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动到古稀 作者:绿蓁(晋江2012-09-30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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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梓恒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安彦璇想表达什么意思，就听安彦璇问道：“明天有空吗？”
　　项梓恒立马警惕起来：“现在还不知道，不知道缓缓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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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陪她去哪玩？”
　　彦璇一脸疑惑地问：“我刚在她办公室的，听她在讲电话，说要跟一个叫什么翼的去欢乐谷玩啊，怎么你不知道？”
　　项梓恒思量了下：什么翼？继而反应过来：楚骁翼。
　　安彦璇看项梓恒脸色一下子暗了，便乘热打铁：“还想说看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的呢。”
　　项梓恒冷冷说道：“我明天有事。”
　　安彦璇出去以后，项梓恒拨了程缓电话：“缓缓，明天要一起去烤肉吗？”
　　程缓愣了下，想着借口：“额……明天……明天我约了小梅逛街呢。”
　　项梓恒立即发了个短信给小梅：“明天有空吗？”
　　小梅回：“有啊，怎么，请我吃饭？”
　　项梓恒听了这话，心顿时凉了。
　　他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要骗他。
　　
　　一早，当他看到楚骁翼出现在程缓家楼下时，他才明白这是真的。
　　只有他还不知道。
　　他一路尾随他们，到了欢乐谷。他看到楚骁翼也围着条绿色的围巾，一如她当年挑给他的那条。他很少看她穿运动装，绑了高马尾，一如刚出校园的学生妹，楚骁翼也是一身的休闲装，看着格外地般配。他不禁想起彦璇说过：你当然不会知道初恋对一个女孩子多么重要。想到这儿他不禁否决掉这个想法，他转移开视线，安慰自己：不就出来玩一下嘛，也没什么。
　　他便一路跟着，她跟楚骁翼走路下意识地空着一段距离，想说保持一个朋友的距离就够了。可是项梓恒心里却五味杂陈，他总有说不出的别扭。
　　他暗暗嘲讽，他们认识这么久，确实没有来过游乐场，他以为她不会喜欢，而这，只能说明他对她的不了解。
　　说道了解，怎么比得上楚骁翼？
　　想到这儿，他便再也挪不开步。还是走吧，与其看着心酸，不如就不看了。
　　他开着车四处转悠，不知道怎么停下来。他本来对自己跟程缓的感情是那样有信心，可是每次看到楚骁翼，他的信心便就此坍圮。他越想越不对，自己没有哪里输给楚骁翼啊。
　　他在外滩看了许久的夜景，看到身边的游客开着闪光灯喊“茄子”，看到对面的陆家嘴灯光成海。
　　他打了个电话给程缓：“缓缓，回家了吗？”
　　程缓刚洗完澡，边擦干头发边答道：“早就回来了，都洗好澡了。”她想了想接着又问：“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有没有美女投怀送抱啊？”
　　他还是禁不住笑了：“我……我……在家玩电脑的，没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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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她应他。
　　他说：“好啦，早点睡吧，逛一天也累了。”
　　逛一天是该累了，况且还是那么刺激性的。所以也没说几句，便挂了电话。
　　她还是没有告诉他，她是跟楚骁翼出去玩。
　　项梓恒握着手机，站了良久。
　　他想：算了吧，只要不是程缓亲口说还跟楚骁翼有来往，那他就假装不知道吧。
　　
　　一大早的，程缓还没睡醒，程妈妈就打电话给程缓，提醒她多穿衣服，当程缓无意说了句“上海天倒也不冷，到哪都有空调，也就才开始穿外套”，程妈妈就急了，一阵数落：“你们这些孩子就是这样，自己又不知道还不肯听大人的话，年轻时不注意你老了就知道严重了……”
　　程妈妈喋喋不休，程缓打断她：“我知道了。”
　　程妈妈便打住了，岔开话题：“你跟那个小项还好吧？”程缓点点头：“挺好的啊。”
　　程妈妈语气犹豫，但还是说了：“我今天遇到你惠兰阿姨，她冷嘲热讽地说什么‘你女儿现在倒是不错啊，工作好，还傍了大款，少奶奶的命，也难怪不要我们家小翼’。我是挺纳闷的，小项不是你同事吗，我虽然知道他家有点钱，但是也不至于就大款那么夸张吧？”
　　程缓愣了下说道：“他是我们总经理。”
　　“……”程妈妈一时说不出话。良久，程妈妈劝她：“缓缓，你跟楚骁翼谈了四年，怎么就不能再在一起的啊？你跟那个姓项的认识也不久就这么谈起恋爱了，你让人家怎么想啊？”
　　程缓本来就不喜欢别人提楚骁翼的名字，可程妈妈还变本加厉，明显是反对她跟项梓恒在一起，她稍有愠色：“妈，在上海没几个人知道我跟楚骁翼谈了四年，他们知道的是项梓恒一直在追我然后我们俩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您看看，培忍都结婚快半年了，我为什么谈个恋爱你们还处处不满啊？”
　　程妈妈愣了一会儿，说道：“我也是为你好，我跟你爸在家看非诚勿扰，也看到有很多女孩子花样的年纪就一心想嫁个有钱人，可是过日子他们真的实在吗？最后还不是在宝马车里哭，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楚骁翼虽然不比小项，但是至少我们是知根知底的，现在小项他有钱，他跟你在一起，那以后呢，他不会去找别的女人吗？我知道从小我们让你很不满，你也是一心想要找个有钱的，可是男人有钱并不靠得住啊。”
　　程缓终于知道妈妈想要说什么了，她无非是觉得女儿跟现在社会上很多拜金女一样，程缓心里头一凉，她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以前就一直有人觉得她是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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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梓恒平步青云，安彦璇也冷嘲热讽，原来他们压根就没看得起她，连她自己的母亲都觉得她跟项梓恒在一起是为了钱。想到这儿，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啪嗒嗒滴在地板上，她冲着电话那头嘶吼：“您口口声声说钱不重要，那您给过我多少钱，小时候买过几本书给我，后来供我上了个学还不断提醒我我花了多少你们的血汗钱，本来就没能力再抚养一个孩子可你们偏要生程蔓，我小时候哪里都不能去就帮着你们带孩子，现在我长大了，我想要过更好的生活有错吗？我告诉你，楚骁翼是找过我，要跟我重新开始，不过我拒绝了，我爱他，但是他没钱，他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跟项梓恒在一起，这下你明白了吧，如果我以后不幸福，那都是拜你们所赐，是你们欠我的。”说完她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
　　她瘫坐在沙发上，这么多年的不满一下子宣泄出来，她不知道她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只是这让她很爽，是的，他们应该内疚。
　　她回忆着这二十几年的日子，其实后来她过的很好，爸爸升上了主治医生，可是童年的阴影无时无刻不伴随着他，她一闭眼就会想起小时候挨骂被打的屈辱场景，这些是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伤痛。她记得小时候爸爸妈妈忙，总是要加班，自己跟着奶奶，爸妈每天晚上回来奶奶都要说她坏话，偏偏她就是个倔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然后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被爸爸暴打，所以她的童年里就只剩下挨打的记忆。她记得程蔓三四个月的时候，她要照顾她，程蔓的手指甲把她的脸上划得伤痕累累。她记得程蔓刚会站的时候，她没有抓好她，让程蔓摔了一跤，妈妈甩手就给她一耳光。她记得有次她跟程蔓吵架，程蔓说话太难听，她把一杯水泼程蔓手上，爸爸气得把碗要砸她头上，说她心理变态。……这些事，她到死都会记得。她爱他们，但是这些事永远像一把刀戳着她，让她时刻记着那般的疼痛。所以她总有莫名的自卑感，不喜欢与人接触，这么多年，十分交好的朋友只有培忍一个。好不容易遇到个项梓恒，却被自己妈妈质疑，她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支撑她活了二十几年。
　　程缓的那一番话也像一把把尖刀戳在了程妈妈的心上，程缓的这句“如果我这辈子不幸福，那都是拜你们所赐，是你们欠我的”让程妈妈泪流满面。
　　程妈妈何尝不是个清高孤傲的人，她不明白自己一辈子都为女儿在忙碌最后竟然是这般的下场，竟然是女儿的恨。可是女儿说的也不无道理，那时他们都是医院的小医生，工资不高，抚养两个孩子确实很困难。她心里深深地内疚，可是那都是环境的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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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迫啊，她也想给女儿过好日子。难道她的爱就这样让她怨恨吗？
　　程妈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也不吃，程爸爸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作出了一个决定，她不能让女儿用婚姻作赌注，如果女儿真的一辈子不幸福，那她也不会好过，于是她决定去上海找项梓恒。
　　她叫程爸爸：“老程啊，上次小项给你他手机号码了吗？”
　　程爸爸应和她：“你要干嘛？”
　　“拿来，凭什么就你有啊我就不能有啊？”
　　“好好好，给你。”
　　程妈妈存好了号码说道：“我明天去趟上海，带些东西给缓缓。”程妈妈知道程爸爸一般不会打电话给女儿，缓缓这几天在气头上应该也不会打电话回家，所以没人知道她去上海干嘛。
　　程爸爸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程妈妈就喜欢瞎操心。于是他把程妈妈送上了车就回医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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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妈妈到上海时都已经下午两点了，他打电话给项梓恒：“小项啊，我是程缓的妈妈，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我有点事想跟你单独聊聊。”
　　项梓恒虽然很惊讶程缓的妈妈会找他，但是还是应她：“好的好的，您在哪啊？”
　　程妈妈说道：“我在汽车站，上海我也不熟，也不敢乱走。”
　　“哦，那好，阿姨您在那等会儿，我过来接您。”
　　程妈妈说道：“你先不要告诉缓缓好吗？”
　　“嗯，我知道了。”
　　项梓恒一眼就认出了程妈妈，帮她把手里提的大包小包接过来拿上了车，他们去了外滩那家常去的甜品店，项梓恒给程妈妈点了杯果汁，问道：“阿姨怎么想到要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妈妈盯着果汁泛起的泡泡，酝酿着措辞：“小项啊，阿姨这次来就是想说说我家缓缓的事。”
　　项梓恒笑了：“有什么事阿姨您直说好了。”
　　程妈妈开门见山：“你跟缓缓不合适。”
　　项梓恒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思量了半天，自己怎么着长得也挺健康的，家里条件也符合各种丈母娘的需求，怎么就不合适了，于是问道：“阿姨，您别开玩笑了，怎么会不合适呢？”
　　程妈妈一脸严肃：“你觉得我会跑上海来跟你开玩笑吗？”
　　项梓恒见这阵势是有些严肃了，说道：“阿姨，我们是认真的。”
　　程妈妈说道：“我知道，可是缓缓喜欢的始终是楚骁翼。你上次说你是知道缓缓跟楚骁翼的事的，那你一定也知道他们认识了七年，在一起了四年，四年的感情怎么会那么脆弱敌不过一个新认识的人呢？”
　　项梓恒当然知道楚骁翼，可是他不想就这样认输，毕竟现在，程缓还是他女朋友啊，他想了想答道：“阿姨您误会了，缓缓已经不喜欢楚骁翼了。”
　　程妈妈打断他：“是你误会了，我了解缓缓，她是个念旧的人，她忘不了楚骁翼，是她亲口告诉我她爱楚骁翼的，他不过是看你有钱对她又好才一再拒绝楚骁翼的。”
　　项梓恒有点不敢相信，但是这样的话是从程缓妈妈嘴里说出来的，这让他很不舒服，他不知道怎么了，想到前天看到的程缓跟楚骁翼在一起的情形，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了。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虽然带着些不自信，但还是解释道：“阿姨，我想您弄错了吧，缓缓现在做了总监工资已经是很好的了，完全能养活自己啊，不需要找有钱人的，而且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她也不愿意花我的钱的。”
　　程妈妈看他不相信，接着说：“我跟她爸爸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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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医院工作，小医院工资不高还总要加班，缓缓是跟着奶奶长大的，我们家情况很复杂，奶奶对缓缓也特别不好，所以缓缓跟着我们从小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那时候我们没钱，什么都给不了她，别的孩子有的她都没有，所以在她骨子里就想嫁个有钱人，想过挥金如土的生活。你看她现在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那是她自己打工赚的钱还有就是外婆塞给她的钱买的，我承认我们做父母的很失败，让她愿意向金钱妥协。你从小娇生惯养，你没过过苦日子，所以你根本无法理解缓缓的心情。这是我们做父母的不好，所以我请求你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你这么有钱，找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啊，你就放了缓缓吧，让她跟楚骁翼在一起吧，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项梓恒眼圈红了，他紧盯着自己面前咖啡的杯沿，拼命吸气，就怕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眼泪掉下来。他低声问：“是缓缓亲口告诉你的吗。”
　　程妈妈点点头。
　　良久，项梓恒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阿姨。”
　　程妈妈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谢谢你。”
　　项梓恒拿出手机，一张一张翻看他们的合影，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会这样对他。原来她跟楚骁翼出去不是偶然，而是故意瞒着他。他在甜品店坐了很久，一如第一次在甜品店遇到的她那样。他终于体会到这是怎样一种悲痛。那时的她应该也是这样的心情吧，为的却是另一个男人。他越想越生气，把手机狠狠地砸在桌上。
　　程妈妈约了培忍，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交给她，告诉她：“前几天我跟缓缓吵了个架，想着她这几天也不愿意见我，所以这些东西就麻烦你有空送去给她了。天越来越冷了，让她注意些保暖。”培忍满口答应：“阿姨您放心好了，冻不到她的。”
　　项梓恒一下午都没有去公司上班，而是一个人在酒吧喝了好几杯酒，天色越来越晚，电话他也都不接。他看着来电显示上他跟程缓的合影不禁冷笑，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啊。
　　秋天的天黑的就是快，刚才还见着夕阳，这会儿就全黑了。外滩的灯都亮了起来，闪闪烁烁，雍容璀璨。他拨通了程缓的电话：“缓缓，我有事要问你，我在外滩等你。”
　　程缓想着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一下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