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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a向左转,一座山 by九十九用书生(vip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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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绫在话音落地之时如闪电般袭来,我认命地抱着飞儿闭目等死——实在不是一个级别的,没有反抗的必要。
  身体却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大力推了出去,我“BIAJI”一声摔倒在地。
  杜重迦的暴怒声扑入我的耳朵:“就算你不为我的性命着想,你也该为你自己的性命想想!”
  对哦,我居然忘了杜重迦的本命花还种在我的身体里,差点就一尸两命!
  “那个,我不是有意的哈,要不你把你的本命花取走先,放我这里似乎太不保险了。”我睁开眼睛抱歉地看向杜重迦,我实在欠他良多。
  杜重迦不理我,他只冷冷地看着槿茵,右手死死攥住槿茵的白绫。
  那白绫比最锋利的刀刃还要锋利利,岂是空手可以拽住的,只见一滴滴血从杜重迦的指缝里溢了出来。
  随着一滴滴血落到地上,杜重迦的瞳仁渐渐变红,头发渐渐变白,面容也渐渐变得狰狞。只稍许时刻杜重迦已然不再是往日所见那种云淡风清的模样,他发白目赤,眼里除了怒气全是噬血的暴戾,生生就是我第一次见他时的那副样子。
  他还知道他是谁么?
  我不由觉得害怕,连飞儿也顾不得捡,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他:“杜重迦,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不要吓我,你快变回去!”
  杜重迦的左手抹过我受伤的右腹,鲜血淋漓地举到面前:“是她伤你成这样,我不能饶她!”
  现在根本不是你饶不饶她,而是她饶不饶你的问题,我急。
  “杜重迦,你快走,你把你的本命花取回去快走!”我放开环住他的双手,推他离开。
  可他却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推移不动,眼睛定定地只看只槿茵,似乎想一口吃了她。
  “你是上次从地府逃出去的那个魔?”槿茵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一用力抽回了白绫。
  白绫堪堪地刷过我的胳膊,差点没给我截肢了。我不过是在一旁遭遇了一点摩擦就这么危险,不知道杜重迦的手伤成什么样子了。
  我哀求:“杜重迦,你快走!如果你不肯一个人走我们就……”
  “上次让你们逃掉了,这次不可能再让你们逃掉。”槿茵打断了我的话。
  我还想继续哀求,杜重迦一伸手把我远远甩到了溪水里,飞儿连滚带爬地扑进我怀中。
  等我抱定飞儿回过头去就看到一团红和一团白交相穿插,周围的树叶、花草等杂物因受了他们的气场影响在空中舞成一片。
  如果这不是在打架的话应该算是很美的一场舞蹈,直看得我眼花缭乱。
  可是这是在打架,这样的打架该是怎样一场险恶的舞蹈,我叹息。
  还没等我叹息完毕红影就被白影弹得飞开了,杜重迦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血,树叶、花草等杂物落了他一头一身。
  不过很快他就挣扎着站了起来,虽然有些摇晃,却显得不屈不挠。
  那些落在他头上、身上的树叶、花草等杂物也摇摇晃晃地悬浮到空气中去,环绕在他周围形成一个薄弱的屏障。
  槿茵却还那么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树叶、花草纷纷绕着她旋转,似乎在为她跳一场庆功的舞蹈,只看得我头晕眼花,气喘吁吁,全身血液都流向心脏那个地方。
  怎么能让她这么得意,我咬牙把飞儿放到身边,盘腿进入吐纳状态,用自己的心血来浇灌杜重迦的本命花。
  杜重迦的那颗本命花不是一般地能吃能喝,再加上之前腹部那个贯穿伤本就让我损失了不少血,一个小周天下来我就感到力不从心。
  虽然心血还是缓缓在向心房注入,可我已经实在没有力气进行下一个小周天了,我疲乏地睁开眼睛,却见战场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多了。
  不仅是杜重迦在跟槿茵对抗,楼十九,苏清觞也加入了与槿茵对抗的行列,罹飞雪则不停在一旁施展治愈法术。槿茵的白绫不停在杜重迦的血球和楼十九的太极之间穿插,苏清觞的折扇间或敲在白绫上槿茵却置之不理。
  不知道上次楼十九跟杜重迦打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这样并肩战斗。
  空气中飘飞的那些树叶、花草等杂物已然被这些交错的真气割得支零破碎,战斗似乎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杜重迦的血球渐渐失了血色,楼十九的太极渐渐趋于透明白亮。
  苏清觞突然一声惊呼:“师傅,带上他,他的本命花种在师妹心房里!”
  我还没弄明白为什么苏清觞突然这么一叫,只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然后我“BIAJI”一声摔痛了屁股。
  我知道,这一定是楼十九的空间转移法术……可是楼十九今天不是用过一次空间转移法术了吗,今天早上他跟罹飞雪不就是他传送过来的吗?
  我开始懊恼,我怎么没想起来使用空间转移法术呢,不过就算我想起来也没用,因为我只会挪别人不会挪自己,就算我能把他们都挪走,我若被槿茵杀了,杜重迦一样要死——这人不知道是不是急红眼导致迷失本性了,死活不肯把他的本命花从我身体里取出来。
  不过,现在已经得救啦,就不用去想那些事情了,我定下心去观察周围景致,看自己被传送到了哪里,看还有哪些人一起被传送过来了。
  虽然天色已然昏暗,但是还是可以看出这里风景优美,气候宜人,不能说太熟悉,也不能说不熟悉,待视线位移到那已然干涸的洗砚池我总算知道我这是回到了楼山。
  可是我周围居然一个人也没有,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被传送过来了,难道楼十九跟杜重迦还有飞儿都壮烈了?那苏清觞和罹飞雪呢……我简直不敢想。
  我脑袋“嗡”地炸了,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这样的!
  我不死心地爬起来,往周围找,可是周围什么都没有,我傻了,呆坐到洗砚池旁连哭都忘了哭。
  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听到有人叫我,我就着月光看到了陆柒颜。
  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我像终于捞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住了陆柒颜:“大师兄,楼十九,楼十九他们统统不见了。”


第三十二章 云破月来3

  “你放心,他们都回来了。”陆柒颜轻轻把我抱了起来:“他们都被你飞雪师姐医治过了,都没事,你也去让飞雪师姐看看吧。”
  “可是,我们不是一起被传送的吗?怎么我会没找着他们?”我就纳了闷了。
  陆柒颜解释道:“师傅今天是第二次使用空间转移法术,太过吃力,所以传送的时候出了一点岔子,你们就分散在楼山的四处了,不过现在加上你我们就都找齐了。”
  “包括杜重迦也找齐了么?”我不放心地指明问道。
  陆柒颜答道:“如果你是问那个魔,那么我的回答是——是的。”
  陆柒颜决不能是一个会说谎的人,这样一想,我一放松,睡着了。
  ****************我是不知道到底是昏迷还是睡着的分割线****************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身旁的人是楼十九,不知怎的我居然有点小小的别扭,还有一点小小的罪恶感。
  不过,这点小小的罪恶感很快就被久违的眷念冲散了,我眼不错地盯着楼十九看。他呼吸平稳,显然睡得正熟,只是大约是法力的过度透支,他那妖孽的脸过分苍白,额上颈上全是细细的汗珠,显得有些病恹恹的。
  不管如何,他还是完整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我总算放下一半心。只不知道那一个怎么样了,我轻轻挠醒睡在我另一旁的飞儿,悄悄问:“他好么?”
  飞儿惺忪的眼睛刹那清醒无比,瞬间它又耷拉个脑袋说:“很不好。”
  我心一凉,飞儿又道:“额现在知道为虾米他会那么快就成了乃相公了,他的确对乃很好,八过……”
  飞儿显得有些犹豫,我凉凉的心里猜测的全是些不祥的结局,不由催道:“不过什么呀,你倒是说呀!”
  “八过,乃把他滴本命花种在乃心房里也实在忒冒险了些。”飞儿有些惋惜地说。
  “跟种其他地方有区别么?”我纳闷地挠挠头。
  飞儿叹气:“介个自然素有区别的,种在其他地方乃可以威胁到他滴性命,种在心房里,他就可以威胁到乃的性命鸟。”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很笨,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努力地向飞儿秀了秀最无辜,最纯洁的眼神。
  飞儿似乎有点崩溃了:“嗷,败给乃了,简单来说就素种在其他地方,乃死他也死,种在心房了却是他死乃也死,因为他滴本命花在他性命受到威胁时,会本能地从乃身体里吸取能量,直到把乃吸干……介个意思。”
  呃,所以杜重迦会说“小九,这一来就算我肯放你走,你也跑不掉了。”?
  所以苏清觞会说“我只望你以后莫要恨我。”?
  可是,也不是多大点的事情吧,或者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呢,他那么强大,性命总不会像我一样容易受威胁。再说,杜重迦昨天只怕是从他本命花那里接收到我性命遇到威胁的事情才那么快赶来得吧,然后才来了楼十九他们。
  我安慰地拍了拍飞儿的脑袋:“这没什么啦,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那素乃还么见过真正厉害的。”飞儿叹息着看我,眼里充满了烦恼。
  有一个人,错,有一只飞猪为自己担心,那种感觉真的蛮窝心的,我笑着把飞儿抱到了怀里:“好啦,我不会有事的,你大王我哪次不是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飞儿只是叹气,我笑了:“也许我不应该在你脑门上刻最哲理飞猪,而是刻最杞人忧天猪!”
  飞儿终于恢复正常了,狠狠一下子撞在我昨日的伤口上,然后很没良心地飞走了。
  伤口很疼,只疼得我龇牙咧嘴,可是,不怕矫情地说,那一刻感觉很幸福,很幸福。
  一只手轻轻揽上我的肩膀,我回过头去看到楼十九一贯温存的笑容。
  “小九,早安。”楼十九轻轻道。
  虽然有劫后余生的惊喜,可也还有同床异梦的悲哀,该怎么面对,该怎么回答?我有点手足无措,只讷讷地答道:“你早。”
  幸好这时候入画和昭言捧着面盆走了进来,入画殷勤道:“师傅师姐都醒了啊,我们来伺候你们梳洗吧。”
  “师姐?!”昭言小正太的声音高了八度也不止,他吃惊地看向入画:“不是师兄的吗,怎么就成了师姐了?!”
  入画不答,只狠狠瞪了昭言一眼,就放下面盆来扶我坐起,帮我理顺头发。
  昭言呆呆地站在一旁看我,突然他非常不好意思地小声跟入画说道:“好吧,我承认我混蛋,可我那也是太在乎你……”
  入画脸飞红,她偷偷地瞥了一眼我又瞥了一眼楼十九,突然一甩手,撒腿就跑。
  昭言拔脚就追,追到门口又不好意思地停了下来,看看我,又看看楼十九。楼十九笑道:“去吧。”
  立刻,昭言的身影就消失在我们视线外了。
  “他们这样真好!”我有感而发,挣扎着下了床,自己去梳洗。
  不知道是罹飞雪的岐黄之术太过高超,还是杜重迦又偷偷催动杜若帮我廖伤,右腹的穿透伤居然不是非常痛,让我能够做到生活自理。
  给自己梳洗完了我开始犹豫要不要给楼十九梳洗,楼十九看上去弱得连自己爬起来都不能,让他自己起来洗显然不够人道,入画和昭言跑了,这屋子能伺候他的就只有我了。
  想了想,我还是挤了条毛巾给他擦脸,想起来,长了这么大,从来都只有他给我擦脸的份,我从来也没给他擦过脸。
  不止这个,楼十九简直就真的是我爹一样,什么都肯做,而不要一点回报。
  究竟是他太圣母,还是我想太多?
  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他的百依百顺,予索予求。
  就这么胡思乱想,不知不觉我就从楼十九的额头擦到了鼻子,鼻子擦到了嘴巴,嘴巴又擦到了耳朵,擦到了脖子。
  再往下擦就是胸膛了,如果单纯以做女儿的身份似乎不应该再深入,我又开始犹豫。
  “我来吧。”
  这是罹飞雪的声音,我险些抓不牢毛巾,半晌才能堆出笑容回过头去:“有劳师姐了。”
  “这没什么。”罹飞雪接过毛巾去,熟练地给楼十九解开衣服,帮他拭去那层细细的汗珠。
  她的动作真的很熟练,很熟练,像是久已做惯了一样,我心一酸,感觉自己又要抽风。
  “楼十九,我先去食堂找点吃的。”这个时候饭遁是最好的借口,虽然这个借口显得有些陈旧,有些非常没说服力。
  意外的是楼十九竟叫住了我:“不,小九,今天早上早饭爹爹给你单做。”
  呕,谁还真为了那点吃的么,偏偏又找不到词拒绝,如果说怜惜他身体不太好会不会显得意外矫情?
  我“恩恩”了半天,终于想起来:“那,楼十九,我先去看看清觞师兄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儿楼十九才应允:“你去吧。”
  立刻我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实际上我更想去看看杜重迦,可是对着楼十九我实在不好意思问杜重迦现在在哪里,不过对苏清觞就不同了,我与杜重迦的事情他只怕已经知道了不少,我有什么好避讳的呢。
  努力寻找记忆,终于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苏清觞的房间,进了房间之后我惊喜地发现,原来杜重迦也在这里。
  初一见的确惊喜,细一看我却倒抽了一口凉气。杜重迦并没有清醒,脸色惨白的看不到一丝血色,也看不出以前那副云淡风清的样子。虽然我此刻看不到他的瞳仁,但是我清楚地看到了他头发是那么白。就算他以前要失去控制也是先变瞳孔的颜色,然后再变头发的颜色的,而此刻他头发竟然那么白……
  如果我这时候催动心血浇灌他的本命花会不会让他舒醒,可是如果他舒醒了还会不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我紧张地扑向苏清觞,问出了久已想问他的问题:“苏清觞,你知不知道当初青帝是为了什么堕入魔道的?仙史上有没有过从魔道转入仙道的案例?”
  苏清觞缓缓地摇了摇头:“无可奉告。”
  像他这样一个被楼十九夸赞为仙史权威的人会不知道这段典故?我不可置信地看向苏清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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