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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纯阳之战 by:皇冥月-第6章

小说: 纯阳之战 by:皇冥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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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儿晚上,就我和我爸、我哥三个人。虽然无聊,但也习惯了。十二点晓韩打电话拜年。我哥接的电话,向我和我爸转达晓韩的问候。电话刚挂,铃声又响了。一定是给我爸拜年的,要不就是我哥。反正不会找我。我爸接了电话,然后递给我。奇怪,竟有人找我。 



  接过电话我问:“谁啊?” 



  “我,晓韩。” 



  “有什么事刚才不一块儿说?” 



  “给你拜年!” 



  “刚才不是拜过了吗?” 



  “没亲自问候你,感觉不亲切嘛!” 



  “毛病!” 



  晓韩在电话那端笑了几声,挂了电话。 



  睡觉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推开房门的一霎,我看见董勤坐我床上。定神后,才看清是我的制服,堆在床上没有叠。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想在客厅里多蹭会儿,但我哥和我爸很快各自回屋了。剩我一个人坐在亮堂堂的厅里,怪异的感觉徒然而生。越是灯亮着,黑的地方就更让我毛骨悚然。窗帘没有拉上,我又被自己映在窗户上的影子吓了一跳。我灯都没敢关,两步窜回自己房里,缩在被子里不动弹了。真怀念小的时候,怕黑还可以上我爸被窝里挤挤,今天只能自己扛着了。 



  可我睡不着,觉得老有东西在屋里晃。我一害怕,就给晓韩打了电话。晓韩都睡的迷迷糊糊了,听我说睡不着,就强打精神和我聊天。我在电话里把董勤和罗承翔的事都说了。我说懂勤缠着我,我老看见他的影子。晓韩就给我宽心,岔开话题,大肆批判今年的春节晚会,我附和着他说。不一会儿,我忘了害怕,人也困了,抱着电话就睡了。 



  第二天上午我家电话一直占线,我哥上各屋查原因。看我抱着电话睡的正香,一把把我拽起来,同时质问我为什么昨晚睡觉不关客厅的灯。我哥说浪费的电费从我的压岁钱里扣。他想扣就扣吧,反正自打上了高中我的压岁钱就一直贬值。去年已经不能和卢布等值兑换,今年可能要从我的币种里淘汰了。 



  吃了饭我上晓韩家。晓韩家里一堆人,都是他姥爷的老同事。一群退休老干部借着拜年走动走动。 



  晓韩说他刚买了张CD。我拿过来一看,封面上写着《Innocent voice》。又是晓韩姥爷称之为迷幻音乐的那类。晓韩每次听这些音乐,他姥爷就闲烦,说里面的人哼哼叽叽不知所云。特别是那张《deep forest》,他姥爷尤为反感。说感觉就像蹲在非洲雨林的原始草窝棚里,过着三年自然灾害生活,深刻体会到我国在动物保护方面为世界做出的杰出贡献,连家里都有野兽出没。 



  我玩儿着那张CD封套和晓韩闲聊,说:“昨晚你什么时候挂的电话?后来我睡着了,不知道。” 



  晓韩笑了,说:“今天早上,我姥爷上我屋挂的。他说要把家里电话改成投币的,仿效日本公司开源节流。” 



  “和我哥一样。他把我的压岁钱全搜走了。”我也笑了。 



  晓韩给我放CD听。歌声十分缥缈,不知怎的我又想起董勤幽怨的眼神,背上浮过一层寒气。 



  “晓韩,你说董勤是不是恨我?” 



  “瞎说什么呢?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但他来找我总有原因吧。” 



  “是你心里作用,不想他就不来了。从小到大,你身边没有人过世。头一次遇到总是要害怕的。” 



  晓韩的话很有说服力。我想这世上也不会有鬼怪一说。但晚上我还是在晓韩家强行借宿。不相信鬼怪是一回事,不害怕是另外一回事。在我的胆子对这件事有免疫力之前,还是找像晓韩这种体格的安全港避避风头。晚上我让晓韩睡外边,我躲在里面。就算董勤找来了,也有晓韩先顶着。 



  这个寒假和以前一样,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和晓韩、我哥一块儿。每天到街上玩玩儿,一高兴就不胡思乱想了,也差不多把董勤忘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开学了。和家人分开一个多月,此次重逢十分激动。收拾寝室时,心肝儿说跟家里人上哈尔滨看了冰灯。六叔一个加拿大的姑姑回来了,在他家热闹了几天。老大把他新穿的耳洞给我们逐一展示。 



  老公撇了一眼说:“大小伙子整女孩儿家的玩意儿,没出息。” 



  心肝儿和老婆都说好看,六叔保持中立,二妈支持老公,觉得老大装扮欠妥。家里人一票弃权,二比二平,老大来争取我这关键一票。老大特地揪着耳朵让我仔细鉴赏,就快把他的耳垂贴在我眼睛上了。 



  那个耳钉很小,在光线下亮晶晶的。我觉得挺适合男孩子戴,就点了头。老大神气活现的说:“怎么样,三哥说好看。懂艺术的就是和某些211不一样。”老大又借着夸奖我来抬高他自己。 



  不过欣赏归欣赏,我还是劝老大小心点儿,毕竟这里不比别的学校,个性的东西少要些比较安全。 



  从家里走的那天我有点感冒,到了学校严重起来,头天上课我就发烧了。我烧得很厉害,在寝室躺了三天,一觉睡到礼拜四。下午我觉得好些了。吃饭的时候,二妈、老大本来要帮我把饭买到寝室里,我说想活动活动,就一起去了。 



  老大帮我买了份炒凉粉,我们三个坐在靠门边的位置吃。刚吃了两口,我看见罗承翔拿着饭盒进来了。 



  “你们警大不开伙啦,又上我们这儿抢饭?”老大冲着罗承翔打趣说。 



  罗承翔也没搭讪,径直到窗口买了饭菜,坐到靠角落的位置吃饭。 



  “酷啊!也不知装的‘内裤’还是‘外裤’?”老大转过身吃自己的饭。 



  “怎么了?”我问。 



  “开学这两天,他老一个人上我们这边吃饭。招呼他也不搭理,谁知道怎么了。”二妈说。 



  罗承翔坐那儿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我又看见那团灰色了。以前觉得他人缘挺好,和谁都两句话就能熟的跟亲兄弟似的。原来热情开朗的人也有孤单的时候。 



  “听说坠楼案最新版没有?”老大瞟了一眼罗承翔说。 



  “前几版地球都被毁灭四次了,还有什么新的?拿死人开玩笑,真没同情心!”二妈没兴趣,只顾吃他的饭。 



  “你知道什么!”老大抢白了二妈一句,又说:“这次是他们一区队的内线消息,说董勤跳楼全是为了罗承翔。他们两个是gay!”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一抖,刚夹的凉粉又掉回饭盒里。 



  二妈瞪着老大说:“太过分了,开玩笑也有个限度吧。别人又没招你,干吗说的这么难听!” 



  “骗你是猪!那天好几个人都看见罗承翔也在天台上。平时他们俩就挺近乎,招不少闲话了。都说罗承翔有新男朋友了,那天上天台和董勤说分手。董勤想不开就跳楼了。” 



  “胡说八道!我才不信呢。是吧,老三!”二妈碰碰我。 



  “就是,哪有那么多gay!”我附和着二妈说。其实我也很怀疑罗承翔和董勤的关系。如果老大说的是真的,那罗承翔的新男朋友是谁?想着刚入学时罗承翔对我的殷勤,我就心虚。幸好半个多学期罗承翔没来找我了,应该和我没关系吧。 







纯阳之战(十) 



□ 作者:皇冥月 



  连着好几天在食堂看见罗承翔。老大说警大那边关于他的闲言碎语太多了,他来躲清静。 



  每天坐在食堂里吃饭,我不由自主的就往罗承翔那边看。有时候他不在,我也盯着平时他坐的位置发一会儿呆。说不清是为什么,我又开始注意他了。好像是这段时间在他身上找到某种我所熟悉的感觉,但一下子又说不出来。 



  周二下午下课后,班主任红又专组织委员开会。我们班主任年级不大,但说起话来像十年浩劫运动出来的老同志,因此我们全班一致通过他为“红又专”。开会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开学给委员们鼓鼓劲儿,望新学期更好的给班上开展工作。 



  红又专不会体恤下属,开会没时没尚的。结束的时候很晚了,我早饿了。我想和老公一块去吃饭,结果老公和郑丽娜又被红又专单独留下谈话。我就一个人去了食堂。 



  早过了晚饭高峰期了,食堂人很少,菜也不剩什么。我随便买了份菜,一转身,看见罗承翔也在。他还坐在那个很偏的位置吃饭。我捡了张空桌子坐下,眼睛又偷偷的往罗承翔那边溜。 



  他目不斜视,很安静的吃饭。以前他话特别多,走哪儿都很热闹。现在他不说话的样子到很像董勤。他一个人坐着,在偏僻的角落里很不起眼,像被周围遗忘了。 



  我看着罗承翔,视线模糊起来。角落里的身影越来越凄凉,越来越眼熟。那不就是我吗——大学以前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我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孤独的滋味我尝过,那不好受。每天睁开眼感觉不到被人需要,就想着还不如不一觉睡过去永远不醒的好。幸好我还有晓韩帮我撑着,可罗承翔靠谁呢?血液一沸腾,头脑一发热,我也顾不上警大是否有罗承翔的谣言,不管开学时罗承翔是否对我有企图,我端着饭盒和罗承翔坐一条板凳上了。 



  罗承翔没有太多的表示,只冷淡的看了我一眼,就继续低头吃饭。我也没说话,也低头吃饭。 



  罗承翔看我不离开,说:“有那么多座儿,干吗非挤着?” 



  我没说话,也没离开。罗承翔又说:“又找碴儿打架?上次我是让你,真打你不是我对手。” 



  罗承翔还不知道我哥替我的事儿。我一边嚼饭一边说:“其实上次是误会。” 



  我把我和我哥晓韩的照片从皮夹子里拿出来放在罗承翔面前。罗承翔看了照片,很迟疑的看着我。 



  我收起照片,支吾了半天说:“我想我们还是朋友。”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罗承翔糊涂了。我也很糊涂。 



  我又进一步说得更明白:“如果你找我玩儿,我会去的。” 



  我不知道我拙嘴笨舌的是不是解释清楚了。罗承翔的反应一直很迟钝。 



  一饭盒饭吃下肚,罗承翔的脑子似乎好用了。他说:“陪我散步吧。” 



  我犹豫一下点了头。心想,我让他找我又没说这么快。他对我的解释全信,也不仔细推敲推敲。我要诚心和他做朋友,为什么半个学期不对我哥的事作解释?罗承翔太率直,脑子也不回几个弯儿。这让我有点良心不安,好像把他骗了。 



  走在街上,罗承翔拉着我的手,他倒不觉得半个学期没和我来往感情会生疏。我想就算要牵手也等过段时间感情回升吧。但我没说,怕他难过。 



  路上我们也没聊什么。本来我和他也没什么好聊的,他不开口,我也就沉默。 



  回来的时候,罗承翔突然在校门口漆黑的空地把我抱住了。我被吓了一跳,想推开他,却感到他的拥抱透着一股慎人的冰冷。我就没动,让他抱着。 



  “你会和我在一起吧?”罗承翔满眼期盼的看着我,眼神哀怜的让我不忍心伤害。 



  “嗯,是吧。”我的嗓子哽了一下,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看罗承翔的表情似乎是我答应了。 



  “你以后都不会离开我?”罗承翔欣喜的再次确认。 



  “不、离、开。” 



  我回答的声音很机械,全身僵硬手脚冰凉。我不确定这么做对不对,应该是在做好事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悲伤的人孤单着。既然是做好事那就是正确的。 



  罗承翔听到我说的突然笑了。他紧抱着我在我唇上吻了一下。我也没躲过,就让他亲了。罗承翔一下充满生气了。他好像又没有看上去那么悲伤。我有点后悔同情他了。 



  周五收到晓韩的信。信上说让我这周无论如何也要回去,而且一定要礼拜五晚上到。信的末尾还加了条小字:又,附三根鸡毛,十万火急,切记切记!又是鸡毛信这招。晓韩从小就喜欢给我写鸡毛信,越是着急的事,他越要采取这种迂回曲折的方式告诉我,回回都马后炮。当面说有什么不好的,前天我给他打电话,他都不说。晓韩这身臭毛病! 



  我知道晓韩是让我回去给他过生日。不过现在已经下午了,收拾东西来不及了。反正晓韩生日是明天。明天上午走,下午也能赶上给老寿星祝寿。 



  晚上罗承翔来找我,听我说明天要回家,就说陪我一起走。上午到了成都,罗承翔又送我到家。 



  “明天什么时候走?我来找你。”罗承翔说。 



  “两点吧。” 



  “好的。到时候我在门口等你。” 



  罗承翔刚要转身,我突然感觉头皮发麻,抬头看见我哥站在阳台上释放杀气。罗承翔见我抬头,他也抬头看,正和我哥打了个照面。 



  我哥恶狠狠地盯着罗丞翔,象雄性动物恐吓来犯者一样,用气势告诉罗承翔院门以内是他的领地。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要上楼的我。要是敢进犯一步,一定要他好看。 



  “真象啊。”罗丞翔是头一次看见我和我哥同时出现。和每个看见双胞胎的人一样,他觉得很新奇很有趣。这和看照片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想都什么时候了罗承翔还有心情发表感慨。我推了他一掌,让他赶快走了。走出没两步,罗承翔扭头大声说:“明天一定等我来接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我哥眼珠子里一定冒血水了。 



  进了家门我哥倒没说什么,只是很深沉的注视了我一会儿,就回屋想他的鬼主意去了。晓韩坐在沙发上,等我很久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不是说好了昨天晚上吗?”晓韩嘟着嘴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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