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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帝后私房事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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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云开不答,只是随手牵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快步向前。
  谢韫舜下意识的抽手,小手完全被他的大手紧紧的包裹着,抽离不开,她凛然道:“臣妾没有静止不动,也没有放慢脚步。”
  贺云开温言道:“你的手很柔软很细腻,握着它和被它握着都很舒服。”
  谢韫舜的面色骤然微红,正要开口请他放开,他竟然主动的松手了。
  二人走出暗道,谢韫舜直视着贺云开温厚的神态,清醒的问道:“皇上为何把他转移幽禁地?他平时的衣食用度和日常所需谁负责?没有一个侍从照顾他?另一条暗道通往哪里?都有谁知道他身在冷宫?”
  “朕是奉父皇的临终旨意转移幽禁地。”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其余问题你不妨亲自问他。”
  谢韫舜立刻问:“臣妾可以常去见他?”
  贺云开笑问:“需要征得朕的同意吗?”
  需要吗?需要吗?需要吗?谢韫舜冷静的道:“臣妾想常去见他。”
  贺云开保持着笑意,温和的道:“朕无权做主。”
  谢韫舜微笑问:“皇上有什么忠告?”
  贺云开认真的道:“皇后每次去见他,是直接从冷宫进入,还是悄然的从此处暗道进入,不妨明日再从暗道前去,先与他商议。”
  “还有呢?”
  “没有了。”
  谢韫舜沉思了片刻,问道:“皇上有什么未达成的心愿?”
  “你乐善好施的帮助达成?”贺云开专注的瞧着她眉宇间真挚,不似她平日里的高贵淡漠,她的良知在释放着良善。
  谢韫舜不置可否,说道:“臣妾得以知晓他的下落,多谢皇上的好意,皇上可以向臣妾提要求。”
  “朕说过,朕对皇后唯一的要求是对朕自称臣妾,皇后做的很好很好了。”
  “皇上可以提别的要求。”
  贺云开温和的一笑,则说道:“你还沉浸在因见到他而起的强烈的激动中,久久难以平复?不妨回祥凤宫泡浴,放松身心,饮杯佳酿,免得今晚辗转反侧的失眠。”
  谢韫舜怔住,是的,她的胸腔里热血翻涌,失而复得的久别重逢令她激动欢喜,却努力镇定的站在这里了解他的用意,以便她顺势而为。不曾想,被他轻易的洞察到。
  随着殿门被打开,夕阳斜洒而入,贺云开已阔步走出侧殿。
  谢韫舜深吸口气,闭了下眼帘,忽觉得贺云开温厚的表象下是深不可测,贺元惟的被陷害与他有关吗?
  回去祥凤宫时,谢韫舜特意途经环绕冷宫的湖边石径,任谁也难以想象在被人遗忘、忌惮的冷宫里,有一片祥和的方寸之地,居住着曾经万众瞩目的贺元惟。
  她迎风而立的驻步在通往冷宫之中的石桥头,石桥面经风吹日晒开裂,裂缝里杂草齐膝,桥中央有个铁栅栏门,门上的铁锁锈迹斑斑,可见冷宫已是多年无人踏足。
  遥望着绚烂的晚霞,她开始期待晨曦。
  酉时,乾龙宫,贺云开端坐在殿中案边准备用膳,柔美的翟容容准时抵至。
  “参见皇上。”身着一袭艳红裙纱的翟容容语声温软,纤腰轻欠,娇容红润。
  贺云开好整以暇的望向她,她刚要翩然起舞,他平和的道:“过来。”
  翟容容的唇角带着含羞的笑,款步走近他面前。
  贺云开搁下筷子,勾了勾手指,低声道:“靠近点。”
  翟容容轻咬了咬红唇,低首垂目,顺从的靠近,极尽诱人的娇躯倾向他。
  贺云开在她耳边悄悄的慢慢的说道:“用你的美去博取谢远川的心,诱惑住他。”
  谢远川是谢韫舜的胞兄,谢义唯一的嫡子。
  闻言,翟容容身心一震,可偏偏他的语声似蛊。


第7章 忌别有用心
  晌午,秋阳暖暖的笼罩着。
  谢韫舜正在长廊下的画架前画画,她画着苍茫高远的云海,两只白鹤在展翅翱翔,云海之下,是山川河流,漫野花海,一派盎然活泼的景象。
  她的心情很愉快,一年之余从未有过的愉快,从黎明破晓就一直在愉快的等待着,等待贺云开从议政殿回宫,她要去见贺元惟。
  “皇后娘娘。”木桃快步而来。
  谢韫舜立刻问:“皇上回乾龙宫了?”
  “不是。”木桃道:“是太后娘娘派人宣皇后娘娘进荣盛宫。”
  谢韫舜隐隐失落,迅速的将画作画完整之后,便去到荣盛宫,恭敬行礼:“儿臣参见母后,万福金安。”
  翟太后坐在铜镜前描眉,端庄,尊贵,精明的目光从镜中暼了眼落落大方的女子,心中笑着,谢义果真上书为她上尊号‘厚德’,已在起草诏书。
  “哀家宣你来是为两件事。”迟暮的冷傲妇人回身,视线落在她绣着白鹤翩然的裙摆上。
  谢韫舜从容的道:“母后请讲。”
  “皇后的工笔画技很精湛?”
  “儿臣擅工笔画。”
  翟太后缓声道:“乾龙宫寝宫的侧殿里,挂着一副前朝名家的珍贵画作,是一幅四季景色分明的狩猎图。因年代久远,画布上的颜料正逐渐消退,皇上有意请皇后将那幅画临摹下来,皇后一口婉拒了?”
  谢韫舜一怔,莫非是贺云开故意为之,为她方便出入乾龙宫而找的说辞?她想了想,道:“确有此事。”
  “皇后婉拒的原因是?”翟太后饶有兴趣的想知道理由,方才在议政殿中,皇上说起此事,恳请她出面帮忙让皇后同意。
  “应有宫廷画师能做此事。”
  “皇上的意思是,他见过皇后的画作,觉得画风颇为相似,最为合适。”
  谢韫舜道:“儿臣只擅长绘画,不擅长临摹。”
  “倘若皇后愿意,即使不擅长,也能凭着精湛技艺将其临摹。”翟太后不想听她说‘不擅长’,想要听她说的是‘不愿意’,尤其是不愿意为皇上做事。帝后貌合神离,无疑会是后宫最有趣的场面。
  谢韫舜隐隐一笑,察觉到了翟太后的心思,如果不是因为贺元惟的出现,她倒是不介意说出让翟太后满意的话,情况有变,她冷静的道:“母后说的是,母后觉得那幅旷世画作需要临摹保存,希望儿臣尝试?”
  闻言,翟太后面色微愠,她竟然把棘手的选择推了过来,而她的眼神真挚,完全像是真的在寻求意见。目光一暗,沉默了片刻,把选择推了回去,说道:“哀家没见过那幅画,皇后愿意就去临摹,不愿意则无需勉强。”
  谢韫舜当然要去,不再推诿多言,大方的道:“儿臣本不擅长临摹,既然皇上将此事告知了母后,经母后再度提及,儿臣义不容辞,愿意去尝试临摹。”
  这显然是指在给翟太后面子,翟太后听罢喜忧参半,只得道:“那皇后且尝试去临摹。”
  “是,母后。”谢韫舜在等着翟太后说出第二件事。
  翟太后端起茶盏饮了口茶,郑重的道:“皇后进宫已有数日,后宫有后宫的礼仪和规矩,都是祖辈沿袭,需要恪守,哀家有责任帮助皇后尽快了解和遵循。”
  谢韫舜忽觉不妙。
  翟太后唤道:“田嬷嬷。”
  “老奴在。”一位中年妇人上前,身宽体胖,神情严厉。
  “即刻起,田嬷嬷就是祥凤宫的掌事嬷嬷。”翟太后看向恭敬玉立的谢韫舜,无需商议,无需经得皇后同意,端的是后宫之主的权威,并稳固权威,道:“田嬷嬷需尽心尽力的协助皇后熟悉后宫的一切,掌管祥凤宫的日常事务,为皇后分忧解难。”
  “是,太后。”田嬷嬷语声高亢,眼神硬厉。
  谢韫舜早就晓得田嬷嬷,如今她是后宫地位最高的嬷嬷,忠心服侍了翟太后二十余年,像恶狼一样凶,令后宫宫女太监们惧怕,是翟太后最信赖的心腹。
  翟太后道:“在合乎礼制的情况下,皇后的衣食用度需按照皇后的喜好。谢义大人有言在先,谢家家境殷实,皇后自幼阔绰惯了,皇家不便提供的开销,都记入账本,每月由谢家承担。”
  田嬷嬷道:“是,太后。”
  翟太后转首唤道:“皇后。”
  “儿臣在。”
  “田嬷嬷为人迂腐、严厉,若有让你觉得不妥之处,尽管告诉哀家,哀家定当处置她。”
  谢韫舜心底寒意四起,这显然是在表示即使田嬷嬷做的不妥,她也不能处置,要由太后处置。既然太后不明说,她可以当作没有领会,从容说道:“是,母后。”
  翟太后和蔼的道:“后宫的礼仪规矩繁多,皇后需及早适应。起初会有不适,习惯之后会发现体统自有它存在的道理。”
  “是,母后。”面对冠冕堂皇的掌控,谢韫舜不动声色。
  翟太后颇为满意她没有异议且接受,希望她能一直这样的大方从容。无论如何,不管她情不情愿,都要让她清楚的知道谁是后宫之主。
  谢韫舜恭敬的告退了,若有所思的走到殿外,忽见阶下立着两排宫女太监,齐声道:“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身后侧的田嬷嬷道:“这些是老奴为祥凤宫配制的侍从,延袭‘皇后’规格,十二名宫女和六名太监。”
  谢韫舜冷静的逐一巡视后,慢慢点头。
  在大批侍从的簇拥下,谢韫舜走出荣盛宫,前往乾龙宫。正走着,她回首对木梨道:“木梨,你和木桃一起把本宫的画箱抬到乾龙宫。”
  未容木梨应声,田嬷嬷高声压下:“依照规矩,皇后娘娘有任何吩咐,请先吩咐掌事的老奴,老奴再安排下去。”
  谢韫舜的目光微不可察的一沉,敢于这般逞势,无疑是因翟太后的授意,能逞势多久?当务之急,她是要见贺元惟,其它事情不是那么重要。她正色道:“田嬷嬷,把本宫的画箱抬到乾龙宫。”
  “是,皇后娘娘。”田嬷嬷应着,随即安排道:“木桃,你带着阿玉和阿静,去把皇后的画箱抬到乾龙宫。”
  木桃暗恼,表面恭顺的道:“是,嬷嬷。”
  谢韫舜信步到达了乾龙宫,当贺云开看到田嬷嬷的严肃面孔时,已然明白情况。
  行礼之后,谢韫舜若无其事的微笑问:“皇上想要临摹的画作在哪?”
  “寝宫侧殿。”贺云开平和的回答,伸手一引,带她前去。
  田嬷嬷简直是如影随形,只距离谢韫舜寸步之遥。
  这间侧殿正是通往冷宫的暗道入口,谢韫舜漫不经心的瞧了眼西北墙角,完全察觉不出有机关暗道。
  贺云开欣赏着墙壁上悬挂的巨幅画卷,道:“正是这幅画。”
  “确是名画。”谢韫舜由衷的称赞,而她清楚的记得,昨日墙壁上并无这幅画。
  忽然,田嬷嬷很会见机行事的命令道:“搬长案,备宣纸笔墨,备调染料。”
  “是。”随行的宫女们赶紧忙开。
  谢韫舜语声凛然的道:“慢着。”
  田嬷嬷示意宫女们且慢,等待着皇后娘娘的吩咐。
  谢韫舜沉着的道:“本宫需要认真的安静的观察这幅画,你们都退下。”
  田嬷嬷示意宫女们都退下,她本人则留在原地不动。
  见状,谢韫舜负手而立,冷静的道:“田嬷嬷,你退下去时将殿门关上,带着侍从们在殿外阶下静候,谁若敢擅自惊扰本宫观察这幅画,本宫唯你是问!”
  听出了绝非恐吓的语气,迎视着皇后娘娘那双冷亮的眼睛,气势凌人,田嬷嬷当然不能没有眼色,暗自一哼,道:“是,皇后娘娘。”
  殿门缓缓关上了,沉默的贺云开身形一闪,到门后栓上了门,便为她轻快的打开了暗通。可想而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她最想见的人。
  谢韫舜一点时间也不想耽搁,踏进暗通,沿着微弱的光,刻不容缓的去找贺元惟。
  到达了冷宫,贺云开立在暗道门边,温言道:“过半个时辰,朕来接你。”
  谢韫舜诧异,直接问道:“皇上让臣妾和他单独共处?”
  “有何不可?”
  “臣妾要求皇上在场。”
  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别为难朕,朕对你们的闲谈,实在没有兴趣。”
  谢韫舜不禁恍惚,他真的对她毫无戒备之心的完全放心?还体贴入微的制造条件便于她和想见之人相会?没有别的用意?
  “快去见他,半个时辰内回来。”贺云开催促着,关上了暗道的门。
  谢韫舜深吸了口气,奔向了贺元惟所居的庭院。


第8章 宜长远
  院门敞开着,刚毅尊贵的男子独坐花架下,专注的翻着一册泛黄的古籍。明净的阳光斜照在他的俊颜,散发出迷人的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场。
  “元惟?”谢韫舜奔进院子,像是突然降落在秘境深处的小鹿,优雅大方的慢慢止步,伸着优美的脖颈寻他。
  “舜舜。”贺元惟语声清亮,霍然起身相迎,笑容明朗。他与生俱来的冷峻沉稳,唯有面对她,似冰雪春融。
  谢韫舜跟着笑了,神态轻松自在,有些少女特有的娇俏。她脚步轻快的翩然落座,美眸抬向他,语声关怀的问道:“你平时的衣食用度谁照顾?”
  “我母妃。”贺元惟与她相对而坐。
  “暗道的另一条路通往德妃宫?”谢韫舜稍松口气,皇太德妃是他的生母,为人善良谦和,常深居简出,与翟太后的关系一直很好。
  “对。”贺元惟道:“衣食茶酒、笔墨纸砚、花草书册,日常所需全是母妃源源不断送到,我生活的悠哉,你不用担心我。”
  “都有谁知道你在此?”
  “你,皇上,母妃。”
  “为何没有让皇太德妃密传消息给我?”谢韫舜拧眉,他孤单的幽禁在此一年之余,她则不停的派人四处找了他一年之余。
  “当我想这样做时,母妃告诉了我一件事。”
  “何事?”
  贺元惟定睛看她,沉稳的神情掩住了翻腾的心绪,道:“你将成为皇后,和他的婚期已定。”
  “你就决定不把你的下落透露给我?”谢韫舜匪夷所思的回视他,困惑的道:“为何?”
  贺元惟带着轻松的笑,反问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却愿意嫁给他?”
  “我与你是挚友,志趣相投的挚友。我们曾约定,你登基为皇上,我入朝堂为官,我们齐心协力让天华王朝富强,没有必要成为夫妻,你可以迎娶更为合适的皇后。”谢韫舜想了想,恍然道:“难道你介意我成为皇后?”
  没错,他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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