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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帝后私房事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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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韫舜很清楚现状,没有必要多与他消磨时光,正欲婉拒,贺云开接着道:“别拒绝,你会不虚此行。”
  “可以。”谢韫舜不拒绝了,从善如流,倒要看看有什么惊喜。
  二人一路沉默,走到乾龙宫时,便见娇柔的翟容容独自在殿外等候。
  翟容容见到帝后一起归至,紧张局促的红了脸颊。咬了下唇,垂着眼帘,轻声行礼道:“容容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谢韫舜目光平淡的看着贺云开,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问道:“你在等朕?”
  “是。”翟容容的模样楚楚动人,轻抬眼眸语声温软的道:“容容新编了一支舞,想请皇上先过目。”
  贺云开神色如常的道:“朕在酉时用晚膳时过目,如何?”
  “好。”翟容容欠了欠身,柔声道:“容容酉时再来。”
  目送着翟容容纤细的背影渐行渐远,谢韫舜笑道:“她喜欢你。”
  “嗯?”贺云开凝视着她的笑容,是大大方方的笑。
  谢韫舜坦言道:“她在元惟面前又敬又怕,很拘谨。在你面前,柔情而大胆,俨然是喜欢你。”
  元惟……!她在脱口而出称呼皇长兄时倒无疑是柔情而大胆,贺云开不语,若无其事的步入宫殿。
  谢韫舜跟上他的步伐,问道:“你也喜欢她是不是?她温柔娇媚,对人百依百顺,很惹人喜欢。”
  贺云开不答,径直去向寝宫。
  谢韫舜追问道:“她的新曲和新舞,都是先让你过目?”
  贺云开依旧不答。
  谢韫舜循循善诱的道:“她即将成为你的妃子,你们相互喜欢是很理所当然的好事,你无需隐藏遮掩,要像她一样。”
  贺云开忽然驻步。
  谢韫舜没有及时止住步,身子猛得不稳。
  贺云开眼疾手快的握起她的胳膊,扶住她,待她稳住后松手,温和的道:“如果皇后需要,要求朕表现出毫不遮掩的喜欢她,朕愿意配合。”
  需要吗?谢韫舜想了想,假象在蒙蔽别人眼目的同时,也会让自己的判断不准,她清醒的道:“臣妾要求皇上真实的表露心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贺云开只是温煦的一笑,迈进寝宫侧殿,示意她入内,让随行的侍女候在殿外。
  谢韫舜立在殿门前未入,问道:“皇上所言的不虚此行是指?”
  “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贺云开平静的注视着她,慢慢说道:“你最想见到的人。”
  贺元惟?!
  看着她的眼眸因想到那个人而骤然发亮,闪烁着震喜的光芒,贺云开沉着说道:“就是他。”
  “在哪?”谢韫舜不禁四下张望。
  “进来,把殿门关上。”贺云开转身朝殿内走去。
  谢韫舜深吸口气,不由自主的进殿,示意宫女在外侯着,按他说的关上殿门。光亮从高处的窗户投下,她看到他走到昏暗的西北墙角,随着他脚步的移动,隐蔽在墙体里的一扇机关门自动打开了。
  “来。”贺云开在暗门前召唤她,坦诚的道:“这个暗道通往他被幽禁的地方。”
  谢韫舜瞠目,他竟然如此心平气和的告诉她惊天秘密?!她一探究竟的轻快奔过去,朝着暗道里张望,有一条向下蜿蜒的石阶梯,阶梯上铺着在黑暗中发亮的夜明珠。
  他挨近了她些,告诉她道:“闲置了十余年的冷宫。”
  暗道通往冷宫?贺元惟被幽禁在冷宫?谢韫舜一时恍惚,当真如此?她回眸瞧向贺云开,他的神态认真温和,甚至于还有着等待得到她的信任的虔诚。她沉思片刻,出殿对贴身侍女轻声交待了两句,便迅速折回踏进了暗道,小心翼翼的拾阶而下。
  贺云开立刻跟着进入,关上了石门。
  眼前猛的漆黑一片,谢韫舜拧眉,闭眼适应一会儿,能感受到他安静的与她近在咫尺,他的呼吸就在她耳边。
  当她睁眼之际,隐约可见一条发出微光的蜿蜒小径。她刚提裙迈步,只觉腰间一紧,已被他拦腰抱起。
  贺云开抱着她健步如飞,气息平稳。
  谢韫舜蹙眉,身心僵着,闻着他散发的淡淡的干净味道,下意识的将头一转,望向前方,凛然道:“不要再这样。”
  他温言问:“怎样?”
  “这样。”她挣扎了下。
  贺云开认真的问道:“抱起你该走路时却静止不动的身子,抱着你走?”
  “并没有静止不动。”谢韫舜有必要对他说清楚,“那次是走的慢,这次是刚准备走。”
  贺云开不着痕迹的笑了笑,轻轻把她放下,平和的道:“嗯。”
  谢韫舜双脚落地后,就沿着微弱的光亮快步向前,她要尽快到达冷宫。走了不远,突然发现有个分岔路口。
  “这边。”贺云开径直朝右转,在她前面引路,直到拾阶而上来到石门前。他按动机关打开石门,光明扑面涌现。
  谢韫舜走出暗道,石门关上后她环顾四周,置身于一座普通的殿宇,阴暗潮湿,有着年久失修的沧桑感。她不适的蹙眉,贺元惟被幽禁在这种地方?
  她谨慎的跨过腐朽的门槛,肆意而长的树枝遮天蔽日,寂静幽深的似暗无天日的荒芜之境。
  “来。”贺云开带领她穿过庭院,顺着两侧杂草丛生的石板小径,去向掩映在参天古树下的另一处庭院。
  谢韫舜紧紧的盯着渐行渐近的庭院,院门敞开着,院墙斑驳,隐约有清脆鸟鸣。她紧张的屏息,还有数步之遥,她的胸口灌满了焦灼之感。
  她是在院门前被贺云开握住手牵引进院内的,难道他又误以为她在该走路时静止不动了?谢韫舜来不及抽出手,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幽雅、恬静、清洁,各色花草繁茂有致,生机勃勃。一袭淡紫素衣的男子正在修剪竹篱边的杜鹃花,他的尊贵,连同他的挺拔、他的刚毅、他的英姿勃发,一览无遗的如故。
  贺元惟!
  谢韫舜激动的无以言表,粲然的笑着,终于知道他的下落了。
  贺元惟察觉到来人,转身之际,贺云开沉静的道:“皇兄,朕带着朕的皇后谢韫舜前来接受皇兄的恭喜。”
  闻言,谢韫舜一怔,迎视着一年之余未见的贺元惟,他的体魄阳刚依旧,欣慰他的安然无恙。
  贺元惟扫了一眼谢韫舜被贺云开牵着的手,身形笔直,成熟而稳重,语声清透的道:“恭喜,恭祝皇上和皇后百年好合。”
  “谢谢皇兄。”贺云开状似无意的握紧她尝试抽离的手,温和的凝视心绪不稳的娇妻,体贴的轻语道:“舜儿,你也谢谢皇兄。”
  他竟然唤她的乳名舜儿?让他称呼元惟为皇兄?谢韫舜意味深长的审视他,他的神情温厚如常,并无异样,可他的言行分明判若两人。
  贺元惟沉稳的开口道:“皇弟和皇弟妹不用客气。”
  贺云开置身事外的道:“朕的皇后想知道皇兄被废黜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皇兄能说说吗?”
  谢韫舜不由得一诧,他竟然主动要为她解开困扰她的心结。
  贺元惟道:“能。”
  贺云开平和的道:“皇兄能泡壶茶水边喝边说吗?朕的皇后口渴了。”
  “能。”贺元惟回屋泡茶。
  贺云开抬起她被牵的手,摊开摆在眼前,笑意温煦的道:“你的手心怎么湿了?”
  谢韫舜一颤,他随即用他的大手掌包裹擦拭着她的手,细致而温柔,一丝不苟。他掌中的薄茧摩挲着她软嫩的肌肤,当她觉得怪异的酥麻感升起时,他已擦干她手心的汗湿,平静的松开了她,从她身边经过,漫不经心的去踱步赏花。


第6章 忌遮掩
  阵阵秋风吹过,鼻息间尽是洁净的花草清香。
  此刻,谢韫舜无暇过多揣测贺云开的言行,目光下意识的追寻着贺元惟的身影,见他在提壶泡茶,便顺势环顾这处庭院,颇有田园风光的静谧,也就是像贺元惟这样明智之人才能将幽禁的日子过得这般诗意。显然,他这些日子被优待了。
  她派人寻找了很多地方,至今仍在寻找,难以料到,贺云惟竟然身处于后宫的冷宫之中。
  凌霄花攀缠的花架下有一张竹案,当贺元惟将细瓷茶具摆在案上后,谢韫舜上前从他手里接过茶壶,为三只竹杯慢慢倒入茶水,冷静的说道:“元惟,我们都不能再杳无音信了。”
  贺元惟情真意切的瞧她,开心而明朗的笑容一闪而过,他看了眼闻声走过来的贺云开,语声清亮的道:“皇弟妹,请坐。”
  “你也请坐。”谢韫舜端起竹杯轻闻,是他喜欢喝的茶,不禁莞尔。
  发现案边只有两把竹椅,贺云开平和的道:“你们闲谈,朕继续去赏花。”
  贺元惟自然不能忽略三人的关系,回屋中搬出一把椅子,稳妥的道:“皇弟,请坐,尝尝这茶如何。”
  “好的。”贺云开接受邀请,闲适的坐在了谢韫舜的旁边。
  竹案边的铜炉里烧着水,沉稳的贺元惟与帝后夫妻相对而坐,目光明亮,不掺杂任何情愫,尤其是落在谢韫舜脸上的目光,被处理的很恰当。
  谢韫舜察觉到他在隐藏与她的交情之深,不知他当前境况,便承受着他的自我约束,问道:“去年中秋节发生了什么?”
  贺元惟道:“那天皇宫设宴,我午后进宫,在逛御花园时遇到了翟容容,她鼓足勇气问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
  “她问我下定决心娶谁为太子妃。”
  “你怎么回答的?”谢韫舜饮了口茶,在那时整个京城都好奇这件事,太子殿下贺元惟已过弱冠之年,却迟迟没有迎娶太子妃。而太子妃的人选就在谢韫舜和翟容容之间,坊间甚至私开赌局,赌她们能成为太子妃。皇帝重病缠身,太子大婚迫在眉睫。
  贺元惟道:“我如实告诉了她,决定娶她为太子妃。”
  “她的反应是?”谢韫舜神态从容,这是他们共同商议的决定,她坚信翟容容更适合当太子妃乃至皇后。
  “感谢,愿意。”贺元惟道:“她又问我如何安置你。”
  “你怎么回答的?”
  “我如实的只告诉她,你无心嫁给我,与我无缘夫妻。”
  “她的反应是?”谢韫舜在那时是无心嫁给他,而很多人却觉得她非他不嫁,甚至于传出他们两情相悦。
  “祝愿你嫁个如意郎君。”贺元惟提壶为贺云开续了一杯茶水。
  谢韫舜想了想,问道:“在告诉她之前,你对先帝和翟太后都言明了?”
  贺元惟道:“已经对翟太后言明,准备在晚宴之前向父皇言明。”
  可想而知,翟太后很满意这个决定,她期盼已久,决不会在得知心愿即将达成时陷害他。
  谢韫舜继续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贺元惟眼眸一沉,道:“她走开之后,我跟你聊了几句,就去楼阁中的厢房小憩,昏昏欲睡。清醒时,看到何贵嫔衣衫不整,瘫坐在榻边地上掩面抽泣,父皇踹门而入。”
  谢韫舜震惊,何贵嫔是先帝那时最为宠幸的女子,年轻美丽,妩媚娇艳,深得先帝的怜爱。贺元惟洁身自好,做事沉稳,绝不可能越礼。他们竟共处一室?!
  “何贵嫔向父皇哭诉,说我强行轻薄冒犯了她。”贺元惟道:“还说,且不止一次。”
  “她……她……”谢韫舜难以置信,何贵嫔如此举动也是在自寻死路啊,是受人指使?还是情急之下的愚蠢?她皱眉道:“先帝知道你的为人,这是非常明显的陷害。”
  “当时的情况对我非常不利。”
  “嗯?”
  “我在睡梦中……”贺元惟尴尬的摇了摇首。
  谢韫舜不解的问:“你在睡梦中?”
  贺元惟在睡梦中梦遗了,他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道:“我当时的样子像是亵狎过别人。”
  谢韫舜似懂非懂。
  “父皇震怒,狂愤之下出手掐死了何贵嫔,命人把尸体暗运出宫掩埋。”贺元惟道:“父皇的情绪失控,不知是因他相信了我对何贵嫔的轻薄之举,还是因为他看穿了何贵嫔的有意陷害我。”
  “然后呢?”
  “父皇拂袖而去,一个时辰后,我被召进殿,父皇宣布即刻废黜我,不容质疑,下令将我终生幽禁在太子府。”
  谢韫舜困惑不已,难道是那一个时辰内发生了什么,使得先帝不顾一切的废黜民心所向的太子?贺元惟被废黜的太过突然,令人措手不及,毫无征兆的直接宣布册封贺云开为太子。
  贺元惟接着道:“次日,父皇驾崩,我奉皇上之令进宫,在此至今。”
  原来是贺云开掩人耳目的把他的幽禁地从太子府转移到了荒废已久的冷宫,以至于他突然间消失踪影下落不明。谢韫舜若有所思的瞧向贺云开,贺云开置身事外的品尝着茶,神情平静温和。
  依旧难以清楚的知道是谁导致贺元惟被废黜,谢韫舜心中的疑问渐增,而最大的疑问,则是贺云开为何让她跟贺元惟见面。
  长时间的安静后,贺云开恍若才发觉他们谈完了,平和的道:“多谢皇兄的好茶款待。”
  贺元惟稳重的道:“不客气。”
  贺云开眼神温情的凝视陷入沉思的美人,温言询问道:“舜儿,我们告辞?”
  纵然有很多话要跟贺元惟说,当务之急,是需要了解贺云开此举的用意。谢韫舜起身,深深的看着贺元惟,道:“告辞。”
  远离庭院之后,谢韫舜直言问道:“皇上为何这样做?”
  “哪样?”贺云开加快脚步,语声平静的道:“带你见你最想见的人?”
  “是的。”谢韫舜看着他毫不避讳的打开暗道机关。
  “乐善好施。”贺云开温煦一笑,步入暗道,“像你一样。”
  谢韫舜随行入内,闻言心下惊诧。她对翟太后自有用意的施下好意,他只是单纯的效仿她的举动?她清醒的问:“皇上有何用意?”
  “能有什么用意?”贺云开引路在前,漫不经心的道:“就像你对待翟太后和翟容容那样,以善意为她们着想,满足她们的心愿,如果不是出于好心,难道你有别的用意?”
  谢韫舜被反问的沉默了,走到暗道中的分岔口时,她好奇道:“另一处通往哪里?”
  贺云开不答,只是随手牵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快步向前。
  谢韫舜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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