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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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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的表情似乎也对这个提议颇为赞同。

    楚元帅哈哈笑道:“好,好一个造福百姓。”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头问我:“你给我预备的礼物呢?”

    我冲着他微微一笑,说:“西夏这就为元帅弹奏一首《塞上曲》。”

    《塞上曲》描述的是王昭君对故国的思念。不过在我听来,曲调中苍茫的气息倒是十分符合我对于歧州的幻想。

    楚元帅和那几位歧州来的将士果然听得格外投入。演奏完了,楚元帅微微一叹,说:“听到这首曲子,仿佛又看到了歧州城外的千里荒原哪。”

    那几位将士也随声附和。

    我敬了楚元帅一杯酒,然后规规矩矩的退了回来。视线情不自禁的又集中到了清蓉的身上。她后来似乎也知道易凯看穿了她的身份,索性落落大方的打量易凯。易凯也落落大方的打量她。

    看不出有什么一见钟情的迹象,感觉反倒象是狭路相逢的两只野兽,小心翼翼的彼此接近着、试探着,互相闻着对方的味道,谨慎的揣测着是不是自己的同类。这个比喻好象不怎么浪漫,当我后来很诚实的把这种感觉描述给清蓉听的时候,她果然呲着牙追着我打。

    那天的宴会进行到了很晚,坐在我们对面的风瞳一直低垂着视线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偶尔抬起头,也是用一种怅然若失的目光来回打量着我和明韶。

    我被这厮的举动逼得太阳穴都开始突突直跳。忍不住凑到明韶耳边说:“我前一辈子是不是欠了他的债啊?要不他怎么又看上我的马,又看上我的爱人?”说到这里,我忽然又想,明韶执意要陪我坐在末席,是不是怕我一个人坐在这里不自在?

    我悄悄握住明韶的手,细细的打量他——有他在身边总是能让我安心。

    明韶轻轻敲了敲我的杯子,忍着笑说:“我知道自己长得比你好看,但是能不能拜托你等到没人的时候再流口水?”

    我赶紧伸手在自己的下巴上擦了一把,立刻知道上当了:“我哪里有流口水?”

    明韶笑着说:“我只是提醒你,人这么多的场合,真要流下来就不雅观了。”

    我们虽然是压低了声音在说话,但是有明韶在的地方总是比较引人注意的。一抬头的工夫,我就收到了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审视:一个是楚元帅,他的目光明朗中又带着迷惑不解,好象要在我身上找出答案来,看看我究竟用什么优点吸引了明韶。

    另外一个就是太子明德,他的目光还是我看不懂的深沉。但是除了这一如既往的深沉,里面似乎又隐隐多了一些锐利的东西。

    送亲的队伍出发的那天,天气微微有些阴沉。但是在我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一派阳光明媚。大楚国的国王易凯和他的护卫队在整个送亲队伍的最前面,楚元帅的两百精兵在中间护

    卫清蓉公主的鸾驾,楚元帅本人押后。

    从正东门出发的时候,太子明德作为皇室的代表来送行,他穿着很正式的礼服,在他的身后是喜气洋洋的文武百官。从我站立的地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周身散发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深沉,象一层看不见的保护罩一样笼罩在他的周围,而且越来越浓烈。

    越发的让人看不透。
 


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章节字数:7478 更新时间:07…08…15 12:59
番外明德

    这对玉佩静静的放在我的书案上。

    那幽幽的墨绿色常常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起最深沉的海,最遥远的森林,和最深邃的夜空。

    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精细的刻纹,凉滑的触感瞬间就袭上了心头。

    它们是从一块罕见的玄玉上分割出来的两部分,雕刻的图案也略有不同。拼合在一起,就是两只雷兽在云端里互相追逐,不离不弃。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是父皇所有的赏赐中,她最喜欢的东西。

    关于我的母亲端淑皇后,我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即使面对着她的画像,也很难拼凑出鲜活的形象,印象最深的就是她有一双很美的眼睛,看人的时候神采飞扬。

    她的身世是宫里禁止议论的话题,然而却在暗中流传着几个不同的版本。最接近事实的一个是:她出身草莽,皇太后当年出巡遇刺,就是她救了皇太后的性命。于是,皇太后将她收做养女带回了中京。她和宫里女人完全不同的举止做派迷住了父皇,他为她起了皇宫中最华丽的宫殿,封她做“淑嫔”。

    再后来就有了我。

    我觉得父皇应该是爱着她的吧,否则怎么会在我刚刚出生的时候就立了我做储君?甚至明仪那个出身普通官宦家庭的母亲,身份都比我的母亲来的贵重。

    在我四岁那一年,宫里来了刺客。

    蹊跷的是这刺客行刺的目标不是父皇,而是我的母亲。她和我母亲在禁宫的屋顶上几乎打了一个通宵,天快亮的时候,刺客走了。这刺客就是冥宗掌门的大弟子冥霞。

    半年之后,她又来了。这一次,她来找母亲要一样东西,就是父皇赏赐的那对玉佩。我的母亲当然不肯给她,那女人用药放倒了禁宫的侍卫,又和我母亲打了起来。那时我的母亲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结局可想而知。外城的侍卫还没有赶到内宫,母亲就死去了。

    她被追封为端淑皇后。以皇后的身份下葬在父皇尚未完工的寝陵右侧——父皇说他百年之后,只要她陪。

    那个老掉牙的舒公公每次讲到这一段的时候,都会抹着眼泪说:“皇上眼睁睁的看着端淑娘娘死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他没法子,那女刺客下了药,谁也动不了。”

    听起来太过惨烈,所以我一直质疑这故事的真实性。我之所以会怀疑,还有一个很主要的原因,就是母亲死后,父皇没有针对冥宗采取任何的行动。

    等到我开始以太子的身份参与政务,就暗中派了人手去调查有关母亲的事。从搜集的情报来看,冥霞和我母亲之间的恩怨,是江湖中那种常见的你灭了我,我也要回头灭了你的性质。

    但不同的是,从她第一次败走到第二次卷土重来之间,听信了一个传闻:淑嫔动用皇家的势力联合了江湖中的各大门牌共同剿灭冥宗,而这次行动的信物就是那一对玉佩。

    我母亲拥有那对玉佩是只有宫里的人才知道的事,而她对玉佩异忽寻常的珍爱也是只有宫里的人才知道的事。所以,我很难不把这件事和后宫嫔妃之间的争风吃醋联系起来。

    我所能够想到的最有可能的一个目标,就是后来封了皇后的贵妃韩氏。因为在我母亲入宫之前,据说她是父皇身边最受宠爱的女人。而且韩家在朝中有很大的势力,她的长兄就是左丞相韩高。

    我能够想到的,父皇自然也能够想到,也许,正是因为知道冥宗不是主谋,而仅仅是被人利用来对付我母亲,父亲才对他们网开一面?

    他什么也没有表示,反而给了这个爬上皇后宝座的女人足够的荣宠来安抚韩家,甚至听从她的意见将韩高的长女韩雪立为我的正妃。

    我只能忍着。事过境迁,即使我手里搜集到了足够的证据,又能怎么样呢?韩家羽翼丰满,要动他们,我必须等时机。

    事情的起因是刑部一年一度的招收新人。

    与往年不同的是:在罗进报上来的备选名单里竟然有一名女子。这件事我是当作一个笑话来讲给父皇听的,他听了之后,也饶有兴味的说:“女人竟然要当捕快?有胆气,去查查什么来历。”

    调查的结果是:这个叫西夏的女子是冥宗的传人,而且是被选中的新掌门。

    在我和父皇几乎要将这个江湖门派都忘记的时候,她的出现就好象一只无形的手,又撕开了埋藏在我们心底那血色的过往。忽然间发现原来那些往事我们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尽管冥宗不是主谋,然而,母亲的确是死在冥宗的手里。所以,我和父皇最初的想法都是杀了她。

    但终究还是按耐下去了。

    因为她的父亲是记文则,据说当年也是极有风骨的人,被父皇错怪,贬到西平府近十年才调回中京。这位记大人离开西平府的时候,当地百姓送了万民伞。是朝中难得的清官。

    杀不得,也留不得。为了这个女人,父皇着实头痛了好一阵。焰天国没有女人入朝为官的先例,但若是放任她回到冥宗,后果恐怕更不可测。

    犹豫再三,父皇说:“先留下。一旦有什么轻举妄动,杀!”

    刑部武试的那天,父皇和我都去了,我们的心思主要都在西夏的身上——很想知道一个女子身手会好到什么程度。

    直到她出现,我才讶然发现西夏竟然就是明韶的那位小兄弟。这事让我忽然就对明韶生出了几分疑心,西夏就是记舞潮,记舞潮就是明韶的未婚妻子。这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又打着什么样的心思呢?

    莫非,也是为着她身后的江湖势力?

    我看着她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之中穿梭闪动,在我的记忆里,似乎还从未有过如此认真的打量一个女人。

    她应该不算美丽吧。在焰天国的传统观念里,美丽的女子应该象舞秀那样,温柔娴静,象池塘中摇曳的水草。然而这个女子,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勃勃生机,顾盼之间熠熠生辉的神采都有些过于耀眼了。就好象起晚了的人,一拉开厚厚的窗帘,冷不防就被阳光刺进了眼睛里——有些刺痛,却又夹杂着丝丝惊喜。

    对于我而言,那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陌生到难以形容,无从分辨。

    再次见到西夏,是在父皇的御书房。因为几天以来关于昌平夫人的案子,众说纷纭,他心里也确实十分的烦躁。

    那个昌平,我曾经在皇太后的寝宫遇见过两次。不美,却极有风情的一个女人。我曾经揣测过她跟父皇之间是不是也有一些暧昧。然而,揣测毕竟只是揣测。父皇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连太傅也说不好。

    西夏不过是七品武官,刚烈也罢,愚蠢也罢,不管怎么说,这一副铮铮直言的劲头还真是叫我刮目相看。一想起朝堂上那群官员畏畏缩缩的嘴脸,就情不自禁的有些感慨:一个普通的七品官员竟然有这样的胆气,何其难得!

    我虽然不敢说比父皇更圣明,但是忠言逆耳的道理还是懂的。如果我可以做主,这样的官员一定大用。所以,我打算亲自去劝慰她。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想见她的愿望无意之中表露的太过急切,所以才被太傅不顾一切的拦了下来。

    他那双黑湛湛的眼睛似乎一直看到了我的心里,看到了埋藏在深处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曾发现的东西。我不喜欢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即使他是太傅。

    我的视线不自然的避开了他。他说:“殿下身份尊贵,让人知道殿下深夜去探望西大人,反倒更连累了她。这差事还是老夫去吧。”

    这个老家伙是在故意跟我作对吗?

    我的怒意却换来了他更加坦然的回视,我恨恨的转身离开。

    听到他在我背后嘟囔说:“这小丫头,脾气还挺暴躁。”

    我知道这样的人,他欣赏。

    尽管我一早就知道我的婚事会是利益权衡之后的一个怪物,但是父亲竟然真的同意了皇后的提议立韩雪为太子妃,还是让我非常的愤怒。

    我母亲的事是第一件,立太子妃巩固韩家势力这是第二件,我该怎样把这一切都偿还给那个我不得不称呼她做“母后”的女人?

    我打翻了她们从皇后寝宫里捧来的签盘,把那些写着女人名字的竹牌用力的踩在脚下。与其是让我选出自己中意的侧妃,倒不如说是因为他们的愿望已经实现,所以才故做大方的丢出一块肉骨头来安抚我的怒火来的更贴切些——我不知道除了拼命踩踏那些竹牌,我还能做什么。

    人们看到的明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是握有生杀大权的储君。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所能拥有的是多么可笑的贫乏。

    我把所有的人都轰了出去,我象疯子一样在那些小竹牌上发泄着我隐忍多年的怒火。我砸掉了书房里所有能砸碎的东西——而那个写着舞秀名字的竹牌就在这个时候,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当我看到记舞秀的名字时,脑海里闪现出来的,是比武场上那个手中握刀,英姿飒爽的女人,那个御书房里慷慨陈辞的倔强女人,那个象阳光一样刺痛了我双眼的女人。

    舞秀只是舞秀。

    她生得很美,而且知书达礼,具备了一个大家闺秀所应该具备的一切素质。也具备了我曾经对于女性所要求的一切条件。可是当她对着我绽放甜美的笑容,当她柔若无骨的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的心仍然空荡荡的。

    用玉佩来试探她,最初是太傅出的主意。

    那时,因为和大楚国的战争提早爆发,焰天国军中的精锐力量都集中到了前线。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冥宗的那个老女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兴风作浪,她已经快要死了,仍然不死心的频繁的派出手下前往各大门派,似乎还在多方求证有关当年玉佩作为联络信号的那一场子虚乌有的剿灭行动。

    她是因为歉疚自己做了别人手中杀人的凶器,想要查清楚真相?还是仅仅想要消除一切针对冥宗的潜在威胁?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个女人已经让我忍无可忍了。对于西夏,我的疑心也越来越重,她尽管从没有和天冥峰的人有过接触,但是她毕竟是冥宗名义上的掌门。连太傅也旁敲侧击的在我耳边说:“西夏虽然是官身,但是万一要跟那些江湖人勾结起来,里应外合……”他摇头,然后捋着自己的胡子说:“我倒有一计可以试探她。不过,殿下要舍得一样东西。”

    他说的这样东西就是我母亲留下的那对玉佩,因为冥霞多年来一心要拿到这样东西好去和各大门派理论,或者说求证。

    知道这对玉佩的人,都知道它是我父皇和母后之间的信物。韩雪进宫后也曾经旁敲侧击的向我讨要过,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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