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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谢相·风来帝京-第3章

小说: 谢相·风来帝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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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再看谢默所在的方向。
  而苏仙来看了那少年的背影好一会。
  听说他今日便要出海游遍四方,这人不能上京应试,真是可惜。

  4

  不知何时,武敬之与华整已步至谢默身边。
  谢默此时正与郭善说话,郭善将苏仙来至谢府一事全盘告知,而后附上一句。
  “阿郎请郎君入京应考。”
  诧异的神色转为震惊,谢默重复了一次,一向温和明亮的眼神忽然浮现一丝迟疑。
  用上请字,也许还有回转的余地,遨游四海是祖父未完成的梦想,也是他的梦想,父亲知道这是他素来的愿望。
  “我入京?可大人已经同意让我出海,完成祖父的遗愿,再说阿奇不也已经应召了!”
  他望了一眼身边人,不再言语。
  华整与武敬之都是谢默寻访来的助手,华整乃富商之子,武敬之出身武陵蛮,当初谢默独排众议,选择这两人为副手,在谢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些事,郭善自然知道。
  郭善平静的看着少主人,依然是平静的言语:“七郎也去了。”
  原来是谢和亦去了……
  “所以大人也要我去!”
  谢默笑了笑,郭善也笑了笑。
  “正是此意……郎君是否先回家准备好再动身?”
  这样的问法,父亲是不许他不答应了,谢默回首看船看海好半晌,不说话。
  良久,他喃喃自语。
  “非去不可吗?”
  “阿郎已派人通知崔家照应郎君与小郎君……这边的船也让人来照应了。”
  连一步退路都不给他,大人,为何?
  谢默苦笑。
  “不回去了,该带的都带了,不该带的也不该带。”谢默又问:“阿奇走得是水路还是陆路?”
  “陆路。”
  “那我走水路吧,不引人注目……”
  沉思半晌,谢默道,从表面上看这态度无懈可击,依然是平素淡然的谢家次子,可郭善看着他长大,怎不知这孩子心中已浮惊涛骇浪。
  他怨。
  还带着赌气的意味。
  十五岁,就在官场沉浮,阿郎真放得下心?
  郭善思及于此,心中不安。
  “郎君还是先回府吧,如若作了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如真作了官,不是被罢被免,就是致仕才能回来吧!谢默忽然觉得心中苦涩的滋味蔓延,可还是道:
  “不了,事不宜迟,我也及早动身为好。”
  “至少,要把《鸾凤书事》带上……”
  郭善找理由,未及五十双鬓已全白的老总管在为自己找理由,可他不想回去,不想。
  “那本书,我早会背了。”
  谢默说,转头对华整和武敬之道:
  “如今行程已改,我无法完成当初对你们的承诺,阿整和敬之有什么打算。”
  武敬之没有答话,他朝谢默笑了笑,这人向来沉默寡言,不若华整活跃,谢默发觉他的心意,也是一笑。
  明亮的笑容里有感激。
  华整却是瞧东瞧西,半晌,又逗弄谢默怀中黑猫好一会,惹得阿乌伸爪子抓他他才收手。这时他目光一闪,好整以暇的目光似笑非笑注视郭善。
  “郭总管没话对我说?”
  郭善心下吃了一惊,神情如常,不露声色。
  “阿郎来时叮嘱,华郎如有兴致,可与谢侑出海。”
  谢侑负责经营谢家营生,于华整而言也是条好出路,华整目光又一闪,慢慢踱至海边,又踱回来,才道。
  “算盘打得不错,真是高贵的谢家。谢三你说呢?”他依然微笑,笑看谢默。
  闻言武敬之和郭善皆面露不豫之色,但谢默行三,如此称呼也无错。
  这人总喜欢试探他,谢默叹息了一声,对郭善道:“交友如伯牙子期,当倾诚以待。他常说的,你忘了吗?”
  这句话谢默的祖父谢桐在世时常言,身为谢家总管的郭善自是忘不了,唯有叹息。
  “谢三果然是谢三。”
  华整故意又唤了两次郭善不喜听的称呼,伸手便逗弄阿乌,黑猫大不乐意,弓身扑向他,华整一把拎住猫的后颈皮,看它不断挣扎,哈哈大笑。
  此是郭善意料中事,不再多言,伸手理顺谢默被海风吹乱的衣角,注视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眼睛微湿。
  “郎君保重,四郎要照顾好郎君,南北天气水土不同,冷了热了饮食方面都要注意,你也保重。”
  郭起唯唯称是。
  谢默垂下眼,少年这时露出一丝伤感神色,也许此后一别无期。
  江南天光云影素来明媚,不远处海面平静,暖阳映照下的海水卷起小小的浪花。
  人心不如水,平地起波澜。
  午后众人重新收拾行囊,谢默悠闲坐于胡床上看郭起指挥调度,阿乌窝在于脚边,一爪压着他的鞋,睡得正香。
  “如此嚣张的猫,少见……”
  华整坐在谢默身边,打趣道。
  谢默无言,忍不住按着额角头疼的想,为何华整总和他的猫过不去,想来想去,不想再看一场人猫大战,决定岔开话题。
  “收拾好了?”
  “嗯。”
  单音过后便是沉默,等了许久,没有下句,反常的不类华整为人。谢默侧首而视,却见华整一脸踌躇。
  “有话直说。”
  还是沉默,他只好继续盯着对方的眼睛,直到华整别开眼。
  “你真要我留下?”别别扭扭,他道。
  谢默眼珠一转,笑了。
  “最近我礼佛,不打诳语。”
  华整瞪了他一眼。
  “话说在前头,做得不好也不可退货,我需要时间适应。”到底是商人,亏是不肯吃的,谢默嘴角泛起小小的弧度,华整又瞪他一眼。
  谢默没看他,看着远处,淡淡的道。
  “我也不懂,不懂可以学。”
  “你至少出身世族,家学渊源深厚,官场和商场大不相同。”华整嘀咕,谢默皱眉。
  “祖上之功,非我之劳,我也得从头开始。”
  华整点头。
  “说得也是,经验是死的,人是活的,总是有办法可想。有何惧?”
  又是傲然的语气,谢默微微一笑。
  这才是华整。
  这时郭起走来禀报。
  “郎君,东西都收拾好了,还要带……”
  话音止,郭起看见主人脚旁黑猫睡得香,翻身露出白肚皮,他无言的看向谢默,以眼神问:这猫你是怎么教出来的?
  几时那只可怜的在雨水里哆嗦的小猫养成了如此无法无天的土霸王?
  谢默赶紧岔开话题。
  “还要带云阳的水土。”
  他悠然的看着迷惑不解的两人,笑而不语。
  哪怕是只猫,怕也逍遥不了多久,虽然是冬天,可京城舅舅家老鼠还是一样的多,郑府的猫怕老鼠,阿乌去可派大用场。
  现在让它睡多些,又有何妨。
  想起三舅上个月写来信中内容,少年不禁莞尔。
  和煦的冬日阳光下,伸手抚抚脚边黑猫柔软的毛,温暖的感觉自手心传来。
  眯起眼,他想,不知现在京城的天气如何,想必比南方要来得冷吧!

  5

  昨夜是上元灯节的最后一日,京城夜光如白昼。
  人尽极欢。
  清早的空气中满是松脂和硫磺燃烧后的味道,也有芬芳的尚未散尽的酒气。
  注视一地阑珊,行于马上,礼部侍郎郑孝知时不时在黄泥地上见到鞋子,靴子,手帕,饰物,还有灯花屑。
  如此良宵如此夜,惟独元宵不宵禁的京城,这夜是男欢女爱的好时光。
  路的两旁悬挂灯笼烛火未熄,在明亮的天光掩映下黯淡燃着残火。
  也许再过一个时辰便会灭了。
  举目望去,各坊依然是高墙矗立,坊门深深,曾经有过的喧嚣与热闹如梦一场,也许只有那些残明的灯火看到昨夜发生过的风流韵事。
  郑孝知不觉皱眉。
  他想起了自己的一双儿女,昨日正逢他在尚书省值夜,虽然一再叮咛女儿梅俏与儿子郑雍早去早回,但深知那两人的性情,他也不存指望。两孩子一向在他的呵护下任性的很,估计是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又想起府中另一个乖巧的孩子,现在寄居于他府上的外甥谢默,郑孝知郁闷的想真是同人不同命,同样是爹,所生儿女大不同。
  早上出来时,风闻皇帝已任命了今年进士试的主考官,没人提起名字,禁中事随意泄漏有罪。有时郑孝知想那也许是权术的一种,有的事情明明大家都极想知道,可高高在上的人放出一条又一条消息,最后有的人得偿所愿,有的人什么也没有。
  但今年的主试官是谁,大家心底都明白,按惯例主考官皆为礼部侍郎。而侍郎二人,一为郑孝知,二为素和节。孝知独子郑雍应试,照常例他理当推辞避嫌,而他也这样做了。
  往年主试历来为孝知,素和节以鲜卑人主礼部侍郎,这在朝中也是鲜例。鲜卑人多为武将,为文官者多为闲职挂名。
  第一次由素和节担任考官,而他与孝知素来不睦,对郑雍的前途孝知不无担心。
  他对儿子的学问有信心,但郑雍近来的表现,恼得孝知越来越火,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也挂不住微笑的神色。
  事实也正如他想的一般,回到府上,下马回房更衣途中,他还没开口问,乖觉的管事张绪已报上了两人的消息。
  果真梅俏与郑雍都是一夜未归,崔涤昨日一早来接梅俏,说是与出外赏灯,看在两人自幼订下婚约的份上,况且崔家孩子性情他也知晓,孝知无声的叹了口气,问。
  “阿雍呢?”
  张绪于他的下落却是支支吾吾,那孩子又做了什么好事,孝知抚了下隐隐作疼的额角。
  “连去哪里都没说?”
  “是……”
  女大男大皆不中留,只一日不在府中,两个孩子都无法无天,他咬牙。
  “可有留下话否?”
  “有……”
  张绪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主人。
  “拿来!”
  管事没奈何递上折叠好的上好藤纸,孝知想也知道不是好话,瞪眼瞅着眼前叠得整整齐齐,还有造型的札,为人父亲的人看了老半天,忍气打开,扫了一眼却是哭笑不得。
  上面慷慨淋漓墨书飞白,字仅一行。
  “山中无虎,猴称王——博君一笑尔。”
  实是情景贴切的一句,孝知属虎,郑雍属猴,看来这小子也知道他这关轻易过不去。
  失笑,本是青筋直冒怒气冲冲,现在却是撒不出气来。
  况且一儿一女还在外面逍遥,他就是发泄了怒火,又给谁看?
  郑孝知从不做浪费气力而没好处的事。
  不欲探究不孝子的去向,他改问。
  “阿寄何在,阿雍没带他出去吧!”
  听到这话,张绪松了口气,语调也变得轻松起来。
  “谢郎一直在屋中读书。”
  主人脸上再度露出微笑,换好衣服,又进了点小食,稍事休息之后便朝寄居在郑府上的外甥居所走去。
  走近时并未听到琅琅的读书声,传来的是乐音。
  进门正见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坐于书案前,手持拨板拨弄琵琶弦。
  男子年纪约莫十五,双目微合,神态怡然。
  书案上平铺一张大纸,上面墨汁未干,笔迹风流,显见写好不久。一旁放着一封名剌,朱红色的纸鲜亮的跃进眼里。
  其上书:崔宜。
  此人他认得,在门下省打过几照面,记得似乎任职门下录事,负责管理文簿的装函管理。但对他有印象,却因为他是青城崔楷之子。
  清城崔氏亦为衣冠世族,崔宜叔崔衡尚广元大长公主,崔衡子崔允尚静乐长公主,一门双驸马亦传为美谈。
  郑孝知不觉又皱眉,可什么也没说,坐于一旁静待谢默奏完一曲,方出声召唤。
  “阿寄。”
  谢默抬头,见是舅舅,微微一笑,随即放下琵琶起身行礼。
  “怎么没出去?有人不是约你了?”半是好奇半是打趣,孝知朝名剌的方向看了一眼。
  “崔十三送了名剌来,说要与我、阿奇、十七娘同去观灯。元日嘈杂拥挤,我怕吵,想想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
  老实的回答听得孝知叹气不已,想起自己所生的孽障,不由凝神细瞧外甥稚气尚浓的面庞,谢默坦然直视舅父。
  他却知道外甥并未完全吐实不去的原因,不禁想起最近在京中贵人中流传的传闻。
  “十七娘与阿奇好事近了?”
  虽然是问话,却是肯定的语气,谢默诧异的望着舅舅,想了想,笑道。
  “也许……”
  崔十七娘名素琼,为崔宜之妹,年岁与谢默、谢奇相当,谢奇此次入京就住在崔楷府上。崔家与谢家也算是世交,两家联姻自不出奇。
  “朝廷也是嘈杂吵闹的地方,有时甚至会看到全武行上演。”他深有感慨,又意味深长的说:“不习惯吵闹可不行,世上的事情不总是顺意而行。崔家儿郎有约,不妨去走走,也可多认识些人,那些人,以后总是会派的上用场。”
  谢默皱皱眉,迟疑说道。
  “可是,我若去,阿奇岂不是尴尬……他一向面子薄,经不得取笑。再说崔十七娘也是姑娘家,我去了,她也会不便吧!”
  说到末了,脸竟红了。
  孝知这才知道谢默不去的真正原因,不禁开怀大笑,谢默见状大窘,目光直视地面,再不肯抬头。
  到底是年轻人,他依然轻笑,语调温和。
  “阿寄,脸薄于在朝处事待人,可算不上好习惯。”
  “是,谢三舅指教。”
  脸色微红,谢默不好意思,低低称是,郑孝知拍拍他的肩膀,招呼他坐下,又开解道。
  “官场有官场的法则,以后我会和你说,不要急,有些事只能按部就班,急不来。”
  谢默唯唯,郑孝知笑了笑,又问。
  “阿雍可向你提过他的去向?”
  “莫非他还没回来吗?昨日在厅上碰见,他只说出去,其余没说。”
  还是坦荡神色,谢默脸上的微笑却僵了一下,他到京城十数天,世家子弟见了不少,与素来极好的表兄相聚却连一日也不到,除了接风那日晚上表兄弟一醉方休,以后时日只有吃晚饭的时候能看到他,其余时间郑雍连影子都看不见。
  分别太久,生分了。
  强颜欢笑的脸色瞒不过在官场上混成精的舅舅,孝知脸色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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