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by非予(美强,攻先爱上受 he)-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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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韩浩森带来的宵夜是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四神汤，淡淡清香喝起来不油不腻，咸度适中，十分美味。

　　「还不错。」沈竞伦眼睛一亮。

　　韩浩森满足的望著他笑，目光打量房间里的其它摆设。

　　房间里除了电视、衣柜、和单人床之外，一张不大不小的的日式桌放在中间，他的摆设乾净俐落，没有什麽多馀的装饰品放在房里。书桌则摆放在窗户旁，书架上头密密麻麻放了许多书，几本薄的书中间夹杂厚厚的砖头书，有的英文有的中文。

　　韩浩森嘴里塞著食物含糊不清的问：「竞，你念什麽系？」

　　「企管。」沈竞伦打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

　　「喔……难不难？我之前念资管系差点被双二一退学，现在乾脆先休学，免得最後又要重考。」

　　沈竞伦不置可否的瞥了他一眼，心里觉得一点也不意外。

　　「竞，你在学校还有什麽其它的活动？」

　　「系篮，我有在打篮球。」他想也没想直接回答。

　　「下次我们一起去打好不好？」韩浩森跃跃欲试的提意。

　　「……再说吧。」还不知道他的球技怎麽样，怕是去三对三跟人家报场也是被电的份。

　　「你觉得念大学好玩吗？」

　　「你不是念过？」

　　「我之前当学生就在拍平面，平常没事很少参与学校的活动。」

　　「拍平面应该没这麽忙吧？」男模特儿不比女模特儿身价抢手，有时候女模特儿拍一轮下来价码会是男模的一倍。

　　「当然忙啊，忙的要死，什麽平面乱七八糟的都接，我只差没有要去拍三级片而已。」韩浩森似真似假的说。

　　他好奇的扬了眉，心底疑惑的想：有这麽缺钱吗……

　　「没办法罗，那时家里跟跟断绝关系，他们切断我经济来源，我只能想办法自己赚。」他不甚在乎的耸耸肩，讲的云淡风轻。

　　沈竞伦喝汤的动作一顿，他略为惊讶的看著韩浩森，来人慵懒无所谓的态度说得稀松平常。

　　「……为什麽？」虽然是私事，他还是好奇的问出口。

　　「因为我跟他们说，我是同性恋，这辈子只喜欢男人。」讲到这里，韩浩森还丢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给他。

　　沈竞伦一时间心情五味杂陈，说不出是羡慕还是佩服他的出柜的勇气。

　　「你还真有勇气，这种事到现在我连对同学都不太敢坦诚。」看起来很自由开明的社会，其实暗地里都有一种歧视的心态，非我族类者总是会特别遭受到不一样的关爱。

　　「又怎麽样，我喜欢男人的心情跟那些异男喜欢女人的态度没什麽两样，恋爱本来就不该用性向来归类，一样都是爱，我没有比较伟大，他们也没这麽可歌可泣。」韩浩森说得率性又洒脱，视旁人於无物。

　　「真……」率直到令人嫉妒了。「你长得帅，人家对美的事物包容力特别强。」对韩浩森他总不想直接赞扬。

　　「你没见过我爸跟我断绝关系时的样子，如果有把刀在他面前，他大概就会直接砍我了吧。」韩浩森轻轻靠近他，柔声道：「但是我根本不在乎，所以我可以马上跟全世界说喔。」

　　「说什麽？」他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我喜欢你，那天我讲的话你没忘吧？」

　　沈竞伦直击他俊美又深情款款的脸，搭配他爱的宣言，当场脸就微微发烫起来。他马上转移注意力到电视上，拼命转换的频道。

　　「我喜欢你，我是认真的，绝对不是开玩笑。」再度重申他的告白，确定对方听见没办法再躲避後，韩浩森满意的一笑，持著碗筷继续将碗里的食物清到肚子里。

　　两人之间突然沉默下来，只有电视前传来综艺节目的罐头笑声围绕整个房间。沈竞伦不自在的皱了眉，反观那个把所有话都说出来的人姿态悠閒自适的像是刚刚在话家常，打招呼的问说「你吃饱了没」之类的话语。

　　这反而让另一边相顾无言的沈竞伦先沉不住，他反问：

　　「你怎麽不问？」

　　「问什麽？」

　　沈竞伦白了他一眼，一副「你明知故问」的神情。

　　他会意一笑，笑得自信又从容不迫。

　　「无所谓，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对我讲。」

　　对韩浩森无可救药的自信──抑或自恋，让沈竞伦听得啼笑皆非。

　　「你哪来的自信？」爱情不是算数，有著一加一等於二的不变定律。

　　「其实老实说，我也不能肯定你是不是会喜欢上我。」原本疏懒的他刹时变得专注执著，双眼一瞬不瞬的盯著沈竞伦不放：「可是我会用尽所有的方法来追求你，有人喜欢你追你，我就证明自己比对方还要好，让他知难而退；谁缠著你，我就不给他时间机会接近你……我会一直等，你总有一天一定会喜欢我。」

　　真是见鬼的自信……

　　他淡淡嘲讽一笑：「那万一最後我还是变心怎麽办？」

　　「变心？」韩浩森听上去像是不可思议。

　　「人都会变的……」他的话还没说完，又被韩浩森火辣辣的视线盯得全身发热，这简直是做爱前才有的灼热目光。「你又发什麽情？」

　　「你说你会变心，另一层意思……不就是曾经喜欢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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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现在在玩语言逻辑吗？一时他无言以对。

　　韩浩森又笑了笑，一惯的优雅还是富有侵略性，他开始对沈竞伦毛手毛脚的触摸，明明调情的口吻听来又莫名认真：

　　「你不会有机会变心的，我会杜绝任何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你只能爱上我。」

　　真的是见鬼又要命的自信啊……

　　沈竞伦坚决的推开他的诱惑，他倒也乾脆的就此罢手。



　　15

　　也是从那天告白後，只要他拒绝对方的求欢甚至是一个吻，他马上就停止不再继续侵扰自己。

　　这也算是追求的决心？沈竞伦心中模模糊糊的，无法拿捏准确。

　　「竞，以後你下课的时候我去接你好了，省得每次只能来你家找你，相处时间太少。」韩浩森兴致勃勃的说道。

　　「能不能拜托你不要。」他有些疲惫的揉揉太阳穴，无力的说。

　　韩浩森已经光明正大的入侵到自己家中，他实在不想连学校也跟著失守。

　　「你不给我机会，这样我怎麽让你也喜欢我？」又是那样无辜乞怜的口吻，不过同样的招式用太多试也会没有效。

　　「刚是谁这麽有自信，还已经讨论到变心问题？」

　　「竞……」韩浩森深知以退为进的道理，不与沈竞伦争辩。

　　沈竞伦斜睨他一眼，对他识相的态度也感到有点意外。

　　这一晚，两人渡过非常和谐的一餐。


　　於是就这样，两人总是在沈竞伦家中相处，以食物美食等理由经常来他家报到。最初以肉体为牵绊的约定已被逐渐忽略，韩浩森不再提及任何有关的需求，只是有时仍免不了会对他那边摸摸这边碰碰的，但只要沈竞伦脸色有异，他马上停止所有亲密的举动。

　　有一个人在自己低潮时这样照顾备至，的确是会让人十分心动……

　　但沈竞伦始终默默的看在里，外表都是一派不为所动。条件这麽优又对自己这麽好，是人都会接受吧？但他就是迟疑了……沈竞伦拒绝深究。

　　像今天他明知道韩浩森会来家里，却刻意跑去跟同学打球，连手机都关机。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与奔跑的运动，可以让他心情轻松自在一些，忘记无所谓的堪扰。

　　当然，拒联是要承担後果的──

　　打开手机，里面塞满了太多通韩浩森传来的简讯，现阶段不得不删掉几则，否则根本无法继续接收。

　　「这个白痴……」他的手机还会显示在关机时来电手机号码，光是韩浩森的就独占十通，其它八九通大概也是他借别人手机拨过来的。

　　删著删著，以前的简讯也不经意的重温，小学同学一年前传来的同学会通知、高中同学传给他的生日快乐、还有一堆大学同学有的没有的联络报告话题……包括很久以前，小季传给他一句很简单的「谢谢」。

　　「谢谢……？」乍看时他还愣一下，仔细回想他才知道小季是在为哪件事道谢。

　　那是小季刚从南部上来，根本没什麽朋友，加上个性又内向，所以生活过得更加苦闷。当时他还没喜欢上小季，只是觉得小季这样的日子过得很乏味又有点可怜，於是带他跑社团拓展朋友圈。

　　这声「谢谢」，应该是他带著小季到社团找人去团聚的时候传的。当时一群人浩浩荡荡说要开眼界，指定要到最出名的pub去见世面。到了pub，不会跳舞的小季被晾在一旁，有的人开始灌他酒，他看不惯就出面来挡，结果最後真正醉倒的好像只有他。

　　大概是谢谢他帮忙这种小事吧。小季有时候在这种小地方很细腻，否则他也不会不知不觉陷落。

　　沈竞伦看看发信时间，已经过了快一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删除确认键在看到小季发出的这则讯息停留下来。

　　之前他一直在想，为什麽不接受韩浩森的追求直接在一起算了，忘记上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找下一个，让下一个人来填补心中的痛。可是这麽做很自私，他不想这样子对待韩浩森。

　　以往乍见关於小季的人事物时所产生的闷痛渐渐淡了……不知道是他的心脏练得比较强劲，还是因为有人在安慰等待他的关系？

　　沈竞伦朦朦胧胧的内心，彷佛逐渐清明。

　　在「确认删除」的画面停滞许久，最後抱持某种决心般的按下那一键。

　　简讯匣里什麽联系都断得乾乾净净，本来靠著冰冷的数字号码串起的交集早已不具任何意义，揭示著「小季」这号人物不仅不存於他手机里的电话簿、甚至还包括他的生命……

　　沈竞伦就这样拿著手机发呆，直到铃响震动打断他的冥思。来电显示是韩浩森，他无奈的叹口气，接起电话。

　　「喂……」

　　「竞！你终於接了，我找你找的快疯了！」韩浩森先是松了口气，随即而来的是急切的发泄。

　　「做什麽？我不是好好的吗？」

　　「对啊，看的出来，好好的打篮球。」

　　「你怎麽知道？」沈竞伦诧异的问。

　　「穿著蓝色的无袖T、黑色的Nike篮球裤，现在坐在篮框底下讲手机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沈竞伦倒抽口凉气，反射性的立刻回头──熟悉又俊逸不凡的脸孔跃然於眼前，让他完全呆掉。

　　那人的笑容里自信又飞扬，浑然看不出先前电话里的焦虑不安。

　　「竞，找到你了。」

　　「你……」沈竞伦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忍了很久还是脱口而出：「干！你是鬼吗？」

　　说到这边他就开始委屈：「我找你很久了……明明今天难得我提早收工找你出去，那天还特地跟你说过了，结果打你手机没接，人也还没回家，我只能跑来学校找人。不过你还蛮红的，去你们系上随便一问就知道你在这边打球……」他眼睛溜了他一圈，带点色情的意味说：「竞，第一次看你打篮球後的样子，很帅嘛！」

　　全身汗渍的沈竞伦会让他联想起两人在一起滚床单的场景，他也是这样大汗淋漓的……

　　看到韩浩森眼里流转的情欲，他更为头痛，为了避免他一时失去理智的在这里发情，他抓了自己随身物品跟同学示意後立刻带著他离去。

　　「我们真的约好了？我怎麽完全不记得。」他进厕所里换衣服时，百思不得其解的问。

　　「最近有一家气氛很好的Piano　Bar新开幕，我有拿到试酒券。前几天跟你吃泡菜锅讲好一起去，你还答应我说可以！」

　　他漫不经心的把汗湿的衣服挂在门上，努力回想当时情景──

　　该不会他在忙著清理韩浩森打翻泡菜锅的时候吧？那时候流出来的汤汁差点波及他连夜赶出来的报告，哪有空理会他说的话。

　　沈竞伦既头痛又无奈，当他著衣完毕想把自己的脏衣服收起来，伸手一摸却不翼而飞。开了门，看见那个变态拿著自己的运动服在比划。

　　「竞，真怀念你流汗的样子……」

　　「这里人很多，拜托克制一下你那张脸，不要露出这麽变态的表情。」

　　不晓得是怕他人察觉还是觉得丢脸，沈竞伦狠狠抢过衣服，完全不予理会的快步向前。

　　韩浩森苦苦追在身後，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兴叹：

　　他的竞啊……什麽时候心里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16

　　「Tonight」是一家座落於闹区附近的Piano　Bar，店内装潢设计走简约普普风，Bar台中央摆放一架纯白的钢琴，演奏者从指尖流泄出优美轻快的爵士乐，轻柔的围绕在店内。

　　沈竞伦与韩浩森坐在不起眼的吧台一角，自在悠閒的品尝杯中物。

　　「这里感觉还不赖吧？」令人心醉的低醇悄悄的靠近，他抱著惬意轻松的姿态，一抹慵懒的浅笑挂在嘴边，惑人的双眼直盯著他，闪烁著隐隐的幽光。

　　「嗯。」对方太过醉人温柔的神态让他胸口微微心悸，他猛然别过脸大喝一口酒。

　　「这是小李跟别人合资开的店，试酒券也是他送给我的。」

　　他失笑，半戏谑的问：「你确定不是跟他硬凹来的？」

　　「竞──」他叹口气，宠溺的目光纯然放在他身上，几乎要将他溺毙。

　　「你看那是小李先生吧？」沈竞伦瞥见小李的身影随口问，轻描淡写的逃避他温醇的波光。

　　「那个电灯泡，这麽急著跟我要钱……」韩浩森脸色一变，他咬咬牙嘴边暗念。「你等我一下，我去跟他打声『招呼』。」

　　沈竞伦看他拉沉的俊脸往小李的方向走去，不禁在他背後揶揄的补述：「你看起来比较像是要去打人。」

　　远远打量韩浩森的背影，回想起今天他的突然出现。虽然令他讶异，可是却没有被紧缠不放的厌恶感。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体会被人追求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