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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迷行计-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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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临安要去拉住她,却已来不及! 
这一掌便是打在一个武林高手的身上,都要吐血三天。若是常人,只要沾上一点掌风便会没命。 
正思忖点,唐潜已然赶到,伸臂一拉,将那女子拉到自己的身后,无可奈何,只好硬生生地替她受了这一掌。 
饶是他内力了得,却不免感到口中一阵发咸,一口血涌到嘴边,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趁着这一乱,他突然反手一刀削了过去! 
只听得“哧”的一声,正中铁风的颈部。一股鲜血顿时飞溅开了,洒了众人一身。 

“扑通”一声,一个沉重的身体倒在地上。 

——唐潜不禁想到:方才若不是这女子突来扰乱,无端给他添了一个难得的机会,也许倒下去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他死了。”叶临安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尸体,道:“剩下的一切由我来处理……” 
唐潜淡淡道:“刚才这一切你已看清楚了?” 
叶临安道:“看清楚了。” 
唐潜道:“莫要忘了你是证人。” 
叶临安道:“就算你自己忘了我都不会忘记。” 
唐潜点点头,感到一阵疲惫,道:“那我先告辞了。” 
叶临安道:“等等。” 
唐潜走到门外,又站住:“还有什么事?” 
叶临安道:“你可知道回去的路?” 
唐潜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出了房门,他原本想施展轻功,从楼上跃下去。一抬腿,忽觉腿变得十分沉重。 
他只好一步挨着一步从楼上走下来,走出大门。 

凌晨时分,空气清凉。 
马路上没有尘埃,远处的街面飘来一股若隐若现的梅香。 
他走了几步,只好停下来,胸口气血狂涌,再也按捺不住,找了一个角落,一连吐了三大口血,方觉胸中窒闷之气略为消减。 
他掏出手绢,将嘴角擦净。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往前走。 
他原本记得路的,却因头脑阵阵发涨,渐渐变得有些糊涂。 
他抽出竹杆,探着路往前走了几步,觉得一切都不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 
他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并没有走错,总算还留在大路上。 

一辆马车行到他的面前,嘎然而止。 
车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上车,你受伤了。” 
是慕容无风的声音。 

(二) 

“咣当!” 
“关家娘子,这是什么?” 
“咸鱼。” 
“啊……不必……药钱实在没有就赊着罢,年终结帐也行啊。” 
“年终结帐也是咸鱼,还不如现在就给你。”小个子女人将一个沉淀淀的藤筐从肩上放下来。 
那藤筐有水缸一般大小,足以将她自己全部装进去。 
老金坐在柜台边,叹了一声,道: 
“听我说句丧气的话,关家娘子。这孩子又瘦又病,我看是指望不上的,还不如捐到庙里,或许还管得了他几顿好饭呢。” 
“不是你的儿子,你当然不心疼了。谁说他没指望……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她温柔地看了一眼在怀中熟睡的儿子。 

已经五个月了,他看上去好象并没有长大,还象一只刚生下来的小猫一样闭着眼蜷在布兜里。稍有一丝风吹草动他就会发烧咳嗽,然后一病几天,喂什么都往外吐,连吃奶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样子也叫活着?不出一年就把全家的积蓄花个精光……吃了多少药,扎了多少针,管用么?” 
“那可就得问您了……您是大夫,这针不都是您老给扎的啊?” 
“我那点三角猫的功夫……只能治人家头疼脑热……惭愧……” 
“您还有别的法子么?” 
“没法子了,过一天是一天罢,想开点儿。哦……对了,前天镇子里来了一位方大仙,被村东的张家请过去三天了,你要不要也试试?我看这孩子大约是……咳咳……中了什么邪了……依我看,叫大仙来驱一驱也好……” 
“多少钱一趟啊?” 
“一百文一次罢,倒不贵。只是需要一头猪,当然……酒水是不能少的。” 
“那您还说不贵?猪没有,咸鱼可不可以?” 
“人家北方人,不吃这个。” 
“哦。”她沮丧地叹道。 

老金也是渔民,早年曾跟着一位江湖郎中到“外面”逛过,算是村子里唯一一个见过世面的人。旺季捕鱼,淡季开了个小铺,卖点杂货和药丸。村子小,四处山深水大的,大伙儿有点头疼脑热都来找他。他扎针拔火罐,样样在行,渐渐的,也就把他当作了大夫。 

“要不这样也行……”老金瞟了一眼女人细小的腰肢,吞吐了半晌,道:“我家堂客去年没了,不如你嫁给我……那头猪我替你出了……你儿子的病也只管交给我……包他多活几年……” 

他今天只有四十岁,一点也不算老。人家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女人,他左看右看都不如眼前这个成天找他开药的关家娘子。相中的就是她那一副甜蜜蜜的嗓子和细挑挑的身子,还有那一手好渔技。这女人一下水,打的鱼比村子里最强悍的小伙子还多一倍,娶了过来,一定是个能干的好当家。 

不过,人们都说,关月的脾气也挺大。生了这个男孩之后,变得更加惹不得。村子里一大群后生,打了鱼后都喜欢聚在西头晒鱼场里以调笑过路的女人作耍。偏偏关月每天都要从那里路过。 
她只给胆子最大的小罗取笑过一次。之后,大伙儿见了她,都很客气地问好,不敢多说一个字。 
那一次,她打了小罗一记耳光,小罗的头第二天就肿得跟猪头一般。 
过了一个月,涂了好些膏药,那肿才全消下去。 
过了整整一年,小罗才心有余悸地回到晒鱼场。见了关月就老实地垂下头,全然一副驯服的样子。 
众后生心中暗忖:这小个子女人身手好生了得,平时怎么看都看不出来。 

想到这里,老金偷偷地看了一眼关月,见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心中不禁一喜。 
“大叔真会开玩笑!”关月笑着道。 
“我是认真的。”老金笑逐颜开地道。 
“为了儿子嫁人倒也没什么不可以。”关月一双眸子忽然刀锋一般地扫到他满是麻子的脸上,直瞪得他一身冷汗,这才不紧不慢地道:“只是也要嫁个象样的。大叔……您家不会趁人之危罢?” 

住了一年,她已然说得一口流利的本地方言,早将自己以前的口音忘到爪哇国里去了。 
本地村话喜欢尊称别人为“您家”。 

“这个……咳咳……哪里哪里。”老金的表情僵硬了起来。 
“这咸鱼您家要还是不要?折成铜钱也怪麻烦的。要不,您以后就不用做咸鱼和熏鱼了,我都给您家包了,好不好?算是药钱。” 
“这个……咸鱼我自家已有几大缸子了。”老金皱起眉头。 
“那就给你铜钱好了。”关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掏出一串钱,虽然一串就是一百文,她还是认真地把每个铜板从头到尾地数了一遍。 

“药我已经包好了。一天喝一次,一共是一百零八个铜子儿,收你一百,那八文就算了。” 
人情不成生意在,买卖照做。老金面子过不去,却又不想让人家说他斯负孤儿寡母。一把将钱接过来,数也没数,便扔到柜台下面的小簸箕里,摆出一副生意脸。 
“那就谢谢了。”关月提着药,抱着怀中熟睡的儿子,朝门外走去。 
“等等。”老金忽然叫住她。 
她站住。 
“最好带他到镇子里去给邱大夫瞧瞧……诊费是贵了点,但人家是坐堂的大夫,经常出去走动,见过世面,只怕有法子。”看着这女人孤零零的背影,老金不禁又多起一句话来。 

从这里走到镇子要走两天的山路,翻过两座大山。山里有狼有豹子有毒蛇。平日就算是大白天,也要七八个男人结伴才肯同行,一个女人家还带着个生病的孩子,哪里有这个胆子? 

关月转身望了眼村后耸立着的连绵起伏的群山,苦笑。 

就算是划船从江上走,也要六个时辰才能遇到一个大镇子。 
大镇子里什么都贵,一年挣下的铜板还不够一天的房钱。 

“谢谢大叔,暂时没有钱,钱攒够了一定去。”她扭过头,难过地咬了咬嘴唇。 

(三) 
走过两个大街,他们来到竹间馆门口。 
唐潜对唐芃道:“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你不要跟着我。” 
唐芃道:“慕容无风昨天好象说,你应该躺在床上休息几天。” 
唐潜道:“出来走走,散散步,也是一种休息。” 
唐芃道:“所以我只好跟着你,你也晓得,咱们家的仇人多,这一出门,指不定就能碰上一个。” 
唐潜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问:“唐芃,今天天气好么?” 
“阳光灿烂,清风徐徐,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听说女人的心情跟天气关系密切。” 
“嗯……我也是这么想。上次五嫂见到我,二话没说就把我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现在想起来,当时就下着大雨。” 
“五嫂,我也被她骂过。”唐潜道:“好几次骂的时候都在打雷。搞得我一听见打雷就想起了她。” 
“吴大夫没有骂过你罢?”唐芃涎皮涎脸地转入正题。 
“她发脾气的时候,都是晴天……” 
这么想着,他又站在门外犹豫了起来。 
“进去罢,你不要跟三叔那样怕老婆才好。”唐芃将门一推,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拉了进去。 

抱厦很宽敞,也很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坐着等候。不时传来小孩子的啼哭之声。 
已是下午快闭馆的时候,病人还是那么多。 
吴悠的诊室在里间,隔着一个走廊,两道门,十分安静。 

“咱们是直接去找她么?”唐芃小声问道。 
“怎么可以?她好象正忙着呢。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地排队罢。”唐潜将竹杆一折,别在腰上,安安静静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唐芃哪里坐得住,先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又去逗身边一个小女孩子玩耍。 

两人坐了一柱香功夫,忽听门帘一掀,一个碧衣女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册子,道:“下一位……崔嫂子?在不在?” 
那女子十七八岁年纪,乌云低绾,梳着一个九真髻,一双杏眸甚是水灵。 
只听得人群中一个老年女子应了一声,随即被女子身边的一个侍女带走。碧衣女子眼光一扫大厅,看见了唐潜唐芃,便向他们走来。 
唐芃附耳对唐潜道:“小心,来人是顾青衣,听说是慕容无风新收的弟子,蔡大夫的表妹。莫看她长得好看,脾气凶得要命……” 
唐潜笑道:“你怎么什么知道?” 
唐芃道:“外面都这么说。” 

说话间,顾青衣已然来到两人的面前,将他们打量了一番,道:“两位都是来看病的?” 
唐潜道:“是……当然。” 
顾青衣道:“这里倒是什么病都可以瞧,不过以妇科与幼科为主。” 
唐潜道:“其实我们只是想……” 
还没有等他说完话,顾青衣已提着笔在册子里哗哗哗地记录起来:“你姓什么?哪里不舒服?” 
唐潜想了想,只好道:“我的眼睛看不见。” 

“我瞧瞧。” 
一只手伸过来,将他的头一拧,手指纤纤地按住他的左眼,仔细地瞧了半晌,又去检查他的右眼。 
衣服的芬馥,鬓发的芳香钻入鼻中,气味虽是宜人,而自己的脑袋被人家这样摆弄却大为不爽,唐潜心中不禁连连叹气。 

“什么时候开始看不见的?”检查完毕,顾青衣放开手问道。 
“出生七个月。” 
“七个月的时候就得了病,现在才来看,你父母早干什么去啦?” 
“有事出门了。” 
“想开一点,这病没什么希望。”顾青衣道。 

旁边一群女人唏嘘开来。 

“可是我还是愿意听听吴大夫的意见。”唐潜淡淡道。 
“没关系。你在这儿等着罢,不会等很长时间的。”看着他一双虚幻的眼睛,顾青衣的口气缓和下来,又对一边的唐芃道:“你呢,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唐芃愁眉苦脸地道:“我……我有心病。心病你们治么?” 
“只要是病都治。说说看,什么心病?” 
唐芃想了想,道:“相思病。” 
他这一说,旁边的女人们都嘻笑了起来,道:“这位公子好生有趣……相思病也来治。从没听说过啊。” 

顾青衣一脸肃然地道:“相思病当然是病了。《云梦炙经》上说,相思病有两种:一种是双相思,也就是你爱她她也爱你;一种是单相思,光你爱她她不爱你,你是哪一种?” 
“只怕是单相思。” 
嘴里虽这么说,唐芃在肚子里一个劲地闷笑。 
顾青衣叹了一口气,道:“治双相思呢,法子不少,治单相思的法子却只有一种。” 
“哪一种?” 
“你死了那份心就好。”顾青衣款款地道。说罢帘子一摔,到内屋里去了。 

听着帘子哗哗乱响,唐潜知道顾青衣心中不快,不禁皱起眉头对唐芃道:“你不要老是捉弄人家女孩子,行不行?” 
唐芃呵呵一笑:“我说她很凶罢,你还不信。她刚才只差没把你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唐潜淡淡地笑了笑,不以为意:“大夫看病都是这样子。我早已习惯了。” 
“吴大夫就不这样,她是个顶顶温柔的女人,对吧?” 
“差不多是罢……”唐潜想起右腿上的刀疤,神秘莫测地笑了起来。 

******** 
“掌灯罢,青衣。”吴悠净了净手,拿汗巾擦了擦额上的汗,对青衣吩咐道。 
灯点亮了,她开始收拾桌上凌乱的医书和纸笺:“今天的病人都看完了么?” 
“还有最后两个。不是什么好鸟儿。我看他们是存心来捣乱的。让他们在外面等个够罢。”青衣道。 
“哦!”吴悠有些吃惊地抬起头。她的医馆里一向很忙碌,却从没有人捣乱。不过都是些老弱妇孺而已。 
“两个高个子男人,长得倒不错,其中一个是瞎子。” 
她的心忽然间“砰砰”乱跳起来,颤声道:“是么?你……你去叫那个……瞎子进来。” 
青衣答应着出去了,走到门口,又被吴悠叫住,道:“你先问他……是不是姓唐。” 
“他说他姓唐……” 
“我自己去好啦。青衣,你来替我收拾东西。”她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 

******** 
“病人都走光了,为什么我们还要等这么久?”唐芃眼看着最后一个病子带着孩子离去,不禁有些心烦意燥。 
“上次咱们去吃的那家羊肉羹饭,味道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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