乎不会做人。”

    一百十七

    苏小洵穿了一身黑衣,宽大的袖子露出来细瘦的手臂,肌肤和玉一样细腻光洁。

    他被沈轻侯按在了书桌上,略微扭转腰身,长睫毛挡住了眼睛,身上的衣服像是化作了彩色。

    沈轻侯按著他的手又轻了些,苏小洵在书桌上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沈轻侯的脸。

    他的手很凉,沈轻侯却觉得脸上燃起了火。苏小洵不是人,他一定是什麽妖孽,长了这样的外貌藏著一颗扭曲狠毒的心。

    这世上除了他弟弟,其他人在他眼里也不是人,无论皇帝还是平常人,全都不过是蝼蚁。

    苏小洵忽然笑了笑,笑声里充满了欢愉,像是春风吹碎了河面的浮冰。

    沈轻侯猛的重新按住他。手下的人在颤抖,并不是畏惧,那像是一种邀请,吸引著他的手在渴望著的身躯上游走,解开衣带,剥去他的衣服。

    露出来的身体雪白,似乎还带著些羞意,像是想重新躲回衣服的覆盖里去。修长的腿却大胆的在沈轻侯的腰侧划了一下,垂了下去,无比顺从的等待。

    沈轻侯觉得面前盛开了一朵毒花,绚丽璀璨,明明知道靠近就不会有好下场,却忍不住去采摘。

    苏小洵的美丽是毒物,沈轻侯分开他的双腿,挺身占有了他。苏小洵整个人震了一下,接下来就放软身体,摆出任君攫取的模样。

    进入非常不顺利,沈轻侯抓住他的腰身,用力抽送,勉强可以在那紧窒的甬道里移送。

    苏小洵只觉得眼前一片的黑,什麽都看不见,迷茫的空间里只有加在身上的惩罚是不会停息的,将他送到更黑更深的地方去。

    两个人在书房里抵死纠缠,苏小洵一声呻吟也没有,咬死了的牙关,头发因为痛苦的辗转散落开来,覆盖在脸上。

    沈轻侯停下动作的时候他已经昏了过去。沈轻侯俯身去吻他的唇,很柔软,他从前也亲吻过苏小洵。那时他以为苏小洵对自己总有三分是真情,没想到苏小洵很快就因为得到朱昭明的保证而不愿对自己虚与委蛇。他的心里没有感情,他只有手段。

    这个吻结束时苏小洵倏地睁开眼睛,望了他一眼。沈轻侯拉过他的衣服盖住他还在流血的身体:“我不会告诉皇上,你好自为之。”

    苏小洵侧头躺在书桌上,他一时还积攒不起来足够说话的力气。

    沈轻侯将一枚玉牌仍在他的身上:“将来你若没死,有什麽事情,可以来找我。”

    苏小洵手指轻颤,抚摸那面玉牌,低声道:“我若死了,求你念在今日缘分,别让人欺负我弟弟。若是皇上的恩宠不在,他还活著,就让他出家做道士,在你的地方给他修个道观。”

    沈轻侯忽然觉得心里深处泛上一些久远的痛楚,他把苏小洵抱了起来:“我答应你,小洵,你为什麽会配毒,为什麽做渔舟。”

    苏小洵的头发全都委落在沈轻侯的身上,他吃力道:“因为有人教我,因为我需要的药要我自己去赚。我弟弟还小,我不愿先他死了。”

    沈轻侯恨声道:“你过去杀的都是江湖人,他们本来有满手的血债,可你……你竟然敢弑君。”

    苏小洵轻笑:“弑君怎麽,我父亲为官清正,却遭人暗算。皇帝当真不知是谁麽,竟然毫不追究,只给了苏家一口薄棺。”

    沈轻侯给他拨去脸上的长发:“为什麽杀周青黛的父母,後宫总会有这样的女人,杀了又有什麽用?”

    苏小洵整个人忽然冷了起来,阴森道:“没有用,她欺负我的弟弟,我就要她家破人亡。”

    沈轻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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